《人类生存之父-袁隆平》内容提要:这是一部有别于同类传记小说和报告文学,并首次将袁隆平定位与命题为“人类生存之父”最高殊荣的作品。这一巅峰具有知识产权整个人类品牌效应的可贵之处,是作者用大视野、大历史、大地域、大文明的眼光与胸襟,驾驭和升华所有宝贵原始资料,从哲学的高度、历史的深度、时代的热度、文学的力度,将袁隆平这一特殊人物放在习近平倡导联合国采纳并在文件中四次引用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世界大同梦想“生存与发展”,即人类面临饥饿威胁这一特定大背景下,提升袁降平的精神境界和人格力量以及人生底色:一稻济世,全球粮足。心系苍生,造福人类。通过一件件真实的史料,一个个动人的故事,一幅幅可信的画面,一篇篇创新的论文,还原一个朴实而情深、平凡而伟大的袁隆平一生执着追梦创新发明杂交水稻高产伟业,揭示其“人非木石,亦必乐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以及“人类优先”、“人民至上”、“生命至上”,“一人饭饱,不算生存自由与觉醒,让天下所有人都远离饥饿才算是天道与人道的菩萨心肠”。“解决粮食增产问题,不让老百姓挨饿”。“我有两个梦想:一个是在禾下乘凉梦,一个是让杂交水稻覆盖全球梦。”……这些诸多警世恒言蕴含的真理性,启发人、鼓舞人。这是“人类生存之父——袁隆平”惊世传奇的历史价值和时代精神之所在。这一传奇,既是一部书写人类生存与发展史上,全景式描述创新发明杂交水稻高产奇迹的学术力作,也是一部研究人类生存觉醒时代对未来命运共同体产生重大影响的文史读物。开卷知新,读后如登珠峰之巅,似怀泰山之重,若潜海洋之深……
《人类生存之父-袁隆平》内容提要:这是一部有别于同类传记小说和报告文学,并首次将袁隆平定位与命题为“人类生存之父”最高殊荣的作品。这一巅峰具有知识产权整个人类品牌效应的可贵之处,是作者用大视野、大历史、大地域、大文明的眼光与胸襟,驾驭和升华所有宝贵原始资料,从哲学的高度、历史的深度、时代的热度、文学的力度,将袁隆平这一特殊人物放在习近平倡导联合国采纳并在文件中四次引用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世界大同梦想“生存与发展”,即人类面临饥饿威胁这一特定大背景下,提升袁降平的精神境界和人格力量以及人生底色:一稻济世,全球粮足。心系苍生,造福人类。通过一件件真实的史料,一个个动人的故事,一幅幅可信的画面,一篇篇创新的论文,还原一个朴实而情深、平凡而伟大的袁隆平一生执着追梦创新发明杂交水稻高产伟业,揭示其“人非木石,亦必乐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以及“人类优先”、“人民至上”、“生命至上”,“一人饭饱,不算生存自由与觉醒,让天下所有人都远离饥饿才算是天道与人道的菩萨心肠”。“解决粮食增产问题,不让老百姓挨饿”。“我有两个梦想:一个是在禾下乘凉梦,一个是让杂交水稻覆盖全球梦。”……这些诸多警世恒言蕴含的真理性,启发人、鼓舞人。这是“人类生存之父——袁隆平”惊世传奇的历史价值和时代精神之所在。这一传奇,既是一部书写人类生存与发展史上,全景式描述创新发明杂交水稻高产奇迹的学术力作,也是一部研究人类生存觉醒时代对未来命运共同体产生重大影响的文史读物。开卷知新,读后如登珠峰之巅,似怀泰山之重,若潜海洋之深……

开启人类生存觉配新纪元
古希腊大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早就指出:“幸福是把灵魂安放在最适当的位置,人生最终的价值在于觉醒和思考的能力,而不只在于生存。”
在生存危机威胁人类的当下,东方一声惊世婴啼,天降大任于斯的袁隆平,在孩提时代的幼小心灵里,就深深埋下了“生存危机”的种子。所以他把幸福灵魂安放在“让天下所有人远离饥饿”和“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最适当位置,一生执着追梦创新发明杂交水稻高产之路上,对人类疾苦有着一颗悲悯不可遏制逆转的同情心。这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人非木石,亦必乐从”……他的精神境界和人格力量以及人生底色,充分表现在生存“觉醒”和“思考的能力”上:即,一稻济世,全球粮足。心系苍生,造福人类……这是他幸福灵魂最高贵最闪光最精彩的地方。
他的人生最终价值不仅在成为“杂交水稻之父”后,再升华到“人类生存之父”的历史性大跨越,而在于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从根本问题上改变人类饥饿的生存命运。这一重大的实践和理论的贡献,远远超越了他“创新发明杂交水稻”事业本身,意义非凡,贡献巨大,彪炳千秋,功德永恒!
“生存”二字看似简单,其份量重如泰山、高似珠峰、深若海洋……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古籍经典《诗经》载“天降丧乱,饥饿荐臻,无以卒岁”。清代《履园丛话》中曰:“蝗旱不登,饿殍载道”。老子、孔子等圣贤都有精辟论述。在《文子·道德》一书中“老子曰:自天子以下,至於庶人,各自生活,然其活有厚薄”。孔子在《论语之则》强调:“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又曰:“饭蔬食、饮水、其肱而枕之,乐也在其中矣。不义而富贵,于我如浮云。”管仲说:“仓禀足而知礼仪”,《孟子·尽心上》指出:“民非水火不生活”。唐·李方郁《修中岳庙记》曰:“ 公既至理里事,先以恤民为寄,生活瘗死”。明·吕坤《反挽歌》说:“人生一大难, 安用荀生活”。
以上这些记载和论述不止圣贤们而且是道家、儒家、佛家们对于“生存”的精僻阐释,也是颇具深刻的哲学意涵,可谓舌尖上的“生存”哲学。这说明一个道理,“生存” 这个问题,人类有史以来一直引起人们的极大关注,可是从来没有人做过深入的思考和研究。于是,静下心来决定思考这件事,在查阅国内外相关海量资料时发现,根本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甚至问题的提出非常的少。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后,才发现“生存”这是人类社会文明发展史上,最困惑、最复杂、最庞大、最全面、最难以分析和表达的最高哲学问题,也是当今全球性的世界最大难题。
若从整个人类文明社会的生存发展过程来看,历史上各个社会的存在形态,均被动受自然生存意识觉醒和农业科学技术水平的制约和发展力量的驱动而演变。直到十七世纪文艺复兴和十九世纪工业革命,人们的生存意识开始“觉醒”和“思考的能力”的提升,才知道用智慧和情感的价值取向去构建社会形态、社会理念化发展,即从民众和国家命运共同体生存出发,构建起以科学理论及技术为依托的新型治理管控体制。
生存意识的觉醒推动人们的心灵能力缓慢生长,人的生命形态得到整体化构建,进而形成人生和社会的理想追求,即丰衣足,安居乐业。
人的生存觉醒形态随着社会结构和文明意识逐步发展变化,主要集中反映在社会关系构架和生产力发展创造的劳动成果分配制度上。如早期古人类开始逐湖滨沟河水草而栖,以捕鱼和小型野生动物进行“肉类”加工,过着“尸食”的生存最原始的洪荒生活;进化到原始社会狩猎期,成员生存状况在族群中有相对平等的地位,食物分配能够关照老弱病残;奴隶社会时期,大部分成员被当成奴隶作为少数人的私有工具,其生存权完全丧失、社会地位和参与劳动成果的分配权利被无情剥夺;封建社会时期,民众生存境遇相对得到初步改善,法律上有一定的平等自由地位,自耕农和佃农可以分享获得有限的劳动成果,土地主以地租、统治者以税赋形式抽取其成果,但遇上荒年土地收成少时,各方生存苦不堪言;资本工业社会时期,产业工人与资本家企业主之间相互选择生存条件与意愿,企业主需要按契约支付工人的劳动报酬,产品利润和剩余价值全部归资本家所有,经营风险也由其承担,宏观经济发展萧条期,失业率就会大幅度增加,广大产业工人就失去稳定的生活收入来源,生存危机逼迫工人走头无路,悲惨境遇可想而知;现代文明社会时期,力学和能量方面的知识、技术、理论引起社会形态发展百年未有的大变局。知识大爆炸的经济全球化时代,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生存形态,即当今社会生存意识觉醒正处于以物质欲望为主导的形态之中。人们普遍心理诉求被生存意识觉醒所主导,屈从于社会发展潮流,各种高档消费和奢侈品带来未曾有的生活享受,激发起生存意识无序的强烈攀比和虚幻梦想。人们整体生存意识觉醒而痴迷于物质满足,向往优越的物质条件,人心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渴望获得财富、物欲横流、功利实用主义思潮盛行。
这一生存意识觉醒的竞争,必然不会是未来高级文明的社会形态,人们需要自由快乐、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的生存盛世和自我创造的梦想人类生存命运与共的大同时代。
然而,生存意识的觉醒,却不以人们的意志随着社会形态向着扭曲畸形发展变化。从最初血缘种族形态向利益群体或社会阶层演变,现代社会向着国家层面最高权力演变。如今,科学技术发展让人们逐步摆脱繁重的体力劳作和生存条件,社会发展走向知识化道路,创造出丰富的生存物资,不同于以前物质短缺匮乏的年代,全球受益于科学技术发展人口大幅度增长。商品经济本性类似于人的生命生存意志,社会生存发展资本增殖是核心目标,行动模式同样是生存竞争。自由贸易形成全球化的竞争格局,各国和地区总希望向外输出更多商品,从中获取更多有利于自己生存的财富,让当地社会更好发展,民众更好生活。由此,生存意识觉醒的竞争形态发生根本性变化,国家内部人群之间竞争意识逐步膨胀向外扩张发展,其本质目的是为强霸独占生存空间,获取主导世界权。于是生存意识觉醒便是以血淋淋的丛林法则的粗暴方式表达——导致两次世界大战不可逆转地残酷发生,造成整个人类面临生存大危机,难民大流亡,饥饿大横行……虽然两战的最终结果 ,一方面削弱了西方欧洲的生存空间,而另一方面却强大了美国的世界霸主的生存地位。现代国际关系就是以西方美欧为主在百年未有大变局中展开动荡、大改组、大调整你死我活的生存意识竞争,更是在国家层面上不择手段进行花样百出大决战,而且越演越烈,造成目前世界上还有超过8亿人在生存危机的边缘上嗷嗷待食。据资料显示全球每天有2400多人,因粮食短缺而死于残酷的生存危机严峻威逼下的饥饿,其中一半是无辜可怜天真的儿童。这一严峻生存危机正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之间肆意挑起事端,制造全球恐怖威胁和人道主义灾难。他们的所作所为所言,都与中国主导:粮出东方,惠及全球。拯救人类,远离饥饿……大相径庭、有着天壤之别。他们以争夺“生存空间”、“剥夺财富”、“尔虞我诈”为目的,蓄意在越南、朝鲜、伊拉克、利比亚、叙利亚和殃及阿富汗20年的非人性、非正义的侵略战争。美国的生存霸道傲慢欺凌与中国的生存智慧合作共赢以及倡议“一带一路”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存大同世界背道而驰。
在生存文明进程的演变历史长河的今天,“民以食为天”,即人类生存问题,不仅过去和现在,依然一直是所有政治家、哲学家、科学家、文学家以及人类学家、历史学家、社会学家永恒关注并梦寐以求想解决而未能如愿的“天大”问题。同时,也是困扰世界各国最基础、最复杂,而且深度、广度、难度最大的根本性问题。今天,却由“杂交水稻之父”和“人类生存之父”、中国工程院院士、“共和国勋章”获得者,当代“神农”,被誉为“东方魔稻”、“巨人稻”、“瀑布稻”、“神米”等美称,以及中国古代“四大发明”(指南针、火药、造纸、印刷术)之后第五大发明的杂交水稻高产伟大农业科学家,东方时代巨人袁隆平一一奇迹般精准而 完美地解决了。
他的功劳不在于解决了生存危机给人们带来的饥饿疾苦,根本问题在于他开启人类真正意义上生存觉醒新纪元,从根本问题上彻底改变整个人类生存的命运,缔造一个人类命运共同体生存梦想的新时代。在他一生初心追梦中,始终把“人类优先”、“人民至上”、 “生命至上”的幸福灵魂放在心中最高位置,以不朽的“工匠”精神及赤子情怀,将自己的青春热血、劳动汗水和聪明智慧以及整个生命,无私地奉献给“人类生存与发展”的终极奋斗目标上,为天下所有人远离饥饿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巨大贡献。
人类生存的觉醒最早始于中国也源于中国,中国是人类生存觉醒的原乡,这是世界公认不争的事实。袁隆平而获“杂交水稻之父”和“人类生存之父”殊荣,名至实归,当之无愧!
袁隆平缔造一个人类生存觉醒的大同新时代,经历了五个艰难困苦非常不平凡,世人不可企及的漫长阶段:早在童年时代,知书达理有着极深文化素养的父母对他的人性、土地、五谷、饥饿、尊严以及爱国启蒙教育,让他对生存的“觉醒”意识和“思考的能力”在心灵深处有所感悟,这对袁隆平的整个人生是极为关键也极为重要的奠基之教。①从1930年到1942年,长大之后立志要学农,为天下所有人吃饱饭、不挨饿服务。这是他生存“觉醒”和“思考的能力”的初始启蒙阶段:②从1942年到1953年,通过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的深度锻造,23岁的袁隆平此时就立下如此前瞻性大誓言:“要解决粮食增产问题,不让老百姓挨饿”,这是他生存“觉醒”和“思考的能力”提升最为关键的酝酿起步阶段:③从1953年到1973年,43岁的袁隆平怀着初心梦想与使命担当,开始率领杂交水稻科研团队打开了“人类生存与发展”的紧闭铁门,脚踏实地把科学论文写在中国广袤的大地上,他的《水稻的雄性不孕性》在1966年发表在《科学通报》第17卷4期杂志上,标志他的生存“觉醒”和“思考的能力”提升已进入真正意义的实践阶段:④从1973年到1985年,袁隆平杂交水稻的“三系法”配套到“两系法”成功,并不断向超级水稻高峰攀登冲刺……证明他的生存“觉醒”和“思考的能力”提升完全获得世界公认的成熟阶段:⑤从1985年到2005年,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在北京正式向全人类郑重宣布:从2006年起停止对华粮食援助,标志着中国26年解决中国生存饥饿的粮食受捐赠的历史从此画上了句号。并开始从受援国跨越到一个重要的捐赠国的历史性大转折。彰显袁隆平的生存“觉醒”和“思考的能力”提升已从中国走向世界,成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缔造者,以东方中国人的光辉形象登上世界舞台中央,并以此为开端“让天下所有人远离饥饿成为历史记忆”,从而展示中华民族在伟大复兴征程上“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世界梦的非凡智慧和不朽风采。
是为序

2021年8月1日于中国·四川·彭州

目 录
作者序
第一章 生存危机中东方一声惊世婴啼
生存问题从人类有史以来一直被人们引已关注,可是从来没有人做过深入的思考和研究,尤其是两次世界大战的劫难给人类造成的生存厄运,更没有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高度进行解决。
生存是一个历史性、世界性、普遍性的重大问题,消除生存危机是人类自古以来梦寐以求并为之顽强奋斗的美好理想。
哲学与生存的关系是一个内涵非常丰富的话题,并不是简单的一句“哲学来源于生活,又服务于生活”所能概括得了的,其本质而言,它实际上是一个人的世界观。亚里士多德说过“首先是要生活上的需要得到满足,人们才开始有哲学思想”。所以,人们的生存世界问题与其说是一个根本问题,倒不如说是一个哲学的普遍问题。
东方一声惊世婴啼的时代巨人袁隆平从来到这个世上,他把生存问题作为他一生追求的初心和使命,而他最大的心愿和最高的理想就是“让天下所有人在消除生存危机的威胁下能吃饱饭”,所以他把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使命,转化为两个特殊的梦:“一个是禾下乘凉梦,一个是杂交水稻覆盖全球的梦”。
第一节 战争劫难人类生存遭厄运
第二节 国难当头慈父心系养儿重责
第三节 四处迁徙圣母不忘鸿蒙之教
第四节 动荡年代求学成才畜大志
第五节 生存觉醒一生尚农展宏图
第二章 生存实践中东方巨人一展生手
一位作家曾说过“学者与贫民之间,隔着一片苍翠的原野,如果学者越过这片原野,他就变成一个圣贤”。与专业游泳运动员失之交臂,又与参军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无以人愿,后来还又阴差阳错没有圆上飞行员梦…………
袁隆平走向了湘西农村,选择了躬身田畴的艰苦劳作,在面临生存危机的艰苦环境下生活,……
就是从这起点出发,意味着日后终将会成为一个为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圣贤”,于无声处听惊雷。城市里长大的知识青年面对偏远农村的贫穷和落后并没有灰心失望,而是脚踏实地扎根在这里,重新确立自己的事业坐标,在生存实践中杂交水稻之父的东方巨人一展生手。踌踷满志的大学生远离了繁华都市的生活,来到了偏远的湘西农村,袁隆平开始了20年老师生涯的生存实践。
拿惯了书本的手,扛起了锄头,穿惯了皮鞋的脚,脱掉了鞋袜走在田地里,吃惯了精米细面的饮食,品偿野菜粗饭乡炊,从学生到教师,从书生到“农民”,袁隆平的角色在瞬间转换……
第一节 荒刹古庙初为人师露锋芒
第二节 为人类生存觉醒勇挑重担
第三节 攻坚克难战胜饥饿为生存
第四节 为百姓生存觉醒忘我拼搏
第五节 创新论文颠覆权威惊世界
第六节 遭受厄运“文革”痛批“臭老九”
第七节 一波三折探索征程见坦途
第八节 北育南繁成就“三系”开新篇
第三章 生存奋斗中东方“神农”壮心不已
人生如一条河,它蜿蜒着一路从山谷走来,直接奔腾向辽阔的大海。从1971年开始,尽管“文革”还没有正式结束,但袁隆平和他的杂交水稻事业,已经突破了最曲折、灰暗的阶段,一路流向更加广阔、坦荡的海域。
从攻克制种的难关,三系法应用于大田生产,到两系法科研成功,再到超级稻600公斤,700公斤,800公斤,在改革开放后,中国日益走向繁荣富强的几十年里,中国的杂交水稻事业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以势如破竹之势,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局面,抒写出人类生存觉醒的新篇章。
苦尽甜来,事业成功了,各种各样的荣誉也伴随而来,国内第一个特等发明奖“杂交水稻之父”,国家首个最高科技奖,……,数不清的荣誉纷至踏来,袁隆平也从躬身田畴的农业科学家,一下子成了身价千亿的“富翁”。
如今,受人尊称的“人类生存之父”的袁隆平依然每天下田搞实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生命不息,壮心不已,他心中依然藏着一个伟大的梦想,杂交水稻不仅要解决中国人吃饭问题,更要帮助世界更多的国家解决吃饭问题……,让生存危机带给人类的饥饿永远离开这个星球。
第一节 科学春天苦尽甜来写辉煌
第二节 不断攀登挺立珠峰望世界
第三节 老骥伏枥壮心不已创奇迹
第四节 初心梦想杂交水稻惠人类
第五节 国之大者“三份”提案赤子情
第六节 大爱无疆为生存觉醒无私奉献
第七节 淡泊名利高官厚禄无我焉
第四章 生存争论中东方“魔稻”引发一阵疑问声
从1963年,23岁的袁隆平就立下如此前瞻性的重大誓言“要解决粮食增产问题,不让老百姓挨饿”,为了实现人类生存觉醒这一崇高目标,时隔23年的他,仍怀着初心梦想,开始率领杂交水稻科研团队打开了“人类生存与发展”的紧闭大门,经过半个多世纪的艰苦攻关,创新发明了“三系法”到“两系法”杂交水稻科学高产体系,从亩产400公斤到600公斤,再到800公斤,甚至1000公斤,1004.83公斤的超级杂交水稻……,2005年底,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在北京正式向人类郑重宣布:从2006年起停止对华粮食援助。
这一人类生存与发展有史以来的重大信息,不仅标志着中国人民的生存意识的觉醒,而且也标志着中国26年来解决十几亿人饥饿的粮食受捐赠国的历史性转折。中国不仅解决了“谁来养活中国人”的世界之问,而且彻底解决了以占世界不到10%的耕地养活了占世界20%多的大国14亿人口,这其中就是创新发明“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立了下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汗马功劳。
然而,袁隆平的一生却引来了“生存与发展”不少疑问之声……
第一节 疑问一:从事“三农”研究学者李昌平致信袁隆平公开挑战论争
第二节 疑问二:袁隆平的成就大于诺贝尔和平奖?
第三节 疑问三:追星就追袁隆平
第四节 疑问四:袁隆平应该买奔驰吗?为什么仇富不仇袁隆平
第五节 疑问五:评选院士“三起三落”为哪般?
第五章 生存发展中东方“袁星”璀璨闪烁
又黑又瘦,穿着水靴,戴着草帽,站在“人类生存与发展”的田地里——这就是袁隆平的肖像和一道风景。我们已经很熟悉的那位为人类生存觉醒喂饱人们肚皮的“农民老大哥”和“米神”,却以他的初心梦想和使命担当开启了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而折服了全世界,赢得了整个人类的尊重和敬仰,特意称呼他为“人类生存之父”。于是,在浩瀚的宇宙,就有了一个璀璨闪烁明亮的小行星,是以袁隆平的名字命名的。这颗星星意义非凡,蕴含“人类生存危机的救命之星”,这是国际小天体命名委员会批准命名的“袁隆平星”。
第一节 命名“袁隆平星”的特殊意义
第二节 功盖千秋人民心中永恒的“米菩萨”
第三节 让世界所有人远离饥饿的一介“书生”
第四节 从“杂交水稻之父”到“人类生存之父”的历史性大跨越
第五节 身体千亿的“袁隆平高科”品牌
第六节 感动整个中国的“袁氏精神”
第七节 刷屏世界舆论的一代“米神”
第八节 荣誉纷至功盖天下的东方巨人
第九节 受到国家主席习近平高度赞扬的科学家
第十节 一个震撼世界的名字

第一章 生存危机中东方一声惊世婴啼
第一节 战争劫难从类生存遭厄运
20世纪30年代,两次世界大战给人类造成生存危机巨大灾难,据史料记载:第一次世界大战(英语:Worldwarl、Firstwor或Greatwar,简称WW或WWL,1914年7月28日 ~1918年11月11日)简称“一战”,是20世纪初资本主义国家向其终极阶段,即帝国主义过渡时产生的广泛的而不可调和矛盾;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大洋洲的殖民地半殖民地基本上被列强瓜分完毕;新旧殖民主义矛盾进一步扩大加深激化,各帝国主义之间经济发展不平衡,政治局势不稳定,社会秩序动荡不安,利益划分不平等的大背景下,为重新争霸和瓜分世界的生存空间而爆发的一场空前惨烈的世界级帝国主义大混战。
战争的起因与过程主要是同盟国和协约国之间的殊死战斗,德意志帝国、奥匈帝国、奥斯曼帝国、保加利亚王国属于同盟阵营,大英帝国、法兰西第三共和国、俄国斯帝国、意大利王国、美利坚合众国、塞尔维亚王国、比利时王国、罗马尼亚王国和希腊王国等则属于协约国阵营。这场战争是欧洲历史上破坏性最强、损失最大的战争之一。大约有6500万人参战,1000多万人丧生,2000多万人受伤,第一次世界大战,给人类生存带来了空前的浩劫和深重灾难,大战持续4年,30多个国家,15亿人口不幸卷入战争,这是人类有史以来在全世界面临的第一次生存大危机;另一方面,战争也促进了人类为生存而斗争的第一次觉醒。
第二次世界大战(Worldwaril),简称二战,亦称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发生时间为公元20世纪1939年9月1日~1945年9月2日(俄罗斯法定结束日期为1945年9月3日),是以纳粹德国、日本帝国、意大利王国三个法西斯轴心国和匈牙利王国、罗马尼亚王国、保加利亚王国等仆从国为一方,以反法西斯同盟和全世界反法西斯力量为另一方,时隔一战21年后进行的第二次全球规模最大的一次战争。
这次世界大战范围从欧洲到亚洲、从大西洋到太平洋,世界先后有61个国家和地区、20亿以上的人口被卷入战争,作战区面积2200万平方米。据不完全统计,战争中军民伤亡9000余万人,经济损失达5万多亿美元,是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生存危机。
战争最后以美利坚合众国、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中华民国等反法西斯国家和世界人民战胜法西斯侵略者,赢得世界和平与进步而告终,同时,也为人类生存觉醒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曙光。
公元1930年9月1日,正是两次世界大战烽火连天,消烟弥漫笼罩大地,人们为生存觉醒而斗争的时候,也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金秋时节,北京(当时称北平)中华民族的政治中心,数个朝代的都城,后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首都——北京,这时协和医院产房里,伴随着两次世界大战的隆隆炮声,在人类生存危机中东方一声响亮的惊世婴啼,唤来一个新生命横空降临。
这一生存危机中东方一声惊世婴啼,不仅让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暮气沉沉的年代与人们的生存觉醒而斗争活力并存的国家感到青春洋溢充满希望感,也让这声惊世婴啼初为人父、时任北平高等小学校长的袁兴烈、在同校教书的其母华静二人眼里漾满激动欣喜泪水从护士手中接过孩子时,看着东方一声惊世婴啼后在臂弯里甜甜地香睡,睫毛在午后的阳光下微微颤动,仿佛天降大任于斯的东方骄子在梦幻中憧憬中华民族的未来……
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和世界上其他国家一样,深受两次世界大战的残酷劫难,正值时局动荡、百姓罹难的多事之秋。别说广大的穷苦百姓饱受饥饿、战乱之苦,就连袁兴烈这个堂堂正正的知识分子也一样为生存危机而困厄。寄身于世,岌岌可危如浮萍般孤独无依,除了希望这一声东方惊世婴啼的孩子能健康成长,将来有所作为又能有什么大奢望呢?
当时的整 个国家的现象是:忧心忡忡的社会上层的攀比消费之风盛行,豪强大族不受公权力约束的地方特权,以及生活充裕的社会底层难以宣泄生存危机中的穷苦百姓,整个社会,确实充满了为生存觉醒躁动不安的气氛。
这样一个生存危机的时代,迎来东方一声惊世婴啼,一个心存不安,雄心勃勃的孩童,立刻就爆出可怕如核巨变的能量,确实中国的未来如人们所愿可期!
可是,谁能想到,也许真是上天有悯人之心,东方古老的国度,传统文化的孕育将又诞生一位像数千年前关心民众生存疾苦的“神农”——炎帝,让一代济世之才降生在袁家。这东方一声惊世婴啼,不仅啼醒一个几十年后成为引领中国人和全球穷苦人战胜饥饿“杂交水稻之父”的农业科学巨人,而且啼醒人类生存觉醒的新纪元,从根本问题上彻底改变人类生存命运,从而深受世界各国虔诚敬仰的“人类生存之父”!
这个东方一声惊世婴啼就是当代“神农”,人称“米菩萨”的袁隆平。袁家家族的谱系上的第二颗璀璨耀眼的明珠,乳名二毛,因为排在袁氏家族“隆”字辈,为纪念出生在北京,祈祷天下太平,生存安康,故书香门第的父母有意取其“袁隆平”,也寓意“家族祖业隆盛,人类生存昌平”。
可是,袁兴烈与华静夫妇二人虽有让东方一声惊世婴啼来到这人世间,不受惊吓,过着昌平生活。哪知,小隆平这一声惊世婴啼半个多月后,即1930人9月18日,东北军阀张作霖之子张学良通电拥蒋,旋即派东北军12万人入关,当时蒋、冯、阎中原大战,正在胶着之时,东北大军的介入,三方平衡迅速倾斜,21日,东方军占领天津,23日占领北平。
此时,北平城内顿时城为人们空前生存危机之城,不仅物价飞涨,而且生活秩序大乱,直到10月15日阎锡山、冯玉祥、汪精卫联电张学良,表示战争停止,接受和平解决方案,北京才暂时规避了兵燹的战祸。小隆平就是在战争劫难给人类带来生存厄运而生不蓬时啼血于世……
哪知,这东方一声惊世婴啼不仅啼醒一个人类为生存而斗争的一个崭新时代的到来,而且在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探索中,最终是袁隆平颠覆世界权威理论的胆识,解决了人类生存危机的严峻威逼,不受饥饿吃饭问题:找到杂交水稻“三系配套”高产之路,证明杂交水稻有无穷优势,由此探索杂交水稻的未知世界,建立人类对杂交水稻优势高产的认同,对这一领域的探索认知能力空前提高,由被内向外似核巨变的幅射扩展,被引导这一科学高峰攀登运动立业的雄心,这是袁隆平时代生存的志气、骨气、豪气、底气的民族性格使然,质朴而刚健,青春而洋溢,这是袁隆平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于中国与世界的巨大意义。
这一巨大意义大约相同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后的第五大发明,更非常类似一千多年前大航海时代的欧洲人向西走到东方,你不能说是哥伦布和伊莎贝拉女王哪个愿望更强烈些。袁隆平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这种上下贯通的走天下稻作领域探索未知世界的热情与胆识,在人类生存觉醒史上似乎前无古人、后无洋人的光彩绝伦,这是整个东方不应该说整个世界乃至整个人类的骄傲与自豪。
袁隆平东方一声惊世婴啼的生存时代,这种超然奇绝的冒险者追求成功的梦想,不仅颠覆世界权威们的传统僵化理论,而且也摧毁了一些权威们的保守生活固有不变的生存秩序。
第二节 国难当头慈父心系养儿重责
当战火硝烟在北平上空散尽后,袁兴烈在国难当头为了尽一个慈父养儿的重任之责,他心系慈善让东方一声惊世婴啼的小隆平消除小心灵兵燹战祸的威胁、排遗小隆平生存在枪炮和军阀们贪婪的欲望迷梦之创伤,……,他们夫妇二人不愿看到刚出生7天的小隆平的命运不能让历史给他开一个无聊的玩笑,相信这东方一声惊世婴啼会用一颗金色的种子,改变这个战乱给整个人类造成的巨大生存危机,更相信这颗种子已经牢牢地撑控在他们夫妇二人的手中……
袁兴烈和华静两人突发奇想:北平城(北京)物华天宝,富庶繁华,建城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最初名为“蓟”,其哲学寓意是草木繁盛,鱼米之乡,人们安居乐业,生存无忧。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西崎巍巍太行,东连茫茫山海,南俯浩浩中原,沃野千里的北平城,确实是英才辈出之圣地矣!天安门是中华民族的政治中心,是政治风云际会的场所,也是中国传统文化意蕴的摇篮和集中体现的风水宝地。
两人一商量,决定抢抱着襁褓中的小隆平乘兴去一趟天安门,让这东方一声惊世婴啼在天安门上空不绝的回响,让天下人为这一声东方惊世婴啼而祝福,……,为小隆平以后的成长,可以说,这是袁父遵循古人曰“子不教,父之过”,中国的传统文化已根深缔固地在袁兴烈灵魂深处烙下印痕。作为知识分子的袁父,自然格外用心良苦设计的小隆平一次特殊的人生洗礼。
于是,袁兴烈叫来一辆人力车,华静怕小隆平被秋天的寒气冻着,出门之前,不仅为他裹了层棉被,还特意给他戴了一顶老虎帽。
天安门是明清两代北京皇城的大正门,红墙檐琉璃瓦,气势巍峨,建筑非凡,设计独特,蔚为壮观。袁家三口人坐着人力车,沿着长安街,一直来到天安门前,这时,华静发现怀里抱着的小隆平睁着一双又大又圆亮晶晶的眼睛,仿佛被天安门的一切所吸引,一声也不哭闹……
历史也这么凑巧了,1924年11月5日,离东方一声惊世婴啼仅过了6个年头,冯玉祥将军孤兵突闯紫禁城,逼清末最后一个皇帝薄义离开了这里,民国时代的天安门早已经不是清朝皇帝的大门了。
这一天,作为父亲,正直国难当头,民不聊生,兵荒马乱之际,袁兴烈有意将自己对祖国的挚爱,对生存在危机中的苍生悲悯之情传递给刚刚降临人世的幼子,他要将自己心灵的一切感召通过天安门的实物传给子孙后代。
袁兴烈和华静夫妇二人见小隆平专注的神情,一开始他们两人还为儿子被天安门美丽雄伟的建筑所吸引,十分欣喜和得意。可是,看着看着,他们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小隆平在怀中躁动不安,蹬脚瞪眼,最后竟“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两人还来不及思索是什么原因引发小隆平的大声哭闹,却不知不觉走到天安门城楼一处拐弯角落时,这才突然发现那里七横八竖地躺着十几个人,这些人在生存饥饿的威逼下流浪逃亡于此。有的衣不遮体,有的廋骨嶙峋,其中一个显然已经死亡,他的脸上落满了苍蝇,并发出难闻的嗅味……
这些穷困聊倒的人都睁着浑浊无光的眼睛,盯着长安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那可怜无助的眼神中,有期盼、有无奈、有渴望、有向往,更有一种对生存危机带给人们的威胁与不平之愤怒和怨怼。
袁兴烈一见小隆平哭闹不止,这声音如同刚出生时的惊世啼哭一模一样,似乎在昭示一种天下生存危机而鸣不平,要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而声嘶力竭的呐喊!而狂呼!
他们二人见此壮况,心情十分不安,急忙告诉车夫赶快回家,三轮车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听主人吩咐急忙调转车头,将小隆平一家送了回去。哪知,一路除了车夫奔跑的脚步声外,就只听见小隆平大哭不止的声声惊世婴啼……
不知是惊吓,还是心灵的感召?小隆平回家后,还是一个劲地连哭带闹,说什么既不肯吃奶也不愿睡觉。
其父十分着急,只是华静小心翼翼地摸着小隆平的脑门自言自语地问:“孩子啊!是不是被惊吓到了?”
这时,慈父袁兴烈无计可施地走到华静跟前,弯腰蹲下仔细看着儿子的表情,他以为人有温度,处事有态度,自律有准度,眼界有高度的“人生四度”之心绪,轻轻握着儿子白净幼嫩的小手,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世道纷乱啊!生存危机带来饿殍满城,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职员啊,改变不了什么?小乖乖呀,将来就看你的能耐了,如果你长大能让天下人不受生存危机的威逼,即可就是天道人道菩萨心肠功德无量的事情了!”
说也奇怪,世界上、宇宙间就有这么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巧事,袁兴烈眼唅热泪刚刚讲完这些半开玩笑心灵自语的话后,又哭又闹不止的小隆平一下子安静下来,华静看着两手握着小拳头的儿子,十分惊讶对丈夫袁兴烈说:“看这孩子,你们父子俩的心灵怎么这样契合,这孩子这么小就能听懂你刚才说的话,将来这孩子准能有大的出息啊!”
“嘿,他真的能听懂我的话,所以不哭闹了!”袁兴烈十分自豪也百倍自信地说:“你信吗?咱们的小隆平从初生的惊世婴啼到天安门的大声啼哭,这是东方中国人对天下生存危机不再有的心灵呼唤与呐喊啊!这孩子准会有出息的。”
袁兴烈和华静夫妇二人,作为小隆平的亲身父母,最懂自己孩子心灵的感应。一个孩子,就像一张白纸,父母往往是在这张白纸上书写第一笔的人。其父母究竟赋予孩子什么可贵的品行、培养什么高尚的人格、引领孩子什么风范素养?他们在小隆平的心灵世界,种下一颗善念的种子,而种子不管重如泰山的厚土如何艰硬,总会破土而出茁壮成长为荫蔽天下苍生的大树……
袁父对小隆平的精心呵护与培养,可以说在困难当头,生存危机严逼之际都能尽心尽责,一丝不苟。作为当时的一个知识分子而言是做到了“守礼、守心、守业”的,真是难能可贵。所谓“守礼”,孔子曰:“礼也者,理也。君子无理不动。”礼是规矩也是教化,是中国人世代相传的道德。人想自立于世,必须有所理想和素养,不可放任自己和子孙后代。《荀子》曰:“天下无一人不囿于礼,无一事不囿于礼,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中国正是这些礼节文明才不断传承至今。所谓“守业”,俗话说“识财千万,不如一技傍身”。人一生在世,求人不如求己,守好一份业,才算守好安稳的一生,古人云:“道德传家,十代以上,耕读传家次之,诗书传家又次之,富贵传家不过三代”,所谓“守心”,人活一世,最难调整的就是自己的心态,越想安静下来,越是杂念丛生,越想快乐起来,反倒郁郁寡欢。人若把心守住了,也就成熟了,才能有所为,有所不为。
在袁隆平功成名就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年代里,他回忆其父亲时说,父亲袁兴烈是中国一位典型的传统式知识分子,他为人正直,讲就礼仪,严肃寡言。一介书生,本不习惯做官,但“九一八”事变之后,在面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作为五四运动中成长起来的新青年中的一员,流淌在血液中的爱国怜民的热情,让他产生了巨大的使命感,抗战开始后,积极献身救亡图强的革命洪流中。
“随风潜入液,润物细无声”。像大多数父亲一样,袁父表现对孩子的父爱是深沉的、无私的,也是默默无闻的付出。他对孩子的呵培养不是高声大气的琐碎叮咛,而是一种坚韧和博大的支撑。作为一家之主,一家七口人的顶梁柱,家里的经济来源,在那个风雨飘摇,生存危机严逼的年代,袁父掌握这只舟船的方向让妻儿们平安驶向彼岸,是多么不易啊!
父亲给袁隆平的第一堂心灵上的洗礼,是他惊世婴啼出生只有七天的时候,父亲特定安排上天安门广场,这是他人生所看到的第一道壮丽风景,这也是父亲为他精心安排设计的人生第一堂唤醒人类生存危机的生动教育,其意义非凡。
从此,袁隆平成人后每当他经过天安门时,都会由衷地感到亲切和自豪。“我是中国人,我的荣誉与成功属于中国。”这是很小就埋在心中的种子,最终使他将这一粒种子不仅改变他和国家的命运,在一定程度上同时也改变了整个人类为生存觉醒而远离饥饿的命运……
第三节 四处迁徙圣母不忘鸿蒙之教
如果说从东方一声惊世婴啼后不到七天的小隆平被父亲抱去游天安门,进行洗礼接受其生存危机的初始教育,是做父亲高瞻远瞩的初心使命之担挡。那么,在小隆平躺卧在摇篮里时,其母华静不仅用哲学大师尼采《悲剧的诞生》给孩子做启蒙教育,而且在四处迁徙的生存危机威逼环境下,仍不忘带领家里的五个孩子到各地进行言传身教,就怎么看怎么显得不仅有深意而且还有些别出心裁的另类了。
可这确确实实是袁隆平小时候所接受的鲜活生动之鸿蒙教育。一方面,父母深厚的传统文化积淀和博大爱国怜民之情怀濡养年幼的他;一方面,国难当头,生存危机威逼迁徙辗转流漓的年代,在他成长的岁月中埋下了潜意识中很难复原的心灵创伤,唯有其母爱能做到这一切。
这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也许是人生的不幸。从1931年到1936年,仅仅5年之间,小小的袁隆平就随父母迁徙辗转于北平、天津、江西、赣州、德安、汉口等地。2岁到6岁,人生最稚嫩美好的阶段都是在生存危机威逼动荡迁徙中度过,更不用说袁隆平成人后的1942年到1949年,6年时间在迁徙动荡中换了4所学校,不能不说是个生存危机的人生悲剧。可是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袁母,并没有因生存危机的威逼而忽略乃至放弃对孩子的鸿蒙之教。让人惊讶的是,当袁隆平蹒跚学步的时候,母亲就已经开始用各种方式、到各个场合言传身教了。
袁隆平曾深情眼含热泪地说:“对我影响最大的还是我的母亲。小时候她教我英文启蒙,晚上检查我的作业。她很虔诚,做事一丝不苟,她非常慈善,非常厚道,品德非常好,我现在坚持与人为善,跟母亲对我的影响有很大的关系”。袁隆平还在《妈妈,稻子熟了》一封信中这样说道:“他们说,我用一粒种子改变了世界,我知道,这粒种子,是妈妈您在我幼年时种下的。”
那么,袁隆平的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其母华静,生于风景秀丽的南国扬州。20世纪初的中国,正是处在生存危机状态下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当时西学的风气正盛,海通以来,自由贸易更让沿海的江浙一带在思想意识上首领中华开放之先。
开明的父母从小便把华静送到教会学校读书,接受西方的礼仪,文化艺术教育,深受文化熏陶的华静不仅脱慧灵利,而且讲得一口娴熟流畅的英语,西方的自由民主思想当然也促进了她女性意识的觉醒。加之当时中国新文化的风头正盛,像那个时代很多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一样,华静高中毕业后积极投身到社会工作中,在北京一所学校任教,以自己所学报效国家。
华静面庞清瘦,是典型的江南文弱女性,我们可以想象出这样一幅画面:某个冬日的清晨,一个年轻女子夹着一本书,行走在北平某小学的长廊里,花盆底卷檐礼帽下遮着一张素净洁白的脸,一裘黑色呢子大衣裹着蓝格子棉旗袍,尖头莫式女高跟鞋上敲击地面发出有节奏的清脆之响声……
这是处在生存危机中那个时代知识女性的总体群象,她们是那个灰暗死气沉沉中最为亮丽的一个族群。她们也兼具热爱家庭,为了丈夫和孩子甘于奉献和牺牲的传统女性道德,
自从婚后生了长子隆津后华静便辞去了教师工作,专心在家相夫教子,成了一个彻底的家族妇女之“全职太太”。而她的家庭背景和学识素养,都使得她不同于一般的家庭妇女,在袁隆平眼中,母亲像是自己第一任启蒙老师,给了自己后来改变一生的启蒙教育。
“孩子的智商如同一座宝库,唯有品德和情操才是打开这座宝启蒙的钥匙”,这是袁母常说的一句话。教师出身的母亲,在辞去工作后,就把她平生所学得的知识和积累的经验完全放在了教育5个孩子身上。即便是面临生存危机的威逼下,全家几乎在动乱不安的四处迁徙之岁月中,华静也不忘对孩子的品德教育,因材施教以开发孩子的生存智商。
20世纪初期,资本主义在中国的整民扩张已经基本形成,而意识形态的渗透却正处于强盛阶段。文艺复兴后的自由文化思潮,随着烟土大炮一起车载斗量地进人中国,罗素、尾采、奉戈尔、萧伯纳……成了那个时代文艺青年的偶像。身为新知识女性的袁母,也深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她很喜欢西方哲学,最喜欢的就是尼采,凭借良好的英文底子,常常看英文版的尼采书籍。
可能是由于太过喜爱,袁母甚至全然不顾中国当下的生存危机的严重威逼,会情不自禁地将这些深奥的哲学讲给幼下的孩子们听。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下,一个母亲拿着一本《悲剧的诞生》读给摇篮里的孩子听,婴儿已经酣睡,母亲脸上却闪着陶醉的兴奋……这样的情景即使今天看来依然很另类,可是这确确实实就是袁隆平的母亲,带点“荒唐”的浪漫的母亲。她最喜欢的是尼采的激情,她说尼采的字里行间燃烧着对生命的热爱和执着,虽然摇篮里的孩子不可能理解母亲说的是什么,但是母亲的激情却让孩子很安静、很专注地着睁小眼睛凝望着母亲,那慈祥而又庄严肃穆的神情。
事实证明,母亲的做法并不荒唐。尼采,这位西方的意志论者,深深地影响了袁隆平。在之后的人生道路中,袁隆平的事业遇到无数的挫折、失败、质疑和历练。“文革”的磨难,强地震死亡的考验,3000次试验失败,旁人的质疑,别有用心的诽谤和中伤,都没有让他放弃自己心中的信念。这不禁让人想起海明威笔下的渔夫,凭借强大意志与风浪博击,终于赢得最后的胜利。
袁隆平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失败了不气馁,找到原因从头再来就是啦!”乐现开朗性格,对事物不服输的精神,对于生命如火般不灭的激情和热爱,正是袁隆平小时候母亲给他的鸿蒙之教的最好礼物。
后来,孩子们长大一些能听得懂故事的时候,袁母就开始给孩子们讲故事听。袁隆平在5个兄弟中是爱动脑筋爱提问的一个。母亲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常常有针对性地对他进行适时的教育。
夏日的夜晚,每亲带着孩子们在院子中乘凉,这时是母亲固定的讲故事时间,兄弟们搬个小凳子围绕到母亲身边。袁隆平是一个淘气的孩子,他不会像其他的兄弟那样老实地坐在那里听故事,看见身边萤火虫飞舞,美丽异常,他就找来玻璃瓶,把萤火虫抓来放进去玩,玻璃瓶被萤火虫映照得通体明亮,煞是好看。
小袁隆平乐在其中,母亲看在眼里,他不失时机的叫过他来,给他讲了一个“京娘千里报恩”的故事。
少年赵匡胤(宋朝的开国皇帝),从盗窟中救出少女京娘,结成兄妹,并护送她回家。千里路上,赵匡胤扶京娘坐在他的马上,而他自己却牵马步行。
“然而就在这次送别之后,京娘在战乱中死去了。后来,赵匡胤在一次夜战中迷了路。忽然,飞来一只萤火虫为他引路,一直把他引出了险境。传说这就是京娘死后为报答赵匡胤相送之恩,化为萤火虫,在他有难时,特地赶来相救。”
袁隆平静静地听着,他被这个故事感动了,知恩图报的萤火虫原来是美丽善良的京娘化身!善良、懂事的二毛听了这则传说以后,再也不忍心捕捉那可爱的萤火虫了。
袁母就是这样,总是善于发现孩子的优缺点,并适时地给予教育,袁隆平印象最深的一则故事是母亲讲的一则哲理故事:
一天,一只胖胖的狐狸正在觅食,听见一群雏鸡在围栏里叽叽喳喳的叫着,馋涎欲滴,便四处寻找进口。终于,在围栏一角它发现了一个小洞,可是洞口太小了,它那肥胖的身躯进不去。于是这只狐狸便绝食5天,饿瘦了自己,终于穿过了那个小洞,贪婪地吃光了小院的雏鸡。可是,这时它发现自己吃的鼓鼓囊囊的大肚皮却出不去那个小洞了。无奈,他又绝食5天,再次饿瘦了身躯,结果,回到院墙外 的狐狸,依旧是原来的那只狐狸。
袁母讲这个故事时,袁隆平还小,不理解母亲的用意,长大成人以后,经历了一些功名利禄的引诱后,才渐渐明白了母亲鸿蒙施教的良苦用心,聪慧的母亲是在用这个故事告诉他,要学会节制自己的欲望,他也渐渐地体会到了古人说的“无欲则刚”的道理。母亲讲过的这个故事,年幼的袁隆平一直都牢牢地记在心里,母亲从小给他的那些潜移默化的教育,也一直影响着他以后人生的发展。
1936年,生存危机更为严峻,袁家不得不迁徙移居汉口,在那里居住了近两年。1936年8月,袁隆平进入汉口扶轮小学读书,成为一名小学生。
汉口位于汉水、长江交汇之处,古代就有九省通衢之说,水上交通极为方便。港口贸易十分繁荣,贩卖各种商品的摊贩沿江一字排开。夏天,每天早晨乡下的姑娘都会背着竹篓,装上满满一竹篓各色各样的花来卖,轻盈的花瓣还带着剔透的露珠,煞是好看。
插花几乎是那个时代所有女子学校的必修礼仪课。自幼在花红柳绿的江南长大的袁母,更是对花卉有着天生的喜爱,良好的文化素养让她对插花艺术具有更多的领悟,并由此来消遣排泄生存危机中带来的心灵创伤和精神压迫。
“晕酣神敛,烟色迷离,花之愁也。欹枝困槛,如丕胜风,花之梦也。嫣然流盼,光华溢目,花之醒也……”稍有闲暇,袁母便会一边吟诵明代文学家袁宏道的插花论,一边将修剪好的各色花朵插到一个装满水的大玻璃瓶里。“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配上母亲流光溢彩的插花,整个小房间总是熠熠生辉,孩子们在这花香的环境与氛围里充满对大自然的妙奇与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冬天,袁母又在瓶里插上一两枝松柏枝,那松柏枝也给斗室带来满屋清香,几个孩子围着松柏枝写作业,母亲常给花瓶换水,有时见孩子们写作业累了,就给他们进松柏树的风格。这位贤达的母亲,不只是希望孩子们努力读书,还希望他们有良好的人格和高尚的情操。
一年四季,袁母的花朵从未断过,即使在生存危机带来颠沛流离的岁月里,她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汉口码头上随处可见的野花,对于袁母来说是不小的诱惑,所以每逢从码头回来,她总要捧回一束很便宜的野花,放在向阳的窗台上。娇嫩的花朵在敌机的狂轰滥炸、弹片纷飞里,依然美丽地盛开。任凭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这已不仅仅是一种爱好。那满室流淌的花香,更彰显出母亲在生存危机严峻威逼下从容乐观的人生态度,并潜移默化地影响到袁隆平性格的的养成。
如果说袁母闲时弄花是陶冶孩子的怡情雅兴,那么有意给孩子进行国耻家难的教育,则是内心夙愿对世道生存危机最深沉痛切的表达。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是唐代诗人杜甫的名句。国都沦陷,城池残破,虽然出河依旧,可是乱草遍地,林木苍苍。诗句充分描述了安史之乱带来生存危机中的民不聊生的凄凉惨景。与之相比,20世纪30年代日本侵华战争给中国社会造成的生存危机带来的经理损失和人民的精神创伤更加难以估量。在那个国土沦丧、尸横遍野的年月里,国家、土地是人们心中最为敏感和热切关注的话题。为了让刚上小学一年级的袁隆平记住由生存危机造成的国耻家难,袁母总是有意给孩子们灌输国家、民族尊严的概念。
孩子们放学后,袁母就会让他们在桌子前坐成一小排,给他们另外再加一堂课。“人是丛泥土里来的、女娲把黄土和成泥,然后捏成一个个男人和女人,捏完后,她朝着那泥人吹出一口法气,于是.那一个个黄土泥人便有了鲜活的生命,丛那时起,人类便繁衍生息,传宗接代……”“无论外国人还是中国人,归根到底,我们人类都是丛黄土地来的。我们吃的粮食是黄土地里长出来的,我们穿的衣服是用从黄土地上收获的棉花织成的布做的,我们住的房子是用黄土烧成的砖盖起来的……总之,我们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土地。所以说,土地是生命之源。”饭后庭院里,当袁隆平问母亲人类从哪里来这个话题时,母亲如此回答的。虽然没有站在讲台上,可是声音依然铿有力。
土地似乎是个被烧烫的词汇。只要一沾染,就会点燃母亲的激情,像当年在接篮中给二毛读尼采时候的激情!可能是触景生情吧,看着窗外远处日本战机轰炸留下的残垣断壁,母亲特意给袁隆平讲述了民族英雄岳飞为了择卫国土,浴血疆场的故事。“国土是神圣的。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多少仁人志士浴血沙场,他们演绎了多少壮怀激烈的历史篇章,都与国土紧紧相连。”“土地是万物的母亲。我们民族自远古时代就对土地怀着虔诚的信仰,我们的祖先总是以隆重的方式祭祀土地。历代皇帝在年末岁首都要净身素食、叩拜土地。清朝皇帝每年三月,总要到先农坛,亲自扶犁,演示耕作一亩三分地。土地始终是人类的血脉所系,衣食父母,所以,我们要怀着最虔诚的敬意来叩拜土地。”面对眼前深重的国家灾难,母亲一改往日的温婉,一下子变成了糠慨激昂的诗人。看着母亲被热情烧红的脸颊,袁隆平深深地受到了感染,他的胸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热情,他第一次知道土地对于人有着如此伟大的意义。6岁的袁隆平眼前第一次感觉到沉重,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在生存危机的严峻威逼下扛着大包逃难的人群,桃園镇那被战火烧焦的桃林,原来土地是这么伟大圣洁的载体。
这是袁隆平母亲对袁隆平第一次关于土地概念的启蒙,这次经历在袁隆平脑中打上了国土庄严之生存土地的深深烙印。
如是说上述母亲对袁隆平关于土地的启蒙只是“言传”的话,那她带孩子们参拜神农洞则算是一种“身教”了。
神农氏即炎帝,是人类的始祖。相传5000多年以前,人类多食用肉食,饱受疾病之苦。为此,神农氏,创耕耘,植五谷,训禽兽,尝百草,为民疗疾,是人们万世敬仰的先贤。1936年秋天,袁隆平一家迁居到汉口不到一个月,平时就注重孩子德育教育的袁母,借此机会带他们兄弟游览了距汉口不远的“神农洞”。
“神农洞”相传是神农炎帝出生的地方,这里供奉着炎帝的塑像。这里青山环绕,香火鼎盛,时值秋季正是农民即将秋收的季节,来这里祭拜的人络绎不绝,许多农民准备好了三牲美酒,来祭拜祖先,祈望这一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爱提问的袁隆平看到这么多人朝向神农的塑像虔诚神告,禁不住问母亲,为什么神农这么受到人们的爱戴呢?于是母亲便给他们兄弟讲了神农诞生的故事。
传说上界神仙,见人民疾苦,欲救苍生,于是便化作一个英俊青年,投入到一个牧羊女的梦中与之相爱了。这个牧羊女梦醒之后,便怀孕了,几个月,临产前她又做了一个梦,梦见这男子交给她一本神农书,嘱她将这本书交给他们的儿子,等儿子长大了,一定要按照神农书的点化,兴修水利,耕地播种,收获五谷,造福百姓。于是,便有了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繁衍史。
“我们吃的粮食都是当年神农氏教给人们种出来的!”看着来往祭拜的人群,再听到母亲讲的故事,袁隆平听得痴了,不禁在母亲的引导下向这位光耀九州的神农恭恭敬敬地行了三个鞠躬礼,以表达他们一家人对这位先贤的景仰之情。
这次是袁隆平第一次听到神农的传说,通过这件事,在袁陸平的心里深深地打上粮食和民生疾苦的烙印。看着周围人们祈望和虔诚的表情,他似乎懂得了一点“民以食为天”的含义。
如是说母亲带領他祭拜“神农洞”,只是为袁隆平的学农之门开了一条缝,那么那次初秋的游园之行则彻底为袁隆平打开了立志学农为天下苍生消除饥饿。解决生存危机的大门。
袁隆平6岁那一年的初秋季节,他随母亲到汉口郊区一家果园去游玩。对于在城市里住惯了、从没见识过农村果园的袁隆平来讲,那简直是一次神奇美妙的大自然之旅。母亲牵着他的手,蹦跳着走在繁茂稠密的果林里。红红的桃子灿烂地挂在树稍、绿绿的葡萄像一串串碧玉,果树之间的空地上,间种着在那个年代还稀有的西红柿。毛茸茸的枝杈上,结着红、白、黄、绿几种颜色的果实,真是美极了。还有那绿葱葱的片片竹林……
幼年的袁隆平爱上了这美丽的果园,爱上了这绿色的世界,他实在不愿离开这里。正如袁隆平后来所说:“从此,每到桃子成熟的季节,我记忆中那个美丽的果园便飘进我的心灵,满园里郁郁葱葱,到处是芬芳的花草和一串串鲜艳的果实,我觉得那一切实在是太美丽了!美得我当时就想,将来我一定要去学农。”
没有指点江山的豪情壮志,没有功成名就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质朴的表白,有的且是对美丽的生存自然环境特别感悟与无悔执着。可见当年,这片美的记忆,成了袁隆平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情结与梦幻。
巨人的诞生总是需要机緣巧合的。正如牛顿童年那个砸在头上的苹果引领他发现了万有引力,爱因斯坦5岁时遇到了他钟爱的罗盘_最终成为物理学界世界级的泰斗一样,这次美丽的游园惊梦,正是带领袁降平一步步走向农业科学巨人之路的那只闪亮的萤火虫。
时隔60多年的漫长岁月,袁降平忆及当年的感受,仍不免双眼灼灼,神采焕发,那片花果鲜艳的园艺场,在风雨飘摇、生存危机造成国事艰难的年代,曾是那么深刻地打动了一个孩子纯真的心。
就是这次郊游,奠定了袁隆平为让天下所有人远离饥饿,一生追梦杂交水稻的理想基础,使他从此和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农”字结下了不解之缘,也正是母亲鸿蒙之教和这片美丽的果园,最终使袁隆平创新发明了杂交水稻的一粒种子,不仅改变了世界,同时也改变了袁隆平一生的命运,进而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中国和世界乃至整个人类在生存觉醒命运的趋势。
第四节 动荡年代求学成才畜大志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存环境,现代人都在安居乐业无忧无虑的生存环境中度过,由飞机、大炮、炸弹、战火、逃亡以及生存危机……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比陌生的词汇,可是,对于袁隆平来讲,不仅是他动荡年代求学成才的代名词,而且更是他立志为人类开启生存觉醒新纪元不可逆转的大好时机。
然而,与同时代的别的孩子不同的是,袁隆平在面临人类最大生存危机严峻威逼的环境中求学成才,畜志报国,济世为民主,他在敌人的战机一路追赶,防空警报的轰鸣声中洗礼人生,淬炼灵魂……他,在动荡年代走过了一个与众不同、求学成才蓄大志,稻济苍生遍天下的人生之路。
1937年7月,中国又一场生存大危机降临下来,卢沟桥事变爆发,不久华北沦陷,日军战火烧到山海关内,随后又将铁蹄踏向上海、汉口和广州。战火由北向南、由东而西地全燃烧起来,大半个中国都在日本人的践踏下喘息。而作为爱国知识分子的袁兴烈、华静夫妇,不愿做亡国奴,在敌人的淫威下讨生活,于是,带领着全家紧紧追随抗日的脚步流亡迁徙。
1938年春天,袁隆平随父母从汉口动身,乘坐一只小木船,由水路逃湖南,历时20多天,到达湖南桃园镇。1938年8月,袁隆平转入湖南省弘毅小学读书。在这里,袁隆平度过了他短暂但终生忘的“世外桃源”式的生活。
“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是(离骚》里的诗句。饱受山河破碎之苦的现代知识分子袁父在他的千年同乡屈原的诗句里似手找到了共鸣。清晨,一只小木船在沅水边靠岸了,船上载着妻儿和少许行李。这里是陶渊明笔下《桃花源记》的所在地。阡陌交通,屋舍俨然,有桑田美池桑竹之属,好一派悠然恬静的田园风光,但是,在面临外敌入侵、生灵涂炭、社稷倾颓生存危机的大环境下,这样的美景又能保持多久呢?望着江边桃红柳绿、雾霭蒙蒙的美景,古文造诣很深的袁兴烈不禁感概地吟诵起屈原的诗句:
与天地兮同寿,
与日月兮齐光,
哀南夷之莫吾知兮,
余旦济乎江湘。
同样饱受离乱之苦,同样的流亡生涯,让袁父吟罢屈原的这首诗,告诉妻儿们:“屈原在诗中说的是他在一个多难的黎明来到湘楚。我们是在2000年后,因多难的祖国遭到日军人侵而无法生存才来到了屈原落难时流浪过的沅水之滨。我们此时此地重温原的诗句,倾听他的哀叹,心中别有一番滋味……”袁隆平那年8岁,爱玩的小隆平,听到父亲这句话后不禁安静了下来,他似懂非懂地看着父亲沉吟的脸孔。
生灵涂炭的痛苦,始终如一排细密的钢针,时刻刺痛着袁兴烈的心,而作为一家之主,5个孩子的父亲,他却用巧妙的方式,将如此深沉的痛苦用诗意的句子化解了,这诗句如一楼凉风吹进了小隆平的心,让他知道了祖国这个词如泰山般沉重似珠峰样高耸的深刻含义,从那时起他就已经树立和祖国同呼吸,与天下苍生同命运的决心。
桃园镇是东晋文学家渊明笔下《桃花源记》的所在地,这里风光迤通,景色绝美,一派恬淡宜人的田园风光。
桃园镇镇口不远处便是桃园的桃花潭,那里潭水清碧如情,岸边绿草青青,几株合抱的垂柳随风婆娑,四周桃林夹岸而开。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地穿行在桃林里,黄昏时,归来的牧童在牛背上轻轻地吆喝着,小鸟在树稍间低低地穿行着。农家炊烟,袅袅飘来,在玫瑰红色天空映衬下,这一切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清馨的花香吸引着钟情于大自然的小袁隆平,对他来说这里就是一个人间仙境,袁隆平深深陶醉在美景中,很快爱上了这个如花园般美丽的地方。
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远方的战火带来的生存危机似乎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他们悠然地享受着这与世无争的桃园生活。午后,人们在垂柳下乘凉,在潭边垂钓,小孩子在水边嬉戏玩耍。夜晚这里异常的安宁静谧,谁家的黄狗叫上几声,老远便可以听到。“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对于被警报和战机轰炸声一路撵来的袁家来说,这里确实是一块乱世中的生存福地。
桃园镇是袁隆平小时候待过的最美的地方,放学后他就会跑去美丽的桃花潭边玩,那如碧玉般的桃花潭,春天景色宜人,潭水绿绿的,岸边的小草青青的,桃花开了,玉兰花开了,那些娇艳的花朵像一张张娇嫩的孩童的脸。
袁隆平在桃园的溪水中学习游泳,他像一条快乐的鱼儿一样,尽情嬉戏,不时变换着姿势,像蝴蝶一样摆动手臂,像青蛙一样在水里窜跳。他和鱼儿为伴,把它们当朋友,把自己的姿势展示给它们看。
小动物是儿童最好的玩伴。在桃园镇,袁隆平和其他小孩一样最爱做的事就是捉螃蟹。夏天,岸边的石缝里藏着无数的小螃蟹,中午阳光足的时候就会成群结队地爬出来。调皮的袁隆平,见螃蟹爬行的姿势可爱逗人,便趴在石头边抓螃蟹,螃蟹坚硬的长夹夹住了他的小手,疼得他赶紧甩手放掉,但是他没有懊恼,因为他从这小小生灵的举止中,学会了拼搏和刚强。
桃园镇的良田美池,佳树繁花,都让人身心无尽地惬意放松,在这样的环境里自然而然就产生了放歌一曲的想法。袁隆平最喜欢桃源的竹林,每当清晨到这里,他都会被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所吸引。听,这只婉转如莺啼是黄鹂。听,那一只高嘹亮是鹪鹩。这美妙的叫声此起彼伏,与林中幽静的景色相呼应,就像一场天然的演唱会。
“我要是也能像小鸟一样唱歌该多好啊!”袁隆平心里这样想。于是,他在桃园竹林里,自己创作了一根竹笛。在一根长长的竹节上,钻开了7个音孔。他在桃花溪旁静静地吹奏,引来了成群的鸟儿停在他身旁的树枝上,大放歌喉,成群的鱼儿也游过来了,兴奋地摇头摆尾,和着他的音乐声,欢快地跳舞。
袁隆平印象最深的是桃园里结的桃子,个大皮红,咬上一口香甜多汁,就像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桃。而能长出这样美味的桃子全赖桃花潭水的浇灌,当地人说,桃花潭边有一眼清泉,源源不断地注入潭中,水温冬暖夏凉,不枯不涌。袁家在桃园的临时住所门前的石板小径,直通向镇口水潭,每天早晨,袁隆平和哥哥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从潭中取两桶水国家,供全家人饮用。那潭水清凉可口,甘醇如蜜,兄弟两个常常打水之前,先上两飘解渴。
母亲说:“这里的水养人呀!因为这是牛郎织女鹊桥下的银河的水流下来的,而桃园镇的美景正是织女那双巧手织成的世界……”说话时母亲看着远处桃园里成片的马尾松,郁郁葱葱的斑竹林,挺拔、高大。一行行桃花树,红艳艳的桃花,争奇斗艳,构成了桃花园繁花似锦的小世界,眼晴里流露出无限陶醉的神情。接着妈妈便给二毛讲了牛郎织女和人间仙境图的故事。
这是一个很美的故事,小袁隆平听得陶醉了,夜晚睡觉时梦中还出现母亲故事里的情景:织女在天上没日没夜地织锦,终于在七月七日之前织出一幅仙境图样的锦缎,七七鹊桥会的时间到了,牛郎担着一双儿女兴冲冲地赶来,离别了一年的一家人开始互述衷肠。可是时间是那么短暂,转眼间二郎神来赶,织女将织锦匆忙递到牛郎手上。就在那一瞬间,牛郎手一抖,人间仙境图随风飘落,于是,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美丽的桃源……
这个美好的故事在幼小的袁隆平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风景秀丽的桃源也成了祖国大好河山的一个缩影,让他无尽地憧憬和热爱,他发誓要为天下所有穷苦人造就这样生存的仙境。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袁隆平还未从美梦中醒来的一个清晨,突然响起急促的警报声。接着,日军的轰炸机结队而来,一阵狂轰滥炸过后,桃园镇变成了一片焦土,顿时,平日里安静的桃源,哭叫声响成一片。袁隆平不顾母亲的劝阻向外面跑去。只见街上一片狼藉,死尸遍地,残垣处处火光冲天。残酷的现实一下子捣碎了天真孩童心中的美梦,严峻的生存危机又再次降临在人们的头上。
不久,袁母因惊吓过度,提前产下了袁隆平的五弟隆湘,乳名五毛。为了躲避日军飞机的狂轰滥炸,就在1939年的农历除夕之夜,不足满月的小五毛依在母亲的怀抱里,随全家人一起,乘坐一条小木船,走沅水,入洞底,逆流而上,逃往重庆…
“桃园生活”无疑是袁康平饱受战乱流离生存危机严峻的威逼之苦的重年中一个美妙而安静的假期,虽然时间不长,但足以安神养性,陶冶情操,成才畜志,桃花深里游泳、石缝里捉螃蟹、桃林里放歌……这些童年的美好记忆,成了袁隆平心中永恒的人间生存风景,让他在今后的生活里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困苦,始终保持着积极向上的心态。
1939年的冬天,日本把战火饶到了湖南省桃国镇,昔日的世外桃源变成了一片焦土,9岁的袁隆平随家人乘坐木船,逆流而上,逃往生存危机不确定的大西南方向……
寒冬的长江上空浓云密布,低沉阴霾。江水湍急,处处是激流险滩,小船逆水而上,费时费力,困难重重,撑篙根本无法前进。一路上都需要纤夫拉纤,隆冬季节,江面上浮着碎冰,纤夫们穿着单薄的破衣衫,纤绳在肩上勒出一道道血印,裸露的腿上,冻得起了紫红色的冻疮。冬季江水变浅,船只好走江心,纤绳不够长,纤夫们就得跳进冰冷的江水中拉船,有时甚至用肩、用背推着船行。
如此艰难的谋生方式,深深地震撼了袁隆平幼小的心灵,中国人民是最勤劳伟大的人民,长大后一定向他们那成才畜志去工作和生活……,他站在船头注视着岸上的纤夫,一种崇敬的心情不禁油然而生。
这时,小袁隆平4岁的弟弟隆德看哥哥一动不动,便走过来同他说话。袁隆平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顾不得理踩他,隆德叫了几声,哥哥都不理他,禁不住发怒了,狠地推了他一下,站在船头的袁隆平站立不稳,掉进了冰冷的江水里。
当时情况十分危急,京隆平虽然在桃源学会了游泳,但那毕竟是平静窄小的潭水,而这是隆冬里湍急、冰冷的长江,9岁孩童的幼小身躯根本难以抵挡,只有拼命挣扎的份儿,眼看着水就要没过头顶,爸爸妈妈早已经吓傻了,隆德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幸亏这时,善良的老船工不顾天寒水冷,纵身跳人江水,凭着极好的水性,将袁隆平救出水面,他才脱得一险。
奇怪的是,这次触目惊心的长江遇险经历,不仅没有让袁隆平对水产生畏惧,反而激发了他征服大江大河的才智和斗志,到重庆后,嘉陵江便成了他人生中征服的第一条江。
嘉陵江,是长江支流中长度仅次于汉水,流量仅次于岷江的大河。它一路穿过蜿蜒,穿过奇峰峡谷,来到山城重庆。它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平缓宁静。袁隆平在重庆,就住在嘉陵江畔。好玩是孩子的天性,尽管敌机像鹰一样盘旋在重庆的上空,城中到处充满着白色恐怖,每天放学之后,他还是会邀上几个小伙伴,带上隆德,跳人嘉陵江,欢快畅游。
一天傍晚,已经是放学时分,兄弟俩还没有回家。战乱年代,城内往来人群身份复杂,社会秩序并不安定,加之日本飞机轰炸不断,父亲忍不住向窗边远眺,远远看见嘉陵江中有两个黑点一前一后在游动。
父亲拿来塑远镜仔细观看,这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正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在江中游泳,他连忙疾步走向江边,大声呼叫着,才把两个儿子叫上岸来。
父亲责问隆平说:“你自己喜欢游泳,水性也好,偶尔一游,倒也罢了,怎么还带水性不好的隆德一起游?”
袁隆平天真地说:“隆德水性不好更需要学习锻炼!”
“出了危险怎么办?”父亲忍不住发火了。
水性好的袁隆平向来自信满满:“请老爸放心,有我‘ 浪里白条’在此,确保隆德平安。”
看着袁隆平天真自信的样子,父亲不禁被逗乐了。不过,后来隆平还是得到了严厉的警告。
遇险则强,成才畜志,成功人士天生具有的优秀品质。不怕国难,勇于挑战,幼小的袁隆平天生骨子里有一种敢于挑战、不服输的精神,这种精神一直件随他跨过路上的艰难脸阻,直至抵达成功的顶峰。
重庆位于长江和嘉陵江的交汇处,依着金碧山建城。境内有金碧山、马鞍山、凤凰山、歌乐山、华蓥山等大小不一的山,所以称为“山城”。因其水汽滞留上空,长年雾霭蒙蒙,氤氲潮湿,又被称为雾都。山环水,水绕山,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在抗日战争期间,被当时南京国民政府选作战时陪都,以备迁都撤守之用。
作为抗战的大后方,两江的交汇处,这里的水上运输异常发达。袁隆平在重庆的家就在嘉陵江畔,在他的记忆里,嘉陵江上载着瓜果蔬菜和粮食的船只一年四季往来不断。沿江布满卖各色商品的小摊贩,若是买菜买粮,只需走下临水码头就可以买到。
1939年8月,嘉陵江群的龙门浩中心小学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父母将袁隆平与弟弟袁隆德一同送进学校上学。
袁家当年的门牌为周家湾狮子口龙门浩27号,和学校同在一条街上,距离并不远。龙门浩这条长街,街巷深深,全由青石板铺得整整齐齐,曲曲弯弯地顺着山势向前延伸,两旁民房多是二层小楼,一片灰黑色。每天早上袁隆平都早早起来,牵着弟弟穿过这条石板路,或许是周围的色调太过沉闷压抑,在当年年少的袁隆平心中,这条路似乎总是走也走不完……
受时局的影响,袁隆平的小学上得并不顺利。为了摧毁抗日的后方基地,日军对重庆进行了古今中外战争史上罕有的轰炸,从1939年至1941年的3年间,不足9平方公里的重庆市,遭受了近万次空袭,遍地是坍塌的房屋,处处是无辜百姓的尸体。
这样的情况下学校的课自然上不安宁。只要防空警报一拉响,老师就带领着同学们迅速钻进黑暗的防空洞,日军轰炸频繁的日子,学校为了不影响学生的学业,就让老师领着学生到郊外的壕沟里上课,即“地沟里的教室”。空中敌机盘旋,地下依旧书声琅琅。敌人可以毁掉教室,可以毁灭我们的肉身,但是他们无法摧毁中华儿女心中不屈的意志,“地沟里的教室",多么美丽的一幅画,中华民族即使是在废墟里依然孕育不屈生存的着希望。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如今的人们无法理解那个时代人们所受的磨难,但是,在品味袁隆平一生故事的时候,人们终于明白这样的苦难原来是财富。
覆巢之下无完卵,国无宁日,在生存危机严峻威逼下,家自然也无安稳可言。日军的轰炸让水陆交通常常受阻,物资供应跟不上,食品和日用品极度匮乏,而父亲微薄的薪水要维持一家七口人的生计还要支付孩子的学费,常常是入不敷出。昔日不愁衣食的高级职员,与全民族共同承受着生活的艰辛和生存危机的严峻威逼。
然而,日本侵略者越是丧心病狂、惨无人道,愈是激发出国人的爱国主义的情感。在那阴森森的壕沟里,袁隆平和同学们一起唱他永生难忘的抗日救亡歌曲:“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守在战场!四方,都是炮火,四方,都是豺狼。宁愿死,不投降!宁愿死,不投降!”稚嫩的童音唱出的救亡歌曲同样振奋人心,慷慨激昂。晚上回家时,他教给弟弟们唱,爸爸、妈妈也和着孩子们唱,唱得雄赳赳、气昂昂。
多灾多难、千疮百孔的祖国,让袁隆平小小年纪就知道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含义,正是这种成才畜志情感的积淀,让他后来的人生中面对祖国危难的时候毫不犹疑地挺身而出。
生活对于孩子来说就是个陌生的大游乐场,处处都充满惊喜和乐趣。每个儿童都是一个无畏的探险家,用他们稚嫩的身心去投人,认识这个世界,慢慢成长起来,当然有时这种成长也充满惊险。用袁隆平自己的话说:“我小时候长得相当‘丑陋',瘦瘦小小的一点也不英武。”为此祖母曾打趣地称这个孙儿是“丑鬼杨樊”。然而,这样的评价并没有让袁隆平自卑,他照样机灵、淘气。袁隆平属马,又因为他生性调皮,所以被家里人称为“调皮的小马驹”。
袁隆平小时候,身体协调性不好,做事笨手笨脚的,可是他却一刻也不闲着。酷爱花卉的母亲,傍晚时给花换水,从外面玩耍回来的袁隆平,看见了就会过来手忙脚乱地“帮忙",母亲这边刚把花从花瓶里拿出来,他那边就不及待拿起花瓶去倒水,可没等花瓶拿起来,就给碰倒了,洒了一地的水。母亲拿起花瓶换水时,他又摆弄起放在地上的花,结果一不小心,折断枝杈。
然而,这样的搞乱并没有受到母亲的责备,母亲从这些稚气的举动中发现了袁隆平喜欢动手实践的好品质。应该说,袁隆平小时候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没到吃饭时,他就会积极帮着妈妈拿碗筷,可是毛毛愣愣的他,常常是走路一个不稳,便弄个杯盘狼藉。每当这时,他自知闯祸了,就会躲在一边不声不响。
母亲看出了他的心思,为了训练和调动他的积极性,并没有因为他摔坏了东西便停止差使他,相反更频繁地让他参与,借此锻炼他自己学会生存的动手能力。当然这样家里的碗碟就遭了殃,在进行一段时间的破坏性 训练后,袁隆平果然长进了不少。
都说好奇心强是天才最大的标志,像盯着沸腾的水壶盖发呆的发明家瓦特小时候一样,袁隆平也爱动脑子,见到不明白的事情都要问个为什么,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必须要亲自体验,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一次,父亲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袋子荞麦粉放在厨房里。对于吃惯了白色面粉的内地孩子来说,荞麦这种东洋来的舶来品可是个稀罕物。那年袁隆平6岁,这种褐色的面粉立即引起了他的兴趣,这么黑的东西能吃吗?是个什么味道呢?
于是,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在围绕着袋子研究了三圈之后,袁隆平决定亲自尝一尝。于是,趁着家里人不注意,他用手抓起―把凑近鼻子闻起来,“原来,和白面一样什么味儿也没有。”“是甜的还是咸的呢?”于是他仲出了舌头就要舔,可能刚才闻的时候吸气过分用力,粉末儿钻进了鼻腔,“阿嚏……",整整一把荞麦粉都喷在了脸上,淘气的“小马驹”顿时成了“面人”。脸上挂了一层黑糊糊的粉。正巧这时,妈妈从外面买菜回来,走进厨房一看眼前的情景,不禁吓了一跳,顿时惊呆了!
可看了看小隆平手里拿着的荞麦粉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调皮的孩子呀!”妈妈一边笑着啧怪他,一边拿过一条毛巾,把他的脸擦干净。“小马驹”还是想知道养麦究竟是个什么味道。他问妈妈:“荞麦到底是什么味儿的呀?”妈妈怜爱地摸摸儿子的头说:“今天晚上妈妈就做养麦面条给你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小马驹”高兴地蹦着玩去了。
“养麦事件”后,“小马驹”会自己生存的好奇心更强了。邻居叔叔是个木匠,每天起早贪黑叮叮当当地做木匠活。在“小马驹”眼里,邻居叔叔就像个魔术师一样有神奇的魔法。一块圆圆的木料,经过他的巧手,就变成了能坐的椅子,吃饭用的桌子……于是,每天吃过午饭后,“小马驹”就会和兄弟们一起到隔壁院子里看叔叔干活。木匠叔叔是个和蔼的人,见了他们来也不赶他们走,总是笑眯咪地继续干他的活,孩子们一边玩,一边看叔叔干活。一个凳子做完了,木匠拿起锤子和钉子把凳腿卯上加固,他抓了几个铁钉衔在嘴里,用一个取一个,这是木匠常年做活的一个习惯性动作,既节省时间又方便,长年累月这样做活,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马驹”袁隆平,看到木匠叔叔嘴衔铁钉干活的样子十分婀熟,忍不住想尝试一下是什么感觉。于是,跑回家里,在工具箱里找了几个铁钉,照着木匠叔叔的样子,拿了一个放在嘴里,硬生生的一到嘴里一点也不好受,照着木匠的样子,再吐出来,再放进去吐出来,一点也不熟练。他想知道木匠叔叔到底是怎么做的,于是嘴衔着铁钉跑去隔壁看。结果,跑到门槛的时候不注意,被绊了个跟头,含在嘴里的铁钉一不小心也咽了下肚里去了。
“小马驹”一下子慌了神,赶紧去找妈妈。当时,妈妈正在庭院纳凉,看见袁隆平跑进来说自己把铁钉咽进了肚子,这下可吓坏了,一边让大儿子去找丈夫,一边急忙叫上邻居,忙把小隆平送进医院。终于在医生的帮助下,把这个闯祸的玩意几从袁隆平的肚子里拿出来,事情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这是袁隆平儿时的几件小事,虽然已经相隔几十年,但每当提起时,如今的院士还是会忍不住笑出声儿来。是呀,谁没有童年,谁的童年里没有几件糗事?但随时光流去,这些充满天真童趣的往事,都已沉淀为一种永生难忘的生存中趣味十足回忆。
1948年年初,袁隆平的父亲被委任为南京政府侨务委员会事务科科长。随着父亲工作的再一次变动,袁氏一家人迁居南京。18岁的袁隆平转学到南京中山大学附中高中部二年级就读。
1949年夏季,袁隆平高中学业期满,面临高考。于是,考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成为全家议论的焦点。父亲想让儿子考自己的母校——南京中山大学,毕业后走上仕途,升官发财,光耀门楣,而年轻的袁隆平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选择,正是这个出人意料的选择,让他走上另一段为拯救人类生存危机中的光辉灿烂的人生旅程。
这一天,袁兴烈叫来妻子华静和儿子隆平,共同商讨儿子毕业后选择人生发展道路的前途。
其实,对于袁隆平的未来,袁父是早有打算的。在官场上混迹半生的他,希望儿子将来比自己更有前途和出息,父亲深受传统出世思想的影响,认为唯有选择名校,将来从政升官发财,才是光宗耀祖之道。所以,他希望袁隆平能报考南京中山大学,学有所成,将来进入政府部门,谋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子承父光耀宗祖了。
不等袁隆平坐下,父亲就单刀直人地说:“马上要报考大学了,我希望你考南京中山大学,你觉得怎么样?”
听了父亲不容置疑的询问,袁隆子沉默不语。
父亲并不知道儿子的心思。
褐色藤椅中的父亲见站在他中间的儿子低头不语,便问他:“隆平,你未来的志向是什么?”
“我想成为一个农业科学家,将来为天下穷人吃饱饭不挨饿服好务。”袁隆平稍稍停顿了一下,突然鼓足了勇气做了一个响亮干脆的回答。
略显昏黄的白炽灯下,袁隆平的额角便闪着一丛异常明亮的光。
父亲对于儿子的回答很惊讶,他没想到从未接触过农村生活的儿子会有这样的理想,于是父亲反问:“一个整天跟泥土打交道浑身庄稼味儿的科学家吗?”
其实父亲的问题也是一直困扰着袁隆平的问题,
身在刚刚驱除外敌人侵、依然千疮百孔在生存危机挣扎困扰的中国,他不知道所谓“光明事业”为何,人影稠密的人群里,坚硬冰冷的砖石瓦块堆彻的城市里,他也想象不出哪里是他未来大展宏图的天地。
可是每当他想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脑中就会闪过一片美丽的果园,那红灿灿的桃子,紫莹莹的葡萄,生气盎然的花草、果木和大自然的蓬勃生机,仿佛这样的世界里藏着他所有的自由和梦想。这一美景时刻徘徊在他的脑海里,自从6岁时离开那座果园,就久久挥之不去。
事情也都是机缘巧合吧。当时正好流行卓别林的电影《摩登时代》,这是母亲晚上空闲时领他们兄弟们去看的,电影十分有趣,讲的是一个小人物的田园梦,卓别林的窗子外面就有奶牛,随时想喝,摇铃奶牛就走过来。这部电影给袁隆平留下了深刻的生存印象,他觉得学农业是很美的,比在乌烟瘴气的城市里生活好多了。
除此之外,浓浓的思乡情也是促使袁隆平下定决心的一个原因。在袁隆平内心有一处“隐疾”,他从重庆搬来在南京生活已经一年了,生活里、学校里他是平和的、欢喜的,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走在南京陌生街路上的时候,他就不可遏制地思念起重庆的山水人情。他在那里生活了8年,早已经习惯了那里的一切,早已把那里当成他的第二生存的故乡,薄雾环练,山水倾城,梦里一曲阿坝调子,一串清新凛冽的红辣椒,都能把他带回到重庆周家湾的青石板街。这是一种浓浓的乡愁,常使他的心飞越千山万水,回到魂牵梦绕的故地……
他已经下了决心到重庆相辉学院去学农,这是他在生存危机中淬炼出幸福灵魂的“觉醒”和“思考能力”的初步展现,也是他初心梦想的第一次表露。
袁隆平为了维护自己的生存意识的觉醒,禁不住反驳了父亲:“母亲说过:皇天后土,衣食父母,我觉得学农没什么不好。”
父亲一时还不能从自己的意愿中转变过来,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说服儿子,于是也陷入了沉默中,室内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母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所谓“知子莫若母”,母亲深知儿子天性里自由乐观,对于认定的事情有持之以恒、不服输的精神,若是强迫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未必是件好事情。
于是母亲说:“隆平,爸爸也是为你好,他的意见你应当好好考虑。当然,你的理想也不错。造福苍生,济世黎民,学农也是不错的选择。”
袁隆平依旧沉默不语。
父亲看出来儿子决心已定。当然知道儿子的性格,于是便长叹一声道:“俗话说望子成‘龙’。到如今啊,我是望子成‘农’了。好在我们袁家先祖世代务农,但你这个农民与祖先不同,能超越祖辈,成为新型农民吧!”
就这样袁隆平终于如愿报考了重庆相辉学院农学系,高高兴兴地跳进了“农门”。
如果说生命是扇门,每个人用不同的方式打开就会进入迥然不同的天地,那么袁隆平是以“立志学农”、“济世苍生”的方式,推开了他的生命之门,这也许是他“觉醒”后“思考能力”大飞跃的生存之道。
第五节 生存觉醒一生尚农展宏图
如果说袁隆平与其父在毕业后人生选择上的“交锋”,是袁隆平的初心与梦想有违父辈的望子成“龙”之厚望,莫如说在其择业上彰显袁隆平的人生在经历多事之秋后成熟的必然逻辑,也更加标注他灵魂深处生存觉醒从量到质的一次历史性转折和突破性飞跃。因为从他学农、爱农是为一稻济世,全球粮足,让世界上所有人从生存危机中解救出来,远离饥饿,这是他心灵王国深藏的成功“密码”,一生尚农大展宏图的一把“万能”金钥匙。
1949年8月,离伟大领袖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政府今天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还有2个月时间,兴匆匆带着父母的嘱托、带着美丽的梦想、带着为人类开启生存觉醒新纪元的初心和使命担挡,告别充满生存危机严峻威逼的南京,来到他向往已久的重庆相辉农学院,开始了他生存觉醒后的4年大学生活。
此时,正是解放前夕,生存危机的严峻形势未扭转,饥饿的人们都在为自己的生存、生活、生产、生育、生命即“五生”操劳奔波。而重庆在抗战时期生存培育的陪都文化,在中华大地上产生了巨大的感召力和凝聚力,这里一时间成为人们尤其是有抱负有志气的青年的趋之若骛的追梦之地。相辉学院是由四川省教育学院、华西大学、四川大学、云南大学、贵州大学、川北大学等十所综合学校的农学系合并而成的,以后改名为西南农业大学,应该说是一所师资雄厚享誉中外的高等学府,尽管当时条件仍处在生存危机笼罩的非常时期,但校风和学术气氛还是十分纯朴和浓厚,为广大学子的生存觉醒增添了不少有利条件,给培养高精尖农科人才搭建了一个适合追梦的舞台。
那个时候也是苏联生物学家米丘林,李森科学说在中国十分盛行的年代,奥地利的孟德尔、美国的摩尔根的遗传学说却被苏联和中国的某些学术权威视为异端邪说,被推上“资产阶段反动生物学理论”等帽子,受到有组织的批判,但年轻的袁隆平却不盲从,他把收集到的各国书籍和国内报刊上的学术文章,认真仔细研究,然后用自己的头脑去感悟、去分析,最后得出自己最理性的结论。
生存“觉醒”和“思考的能力”提升后的袁隆平认为,关于科学领域方面的学说,不应为“耳目”所误,不应为世俗偏见而淤塞,也不能从感情爱好们缝井蛙之见去误导,更不能停留在浅薄的感官世界里,以一己之见去审视和主宰一切,更重要的是科学深奥神秘而又直白浅显,必须靠理性来判断其价值,而潜意识的理论判断正是获得真理的桥梁,显然在当时他的认识与结论已经初显生存“觉醒”的峥嵘和“思考能力”大胆思辩的缜密老陈。
然而,袁隆平作为青年学子的这番见地,险些给他后来生存生活以及生命招来灾祸……
在大学摇篮里,袁隆平不仅学得了海洋般的知识,而且更学得战胜饥饿、挑战权威、为人类开启生存觉醒新纪元从而从根本问题上以一稻济世,全球粮足彻底改变人类生存命运的过硬本领。
1953年,袁隆平在西南农学院4年的学习生活即将结束。
毕业以后到哪里去?从事什么工作?袁隆平和其他同学一样,面临着毕业分配的选择,他再一次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7月下旬,学校在礼堂举行分配动员大会,向毕业生发出号召:服从统一分配,到农村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袁隆平在重庆生活了12年,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给他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填写报名书的前一天傍晚,袁隆平在熟悉的街道上徘徊了很久。走在周家湾龙门浩的青石板街上,望着平日里畅游的浩荡的嘉陵江水,他多么希望自己能留在重庆的农业科研单位,继续和这个热爱的城市朝夕相伴,为这里的苍生百姓摆脱贫困和生存危机贡献一份赤子力量啊!
何去何从?袁隆平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童年时居住过的家门口,望着昔日居住过的老屋,看着日军轰炸时留下的一垣残破的门廊,他想到了自己动荡的童年,敌机狂轰滥炸我国土地和欺凌我同胞,无数难民在生存危机严峻的威逼下流离失所的惨景像电影“蒙太奇”一一闪现在他的脑海里,落后就要挨打,过去中国人之所以遭受日本的欺负,不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吗?抗战时期的那一代青年,怀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激情和紧迫感,奔赴抗日前线,抛头颅,洒热血,扛起钢枪,那是保卫祖国的需要。今天,我们这一代走出战争阴霾的有专业知识的大学生,服从统一分配,到基层去,到农村去推广农业技术,走上教学岗位,教书育人,把知识传播给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为天下穷人开启生存觉醒新纪元而奋斗不息,这不也是另一种报效国家的方式吗?
想到这些,袁隆平矛盾的心情、彷徨的思想豁然开朗。
思想通了,第二天袁隆平向学校递交了服从统一分配的决心书,上面写着:服从统一分配,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不久,在学校的统一分配下,袁隆平拿着分配通知,来到湖南省农业厅报到了,接着被派遣到偏僻的湘西雪峰山麓的湖南省安江农校教书。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这也是袁隆平心底最大的愿望。但是,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又是怎么样的一番场景呢?他其实是想象不到的,所有的一切,只有憧憬和期待……

第二章 生存实践中东方巨人一展生手
一位作家曾说过“学者与平民之间,隔着一片苍翠的原野,如果学者越过这片原野,他就会变成一个圣贤。”与专业游泳运动员失之交臂,又与参军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无以人愿,后来还阴差阳错没有圆上飞行员梦。袁隆平走向了湘西农村,选择了躬身田畴艰苦的生存实践之劳作,在面临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环境下生活……
就是从这个起点出发,意味着袁隆平日后终将会成为一个生存觉醒和思考能力的“圣贤”。于无声处听惊雷,城市里长大的知识青年面对偏远农村的贫穷和落后并没有灰心失望,而是脚踏实地扎根在这里,重新确立自己的事业目标,在生存危机的实践中“杂交水稻之父”的东方巨人一展生手。
踌躇满志的大学生远离了繁华都市的生活,来到了偏远的湘西农村,袁隆平开始了20年的教师生涯艰苦也是痛苦的生存实践。
拿惯了书本的手,扛起了锄头;穿惯了皮鞋的脚,现在脱掉了鞋袜走在田地里;吃惯了精米细面的饮食,品偿野菜粗饭乡炊……从学生到教师、从书生到“农民”、从繁华的城市到僻远闭塞的乡村,袁隆平的角在瞬间转换……
第一节 荒刹古庙初为人师露锋芒
1953年8月,哀隆平告别母校西南农学院,乘火车,再坐汽车,而后是坐马车,再后来便是背着行李,徒步翻越雪峰山,历时半个多月,行程1000余公里,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安江农校的校园,开始了长达20个春秋的生存实践之教学生涯。
湖南省黔阳安江农校,坐落在雪峰山下、沅水之滨的洪江市安江盆地。高高的雪峰山,山势险峻,峭壁剑峰,高耸挺拔,树林鳞次栉比地扎根在脚下的土地上,也将由古老的圣觉寺改建的校园环绕其中。那清清的沅水,如温婉美人手里的一根绿色碧翠般的飘带,顺山势流淌,一路穿过峡谷蜿蜒而过,给峭立的山峰增加了一抹灵动的色彩。校园内古木参天,风景秀丽,果树成林。这里园前广场宽袤,稻田成片,园后沅水流经,环境幽雅清净。
袁隆平拿着行李走进校门,只见稀落的古松翠柏,几只老鸦栖息在古树的枯枝上,却不见了菩萨佛像。
看着院内亭亭如盖的参天古树,袁隆平不觉想笑,自己并不信奉佛教,每次路过寺庙也都只是欣赏寺庙中的壁画和泥塑艺术,或是感受其隔绝红尘的气氛。儿时听母亲讲鉴真东渡、玄奘西天取经的故事时,总会忍不住问,和尚住在冷清的山上,不和人接触,不寂寞吗?可是如今,袁隆平却要以寺庙为家,长期居住其间,在生存实践中一展东方巨人的生手,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当时刚解放不久,我们的国家百废待兴,生存危机的严峻局面仍困扰着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还拨不出更多的经费来扩建校舍,无力装备这所农校,所以学校只是将原有的十几间空房做了教室。将一口古钟吊在树上,上下课时,学校的勤杂工便拿一根耙齿在钟上敲上几下就当了铃声。教师宿舍更为简陋,是由一间原来很可能是小和尚住过的老屋充当。这间老屋实在是太老了,砂墙泥地、木梁,站在屋里,抬头可见棵露的檩椽,屋角边还挂着一张张蜘蛛网,而那廟木质老窗户玻璃还碎了一块,环顾这间屋子真的只能用四处透风、玻旧不堪来形容。
老屋外,一条山石小路曲曲弯弯地通往校园深处。小路的两旁是峭立的青山,绿色的山峦将这老屋深深地环抱在其中。望着那绵延不断的青山绿水,那苍翠无边的树林和竹林,学校似乎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隐居之所,这就是袁隆平真实面对的生存状况。
“莫道弦愁远谪,春山明月不曾空。”唐朝著名边塞诗人、被后人誉为“七绝圣手”的王昌龄被贬黔阳时曾写下这样的句。当年王昌龄遭到奸相李林甫的迫害、被贬到龙标(今天的黔阳)为官,朋友李白、孟浩然都为他写诗鸣冤叫屈,虽然王昌齡对李林甫的处理十分不满,但他并不因此颓废消沉,而是把个人的得失、荣辱、升迁看得轻如浮云,他孜孜以的是“为国立功,为民造逼”,决心在偏远的龙标干出一番事业来。他在流传千古的七言绝句《芙蓉楼送辛渐》中写道:“寒丽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诗人用冰壶自比,表达了自己开朗的胸怀和坚强的性格,王昌龄“为政以宽”,“爱民如子",清正廉明,政绩显赫,至今黔阳市仍流传着许多王昌龄高风亮节,及诗人非凡气度的美丽传说。
“一片冰心在玉壶",夜晚,袁隆平徘徊在古寺的月下,不知不觉吟诵起了这句诗。王昌龄在被贬谪失意时仍能坚持自己的理想不放弃,跟他相比自己作为新中国的人民教师,肩负着建设祖国的重大使命,又有什么克服不了生存危机与生活困难呢?小时候母亲曾强迫他们兄弟背诵《岳阳楼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终于明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处陋室而心怀天下,这便是母亲的本意。
想到这里,袁隆平突然间找到了人生目标,从此安下心来,决心把这破庙当成自己人生亲自实践生存危机的试验地,并在这扎下根去。
历史真有这么奇妙,袁隆平毕业后被分配到湖南安江,从此,这里便是他创新发明杂交水稻和关注人类生存与发展以及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从根本问题上改变人类生存命运的起点,万万没有想到一千三百前王昌龄被贬黔城离此仅四公里,而唐代大诗人王昌龄他当初大概也不会想到时间跨过十三个世纪后,竟然会有一位身怀赤子之心,许身报国,为消除人类生存危机执着追梦,“稻心一片”济世苍生,从这里缔造传奇的一生。不同的是,袁隆平不是被贬而是自愿报名服从分配,不是“洛阳亲友如相问”,而是“袁母深情启蒙教”,也不是“一片冰心在玉壶”,而是“一片稻心在田间”,这是多么神奇的巧合啊!
来校第一个学期,因为缺少俄语教师,学校便让袁隆平到文史教研组教俄语。尽管专业不对口,但是性格随和的袁隆平依旧服从学校安排,愉快地当上了俄语教师。他认为这不仅是自己教学生涯的开端,也是自己学会生存的一个开端必须开好这个端。他不因为学校缺乏俄语教师而“滥竽充数”,而把它看成为一次学习的好机会,于是课余时间便认真翻阅俄文书籍,积极备课,力求将课讲得生动、有趣。
有一次,文史教研组晚上开会,袁隆平忘记参加了。第二天,教研组组长李纪春老师问他:“小袁,昨晚开会,你到哪儿去了?”
袁隆平这时才记起来,如实对教研组长说:“李老师,对不起,我备好课后,就只顾去看那一堆外文杂志去了!”
其实,袁隆平经常是这样,一钻进书本,就忘记了其他事情,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学生能真正地对这一门新学科感兴趣,从小爱好广泛的袁隆平十分清楚兴趣在学习中的作用。
为了激发同学们学外语的兴趣,他采取课内师生之间用俄语回答简短提间,课外教唱俄语歌曲,与苏联同类学校同学通信等多种形式,来丰富教学内容,巩固课堂所学单词和语法,收到良好效果。连原来对外语不感兴趣的同学也提高了兴趣,进步很快。
为了教学和科研,袁隆平不仅努力学习俄语,面且刻苦自学英语,不断提高听、写、阅读水平。通过长期坚持,他可不带字典阅读英、俄外文杂志和资料,是全校第一个外语过关的专业教师。他经常以现身说法来启发教育学生,要刻苦学好外语,多掌握一门外语,就等于多打开一扇获取知识的窗户,可以学到更多更广的科学知识。
不备好课,就不走上讲台——这是袁隆平给自己立下的一个规矩。从教俄文字母发音的第一堂课起,袁隆平的认真负责就给学生留下了深刻印象,大家一致反映新来的俄语教师“板书清晰,发音准确,口齿清楚,重点突出,形象生动"。慢慢地,同学们都爱上了他的课。上课时大家都注意听讲,课堂里没有喧哗声,也没有哈欠声,偶尔有的同学搞一点小动作,袁隆平就会面带微笑地走下讲台,爱抚地摸摸那位同学的头,一切又归于平静,在同学们眼里袁隆平是个和蔼亲切的好老师。
农校是中专,刚毕业的袁隆平比他的学生大不了几岁。下课了,同学们愿意围在他身边,听他讲一些很有趣的故事,农村的孩子们很少有课外的书籍看,而他们又像小苗一样对知识如饥似渴,所以当这么一位知识渊博的像大哥哥一样的老师到来,自然得到了同学们的喜欢。袁隆平喜欢和这些朴实的孩子们交流,课间,他坦诚地与学生们交流思想,与他们一起探讨生活的真谛和人生的意义,课余时间,热爱运动的袁隆平和同学们一块打篮球、游泳,参加各项活动……
在心灵与心灵的撞击中,他渐渐走进了学生们的心里王国的深处,学生们已经把他当成可以信赖的师长和朋友。
湘西大山里的生活不比战乱时生存危机威逼环境下好多少,是异常艰苦的。农校分给每个老师的粮食有限,老师们下课后,还要到屋后山上挖野菜,回来做菜汤吃。那里没有煤烧,老师们要自己上山去砍柴做饭取暖。袁隆平是学校里唯一一个大城市来的老师,出身书香门第、名牌大学毕业的他,没受过这样的苦。可他一点也不娇气,和其他老师一样砍柴、挖野菜。山上路滑,解放鞋穿不了,别人都穿草鞋,袁隆平穿不惯,于是他干脆打赤脚。
开始时,脚掌被碎石、草根扎得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但他忍住疼痛,继续向前走去。渐渐地,肉脚板被山石打磨出一层层老茧,小刺扎不进,小石子硌不疼,十个脚趾头,如同十颗钉子,牢牢钉在山路上,居然也可以在山路上健步如飞。
安江农校的学生大多是山里娃、山里长的农村孩子,在险恶的生存危机中磨炼成长,让他们具备了坚韧的忍耐力和顽强不屈的意志。每天他们背着背篓装着干粮来上学,有的学生为了上学还要翻越几座高山。严酷的现实让他们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他们手勤、脚勤,做学问更勤。与他们相处久了,袁隆平越来越喜欢湘西人,喜欢这些质朴善良的山里孩子。
新中国刚刚成立,人民的生活还未真正翻过身摆脱生存危机的严峻威逼,大学毕业的袁隆平生活尚且如此清苦,那些世代务农的贫苦农民的生活就可想而知了。在寒冷的湘西冬天,很多同学没有棉裤穿,一年四季都是那条摞着补丁的单裤,上身也只是穿一件没有衬衣的“空心袄",风雪天,冷风飕飕地往衣服里钻,一个个冻得嘴唇发紫,浑身打哆嗦。袁隆平见了,忍不住心痛,每当这时他就赶忙把衣薄身寒的同学叫进自己的单身宿舍,翻箱倒柜,找出自己的绒衣、绒裤,拿出自己仅有的换洗的衬衫,以命令的口吻说:“听话,穿上,一定要穿上”!一个又一个同学眼含泪水,接过袁老师手中的衣服,穿在身上。顿时,浑身暖乎乎的,心里也热乎乎的。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都说温暖的母爱胜似阳光,同学们也从这位浑身散发着阳光般热量的老师身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的力量。并且,尽自己所能地回报着。
袁老师所过的艰苦生活,同学们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们深深敬佩这位朴素和蔼的老师。于是,同学们自发地利用课余时间上山挖野菜、砍柴,趁老师不在的时候偷偷放进他的房间里。时常,袁隆平工作一天回到屋里,发现房间里堆满了野菜和柴草。微愣片刻,立即明白这是同学对他的一片情意。
每当这时,袁隆平都会深受感动,他只是尽了一个老师的本分,却赢得了学生如此真诚的喜爱,他真切地感到教师职业是这样的好。三尺讲台是不大,但是平凡的教师工作却是伟大的。
从第二个学期开始,也就是1954年3月,由于学校里教师紧缺,袁隆平开始身兼遗传学和俄语两门学科的教学工作。
重视理论研究的袁隆平在课堂上是个满腹经纶的“学究”,但是在教学上他绝不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书呆子。他说,学生学农,只靠在课堂上听课是不行的,必須边讲边实验,有时实验比讲课更重要。所以,他在捎好课堂教学的同时,利用课余时间,开展科学实验活动。而对于从城市来的袁隆平来讲,农业只是书本上一些抽象的数据和概念、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要想真正教好学生,必须走出课堂,走向田埂,走向人们生存第一线,向农民学习。
春天,燕子从南方迁徙归来时,成群结队的农民便赶着水牛,扛着犁杖下地了。他们驱赶着笨重的水牛,拖着原始的犁耙,在层层水浇的梯田上耕耘、播种。这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绿柳微青,细雨蒙蒙,小鸟在林间低低地穿行。然而,这时袁隆平却无心欣赏风景,他像一个好学的学生,挽起裤脚,打着赤脚,拿着笔本,亦步亦趋地跟在农民后面,记录着春耕播种的要点。农民午休时,他会凑过去聊天,询问当地的水文气候,庄稼生长的习性。春耕时,他严格遵守农民的作息时间,每天早上三四点便起床,跑去田间观察学习。
“锄禾日当午”,夏日太阳火辣辣地悬在当空,忙了半晌的农民懒懒地来到榕树阴下,袒胸露背,汗水淋漓,躺在青石板上,凉风习习吹来,好不惬意!此时的袁隆平,依然头顶烈日,在田里劳作。秋天到来时,他和学生便成了农民的义务劳动者。每日天刚蒙蒙亮,就来到地头,挥舞着镰刀帮助农民收割,一连数日,太阳落山才收工,师生们个个累得筋疲力尽。
春天播种插秧,夏季锄草挠秧,秋天收割耕地,为了真正了解人们生存的土地,袁隆平一年四季泡在土地里。他样样农活学着干,并且干得样样精。他真诚地爱这片土地,爱这份事业,并且诚心诚意地想干好它。他带领学生们在稻田里搞试验时,总是身先士卒,没有丝毫老师的架子,脏活儿、累活儿干在前面。他是如此喜欢和泥土打交道,每每来到稻田里,总是弯下腰来,将鞋子扔到一边,脱下袜子,挽起裤脚,赤足踏在田埂里。柔软的泥土将脚板轻轻地包裹住,稻子成熟时那饱满的芳香气息,给他一种无比的精神上之实感和满足心灵里之快感,他深深地陶醉在自然的氛围中。
他待土地如兄弟,因土地是人类唯一生存之母,他坚信唯有用身心去触摸土地,以自己的肢体与土地交流,才能捕获土地传达的最真实的信息。于是,他赤脚在稻田里插秧、薅草,用自己的肢体揣度水田的深浅和红土壤的松黏。当年人们使用人畜粪便做的农家肥做养料,这个自幼在大城市里长大的知识分子,一样不怕脏,亲手给庄稼施肥。
佛家有语:欲将汝心比吾心,汝心即是汝心,吾心即是吾心。袁隆平就是怀着如此的真诚与土地耳鬓厮磨着。常年累月的田间劳动已经将袁隆平熏陶出了一股浓浓的庄稼味儿。他已经将自己的身心完全融人到这里的土地和空气里。累了,他便走近大榕树,坐在青石板上,从农民手里接过了一袋烟袋,像农民一样,默默地、大口大口地抽起来。微风从沅水河对面吹来,挟裹着凉乎乎的水汽,吹干他汗淋淋的身体。阳光的暴晒下他的脸已经黝黑发亮。此刻,袁隆平和那些普通农民没有什么区别。
“普渡众生的山神,怎样撒下一把珍珠,变成肥沃的稻用……”善良的农民在午休的时候,总不忘给这个城里来的老师讲一段这里美丽的神话传说,人们渐渐喜欢上这个毫无架子又踏实肯干的知识分子。而此时,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老师在带领学生坚持参加生产劳动的同时,还承担着俄语和遗传学两门课程的教学任务,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可是身体的劳累并没有把他压垮,他心里是平和的,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从容的微笑。
1958年,大跃进运动在全国范围内开展起来,学术领域也没有逃脱这场运动,单纯虔诚的袁隆平在苏联米丘林、李森科的权威学说的指导下进行了一系列“无性杂交”试验,结果以失败告终,这次失败让袁隆平对占统治地位的权威学说产生了怀疑。
于是,袁隆平坚持实践出真知,用生存“觉醒”和“思考能力”的哲学辩证思维与方法,开始动脑分析西方“伪科学”资料,亲自动手实践,终于创出了研究杂交水稻的新路子,定下了伟大的事业目标!
1958年,在党中央的号召下,一场持续了将近3年的轰轰烈烈的“全民大跃进”开始了,“五年超过英国,十年赶上美国”,“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目标,一时间全国都陷入到经济建设的洪流中。推工业生产,全国田野间架起炼钢的小土炉。万头猪场、万鸡山比比智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农业战线上丰收的喜讯不断传来。那时候最流行的词汇是“放卫星”,工业、农业战线上的一颗颗卫星刹那照亮了全国的夜空。
全国上下一盘棋,遥远的湘西农校自然躲不过这场声势活大的经济运动,全校师生都被伟大的目标所鼓舞,积极投人到经济劳动中。学校基本停课,受湖北省亩产万斤粮食的感召,袁隆平带领同学们跟着农民社员们一起深翻土地,昼夜鏖战不止;或者带领学生们投人到“大炼钢铁”的洪流之中。
在学校的空地上用泥巴架起小土妒,将根本炼不出帙水的矿石投入自制的小铁炉中,为了尽快达到生产指标,人们纷纷把脸盆、铁钢都投入到炉子里,没有焦炭,就到林区歌伐树木,人们将树劈成干柴,有时竟然将整棵整棵的树架起来燃烧,那时候校园各处浓滚滚,火光冲天。
经过一段时间的大干之后,人们发现深翻的土地不但没有亩产万斤,而且连原来二三百斤的产量也达不到了。那土高炉炼出来的所谓钢铁竟是“黑豆腐渣”。雨这样不顾客观规律的盲目冒进,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树木被大量砍伐,生态系统被严重破坏。
学习农业出身的袁隆平,对大自然和植物有着更深的体悟和感情。每每上山看着那一排排砍伐后留下的树柱,有的还只有碗口粗就夭折了,他就忍不住心痛,用手抚摸着这些屹立千年的原始森林,就像抚慰受伤的朋友。可是,他从心底知道,他是无法改变这种状况的。
更让袁隆平不安的是,“大跃进”的飓风席卷了整个中华大地,学术领域自然也不例外。受到政治上“一边倒”的影响,任何领域都向苏联老大哥学习。袁隆平作为教遗传学的教师,在课堂上只能向学生灌输苏联生物学家米丘林、李森科的遗传学说。
那时候的袁隆平对于这些备受推崇的学说,态度也是虔诚的。实践出真知,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袁隆平开始带领学生们按照他们的学说进行试验。
刚开始,他们选择红薯进行“无性杂交"。把月光花嫁接在红薯上,以期得到一个“无性杂种",那就是要它上面结籽儿,可以进行种子繁殖,以节省大量种薯;地下结红薯,可提高单位面积产量。
当他们把月光花嫁接到红薯苗上以后,嫁接苗很快成活了,发芽了。但要使其结籽儿,必须进行短日照处理。那时候安江农校试验条件是非常简陋的,根本就没有任何遮光设备。袁隆平只好将自己的床单和被单统统拿出来,用墨汁涂黑,充当遮光的屏障,
由于袁隆平的精心培植,月光花与红薯的嫁接果然长势良好。地下长出了红薯王,最大的一蔸竟重达13.5公斤;而且,更让人欣喜的是,地上也结了种子。为此,黔阳地委在安江农校袁隆平的试验田里召开了现场会,这使得安江农校的师生大受鼓舞。
初见成效让袁隆平很兴奋,紧接着,袁隆平又在米丘林、李森科关于“无性杂交”理论的指导下,带领他的学生们进行了多种作物的“无性杂交”,培育出了一批又一批农作物新品种。诸如把西瓜嫁接在南瓜上,长出了西瓜不像西瓜,南瓜不像南瓜的一种新瓜;把西红柿嫁接在马铃薯上,地上结出了西红柿,地下长出了马铃薯……
袁隆平创新实践的成绩有目共睹,在“大跃进”的声浪中,他的试验成果备受赞扬。在全国跃进成果展览会上,有袁隆平科研成果的展台,记者都是蜂拥而至,全国多家报刊上出现了袁隆平的名字。这样一来,全国人都知道了有个搞农作物“无性杂交”的袁隆平。
第二年的春天,袁隆平怀着喜悦的心情,将嫁接培育的那些特殊种子适时插种。
可是,秋天来到时,当袁隆平兴冲冲地去看他的实验结果时,长出来的作物却令他非常失望:月光花与红薯嫁接结出的种子,长出来的依然是月光花,地下再也不见红薯的踪影。其他那些奇花异果也毫无二致。
实验的结果让袁隆平对自己搞的“无性杂交”研究开始动摇了,对于米丘林、李森科遗传学说中的观点也产生了怀疑。他想到从遗传学的角度考察,他所进行的“无性杂交”试验,其变异性状不能遗传给后代,进行这样的试验,始终跳不出嫁接培养和环境影响的小圈子。
袁隆平不禁默默地问自己:进行这样的“无性杂交”试验,前途在哪里?
“无性杂交”试验的失败,让袁隆平陷人了彷徨……
第二节 为人类生存觉醒勇挑重担
做事好寻根究底的袁隆平,在面对真理时更是一丝不苟。为了寻找一个答案,他忍不住翻起了从重庆西南农学院带来的英文遗传学书籍,希望能够拓宽思路,打开植物遗传学研究的真理之门。
经过反复的研读和分析,袁隆平知道大学时接触过的欧美著名的遗传学家孟德尔和摩尔根创立的染色体、基因遗传学说,对良种繁殖发挥了重大作用。于是,在课堂上他大胆地向学生传授染色体、基因遗传学说,讲解杂种优势利用在作物育种中的广阔前景。
奥地利遗传学家孟德尔提出了遗传单位“因子”的新概念,阐明了关于生物遗传的基本规律,即分离定律和自由组合定律,并且提出了一整套科学的杂交研究方祛,把遗传学研究从单纯的观察推进到定量的计算分析,为近代遗传学奠定了基础。美国遗传学家摩尔根,在孟德尔定律的基上做了进一步发展,创立了遗传的染色体和基因学说,从而获得了1933年度的诺贝尔生理学奖和医学奖。摩尔根的染色体和基因学说,被誉为20世纪遗传学的重大发展。
袁隆平不知道,这一原本是为了给彷徨疑惑的学生开启一扇通往真理之门的美好愿望,却使袁隆平成了异端学说的鼓吹者。
20世纪50年代,孟德尔、摩尔根的遗传学说被苏联和我国的某些学术权威视为异端邪说,被扣上“资产阶级反动生物学理论”等帽子,受到有组织的批判。他们把孟德尔、摩尔根的学说斥为“反动的、唯心的”学说,某些人企图以这种非常手段巩固米丘林、李森科绝对权威的地位。
在米丘林、李森科大行其道,一片去资本主化的浪潮中,袁隆平在课堂上公开宣讲资产阶级的学术理论,无疑是对权威的一种挑战,对传统观念的一种挑衅,自然会成为对他有偏见的人的活靶子,为此他付出了痛苦的代价。
这期间,袁隆平也曾矛盾过,然而,有着严谨的科学精神和对真理孜孜以求精神的他却始终坚信,科学是老老实实的学问,“是”就是“是”,“非”就是“非”,来不得半点马虎和虚假。在他反复学习了毛主席的《实践论》和《矛盾论》后,他对毛主席关于“人的正确思想只能是来源于社会实践”的思想开始坚信不移。科学上不能盲从,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曾经说过:人们要认识自我,追求智慧的生活,就要学会用自己的头脑思维,学会怀疑权威乃至教义。而且古希腊大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更明确指出:“幸福是把灵魂安放在最适当的位置,人生最终的价值在于觉醒和思考的能力,而不只在于生存。”
科学理论是需要实践支撑的。摩尔根、孟德尔的遗传学说的真伪只有通过实验的检验才能证明。综合各种学术观点,袁隆平根据李森科学说在科学试验中进行“无性杂交”所产生的“无性杂种”不能遗传等现实问题,开始从理论和实践相结合上深入研究。
那段时间,袁隆平既研究米丘林、李森科,又研究孟德尔和摩尔根,同时研究达尔文、魏斯迈,结合实践,进行比较和分析。结果证明自己从事多年的“无性杂交”试验确实是失败的。他深刻认识到,人在宇宙自然中生活,不只学会怎样生存的智慧,而真正的生存“觉醒”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言,要把“幸福的灵魂安放在最适当的位置,最终的价值在于‘觉醒’和‘思考能力’”。于是,袁隆平把自己的“幸福灵魂安放在”追求真理的天秤上毅然抛弃它,开始大胆地去探索新的路子。
理论是前进之路的明灯,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用实践闯出自己的一条路,剩下的就是实践的问题了。
从哪里入手研究呢?
大跃进的这几年袁隆平轰表烈烈地做了那么多的实验,但似乎都不是通往科学之门的正路。1960年,袁隆平30岁了,已是而立之年,考虑到自己后半生的奋斗目标时,袁隆平认为该选准自己的拼搏目标和科研课题了,再也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杠子了。哪里才是通往科学殿堂和生存觉醒的康庄大道呢?袁隆平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中,他从宿舍走到了烷蜗的山路上。站在雪峰山的半山腰,看着一块块碧绿的稻田,一片片随风起伏的稻浪吸引了袁隆平的目光,他脑中灵机一动不禁想到:我是学农的。粮食作物是陆地上生态系统的主体,是人类战胜饥饿赖以生存的基础;而水稻则是地球上主要的粮食作物。在这个地球上,玉米种植面积数第一,水稻种植面积数第二。可以这样说,在日常生活中,人和稻米是须臾不可分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稻米从洪荒时代就开始养育了人类,从而缔造了不朽的天下稻作文化,孕育和陶冶人们的心灵,而如果将水稻的产量提上去,创出一条水稻高产之路,那将是一件多么伟大的造福苍生,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事情啊!
模糊的目标渐清晰起来,经过深思熟虑后,袁隆平选择了水稻纯系选育和人工杂交试验的科研课题。水稻是自花授粉作物,杂交有没有优势?这种优势能否为上类生存所利用?袁隆平向这样的问题开始发起了挑战。
在1926年,美国人詹斯首先揭示了水稻的杂种优势现象,此后,詹斯的理论虽然被美国遗传学家辛洛特和邓恩否认了,但是,他的理论依然引起了各国科学家的广泛关注。20世纪30年代至50年代,印度人克丹姆,马来西亚人布朗。巴基斯坦人阿乃母,日本人冈田正宽、奈良芳次郎等都先后开展过杂交水稻的研究。
但是,上述学者的研究最终均未能取得成功,这一点,袁隆平不是不知道。然而,勤于学习又精通英文的袁隆平,在亚里士多德“觉醒”和“思考的能力”是人的最终价值而不只在于生存理论的指引下,还是决心进行杂交水稻的科学研究,以便通过杂种优势来提高单位面积产量。
从此,袁隆平用“觉醒”和“思考的能力”的最终价值取向踏上了杂交水稻探索的崎岖之路。
从1960年春季开始,袁平开始了他的创新实验。试验场地就设在学校分配给他的半亩自留地上。
他精心地把稻种播下去,几天以后秧苗出水了,嫩绿的秧苗在春风里伸着懒腰,真的是可爱极了。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而后为它们一个个安家,目睹着它们拔节、分蘖、抽穗,由嫩绿变为深绿……
而这些种子们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阳光和雨水的沐浴下健康茁壮地成长。每天他都仔细地观察着水稻的成长,一株株、一穗穗地看。
真的是功夫不负生存“觉醒”和“思考的能力”的有心人。1960年7月的一天,袁隆平正在稻田里散步,突然间,一个偶然的发现,使得他的眼前一亮——他发现了一株“鹤立鸡群”的水稻——俏丽而挺拔的株形,手掌般的稻穗,那样生动、那样鲜活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它像是拥抱挤在生命中一位巍然挺立的俊美少年!
袁隆平当时就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地蹦起来,如同发现了一座金矿,很是兴奋。可他当时并没想到这个偶然的发现竟然改变了他的一生,并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从根本上彻底改变人类远离饥饿的生存命运之一个新起点。
袁隆平如获至宝地将这“鹤立鸡群”的稻株结出的稻种一粒一粒地收集起来,一共是170粒稻种。望着那一包饱满的籽粒,他比穷汉得了金元宝还开心。
经过一个冬天的漫长等待,1961年春天,袁隆平把这些种子分别播种在瓦罐的培养土里,栽插在窗前的试验田里。实在太期望它们能出成果,有时甚至兴奋得半夜都要跑去试验田,看几次他的秧苗。他像对待婴儿一样抚育着它们,看着它们一天一天地生长,注视着这些蓬勃的小生命,感到一种心灵相通的愉悦。
终于盼到了秋天,然而其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那株原本优势很明显的健壮的种苗,其后代的性状竟然发生了分离,没有一株赶上它的前代。秧苗长势七长八短,抽穗后穗短粒小。
然而,眼前的情景并没有让袁隆平气馁。他冷静地凝视着变异的稻株,突然眼睛一亮,灵感顿时涌上心头:那“鹤立鸡群”的稻株,是品种间的杂交优势现象,很可能是一株天然杂交稻的杂种第一代!
“啊,那正是一株天然杂交稻啊!”袁隆平的生存“觉醒意识”和“思考的能力”突然得到质的提升,是他把幸福灵魂安放在最适当位置的成功回报。
这一判断在他脑海中确定下来以后,他便开始对那些变异的植株进行仔细的调查:高的、短的,早熟的、晚熟的……一株一株地记载,反复地统计、运算,结果证明这“杂种第一代”完全符合孟德尔学说的分离规律。
思路在苦苦思索之中渐渐明晰,突然间他明白了,因为第一年选育的那抹“鹤立鸡群”的天然杂交稻并非纯种,所以,第二年出现了分离。倘若第一代杂交的遗传优势能一直保持下去,按那株杂交稻的产量来推算,亩产可以达到600公斤,那么杂交水稻的前景不可估量。
“水稻杂交原本有优势!”想到这里,他不禁眼前一亮。
水稻杂交有优势——这是袁隆平从实践中由生存“觉醒”和“思考的能力”的最终价值取向而得出的一个突破性的结论,具有颠覆西方权威性理论的划时代意义!
就是这一株偶尔被发现的天然杂交稻,带给袁隆平灵感,带给他机遇,他的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成为“杂交水稻之父”和“人类生存之父”成功之路从这里开始。由此,袁隆平萌发了利用这种杂交优势提高水稻产量的设想。
然而,袁隆平的设想与传统的经典遗传学观点相悖。美国著名的遗传学家辛洛特和邓恩合写的《细胞遗传学》一书,明确地指出了水稻杂交无优势。美国哈佛大学的教科书《遗传学原理》中明确写道:“稻麦等自花授粉作物自交不退化,杂交无优势。”所以,当袁隆平提出杂交水稻的研究课题时,很多权威学者认为他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周围充斥着反对声乃至嘲笑声。
“没有错误的实践,只有错误的理论。”袁隆平性格中倔强的一面爆发了。自己在实践中观察到的现实状况,让他不能在所谓权威的震慑下低头,他反复翻看书籍,在纷繁复杂的理论书籍中寻找自己研究的理论支撑点。然而越是探索,他越是坚信自己的“生存觉醒”和“思考的能力”是有可行性的。当然,他尊重权威,但他绝不迷信权威。对于“自花授粉杂交无优势”的观点,他大胆质疑,勇敢挑战,毅然坚持将“水稻杂交优势利用”作为自己的科研目标。
从这株“鹤立鸡群”的天然杂交稻开始,袁隆平提出了一个重大的科研命题:要在实践中学会利用水稻的雄性不育性,学会利用水稻的杂交优势。
经过夜以继日的反复摸索和研究,综合各门学说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不久,袁隆平设计的一整套培育人工杂交稻的方案诞生了。他准备先培育不育系、保持系和恢复系,然后通过“三系”配套进行循环杂交,完成不育系殖,进行杂交制种并用于大田生产。
这是纵现全局后,袁隆平在研究道路上一个重大的战略决策。从此,“杂交水稻”这个概念伴随了袁降平的一生,成为他毕生不懈追求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伟大事业。
第三节 攻竖克难战胜饥饿为生存
大跃进浮夸、冒进虚报产量之风盛行,导致国家经济的统一调度失衡。再加之全国范围里罕见的干旱,从1960年开始,中国大地上遭遇了人类历史上空前的生存大饥荒。据统计,在这场浩劫中,非自然死亡人数大约为2000万人,主要是因为生存危机严峻威逼下饥饿而死,饱经沧桑的中华大地陷入了另一场灾难。
紧接着三年的自然灾害,让袁隆平亲身感受到了饥饿的悲悯与痛苦,亲眼所见的饿殍也让袁隆平深刻地了解到“民以食为天”的深刻含义。
于是,尽管要面对周围人的冷嘲热讽,面对未知科研领域的种种迷茫和困惑,袁隆平却毅然决然扎进了实验田里忘我地工作,千里迢迢远赴北京向专家登门请教……艰难困苦都没能让袁隆平退缩,他在内心立志一定要研究出成绩,向饥饿挑战!他心中始终有一个坚定的信念,要用科技造福人类,让人民远离饥饿的威胁!
生存危机带来饥饿之风很快刮进了湘西,刮进了墨阳城,也刮进了安江农校。学校配发给的粮食有限,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每天靠五六两口粮度日,没有副食,山上的野菜早被饥饿的人挖光了。食堂师傅每天用大锅熬一锅汤,加一点盐就算是菜了,清汤清水的一点油水都没有。师生整天饿得饥肠辘辘,各个面黄肌瘦,无情打采。
平日里经常锻炼、身体素质很好的袁隆平也饿得浮肿起来,整天摇摇晃晃的,无力走动,无神看书,常年坚持的游泳自然而然也取消了,只能勉强坚持将每天的主课讲完。
在那个生存危机的饥荒年代,农民的生活更加艰难。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袁隆平曾经被下放到艰苦的农村去锻炼改造,体验农村生活。农民的集体食堂里,饭是双蒸饭,米饭用水蒸一次之后为了吸收更多的水分,就放到笼屉里再蒸一次,当时称之为“增量法”,可是饭粒看着大,吃不饱人,吃下去一会儿就饿。为了填饱肚子,食堂就另做一些“瓜菜”充饥,所谓“瓜菜”也不是蔬菜果实,而是红薯煮的汤,放上水之后搅烂搅碎,这种食物粗糙难以下咽,跟猪食没有什么区别。
为补充国家计划供应之不足,学校划给每位老师一块山坡“自留地”,作为自给自足的菜田。这时,袁隆平已经从平房迁到了一幢两层砖木结构的单身宿舍楼的二楼,他与李国文是近邻,李国文也是这里的老师,跟袁隆平关系不错,两个人都是单身汉,晚上没课经常一起下棋、聊天。
有了自留地后,袁隆平与李国文合作,种下各种菜籽,认真地施肥、浇水、锄草,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小菜地被经营得绿油油的。春季里,鲜嫩嫩的卷心菜、菠菜、小葱、胡萝卜使人垂涎欲滴;秋季里,红薯、白菜、白萝卜、红萝卜,还有香芋,引得过往的人们纷纷注目。
可惜的是地很小,收成自然不多,不过,在那个生存饥荒的年月,这些瓜果蔬菜却比大鱼大肉都让人向往。
隔三岔五晚上,两个人就在楼道里并排搭了两个烧柴火的炉子。炉子上放两只脸盘,萝卜、红薯、白菜满满地煮上两脸盆,然后叫上几个同事来个大会餐。两大盆“美食”被炉火煮得咕嘟咕嘟直冒香气,着实引来了不少食客。同事们一边大吃,一边海侃起各地的美食,什么东坡肉、梅菜扣肉、水煮鱼……长年不见荤腥的老师们想起了所有能想到的美味,清淡的果蔬就着幻想中的美味一起吃了下去,奇怪的是,此刻水萝卜竟然也吃出了红烧肉的味道。
又一个周末“晚宴”开始了,他们煮了一盆红薯和一盆萝卜,饿了一天的袁隆平和李国文,敞开肚皮吞下了那盆红薯,本打算将那盆白萝卜留给晚间那些赶来搞“精神会餐”的同事们打牙祭,想不到,一位饿得浑身浮肿的学生闻“香”赶来了。走近一看,原来是农学20班的学生全永明,他走路直打晃,眼睛盯着那盆萝卜,很显然他已经饿坏了。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却经受这样的饥饿,善良的老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等全永明开口,袁隆平忙说:“小全,你来得正好,快帮老师吃掉这盆萝卜!”
饿得面有菜色的全永明盯着萝卜,向老师道了声“谢”,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嗯地吃起来,一盆萝卜转眼间见了底,吃得两位老师目瞪口呆,热泪滚滚。看着被生存饥饿折磨的学生,袁隆平禁不住心痛地说:“这伢子饿得好苦啊!”
“谢谢二位老师!”全永明又是一声谢谢,吃饱了的学生给两位老师行了一个鞠躬礼,含着泪水转身离去。
自己辛苦培养的学生经受如此的磨难,让袁隆平心情沉重。知识分子永远是这个社会里最敏感的一群人,冬天凛冽的寒风里他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满眼的枯枝荒田让他忍不住心生悲凉,他不由得忆起了杜甫的那句名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此刻袁隆平终于理解了,当年睡在草棚里的杜甫吟诵这首诗时忧国忧民的心情,他的心何尝不是如此之痛?
站在荒芜田垄中的袁隆平不禁茫然四顾。他远远望去,只见远处田地的尽头挤满了人,他快步走近人群,见地上横卧着两且枯瘦如柴的饿殍,围观的群众,人人脸上写满了困苦。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看见饿殍了,其中一次看到两个人到在桥下,还有一次看到一个人倒在大路旁。这一扬生存大饥荒到底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
“饿殍遍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只在书中见过的词汇和诗句,如今却一次次地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袁隆平被这触目惊心的情景震撼了,他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漫步在那因干旱而枯菱倒伏的稻田里,一种巨大的悲怆涌上心头,这惨痛的一幕,震撼了这位农业科学家的心,引发了这位农业科学家由衷的责任感,以及生存觉醒和思考能力的潜意识的大大提升。
当夜,袁隆平久久不能入睡,一闭上眼睛,学生狼吞虎咽吃萝卜的情最和饿殍悲惨的模样就会在脑海里交替出现。
熬到了实在熬不住的时候,袁隆平终于睡着了,那夜他做了一个异常美好的梦,他梦见他种的水稻长得跟高粱一样高,穗子像扫把那么长,颗粒像花生米那么大,他和助手们就坐在稻穗下乘凉……
第四节 为百姓生存觉醒忘我拼搏
每一年的春天,袁隆平都要带领学生下生产队参加劳动锻炼,一来可以和学生向农民学习一些在饥荒年代怎样生存经验,二来也可以向农民传授一些农业科学知识。每年都换一个地方。
1962年的春天,袁隆平带领40多名学生,来到了黔阳县硖州公社秀建大队。老师、学生被分别安排在不同的老乡家里住。袁隆平住在生产队长老向家里。队里连续两年粮食减产,靠国家拨来的返销粮度荒,这位责任心强的生产队长,今年打算带领队员大干一场,要争取好收成。
那天一大早,雨下得很大,袁隆平刚起来,一推门进来个人,身上还穿着蓑衣,手里拿个袋子,袁隆平一看是老向,忙问他干什么去了。老向说:“趁早去八门队换稻种去了。”说着脱掉蓑衣,伸手抓了一把种子给袁隆平看,“你看,这是刚从八门换回来的种子,听说,使用这种子好,能增产。”老向用有点沙哑的噪音说道。“粮食这么紧张,要度过灾荒,多打粮食,要靠年成,还要靠种子好啊!去年八门使用这号种子,今年没有吃国家的返销粮。”老向接着说。
袁隆平接过和种仔细地看,这些种子颗大粒圆,籽粒饱满,他点点头说:“这些种子确实不错。”
看袁隆平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种子,并时不时地用手掂量,搓捏着。老向忍不住问:“袁老师,听说你正在搞科学试验,要是能培育出新的稻种,商产400公斤、500公斤、1000公斤的,那可是为我们造福了。那时我们就不用天天挨这个饿了,苦日子算过到头了。”
老向的一句话让袁隆平微微怔住了,随即陷人了深思。老向的话语朴实,可他代表了亿万人民的心声和愿望。改良品种,增产增收就是战胜生存危机的唯一出路。
一个普通农民朴实的话语唤醒了袁隆平作为农业科学家生存觉醒和思考能力的良知,他深深地思索起自己肩负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历史使命,思索着自己怎样做才能报效祖国,造福苍生……
袁隆平带着一种复杂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学校。他既为赋予的使命感到沉重,又为正在进行研究的杂交水稻感到担心。
虽然水稻三系配套的方案已经制定了,但毕竟世界上还没有先例。米丘林、李森科的学说在我国遗传学理论中还占据着统治地位的时候,他的想法确实缺少理论依据,所以他的心里很没有底。
但接下来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让他坚定了研究杂交水稻的决心。那天隆平正在图书室翻阅资料,忽然,新一期(参考消息》上的一条新闻吸引了袁隆平的注意力:英、美遗传学家克里克和沃森根据孟德尔的学说,已经研制出了遗传学分子结构模型,使遗传学研究进入了分子水平,从而获得了诺贝尔奖。
这个消息让袁隆平十分高兴,自己一直冒天下之大不韪坚持走的孟德尔和摩尔根的理论路线,既然得到了世界最高科学权威机构的认可,那证明自己的方向并没有错。
好事成双,紧接着又一条肖息让袁隆平更加坚信杂交水稻是有前景的。那是另外一家学报上刊登的一条消息:遗传学不仅在理论上获得了重大突破,而且在生产实践中也取得了明显效果,例如杂交高粱、杂交玉米、无籽西瓜等,已经广泛应用于国内外生产,孟德尔、摩尔根遗传学说取得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
杂交高梁、杂交玉米都可以培育成功,那杂交水稻培育也是有前景的!一直被孟德尔、摩尔根遗传理论吸引的袁隆平,决心按照他们的理论,继续在科学试验中进行新的探索。
为此袁隆平制定了三年培育计划:特殊培植一些表现优异的植株,待秋季将优良种子筛选出来,第二年播种后,观察其表现,并依次找出具有遗传优异性状的植株,经过人工去雄,再进行杂交。或者将稻海里的雄性不育系的材料选择出来,备做来年试验。
巨大的创造激情鼓舞着袁隆平一头扎进了忘我的劳动中。在躬耕田野里,他忘记了自己是个知识分子,烈日炎炎的夏日,袁隆平在似火的骄阳下,哈着腰,一株株、一穗穗地辨认,寻找他梦寐以求的混生在稻田里的雄性不育系。
身上背着干粮、水壶,饿了坐在地沟上吃一口,渴点水。累了,坐在田地里闭目养神一会儿接着干。七月阳光炙烤着大地,稻田地里就像一个闷热的火炉,汗水流了一层又一层,在背上结上一层盐霜,皮肤晒得黑得透亮。他艰辛的劳作,连常年扎在水田里不怕吃苦的农民都自叹不如。
他的行动让人不解,很多农民兄弟都问他:“你个大知识分子,月月有工资拿,每天讲讲课,做做试验多清闲啊。和农民一起吃这个苦,遭这个罪是为啥呢?”是啊,为什么呢?他们不知道,袁隆平心中藏着一个造福全人类的梦想,让人类战胜饥饿的梦想。每当这时,求隆平基会手拿烟袋笑一笑,随即又钻进那一望无际的稻田里。
面对学生,面对同事领导,袁隆平黝黑的脸上还是那一贯平和的笑容。心底无私天地宽,这是袁隆平自己选择的生活,没有人给他任务,可是作为一个农业科学工作者的使命感和责任感驱使着他安贫乐道,不惧困苦,不怕失落,他会从杂交水稻事业的每一个微小的进展中得到鼓励,得到灵感,而从不计较个人得失。
他从心里爱这份事业,爱那一片碧绿的水稻田,每当他结束一天的工作直起腰来,他都能感到,眼前那一片随风舞动的麦穗懂得他的心意,那田间沙沙作响的声音,便是为他奏响的通向胜利的凯歌。每当这时,他所有的苦累都消解了,剩下的只有希望和满足。
他像一个慈爱的父亲精心地给自己孩子做成长记录一样,把特异水稻的位置、性状……在杂交水稻的图纸上一一标示记录出,这上面的每一个数据都倾注了他的心血。
期盼已久的秋收季节到了,他把这些珍贵的种子收集在一个瓦罐里,像看着初生的婴儿一样贪恋地看着那一粒粒饱满的种子,这里面充满着他劳动的辛酸和甜蜜。他知道这里面蕴藏着一个个滋润面饱满的生命,也藏着一个让他亟待打开的神秘世界。
然而,世上芸芸众生,心态亦各异。袁隆平如此执着忘我地工作,在那些米丘林、李森科的学说占据着统治地位的时期,在某些有偏见的学者看来,无疑是疯子的举动,很多人背地里嘲笑袁隆平进行杂交水稻的研究是搞“伪科学”。对于科学孜孜以求的袁隆平,某些别有用心人的言论他倒不在意。但是他强烈探索知识、探素索真理的愿望,却让他亟须有个人给他一点指导和理论支撑。
1963年暑假期间,他风尘仆仆地赶赴北京,向北京农业大学的著名教授、著名遗传学家鲍文奎教授去求教。鲍文奎教授是个严谨的学者,在遗传学方面有自己的真知灼见。在鲍文奎教授简朴整洁的宅舍里,袁隆平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认为李森科关于遗传学的著作中,空洞的哲学概念太多,用理性代替实践,他机械地把辩证法搬到生物学上来,是不是有点机械唯物论?”
鲍教授打量着这个面庞翻黑、身形清瘦的小伙子。不由得点点头,他很饮佩袁隆平敢于挑战权威的勇气,面对这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的独特见解,这位对孟德尔、摩尔根遗传学早有深入研究的遗传学家,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李森科在某些方面不仅表现了机械唯物论,有些东西还表现了他的主观唯心论;对于任何学说都需要研究,有比较才有鉴别,高山不弃寸土,大海不厌细流,实事求是才是做学问的态度”
袁隆平聆听着鲍教授的教诲,连连点头称是。
鲍教授问他:“看来你对遗传学的研究很深人,你为什么要这样深入地研究遗传学呢!”
“我正在进行杂交水稻的研究,试图利用杂交优势使水稻种植达到高产。”
鲍教授不禁为这个小伙子远大的理想所震撼,他赞同地点点头,而后,又意味深长地告诚他说:“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然,这是指人性面言:可是,对于自花授粉的水稻来说,何尝不是如此。搞杂交水稻,改变水稻固有的本性,其困难可想而知。所以,年轻人,你要有冲破重重困难的思想准备啊!”
袁隆平依旧虔诚地点点头。接着,老教授语重心长地说:“从事杂交水稻的研究,是洞悉生命的本质,推动生命进程的事业,也是培植人类文明的事业,从事这样的事业,是生命的价值所在,年轻人,我好羡事你啊!”
长者的一番教海,让袁隆平深受感动。他兴冲冲地告别了老教授,匆忙赶回安江农校。此番北京之行,让他更加坚定、更加专心致志地继续从事他所钟爱的杂交水稻事业,而这一坚持就将近半个世纪。
第五节 创新论文颠覆权威惊世界
坚韧不拔、勇敢顽强的意志品质是袁隆平精神的最佳写照。下定决心搞杂交水稻研究后,袁隆平投入到了艰苦的生存实践中去。
勘查了14万余株正在扬花的稻穗,找到了6株雄性不育的植株后,经过两载岁月的探素、试验和研究,终于写成引起了国内外科技界高度重视的“惊世”论文。
袁隆平的杂交水稻事业似乎有了一个好的开端,然而就在此时,身边却弥漫起诽谤之声和一片冷漠的白眼,他引以为傲的论文也成了以后灾难的导火索……
1964年正月初十,星期六,在袁隆平生命中是个里程碑式的日子。这一天,袁隆平结束了34年漫长的单身生涯——结婚了。新娘名叫邓哲,大方端庄,贤惠聪颖,比袁隆平小10岁,在安江农校附近的一家农业技术推广站当技术员,曾经是袁隆平的学生。这是一段浪漫又感人的师生恋,后面有专门章节详细介绍,这里不作赘述。
婚后,袁隆平与邓哲相亲相爱,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邓哲热烈地爱恋着袁隆平,她钦慕他作为一个在大城市长大的知识分子,在偏僻的深山里如此安贫乐道:爱嘉他心存高远理想,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最高尚事业,长年艰辛地跋涉在杂交水稻的事业之中!
古人说“妻子如衣服”,对于袁隆平来讲,跟邓哲结婚不仅是生活中多了一个嘘寒问暖的人;更重要的是,从此在事业上多了一个得力的助手。邓哲结婚前就曾耳闻袁隆平研究杂交水稻的事迹,当时就对袁隆平这一伟大理想欣喜不已。如今有缘和袁隆平走到一起,她更是全心全意地支持袁隆平的事业,她把自己摆在助手的位置上,夫唱妇随,珠联璧合。婚后不久,邓哲便怀着崇高的热情,与袁隆平一起寻找关于水稻杂交优势的途径。
为了获得更加翔实全面的资料,邓哲整天泡在图书室里查阅、比对资料,用本子记录下来,拿回家和丈夫一起研究,经过反复总结探讨,他们最终发现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进行人工去雄。因为水稻是雌雄同花作物,一个稻穗要有100多朵花,每一朵花上都同时长有雌蕊和雄蕊,雌蕊的柱头受精后,一朵花结一粒种子。人工去雄就是用人工去掉其雄蕊,再从其他稻穗上引来雄蕊花粉进行杂交。这样一朵花一朵花地用人工授粉,进行杂交,产生的种子数量极为有限,不可能在生产上大面积推广应用。
另一条路,就是要培育出一个雄花不育的“母稻”,即自花的雄性失去生育能力,而后用其他品种的雄性花粉为“母稻”授粉杂交,从而生产出杂交种子。培育雄花不育的“母稻”,是很难做到的,这种方法国内外都没有先例。所以,国际上有些专家断定“此路不通”。
还有些学者认为,像水稻这样一朵花只结一粒种子的“单颖果作物”利用其杂种优势,很难应用于生产。
不久,邓哲又在一份科学杂志上在获得一条讯息:早在1926年,美国人琼斯便发现了水稻雄性不育现象,最早开展杂交水稻研究的是日本,而后,美国、菲律宾也开展了这项研究。尽管他们的实验手段很先进,但因技术难度大,他们的研究都先后搁浅了。因此,水稻杂交优势的利用是世界公认的难题。
这一信息无疑表明,如果他们坚持研究,就意味着走上了一条空前艰难的路,这条路不是没人走过,欧美发达国家、日本这些号称拥有世界最先进技术的国家,都曾经探索过,但最后都无功面返了,在当时刚刚渡过饥饿灾难、技术条件异常落后的中国,要做这样的研究无疑是天方夜谭。
然而,袁隆平在邓哲的支持与鼓励下,偏偏要选定这个世界难题去解。这就是隆袁平的独特魅力所在,他一方面具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执着勇敢的精神;另一方面又有着冷静清醒的头脑和超人的智慧。眼前的困难有多大,路有多长,他当然清楚,但是他早已经对我国从事杂交水稻研究的有利条件,进行了深入分析。
几十年后在面对记者采访,问他当年有什么底气敢向世界难题挑战时,他自豪地回答说:
第一,我们是古老的农业国,又是水稻的王国,有着众多的野生稻和栽培稻品种,蕴藏着丰富的种类资源;
第二,我们有辽阔的国土资源。由此带来充足的温光条件,海南岛是理想的天然大温室,是育种工作者的乐园;
第三,我们国家有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可以在党的领导下协作攻关,这些都是西方国家所不及的。
这是一向平和的袁隆平少有的豪言壮语,这是一个有民族自豪感的中华儿女的伟大自信。因为,那时袁隆平就知道:他什么都不怕,他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做后盾。而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几十年后他用自己的成就让祖国在世界上更加强大!
谋定而后动。既然目标已经确定下来,凭着他那超人的智慧,袁隆平开始设计攻关的具体方案。
经过夜以继日的研究,袁隆平在原来设定的“三系”配套理论构架的基础上,进一步细化,设计了一个三步走的具体计划:
第一,寻找天然的“雄性不育稻”。这是培育雄性不育系的基础。
第二,筛选和培育保持系。即培育出一种水稻和雄性不育系杂交,使其后代能够保持雄性不育的性状,以解决雄性不育系的传宗接代的遗传问题。
第三,筛选和培育恢复系。就是要寻找和培育出一种水稻和雄性不育系杂交,使他们的杂种第一代恢复雄性可育的能力,能使颖花自交结实。若是他们的优势强,就可以应用于大田生产。
袁隆平首创的“三系法”杂交水稻的理论设计和行动方案,首先得到了妻子的认可,她“戏称”这个“三系”套的设计为“龙头”的“立方”,抓不住“龙头”,杂交水稻就搞不出来。
事情往往是这样,设想是美好的,行动却是艰辛的。手里拿着杂交水稻设计方案,面对着一望无际的茫茫稻田,夫妻俩的欣喜还没消退,茫然的感觉就生出来了。按照隆平的理论方案的第一步,要在自然界找到天然的雄性不育株,作为培育雄性不育系的试验材料。这种天然不育株,生长在何处?长成什么样?这一切对隆平夫妻来说,都是未知数。
实践出真知,袁隆平又想起了这句话。“万事开头难,只要一开始挺过去,宏伟的蓝图就在面前慢慢展开了!”他对爱妻说,
1964年夏,是早稻吐穗扬花的季节,也是采集雄性不育系试验材料的最佳季节。袁隆平牵着爱妻邓哲的手,追寻着真理之光,扑进了水稻的世界,开始了一场人与自然的较量。
6月下旬,是湖南最炎热的月份。正午火辣辣的太阳当空高悬,似乎要把大地烤化,整个世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午休,连耕作在田里的农民也躲在一树树的浓荫下纳凉。可是每天这时候,袁隆平都会准时到达田里,开始寻找雄性不育株。袁隆平也不是铁打的身躯,同样怕热,可是他认定观察稻花在强光下效果最好,所以,他每天中午头顶烈日,准时走进茫茫稻海,寻找天然雄性不育株。
袁隆平赤裸着上身,下身穿了一条短裤,沿着田垄一行行地寻觅。他拿放大镜认真地观察着那朵朵开放的颖花,仔细现察芬芳的花蕊,寻找有利的讯息。毒辣的太阳下,汗水止不住地从脸上、背上、胸粒汩汩地冒出来,沿着那凹凸不平的胸部,根根分明的肋骨,一滴滴,一串串,在他身上汇成一条条小河。可是他依旧不管不顾地擦把脸接着找,为了不浪费这么好的日照条件,田间的蚊子瞎虻盯在身上,他也顾不得分神去打一下。
树荫下纳凉的善良农民看着袁隆平如此辛苦地工作,忍不住大声喊:“大热天的,会中暑的,袁老师,过来休息一下吧!”袁隆平冲着他们遥远地点点头,接着又埋头工作了。
袁隆平不仅工作认真,更是一个细心的好丈夫,他对妻子十分关怀体贴。为了不让妻子给他送饭,他上午下班后,到家狼吞虎咽地吃几口干粮就几口咸菜便下地了,汗流太多,口渴了,他便到附近农家小院找水喝。他先喊上几声,见人不在,狗也不在,便自己走进小院,摇动着辘辘,从小池塘边绞上一桶水,扳住桶沿咕噜咕噜地喝。待主人回来,他已喝得肚皮溜圆了。
“古铜色的皮肤比任何服装都高贵,赤裸的脚比任何鞋子更美丽。”袁隆平这位赤脚的科学家,在火热的田里用自己的艰辛付出着。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袁隆平依然在稻田里寻找他梦想中的雄性不育株,就像寻找一个失散多年的朋友。
已经是第十三天了,可是,那让他惊喜的一幕仍旧没有出现,眼看扬花季节就要过了,如果到时候没有找到,只能等持下一年,“难道命运真的不给我一次机会!”想着想着他觉得非常疲倦,两腿发软,两眼直冒金星。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好不容易走到田头的苦楝树下,身子靠在苦棟树上,昏厥了……
醒来时,他见自己躺在妻子怀里,妻子正在喂他喝“十滴水”。
“你不要命了,这大热天的铁打的人也得中暑啊!”妻子忍不住埋怨他。
“没事,常有的事,命还是要的,这条命还要跟时间赛跑呢,再不抓紧,过几天扬花季节就要结束了。”袁隆平坚决地说,
“那我也不要命了,咱们一起找吧!”邓哲心疼丈夫,也加人了寻找杂交水稻的队伍。
一位名人说过,“当你计较时,你就已经失去。”在袁隆平的心目中,冷漠和诽谤面前,他显出了超常的强者风范。他还满怀信心地对妻子说:“我为几亿农民研制优良种子,我为农民而搞科研,我将我的科研成果赠于农民,留给众人。因为有我的爱妻与我相伴,我的希望不会落空。”
坚强、勇敢的品质在袁隆平身上开出了绚丽的花朵,这花朵芳香四溢,因为它里面蓄满了甜蜜的爱情和凝结着汗水的结晶。时光飞逝,即使今天回味起来依旧是余味无穷的!
他从没有计较过世俗的得失,只有未完成的事业。他没有被眼前的困难压倒的忧愁,只有憧憬光辉未来的喜悦。像每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一样,在他们的世界中,没有失败,只有继续探索。为了不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时机,袁隆平夫妇抓紧时间再一次钻进了水稻田中,开始再一次艰难的寻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和时间作战,和酷暑作战,和一点点荡起的失望作战,可是他们依然不放弃,依旧在那丘栽植着洞庭早籼品种的稻田里,一垄垄、一行行、一穗穗地寻找。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第十六天里,突然,一株稻穗吸引了袁隆平的目光,只见那个稻穗的雄花花蕊不开裂,性状很奇特。他手拿放大镜,连声呼喊:“邓哲,邓哲,快来看呀!”
邓哲连忙跑到袁隆平面前,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你看那不是退化了的雄蕊吗?”
邓哲拿过放大镜,仔细看了以后,也兴奋地喊道:“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
他们以为自己是被太阳晃花了眼,二人轮流用放大镜看了又看:那株雄花花蕊不开裂、摇动也不散粉的异样雄蕊,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他二人立即将这株洞庭早籼天然雄性不育株用布系上,以为标记。他们采集上花蕊,拿回实验室,在显微镜下用碘化钾染色法观察花蕊的反应,结果进一步证实了这是一株雄性不育株。
这株不育株的找到,给了他们一点慰藉和信心,因此,二人一方面每天对这颗雄性不育株进行观察,一方面头顶烈日,更加努力寻找新的雄性不育株。
从1964年的六七月间和1965年的六七月间,袁隆平与爱妻邓哲用了两年时间,在安江农校四周的稻田里寻觅,以大海捞针的精神,先后共勘查了14万株正在扬花的稻穗,总共找到了6排雄性不育的植株。成熟时,他们采收了第一代雄性不育植株的种子。这是他们用辛勤的汗水换来的珍贵资料啊!夫妇两人把它们视为珍宝。春天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种进试验田里,每日精心观察,看那一粒粒种子抽出了嫩嫩的绿芽,它们在袁隆平的精心培育下,如一棵小树苗茁壮地成长着。看着这些秧苗一天天地长大,袁隆平感到了生命不可遏制的蓬勃力量。
寒来暑往,经过两载岁月的探索、试验和研究,雄性不育材料逐渐在他们眼中显出它的真面目来。经过对两年来获得的科学数据分析,他们将水稻的雄性不育性分为三个类型:无花粉型、花粉败育型、部分雄性不育型。经过试验他们更加坚信:通过进一步选育,可以从中获得雄性不育系、保持系、恢复系。实现“三系”配套指日可待。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结论,杂交水稻优势利用如果成为可能,这将会给水稻生产带来大面积、大幅度的增产,在杂交水稻研究史上将具有划时代的特殊意义。
满怀欣喜和希望的袁隆平兴奋地将上述观点整理成第一篇论文,题为《水稻的雄性不孕性》,发表在1966年2月28日的由中国科学院主办的《科学通讯》上,
《水稻的雄性不孕性》这篇论文,内容新颖,见解独特。它的发表,引起了国内外科技界的高度重视,同时也标志着袁隆隆正式走进了杂交水稻研究领域。
然而,这篇文章后来成了袁隆平取祸的根由,也成为袁隆平一生命运的转折点。在那个阶级斗争为纲的时代,这篇论文的发表无疑被视为资产阶级张目的反动学说。虽然“文革”还没正式爆发,但是什么“白专道路”,“推崇西方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啊,“历史反革命家庭”的孝子贤孙啊……不一而足,一个个又厚又重的帽子扣在袁隆平的头上。
面对不时聒噪在耳旁的冷嘲热讽,面对人们眼边的一个个白眼,袁隆平都不以为然,当一个人有了自己的奋斗目标时,他就不会理会弥漫在耳边的噪音,哀隆平是这样的人,不知道是天性乐观,还是天生对世俗的尔虞我诈反应迟钝,他对自己的杂交水稻事业丝毫未失去信心。
这些反对嘲讽的声音也丝毫没影响他的情绪,他依旧每个星期快快乐乐地去游泳,晚上闲来无事叫上好友下盘棋。烦恼愁绪于我何加焉?
第六节 遭受厄运“文革”痛批“臭老九”
“黑五类”,“现行反革命”……那个年月里最触目惊心的罪名一一加在了袁隆平的身上。上百张批判他的大字报糊满校园的各个角落,同事的厌弃和冷落,学生们的困感不解,让他成了一个被妖魔化了的透明人。60个实验的坛坛罐罐被砸烂后,被关进牛棚几乎成了他指日可待的命运,杂交水稻的研究也跟着他一起变得岌岌可危……
然而,就在他以为在劫难逃的时候,一纸来自远方的“神秘”函文却赦免了他!不但分配给他专门的土地搞实验,省里还下专款支持他做研究……在那个政治运动热浪灼人的时候,一股力量把他推到了一片清凉之地,专心做他的杂交水稻让他的生存觉醒与思考能力,在开启人类远离饥饿的新纪元,大放异彩……
如果说命运是一个罗盘,随着它的旋转,人生也会跟着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然而就在隆平以为可以安心专注事业了喜不自禁时,他精心培育的秩苗却又一夜之间神秘被毁…
袁隆平喜欢苏格拉底的哲学,这位2000多年前古希腊的哲学家,用他的思想,他的智慧,为人类打开了哲学的光明之门。可是,当时人们却认为他离经版道,把他称为“异类",人们把一盆又一盆的脏水泼到他的头上。2000年后的今天,袁隆平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1966年5月16日,“文革”爆发,昔日里受到尊重的知识分子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唾弃的臭老九,由于身世背景关系和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被人断章取义别有用心地加以陷害,袁隆平首当其冲成为安江农校里第一个“现行反革命”分子而被无情揪斗。
一时间,批判袁隆平的大字报标语刷满校园的各个角落,伴随而来的是实验材料被造反派砸个稀巴烂,他辛苦经营的杂交水稻研究事业遭受了不可抗拒的重创……
1966年,如果从迷信的角度讲,这是一串吉利数字——要久顺顺,这一年里袁隆平也确实有一件大喜事。1966年5月1日,他的第一个儿子生了,取乳名就叫“五一”。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五一劳动节,袁隆平和岳母在医院经过漫长又甜蜜的等待后,终于将儿子抱在了手上,他乐得合不拢嘴,回家的路上忍不住不停地来吻儿子那稚嫩的小脸蛋,“初为人父”的感觉是如此美妙,他想起了小时候被父亲抱在怀里的感觉,那样的温暖踏实,他希望儿子能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儿子的到来让袁隆平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每天他从试验田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儿子,跟儿子说话,给儿子讲小时候母亲给他讲过的故事,而襁褓中的小五一似乎也听懂了,不时给父亲哈哈地乐一个。妻子还在坐月子期间,她知道丈夫工作一天了很辛苦,怕他累着赶紧说:“快歇一会儿吧,累了一天啦。”美满幸福的一家人,他们像千千万万普通中国家庭一样,尽情体味着人生中最难得的天伦之乐。
然而,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文化大革命就爆发了。半个月后,那个标志文化大革命全面发动的《五一六通知》公布了。这些平日里让人高看一眼的知识分子一下子变成了“臭老九”,在这个偏远的湘西小镇上,这个似乎与世隔绝的庙中校园,一样没能从这场运动中逃脱。
很快,写满了“向资产阶级反动知识分子袁隆平猛烈开火!”、“打倒篡改毛主席‘最高指示'的现行反革命分子袁隆平!”、“打倒袁隆平!”的标语、口号一夜之间铺天盖地向他袭来。各种油印小报、漫画在安江农校的校园上空漫天飞舞。批斗袁隆平的大字报从东三楼贴到石板坪,足有100多张。
“文革”中还曾流传着一张丑化袁隆平的漫画:袁隆平坐在一株水稻上,嘴里可着个旱烟袋,手里捧着一本孟德尔的《遗传学》,每当看到这些,袁隆平都感觉自己被从人群中突然拉上了一个强光照射的舞台,周围满是指点戏谑的人群。
是的,他被孤立了,被人孤立的滋味是痛苦的。
而被人孤立的原因是他有一位被定为“历史反革命”的父亲,又有一位在旧社会读过洋书的“洋奴”母亲,他被划为了“黑五类狗崽子",而他在无意之中犯下的“反对‘最高指示'、反对毛主席”的“现行反革命”罪,则是他最大的罪过!
这个最大的罪过是:他篡改了毛主席的农业“八字宪祛”,被定名为“现行反革命"。那是毛主席的农业“八字宪法”公布不久的一年春天,上级指示,必须提前完成稻谷播种。时值北方寒潮南移,许多公社因机械地执行上级命令,提前插种,结果秧苗全烂了。袁隆平感到愧惜地说:“古人说,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故五谷不绝,百姓有余谷也……遵古训,农业‘八字宪法',我觉得应该加一个‘时’字,好让那些指挥生产的人都知道‘不误农时’的重要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是个人性扭曲的时代,有人想迫害你,任何只言片语都可以断章取义成为罗织罪名的口实。把“八字宪法”变成了“九字”,这不是篡改“最高指示”、反对伟大领袖,是什么?一向待人平和真诚的袁隆平“文革”一开始便遭人暗算,同教研室的一位好事者将袁隆平当年的话,向革委会检举揭发,而这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
从来都是专注于科学研究,在人际关系上甚至有点不谙世事的袁隆平不知道怎么就和别人结了仇,一时间明枪暗箭就这样无情地向他袭来!
既有历史问题,又有现行罪证,袁隆平自然首当其冲地成了被批斗的对象。而他发表在《科学通讯》上的论文《水稻的雄性不孕性》也成了宣扬资产阶级学说的“罪证”,
那是袁隆平有生以来最阴霾的一段岁月。那时他在校园里成了透明人,以往经常一起下棋、会餐、闲谈的同一个教研室的教师也不再同他往来。天真的学生们看了那些绘声绘色地打着大红“x”的大字报,有些人似信非信,有些人疏远了原本敬爱的袁老师,连经常爱找他提问题的几个山里学生也不敢再登门了,那日子沉闷到了极点,所有人都不和他说话,人们像躲避瘟疫那样躲避他。
人天生是要说话的,可是,当被人孤立的时候,却没有一个可说话的人,袁隆平变得沉默了,像一个哑巴,整天保持沉默。
襁褓中的儿子还未满月,幼小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爱讲故事的爸爸不给他讲故事了,那双喜欢抚摸他的大黑手也不见了。他或许在多年以后才能明白,那时那刻父亲的感受。
那时的袁隆平几乎在身边的冷漠和怀疑中窒息了。教研室不能去,去了也没人理他,或者干脆他一进去,屋里就没人了。家不能回,一看见娇妻幼子的模样,就有一种悲怆感和莫名其妙的自责感涌上心头。因此,他一天一天地徘徊在田垄上,与杂交水稻为伴,这样的日子里,唯有这些绿色植物是可以信赖的,与它们打交道,不必设防,无须揣测。人是靠它们养活的,它们是与人为善的。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日子里,袁隆平充分地体验到了。公正地说,当时除了几位真朋友之外,除了几个弟子之外,其他许多朋友、许多弟子都远离他了。
人是需要倾诉的动物,太多的压力像大山一样压在袁隆平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这一天,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踱到了曹胖公家门口,曹胖公是他肝胆相照的朋友,他感觉他们的心灵是相互沟通、相互理解的,袁隆平有事总愿意和他商量,有心里话愿意向他倾诉,他们也可以说是相知相依的朋友。
曹胖公这个文化大革命中的逍遥派,反右派斗争期间的“中右”,正无事可做,见他进来忙说:“老袁,咱们杀两盘,让我一个‘车’怎么样?”
他和曹胖公是棋友,以往,闲暇时光,他俩总爱杀上几盘,而今天的袁隆平全无那份雅兴。他说:“曹胖公,我只想找你聊聊。”
“你是不是还在研究你的杂交水稻呢?”曹胖公了解袁隆平执着不屈的性格。
“嗯。”袁隆平点点头回答了。
“老袁你还是要想开些,还是那句话,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未见其利,先受其害,你这是何苦呵!”曹胖公依然语重心长地劝慰他的朋友。
“为研究杂交水稻,我已经费尽了6年心血,现在刚刚初见成效;并且,我对天下苍生是许过诺言的。”袁隆平的语气里有点激动。
“什么诺言?”曹胖公问。
“让所有人都吃饱饭,不再挨饿!从根本问题上彻底改变人类的生存命运啊!袁隆平坚定地说。
曹胖公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朋友善意的劝告让袁隆平的心头上一丝暖意。但是,眼前困难重重他不知道他的研究能持续多久,以后会遇到什么麻烦。然而,每当遇到阻力的时候,他都会暗暗地告诚自己,要戒骄戒躁,不要被眼前的现象所迷惑,要看到长远的未来。于是,他的脑中又闪现出无垠的稻浪,心头的愁闷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学校的长廊是大字报贴得最密集的地方,袁隆平回来时正好从那里经过。看见一个个打着大红叉的标语刷得满墙都是,他忍不住过去看看又增添了什么内容。只见上面最大的一条标语写着:“彻底砸烂袁隆平反动资产阶级的坛坛罐罐!"
“坏了!”他的心跳顿时漏掉了一拍。他连忙奔向他3年来苦心培育的杂交水稻盆栽试验场——那里有他亲手经营的60个“坛坛罐罐",是他和妻子两年时间收集的6株不育系植株的后代,那是他全部的生存觉醒和思考能力大提升的劳动成果。
他还是去晚了,当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实验场,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水池边60多个栽种着杂交稻秧苗的钵盆全部被砸碎了,试验秧苗也被踩个稀巴烂,丢得遍地都是,一片狼藉。
3年的时光,一株一株精心地栽培,这里倾注了他和妻子全部的希望和心血,如今就这样说毁坏就毁坏了。想起妻子在稻田里辛劳的情景,想起他手捧稻种时的快乐和喜悦,再坚强的汉子也挺不住了,他不觉瘫坐在了地上,就这样陪伴着他的秧苗,他的心血,
黄昏时,他才回过神来,慢慢地向家走去。田间的小路曲曲弯弯,像极了人生的路。小路的尽头隐在了山后,那里是他的家,每次回家路过这里时,他都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那是一种拔开乌云见日头的美好感受。
妻子在等候他回来吃饭,看见他进门满身疲惫,脸色十分难看,不禁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袁隆平不能向妻子隐瞒真相,于是向邓哲说了他二人苦心经营的杂交水稻的秧苗惨遭毁坏的事情。一向很坚强的邓哲此刻也落泪了。贤淑的邓哲一面为小五一喂奶,一面安慰他说:“隆平,你要坚持住啊,不会永远是这样,一切都会好的,厄运过后便是曙光。”
妻子的慰藉让袁隆平心中产生了一丝力量,他沉默地点点头。或许是太疲惫了,他吃了几口饭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此刻,似乎这么多年来的坚持都灰飞烟灭了,而他将从一个新的起点起跑。半夜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袁隆平被一声骤然炸响的惊雷给震醒了。他突然想到,他的那些被摧残的秧苗又将要经受这倾盆大雨的折磨啊!于是,他拿了一只手电筒,抄起一把雨伞,急匆匆地向雨幕中跑去。邓哲赶忙放下怀中的小五一,也抄起一把雨伞追了上去。他二人在大雨的掩护下,悄悄地摸到了那个被造反派砸烂捣毁的“现场。他们借助手电筒的光,将残存的秧苗一株一株地收拾起来,用衣服包好,悄悄带回家中。
他们怀抱着这些绿色的秧苗就像怀抱着自己的新生命。看着那曾经支撑他梦想的杂交水稻还在身边,他心中又涌起了向困难进军的勇气和力量,他似乎看到这些嫩绿的植物长成了一望无际的稻海,而人们则在洁白的稻米前欢呼雀跃。
当他们惶恐不安地藏好了秧苗,走在回家路上时,风已经停了,雨也住了。漆黑的夜路上,他们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害怕被人看见。正当路过“黑帮”居住的“牛棚”时,见一个黑影在悄悄移动,袁隆平不由得问道:“谁?”“是我,李代举。”袁隆平心想,李代举这个“黑帮”组的组长,半夜三更的在这里干什么?
原来这个“黑帮”组长是悄悄地等候在雨地里,想给袁隆平报个信儿。李代举说:“袁老师,今天工作组找我谈话,要我准备一张床、一块牌子,说是我们‘黑帮'队伍还要增加上你袁隆平。我特意给你报个信,好让你有所准备,”李代举劝告他说:“袁老师,你可要想开一些啊!”“李老师,请放心,对此,我早已做好了准备。”
在那个时代,这是整个知识分子群体的灾难。耳边已经听闻很多人进了“牛棚”,对此,袁隆平的确做好了各种准备。他不知道这场斗争要持续到何时,他自己要遭受到怎样的灾难。很多个夜晚,乌云笼罩了他的梦境,他梦见自己挂着牌子在高高的台子上被批斗,脸上涂满油彩。他还曾梦见自己和妻子在瑟瑟寒风中拿着扫把扫厕所,而妻子身后还背着儿子。更多的时候他梦见自己溺水,在一个浓黑如墨的漩涡里挣扎,周围一片黑暗,四周没有人也没有出口。
如今,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反倒平静了。其实从他看到被毁的秧苗开始,就已经知道这个日子不远了。他又恢复了一贯平和的面容。“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他的心情就是如此地平静无澜。他不惧怕伤痛,也不惧怕枪口。他在遭受诬陷之时,不是躲避,而是面对,因为来日方长,他要把自己的年华留在他所痴心的杂交水稻的研制之中。
折身走到校园里,一片静悄悄的,远处传来一两声狗吠。天放晴了,幽暗的天幕上,繁星闪烁。忽然,近有条狗汪汪地叫了起来,袁隆平的心紧缩成一团,他害怕黑暗中窜出一条恶犬。他看见有两个黑影朝他家门口的方向移动。
“谁?”袁隆平问道。
“袁老师,是我们!”他的两个学生李必湖与尹华奇同声回答。
两个学生的深夜到访,让袁隆平的心里着实一惊。“亲不亲阶级分”,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家里做客了,更何况是这样的深更半夜,他不知道他们将带来什么样的消息,因此看着他们不免愣了一下。
“袁老师,咱到屋里说话吧!”尹华奇看了周围没有人,忙催着袁隆平开门。
“哎呀,你们俩深更半夜昨敢到我家来?你们就不怕被人发现吗?”袁隆平一边给两个学生开门,一边说。
“我们都是响当当的贫下中农子弟,我们怕什么?”他二人同声回答。
这两个学生是袁隆平的得意门生,一向学习优异,个性也都耿直,说话不拐弯抹角。
“你们两个出身是好,可是现在文化大革命势头正盛,你俩应站在革命群众一边,对我进行揭发。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该到我家来。”袁隆平忧心忡忡地说。
“袁老师,我们可不是那种随风倒的负义之人,我们只相信袁老师的学问大,你搞的科学试验是为解决老百姓的吃饭问题,我们佩服你。”在那些天真的学生听信流言对袁隆平的为人产生怀疑的时候,这两个学生,依旧相信自己的判断。
很多他曾培养过的学生甚至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对他进行揭发检举,在那个“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年代里,他们成了时代先锋,阶级斗争的革命小将。因此袁隆平已经不敢随便相信自己的学生,他不禁问:“这么说,你们没有参加砸钵子?”
“袁老师,我们直说。昨天,我们听到了要砸你的那些盆盆钵钵的风声,夜间,我俩便悄悄地赶往你的盆栽实验场,分别从无雄花粉、雄花粉败育和雄花粉退化三种类型中各选了一盆不育系秧苗,藏在学校苹果园的臭水沟里……”两个学生道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那臭水沟奇臭无比,无人光顾,是很安全的地方,杂交秧苗虽然少了些,但毕竟没有绝种啊!”李必湖情深意切地说。
“袁老师,我们很快就要毕业回乡了,倘若你在学校搞不成杂交水稻,就到我们村里去搞,我俩养活你,我俩继续当你的学生。”两个人一向敬佩袁隆平的为人,在几乎全校的师生都对袁隆平倒戈相向的时候,他们却向袁隆平伸出了援手。
袁隆平听了两个学生的一席话,激动得与妻子相对而泣。他苦心经营的雄性不育系终于没有被彻底毁掉,似乎冥冥之中自有上天安排,这些残存的秧苗有着同它的主人一样的倔强性格,它们似乎是一种象征,似乎是以残株在示意一种不可屈的坚强意志。
而此刻,他最大的收获是,他遇上了忠于杂交水稻事业的两位好助手。在这一片人性的寒冬里,这两个年轻人炽热的心把他融化了。他们是如此的年轻,也是如此的虔诚,他们对于杂交水稻事业的热爱,让他动容。他心里漾起一种自豪感,他感到,两位学生给他带来的这份意想不到的厚礼,自有它深刻的内涵,似乎在向他昭示着未来的一线光明。
第七节 一波三折探索征程见坦途
通往真理的道路都是艰难而曲折的,尤其在那个动乱的年代。被定成现行反革命,却又被神奇地赦免;获准进行科研,700株秧苗又一夜被毁;就在被下放到煤窑劳动,即将被定为“5·16分子”的危机时刻,北京又来了大救星帮他脱离苦海……
几年之间,袁隆平的遭遇比莎士比亚戏剧还扣人心弦,一波三折。这种情况下,袁隆平的杂交水稻研究也跟着他的命运一起如一叶小舟,在风雨中飘摇……
残存的秧苗让袁隆平兴奋不已,他对自己几年的心血终于没有付之东流面感到庆幸,然而,他依然隐隐感到担忧,自己是即将被关入牛棚的人,批斗一开始,研究又要中断了。
他像等待一个宜判的日子一样忐忑不安,每时每刻都感觉即将有个人敲响他的门,把他带到那暗无天日的牛棚里,挂着牌子被批斗,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失去尊严,而他的杂交水稻研究则又要被迫搁浅,那些劫后余生的秧苗像一个个失去爹娘的婴儿,在臭水沟里任其自生自灭。想到这,他就感到不寒而栗。但奇怪的是,造反派和工作组迟迟没有把他揪进牛棚。
于是,袁隆平不放弃这一大好机会,每天偷偷摸摸地挨近那臭水沟,提心吊胆地经营着他那几盆残存的杂交水秧苗。越是时间难得,他越是加倍珍惜,作对那些残存的秧苗倾注了全部的爱。外面的天空阴云密布,而这个僻静处的臭水沟则成了袁隆平绿色的天堂,当灾难临头的紧急时刻,他依旧毫不懈怠地将自己的才智和辛劳无私地奉献给杂交水稻事业,因为这里孕育了他孜孜以求的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和人类战胜饥饿的梦想。
该来的还是到来了。那是一天下午,袁隆平刚从臭水沟回来,还未来得及洗去身上的泥土,一个佩戴红卫兵袖章的学生,叩响了袁隆平家的门扉。虽说袁隆平早已做好了挨批斗、关牛棚的思想准备,但这位红卫兵真的到来的时候,还是把全家吓了一跳。
“工作组王组长让我叫你到文革办公室去一下,”革命小将冷冷地开口说道。
“是要开我的批斗会吗?”袁隆平有点惶恐地问道。
“好像是今天晚上要开你的批斗会。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否与开批斗会有关。你准备一下,自己去找王组长吧,我要布置批斗会的会场去。”说完小将转身走了。
听完他的话,袁隆平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呆坐在了椅子上。这时,邓哲放下怀中的小五一,走过来,为丈夫倒了一杯水,说:“没关系,喝下这杯水,你又没做错什么,顶多是下放当农民。中国有几亿农民,当农民怕什么,要当农民我俩一块当。只要不离开生存的土地,我们可以重新培养雄性不育系,我们照样可以把杂交水稻搞成功!”
妻子的话让袁隆平宽慰了许多,也给了他无尽的希望和力量。在他最危难的时候,至少还有一个真爱他的妻子和他同甘共苦。
袁隆平喝掉了那杯水,告别了妻子,又吻了吻在睡梦中的儿子,就径直向文革办公室走去了。
学校文革办公室在当时无疑是学校的最高权力机关。对于像袁隆平这样的“黑五类”来讲,这里充满了禁忌,一间破旧的小房子,那时就是决定很多人命运的地方。
袁隆平叩响了办公室的大门。见那里挤满了戴红袖章的红卫兵,人们唧唧喳喳,像是在争论着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袁隆平装做非常镇静的样子来到工作组王组长面前。
“王组长,你找我有事吗?”袁隆平问道。
王组长见了他,没有想象中的横眉立眼,反倒是非常客气。他点点头,轻声细语地说:“袁老师,你等一等,我布置一下今晚的批斗会。”
这句话让袁隆平脑袋发胀,至于王组长和那些红卫兵交待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见。
交待完,王组长转身说:“袁老师,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我们出去谈谈。”
王组长慢悠悠地,像与老朋友散步似的,把袁隆平带到了农校的试验田边,要他一同坐下,面对滚滚东去的沅江水,王组长慢条斯理地讲起了文化大革命中关于“抓革命、促生产”的政策。
袁隆平无心听他讲这些大道理,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今天晚上的批斗会,于是他打断了王组长的长篇大论,直截了当地说:“王组长,你还是谈谈今晚上开批斗会的事吧!”
袁隆平单刀直入的问话反倒让王组长愣了一下。“批斗会?唉!那是原先的安排,现在——今晚的批斗会与你无关了,”王组长说。
“你怎么知道今晚要开你的批斗会?”
“你派去叫我的那个学生对我说的。”
“这孩子真是乱弹琴。今天我们不说这个了,因为批斗会与你无关了。”王组长态度很平和,谈吐很诚恳。
转眼间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人生如同登山,时而悬崖绝壁,时而峰回路转,时而山穷水尽,时而柳暗花明。
他在疑惑中听完了王组长的话。原来王组长此番叫他的目的竟是赦免他,并且鼎力支持他的杂交水稻事业,拨给他一块试验田,让他任技术参谋。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进行他的杂交水稻研究了,这是袁隆平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在那个阶级斗争越演越烈的年月,他从反对最高指示的“现行反革命”,一下子翻过身来真是不可思议。然而,人生就是这样的玄妙,现在回忆起那段往事,他仍然有绝处逢生的感觉。
这出人意料的结局让袁隆平夫妇百思不得其解。那天夜里,他与妻子彻夜长谈。
“我一个预备役的‘黑帮',一夜之间竟然成了工作组的技术参谋,我怎么会如此幸运?简直不可思议。”
“你虽然出身不好,但你的历史是清白的呀!”
“还有那‘九字宪法’的‘现行’问题呢!”
“那你是纯属无心,说错了话,而且还及时认错改错,工作组是会谅解的。”
“可能还因为我种试验田技术好、产量高。”
两个人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莫名其妙,做起了各种各样的揣测。人生就像是一条路,时而涉入急流险滩,时而穿越崇山峻岭,当你觉得山穷水尽、疲惫不堪的时候,突然间又峰回路转,出现了一个可以休憩的树荫。
然而,两个人的分析似乎有点太过天真,哪一个都不能成为这个结果的直接理由。许多年以后他们才知道事实的真相。
工作组和造反派的确已决定把袁隆平定为批斗对象,并准备关进“黑帮”牛棚。材料报上去了,大字报和标语也刷出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提出,袁隆平的家庭和社会关系也很复杂,既然要批斗袁隆平,就要查他的档案,要老账、新账一块算。于是,人们又七手八脚地查阅袁隆平的档案。这时,他们意外地发现了不久以前国家科委九局发来的一份关于肯定袁隆平在《科学通讯》上发表的《水稻的雄性不孕性》那篇论文的公函。
关键时刻他的那篇论文救了他。原来,袁隆平的论文发表后,国家科委九局的科学家熊衍衡看过之后,对这篇论文备加赞赏,他断定水稻杂交优势可成为现实。于是,他将袁隆平的论文交给九局局长赵石英阅示。赵局长非常重视这篇论文,认为水稻雄性不育研究在国内外是一块未开垦的处女地,若能研究成功,将对我国粮食生产产生重大影响,他立即请示国家科委党组,党组书记聂荣臻表示支持。赵石英及时以国家科委的名义,向湖南省科委和安江农校发出便函。函中肯定了袁隆平在科学实践的基础上做出的预言:利用水稻杂交优势,必将给水稻产量带来大面积、大幅度的增长。公函还成湖南省科委和安江农校支持袁隆平的试验。
这时,一直支持袁隆平的研究,但已被打倒的农校党委书记、校长管彦健听到消息后,站出来说话了。他劝告工作组组长王宝林,要认真对待这份公函,并谈了不能揪斗袁隆平的理由。
工作组组长王宝林看了公函以后,也觉得这事关系重大,要请示上级后才能决定。于是,他带着国家科委的这个函件,去请示原黔阳地委书记孙旭涛。待孙书记看完信函后,王宝林问道:“袁隆平算不算保护对象?”
孙旭涛立即明确答复:“当然算保护对象!”
就这样,袁隆平的命运出现了转机。在安江农校的校园里,当许多教师正在遭受着批倒批臭的命运,当许多教师在政治漩涡中苦苦挣扎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袁隆平的初衷感动了上苍,此刻袁隆平成了一位特殊的幸运儿。
拨开云雾见太阳。臭水沟里的“地下试验”又一次堂而皇之地搬到了试验田里,他那些历尽磨难的秧苗再一次重见天日。看着那一株株绿色秧苗在试验田迎风招展,袁隆平感到无限的欣慰。此外,工作组还特许他每天上午不参加运动,可以回到田里继续搞他的杂交水稻试验。无论对于袁隆平来说,还是对于杂交水稻事业,这都是一个天赐的良机。
而这一切都得益于国家科委九局的那封公函。在袁隆平最为艰辛痛苦的时刻,袁隆平生平遇上了第一位伯乐——国家科委九局局长赵石英。就是赵石英的慧眼和那特殊时期的支持,消除了袁隆平心壁的寒冰,使他在政治漩涡中得以保全。这位有着远见卓识的局长发出的那份公函,成为袁隆平命运的一个转折点和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奠基石。
得到赦免后的衰隆平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全身心地投人到杂交水稻的研究中去。尽管许多人对于袁隆平所受的礼遇大感不惑,还有许多造反派依旧对他虎视眈耽。但为了杂交水稻事业,他依然忍辱负重,承受着种种苦难。他心存高远,始终渴望着事业的成功。
1967年年初,湖南省科委将“水稻雄性不育”课题正式列人省级科研项目,杂交水稻研究成为了省里的重点保护项目。这项关系到国计民生的研究得到省里有关领导的高度重视,因此时常派人来帮助袁隆平解决一些实际困难。
在那个经济落后的时候,省里给他们找了600元的科研经费,并许诺以后逐年增加。袁隆平利用这有限的经费,从一个瓦窑买了百十个烧废了的瓦盆,作为培育水稻雄性不育系的试验设备。
经湖南省有关部门批准,学校决定给袁隆平配备两名助手,袁隆平点名选拔学业成绩优异的应届毕业生李必湖和尹华奇留校,作为自己的助手。
1967年7月,由袁隆平、李必湖、尹华奇师生三人组成的“水稻雄性不育科研小组”正式成立。学校在中古盘7号田拨出0.5亩的上等好地作为他们的试验田。
1968年,文化大革命中的两派争斗还在升温,街上满墙的标语,随时可见挂着牌子的人,被一群人压着游街。而袁隆平被造反派排斥在运动之外。这反倒给了他意外的自由,不必再为浮云所蔽,也不必再为无谓的是与非消耗激情。他可以全身心地投人到自己钟爱的杂交水稻事业中去,他的生活又重现了一丝难得的平静。
1968年春天到来了,那些躲藏在臭水沟里大难不死的秧苗,经过他们反复繁殖,已经发展成为两分地的实验田,秧苗插在中古盘7号田里。
一场春雨过后,阳光普照大地,那嫩嫩的秧苗一天天长大、分蘖、拔节、抽穗,每株秧苗都分出了三五个蘖,实验材料越来越丰富了,形势非常喜人。为了让稻苗找到适合的环境,也为了观察它们在不同的气候条件下的生长情况,尹华奇带了无花粉型不育材料去广东繁育,退花型和败育型不育材料生长在中古盘7号田。
这一年,他的二儿子出生了,袁隆平给他起的小名叫五二。袁隆平忙碌的生活又增添了一个新的希望。袁隆平得到了领导支持的杂交水稻事业也蓬勃向上,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精心地侍弄着田里的稻苗,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田里,细心观察秧苗生长的细微变化,并记录下来,作为以后研究的材料。
5月18日这天,正是星期六,袁隆平为那些雄性不育材料做了70多块带有不同标记的小木标,那并排而立的小木标,俨然是一个个小卫士挺立在秧苗身边。袁隆平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中古盘7号田。
可是命运似乎总是跟他开玩笑,他万万没想到仅仅一夜之间,他辛苦多年的成果几乎毁于一旦。
1968年5月19日,早饭后,像往常一样袁隆平骑着一辆单车急匆匆地直奔他的试验田。一路上他满心欢喜地哼着歌。
然而,当他到达那里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昨晚还是好端端的试验田,一夜之间,变得一片狼藉,秧苗被横扫一光,不知去向,留在试验田里的是七扭八歪的脚印。
天哪,经过两年多努力,流了多少汗水,用捡来的几根秧苗培育出来的这些实验材料,再次遭到了灭顶之灾!
袁隆平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浑身发抖,两眼发直,感到天旋地转。700多株渗透着他和助手心血的实验材料再一次被毁,杂交稻的研究难道就这样被断送掉?
在泥地里呆坐了许久,他回过神来,含着泪水,忍着悲愤,走进烂泥巴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劫后余生的秧苗。在田埂边的污泥里,他发现了半埋着的五根秧苗,就连泥带根把它们抱回家,插在试验盆里。
袁隆平不甘心,还在四处寻找失踪的秧苗。案发后的第四天,5月2l日这一天,他在学校西侧的一口水井里,发现水上浮着几根秧苗,捞起来一看,又是五株,而且正是他亲手培植的秧苗。他顾不得水低,顾不得井水深,奋不顾身地跳进水里,但苦于无法打捞沉在水底的秧苗,只好请求校方领导帮助打捞。学校领导对这件事也很重视,他们请人用抽水机把井水抽干,将沉在井底的苗全部打捞上来,可是,它们已经全部沤烂了。
这就是震惊黔阳地区的“五一八毁禾案”。
树欲静而风不止。“五一八毁禾案”让袁隆平刚刚有点起色的事业再一次陷人谷底。想干成一件正事真是难上加难!站在山间那崎岖的小路上,望着天边一片苍翠的绿色,袁隆平的心里一片茫然。好多人劝他放弃,可是,当他忆起那两具饿殍,当他想到粮食短缺的祖国,再想到大有希望的杂交水稻事业,他心里重又涌起一股暖意。他想起了妻子对他说的话:“不会总这样的,事情总会慢慢好起来的,严寒过去便是一片明媚的春光。”想到这他振奋了许多,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一片苍翠碧绿的杂交水稻田。
灾难来临时是检验一个人意志品质最好的时候,历尽波折的袁隆平在劫难面前再一次挺了过来。他知道尽管遭到小人陷害,但这只是一时的困难。跟他宏伟的目标相比,这算不了什么。可是,正当他将残存的秧苗重新种回田里时,那些毁坏者并不善罢甘体,他们又放出风来,说袁隆平是“科技骗子”,“五一八毁禾案”是袁隆平自己所为。说他以科研为名,骗取名利,连续几年不出成果,骑虎难下,无法向上交代,便以自毁秧苗嫁祸于人,为的是给自己找台阶下。
如果是毁坏秧苗只是出于嫉妒心理,那么制造遥言便已经成为一种阴谋,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袁隆平彻底搞垮,彻底毁掉杂交水稻事业。谣言四起让袁隆平百口莫辩,自认自身清白的袁隆平也不想浪费时间和他们辩驳,继续搞他的杂交水稻研究。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谣言满天飞的时候,一位搞常规水稻育种的学者来安江农校作了一次演讲,演讲的中心议题是,水稻是自花授粉作物,自交不退化,杂交无优势,因此杂交水稻的科研课题没有前途。
那些别有用心者毫不吝啬地利用这个好机会向掌权派煽风点火:“杂交水稻的科研课题也的确没有前途。”“否则,袁隆平为啥搞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成果呢?所以他自毁秧苗,自寻台阶下的可能是有的。”
在别有用心人的鼓动下,掌管学校大权的工宣队和刚成立不久的校革委会轻信了这些谣言。从此,由袁隆平、李必湖、尹华奇三人组成的“水稻雄性不育科研小组”名存实亡了。
安江农校,再也没有袁隆平的安身之地了。
1969年6月,袁隆平与刚刚解放的“黑帮”们一起被下放到溆浦县低庄煤矿去劳动锻炼。
命运再一次跟袁隆平开了一个玩笑。然而,袁隆平依然坦然面对随之而来的各种遭遇,在他心里有个信念,不管世道如何的艰难,只要他坚持下去,一定能把杂交水稻搞成。因此,在他下煤矿挖煤之前,他召集两位弟子开了一个三人小组会议。他说:“我将要下煤矿劳动锻炼,进行思想改造,这是校革委会和工宣队的决定,我应当服从。但是,杂交水稻的研究你二人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因为‘水稻雄性不育科研小组'是省里批准组建的,杂交水稻的科研课题是省科委立项的,我们不应放弃。”
“好在我们保留了南繁雄性不育材料,我们终将会取得成功!”
“袁老师,你是杂交水稻这个科研课题的主持人,我们离不开你,你也不应该离开课题组,你应当向上级请示,你不应该走。”尹华奇焦急地说。
“既然校革委会做出了要我离开学校的决定,我就该服从。”他无奈地说,“人生在世,岂能尽遂人意,但求无愧于自己的良知。”
即使这时,他依然有着坦荡的胸襟,尽管遭到小人诬陷而被含冤下放,但是他心里没有将个人恩怨放在第一位,他也没有去想此刻小人得意的嘴脸,他心里只有他的杂交水稻研究,他心里只有国家民族利益前的“大我”。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袁隆平视名利如浮云,那些小人迫害他的愿望当然不能得逞。
这段改造的日子异常艰苦,和袁隆平一起去的还有学校的数十名刚刚获释的“黑帮”,他们分散住在当地衣民家里,过的是军事化的集体生活。早上吹哨集合全体下煤矿挖煤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夜晚,便是无休止的“斗、批、改”,每个人反省自身错误、写悔过书、揭发别人有功。这就是“文革”期间轰轰烈烈的颠覆“五一六”反革命集团,是“四人帮”制造的一大冤案。这场运动始于北京,在“四人帮”的宣传鼓动下,很快蔓延到全国,形成一场声势浩大的“人民战争”。
受运动波及,这个偏远的小煤窑里的气氛也变得阴森恐怖。已经有“五一六”分子被揪出来,单独关押,称之为隔离审查。然后,便对审查对象大搞“逼、供、信”。
袁隆平因为与北京农大几位教授常有书信往来,又因为北京是“五一六”反革命集团的大本营,所以,他也被列为“五一六”黑名单之中了,眼看他也将遭受到隔离审查的命运。
就在袁隆平在小煤窑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的时候,他的两个弟子,在外面积极地为即将覆没的杂交水稻事业奔走呼吁。
就在袁隆平被下放到低庄煤矿以后,省委派来一位权威人士夏某到安江农校搞科技大检查。袁隆平的杂交水稻研究室是省科委立下的项目,在同行内已有名气。或许是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威信和地位,他下车伊始,便鼓噪说,水稻自古以来自交不衰退,杂交无优势。
尹华奇和李必湖听说后,为了给杂交水稻正名,也为了还袁隆平一个清白,找到这位权威人士,说:“夏老师,我们到田中去看看,水稻杂交到底有无优势。
夏某看过杂交水试验田的禾苗以后道:“禾面长势虽好,但产量不一定高,怕是只增草,不增粮。”
本就备受怀疑的杂交水稻研究,被这位权威人士一否定,就彻底陷人了瘫痪。没过多久,杂交水稻科研小组的科研经费被取消了。紧接着,尹华奇和李必湖的微薄工资被停发了。
两个走投无路的年轻人情急之下,给国家科委发去了求助电报,给省科委发去了一封信反映情况。
接到电报后,国家科委对尹华奇、李必湖反映的情况非常重视,立即派了一位专家赶赴安江农校。可是,当这位年届半百的农业科学家翻山越岭来到安江农校,当年的校革委会和工宣队,却以尹华奇和李必湖越级告状“违犯组织纪律”为名,把这位老专家拒之门外。
总不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露宿街头啊。于是,他们将这位北京来的科学家安排在八人间学生宿舍的一个空床位上。
两个囊空如洗的穷学生,找来一把钳子,借了一只三节电池的手电筒,天一擦黑,他俩便一同去池塘夹青蛙。他们在池塘边悄悄行走,手电简的光圈在池塘边缓缓搜寻。青蛙一旦被手电筒的光围罩住,就不动了。两个青年人手拿钳子,夹了一只,又夹一只,算弄了一盘菜。
两个人又凑了一元钱,买了一个西瓜。就这样,一盘青蛙、一个西瓜招待了客人,总算没让这位远道而来的专家空着肚子听他们汇报。
简陋的学生宿舍,两个简单的小菜,两个受了冤屈的农校学生,一位北京来的农业科学家。他们在昏黄的灯光下边吃边谈着,学生们见到了久别的亲人,边说边哭,他们为袁老师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倾诉,为他们从事杂交水稻事业的艰难处境而申冤。他们对杂交水稻事业的单纯而执着的热爱感染着这位老科学家。
老专家走后,没多久,湖南省科委和湖南省农业厅派来工作组,在尹华奇和李必湖向工作组如实地反映了情况后,提出了三条意见:
第一,把袁老师从低庄煤矿请回来,继续主持杂交水稻的科研课题;
第二,水稻雄性不育科研组的经费必须得到保障;
第三,水稻雄性不育科研组0.5亩试验田的面积应给予适当扩大。
两位年轻人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的合理要求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于是,袁隆平的人生又一次峰回路转。
1969年9月,袁隆平从低庄煤矿回到了安江农校,重新开始了对水稻雄性不育材料的研究和培植。
俗话说:“德不孤,必有邻。”当袁隆平被诬陷为“科技骗子”而感到孤立无援的时候,当他在人生低谷里徘徊挣扎的时候,他的弟子们再一次站出来了,送给了他一份意想不到的厚礼。
友谊像一朵冰雪中的雪莲花,在异常险恶的环境下依然傲然绽放,袁隆平与他的弟子之间的友情使他们共同穿越苦难,走向他生存觉醒和思考能力大提升成功的顶峰。
第八节 北育南繁成就“三系”开新篇
空气清新、阳光充足、植被常绿、金色的沙滩,四季清澈温暖的海水,人们心中的海南总是风光绮丽,让人心旷神怡,这里是当今的旅游胜地,也是有名的育种天堂……
内地政治斗争风起云涌的时候,袁隆平天涯海角的日子却过得逍遥自在,尽管生活异常难苦,蚊子、老鼠和他们争夺口粮,他最亲密的“松鼠朋友”还出来捣乱,在滇南育种时甚至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地震。然而,袁隆平并没有停下来他杂交水稻研究探索的脚步。“生存”二字如泰山般沉重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
在这里,袁隆平的身心真的放松了,他的事业也如风雨之后见彩虹,找到“野败”、攻克“三系”……一个个辉煌的成就之后,终于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找到了一条成功之路。
热爱大自然,亲近大自然,一直是袁隆平最大的梦想。远离尘世的喧嚣,在南方育种的岁月使袁隆平似乎又回到了儿时的桃源,过上了隐身世外的“安逸”生活。
尽管这里生活艰苦,时常被蚊子、老鼠困扰,甚至袁隆平交的松鼠朋友也“背叛”了他,但是他还是真心地热爱这个地方,安心地享受他的“逍遥”生活……
袁隆平的杂交水稻探索之路是崎岖的。几年间,杂交水稻研究随着袁隆平的命运一起历尽劫难,起起落落,但是无论任何艰难险恶的环境下,他都保持着积极乐观的心态,无论是面对诋毁还是赞誉,他的态度总是从容自若的,只因为他对自己所从事的杂交水稻科研事业始终充满自信。
了解哀隆平的人都说:他骨子里天生有种抗挫折基因,挫折不会让他萎靡,他有着和他的杂交水稻一样蓬勃的生命力,心态永远健康积极。
袁隆平的这种精神感染着他的弟子,也感染着关心杂交水稻事业的有关部门领导。从杂交水稻立项以来,潮南省委就把它作为全省重点科研攻关项目。袁隆平重回农校后,湖南省委有关领导考虑到把这一重大科研课题续留在安江农校这样一个基层单位,各方面关系难以协调,于是决定将杂交水稻研究由湖南省农业科学院主管,在农科院成立了“湖南省水稻雄性不育科研协作组”,由农科院配备一位干部任组长,由袁隆平主持业务,尹华奇和李必湖继续充当袁隆平的业务助手。与此同时,从有关单位抽调了一批业务骨干,充实到科研协作组,以求加快科研进度。
终于,在省委的关怀下,杂交水稻的研究有了保障,队伍也壮大了许多。袁隆平心里感到些许欣慰。而作为课题的主持人,眼看一年一度路边的稻谷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时间不等人啊!他心里非常着急。
又一年秋天到来了,袁隆平带着他的两个弟子李必湖和尹华奇踏上南去的路。自1968年开始,他们都要到海南去育种,先是步行,而后是乘汽车,倒火车,转水路,一路颠簸着。寒来暑往,像候鸟一样迁徙。每年冬天他们都在海南待上四个月,过年也不回家,算起来他在海南度过了近20个除夕之夜。
海南岛,地处北纬20度以南,属亚热带海洋性气候,年平均气温23.9℃,最南端高于25℃,是我国的“天然大温室”。
特别是冬季的海南岛,光照充足,每月日照100小时以上,最南端可达180小时,常夏无冬,人称“育种者的天堂”。海南岛的最南端约有20万亩耕地,供来自全国各地的育种者使用。袁隆平与他的助手们从1968年开始,利用海南岛冬春季节良好的气候条件,每年到三亚南红农场进行杂交稻的育种和制种,以加快世代繁殖效应。
当年的“天涯海角”还没发展成旅游胜地,只是一个偏远落后的渔村部落。当地人住的是茅屋草舍,窗户很小,屋里光线很暗,夜晚没有电灯。袁隆平落脚的南红农场,只有极少的茅屋草舍有床,多数人住的是用竹竿、秫秸搭的地铺。他们初来乍到住的也是这样的地铺。他的学生尹华奇和李必湖不忍心他们的老师住茅草房、睡地铺,想方设法给他搞到一张床。他笑笑说:“睡啥床都没关系,睡着之后,也无所请标准客房和茅草屋了,就是总统套间还不是一码子事?”
他们的住所没有电灯,夜晚,他要读书攻关,怎么办?于是,蜡烛、煤油灯、菜油灯,准备得一应俱全,用完这一盏,还有那一盏,闪烁的油灯,映着窗外闪烁的星星,一个个不眠之夜里他就着油灯分析和研究着杂交水稻的发展之路。
海南古代属于蛮荒之地,人烟稀少,到处是荒野。一到夏天,天气炎热,夜晚成群结队的蚊虫就会向他们发起攻击,一不留神就会被咬得浑身青肿。为了防止蚊虫叮咬,他有时竟用盖稻秧的薄膜把全身裹严;可是薄膜不透气,闷如蒸笼,一夜之间就会捂出一身热疮……
在海南岛,人们用“三个蚊子一盘菜”来形容蚊子之大。然而,比蚊子更有名的是海南的老鼠,对此袁隆平深有体会。
人说海南“三个老鼠一麻袋”,袁隆平刚开始还不信,可是住了没几天老鼠就来光临了,一夜之间,一袋大米变成了半袋,粮袋下面开了一个洞,屋里满地都是零零星星的大米粒。那时,粮食定量供应,每人每个月就固定几十斤口粮,刚够糊口。老鼠一下子偷走了他们半个月的口粮。
为了报复不通人情的老鼠,袁隆平决定惩罚它们,于是,有一天,袁隆平提着一壶开水悄悄蹲在墙边,趁老鼠出洞时,用开水烫老鼠。结果,一只大老鼠被滚烫的开水烫得吱吱地惨叫着,缩进了洞中,总算是发泄了一下对老鼠的憎恨。
如今的海南岛是众人趋之若鹜的度假胜地,当年的海南生活却是异常艰苦。这里莽原千里,荒无人烟。可是,自幼热爱大自然的袁隆平却被海南苍凉的气象所吸引。他认为这美丽的绿色王国林木葱茏,水草丰茂,绿波荡漾,百鸟啁啾,是一片真正的培育良种的乐土。
在海南岛南繁的岁月,是袁隆平最为自由自在的岁月。海南有密林,有蒿草,有碧水,有长长的海岸,人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海边奔跑嬉戏。密林深处,小鸟啁啾,精灵一样的小松鼠欢快地在林间穿梭。清晨,袁隆平喜欢来这里散步,时间长了,松鼠不再惧怕他的脚步声。
一天,有一只棕色大松鼠,眨着黑眼睛,抖动着狐形大尾巴,从树干上蹿下来,走近他。袁隆平将早已准备好的自己舍不得吃的甜饼干,放进手掌里,任凭小松鼠把小嘴伸进他的掌心里,摇着毛尾巴,吱吱地啃噬着。此后,松鼠和袁隆平成为了朋友,只要有时间他就会来看望他的松鼠朋友,和它在一起享受快乐时光。
来到这里,让袁隆平兴奋的另一件事情,就是这里无异于游泳的天堂。一向喜欢游泳的袁隆平,在一天劳作之余,带着尹华奇、李必湖到大海里去游泳,“浪里白条”的绰号从青年时代又带入壮年时代。在海浪里,他们冲击风浪,自由搏击。在沙滩上,他们相互追逐,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
过年不能回家,除夕之夜,他们便相聚在茅草屋里,守着一个小茶炉,每人冲一杯清茶,天南地北地神侃。三个人在一起动手包顿饺子,大碗茶,炒花生,葵花子,神侃到深夜……一年年的春节就过去了。
隆冬的内地,雪花飘零,清冷萧瑟,而海南岛却是一片阳光明媚。每当空闲时,袁隆平站在海岸上远眺,湛蓝的海天明净如洗,白云朵朵在天空中漂浮。近处海岸上停泊着数不清的渔船,晴空下满目的温暖。看着这片辽阔的海天,他感到生命的可贵,他也隐隐地感到这片天高地阔的莽原上似乎藏着他事业的希望,
然而,这样惬意的生活没过多久,他历经磨难的秧苗再次遭到厄运,而这个厄运的制造者竞是他的“松鼠朋友”。
如往常一样,这天早晨,袁隆平又拿着香甜的饼干去会他的“松鼠朋友”,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那些精灵小朋友却没有如期到来,他不免失望地回转身来,走向他们的试验田。
只见绿油油的秧苗,迎着海凤翩翩起舞,迷人极了。忽然一低头,他似乎看见他的“松鼠朋友”正在他们的试检田里,冲他露出一张得意的笑脸。原来他的“松鼠朋友”还爱好打洞,它时而树栖,时而穴居。这一天,它把洞穴打进了他们的试验田里,把他们辛辛苦苦经营的雄性不育秧苗拖进洞中,成了它的美味佳肴……
眼前这一幕让袁隆平哭笑不得!
1969年冬季,袁隆平与尹华奇、李必湖千里跋涉来到了云南省南部的元江县,这里也是我国的育种天堂。
元江一年四季树木常绿,鲜花盛开。山坡上大片大片的紫云英随风绽放;庄稼地里黄色的油菜花开得如火如荼;富有特色的少数民族村寨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云南原汁原味的风土人情深深地吸引着袁隆平。
师生三人借住在元江县农技站的一间无人居住的平房里,租用农技站的水田,加代繁殖雄性不育系。为了抓紧时间不误农时,三人来到之后便夜以继日地浸种催芽。他们把浸过的种子,按不同的家族系统分别装进几个小布袋里悬挂起来,待其发芽。
这时,袁隆平将他们加代繁育的雄性不育材料命名为C、D两个系统。无花粉型不育株命名为C系统,花粉败育和退化型不育株命名为D系统。无疑,它们都是劫后余生“遗孤”的后代,因加代繁殖,如今它们已成长为一个大家族了。
尽管工作十分辛苦,偶有空闲,酷爱下棋的袁隆平还是会与学生们杀上一盘。
这一天是元旦,自动放假一个晚上。袁隆平与尹华奇端坐棋盘前,捉对厮杀。两个人使尽浑身解数,车、马、炮步步为营:围追堵截,二人杀得酣畅淋漓,好不快活,从晚饭后一直到午夜12点方才收拾好棋盘,各自脱下外衣,回到那摇摇晃晃的竹床上安歇。
元江的夜晚静悄悄的,两人在困倦中很快睡去。朦胧之中忽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接着,便是房倒屋塌的声响……四周一片惊叫,一片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地震了!袁隆平第一时间意识到情况的危急,呼喊着两位弟子,一同冲出房间。
尹华奇冲出房间以后,呼叫着说:“种子还在里面!”转身就要向室内冲。
李必湖也惊叫着:“我们赶快抢种子!”
袁隆平一个箭步冲向尹华奇,将他按倒在地,又挨近李必湖,吼叫一声:“你们都给我站住,种子压不坏,保住性命要紧!”
袁隆平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轰隆的巨响,袁隆平他们居住的平房彻底坍塌了。
1970年1月2日的凌晨,距元江县150公里的峨山县,发生了7.2级的强烈地震,受到波及的元江县,震级也在5级以上。
遍地是碎石,遍地是瓦砾,遍地是度墟。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毁坏了人们的家园。
地震后,袁隆平可以打道回府,或转移育种基地,但是考虑到元江良好的气候条件,袁隆平带着他的弟子们住进防震窝棚里,在防震棚里,他们临时筹办了必需的生活用品,伴着不断发生的余震,继续他们云南站的杂交稻加代繁育试验。
三角形的防震棚在风雨中飘摇,震后供给跟不上,他们经常缺衣少食,但是他依旧打着赤脚,在实验田里插秧。他衷心地热爱着他的杂交水稻事业,当他出现在杂交水稻面前时,总会感悟到呈现在面前的无限生机,感悟到生命的高贵与壮美。
从1970年开始,袁隆平的杂交水稻研究得到了湖南省委的大力支持。省科委专门成立了杂交水稻研究小组,协助袁隆平进行科技公关。杂交水稻事业又重新走上了正轨。
在袁隆平及其弟子的不懈努力下,在政府的关怀和领导下,袁隆平的事业势如破竹,3年时间攻克了有人预言的三代人都完不成的“三系”,中国人第一个敲响了杂交水稻高产的大门!
由于气候的差异,四月是滇南地区的秋收季节。金黄色稻田在春风下荡起层层波浪。这是检验一年来工作成果的时刻,可是袁隆平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发生了——通过这一轮实验,他们师生共同培植的C、D系统的繁殖不育系的不育率从原来的70%下降到60%。6年来,他们先后用1000多个品种的常规水稻,与最初找到的不育株及其后代进行了3000多个测定和回交试验,始终没有找到一个能使他们的雄性不育后代保持100%的不育率的理想品种。
籼稻不育型种子和籼稻杂交,其后代不能很好地打破雄性不育型性状;粳稻不育型种子与粳稻杂交,其后代也不能很好地保持雄性不育型性状;籼稻不育型种子与粳稻杂交,虽比前两种情况略好些,但也不理想,
杂交水稻研究遇到了新的难题。坚冰怎样才能融化?僵局怎样才能被打破?难题怎样才能被破解?
午后,袁隆平坐在橙黄色的稻田里陷入了苦苦思索!他一遍又一遍地回顾几年来所用的试验材料,尽管品种、数量非常之多,但转来转去并没有离开栽培稻这个怪圈儿。从地理环境到生物学特性,其亲缘关系都比较近,这可能就是其症结所在。
他想到,他和他的助手们,远的不说,从最近4年来用人工方法选育的不育材料——南广粘不育材料(C系统不育材料),从南到北,经过漫长的1000多个日日夜夜,测交品种500多个,最高选育代数已达10代,所做的各种杂交组合总数已近3000多个,但总是进展缓慢。
当时,他对照这些资料,阅读了杂交高梁的有关论著。杂交高梁不育系开头是用西非高粱作母本,南非高梁作父本,回交几代才选育成功的。分析其原因,是地理环境造成的远缘杂交,由于生理不协调而引起的不育。
这时,袁隆平的灵感再一次闪现了。他想到,倘若把杂交材料的亲缘关系尽力拉大,其效果可能会好得多。
袁隆平决定重新调整研究方案。他决定从亲本选择入手,走远缘杂交的道路,他的新方案计划从三条途径来突破保持系的选育:
第一,用栽培稻与野生稻杂交,以栽培相为父本,野生稻为母本,F1代再与栽培稻多代回交,直至不育性状稳定;
第二,籼稻与粳稻杂交,用湖南省的籼稻无花粉不育材料同东北或日本的粳稻杂交,再继续进行网交,利用籼稻的生理不协调来选育雄性不育系;
第三,地理上远距离品种的杂交。
经过无数个昼夜的反思,袁隆平力图用这一新的方案打破杂交水稻科学研究的僵局。
挫折不可怕,艰辛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丧失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勇气,是迷失自我。
几个春秋冬夏过去,每年4个月的南繁历程,杂交水稻繁殖了一代又一代,都不厌其烦地回顾与反思。不成功的,立即舍弃;成功的,加倍珍惜。
袁隆平是个谦虚好学的人,他经常利用各种机会学习国际上的先进经验。日本早在几十年前就有繁育杂交水稻的历史,虽然没有成功,但是积累了一些宝贵经验。1970年夏季,袁隆平在与日本学者交流后,更加坚定了他对所制定的新方案的信心,坚定了他寻找野生稻的决心。他认为,雄性不育系的原始亲本是一株自然突变的雄性不育株,杂交高粱的研究便是从天然雄性不育株开始的,因此,水稻也可能存在天然雄性不育株。
新方案对杂交水稻的研究是个新突破。袁隆平和他的助手们及时调整了思路,很快跳出了单一的用人工培植雄性不育系的圈子。
1970年仲秋季节,袁隆平带领他的助手李必湖、尹华奇来到海南岛崖县南红农场,一边继续加代繁殖,选育C系统雄性不育材料,一边考察野生水稻资源。
海南岛是天然的野生稻场,茫茫莽原,野生稻像草一样疯长。为了寻找野生的雄性不育材料,他们像走进深山老林的探险家,常常十天半月穿越在茫茫荒野之中,随身带着干粮,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就餐,天然的小溪水就是他们的饮料。顶着骄阳徒步跋涉很辛苦,饿了就在用水缸子舀来清泉水,支架在小溪边的鹅卵石上,点燃枯枝败叶,在青烟缭绕中,袁隆平与他的弟子们一起就着滚烫的溪水,嚼着干馒头,一边野餐,一边谈笑。和年轻人在一起时,他调皮、活泼,总是洋溢着青春气息。
他们的生活是忙碌的,也是充实的。夜晚,他还要踏着月色,去他的杂交稻试验田。
眼看寻找野生稻进展缓慢。1970年11月中旬,袁隆平安排李必潮和尹华奇留在海南边经营他们的杂交稻试验田,边继续寻找野生稻;自己独自北上进京查阅资料,并向有关遗传学专家请教理论问题。
这次进京期间,袁隆平在北京农业大学图书馆的一份外文杂志上,获悉一条令他震惊的消息——日本琉球大学教授新城长友用粳稻品种钦苏拉——包罗Ⅱ为母本,以台中65稻为父本,进行杂交,育成了BT型台中65不育系,用台中65不育系中的部分可育株,用自交稳定育成了BT型不育系的同质恢复系,实现了“三系”配套。但是,由于杂交组合F1优势尚不明显,因而迟迟未能投入生产应用。
北京之行让袁隆平感到了形势的严峻,他的紧迫感更加强烈,他决心要在杂交水稻领域中,抢占世界的制高点,抢在美国和日本的前面,为祖国争光,为人类远离饥饿开启生存觉醒新纪元贡献力量!
与此同时,远在海南的李必湖和尹华奇在老师的安排下,也分秒必争,寻找野生稻。海南岛一带,野生稻资源是非常丰富的,分布也很广,当地人称野生稻为假禾。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幸运之神眷顾了袁隆平和他的弟子,也眷顾了中国。一天,南红农场技术员冯克珊来到他们的住地闲聊,李必湖与他聊起了野生稻,并谈到了袁隆平为他们描绘的野生稻形态及其有关知识。冯克珊听了连连说:“野生稻嘛,我们这里称之为假禾,有的,这里遍野都是。我领你去。”
于是,1970年11月23日上午,冯克珊与李必湖一同来到一座铁路大桥旁的一块沼泽地,在别人眼里这是一个普通的烂泥塘,杂草丛生,可是谁也没想到这里蕴藏着比黄金还贵的“野败”。
李必湖跟随他的老师袁隆平辨别雄性不育株已有6年的历史了,他学着老师的样子,在野生稻群中一株一株地仔细观察,仔细辨别,一丝不苟地审视着这一株株花开正盛的野生稻。突然他眼睛一亮,他发现了一株长得很异常的野生稻。它分蘖成三个稻穗,正在扬花的稻穗,花蕊细瘦,呈火箭形,色泽浅黄,不开裂散粉。当李必湖断定这是一株野生的雄性不育株后,他二人怀着欣喜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将这株比金子更珍贵的野生雄性不育稻株连根带泥挖出来,用衣服包住,带到试验田里,同广矮3784栽植在一起。并且迫不及待地给正在北京作理论探讨的袁老师发去了一封报喜的电报。
袁隆平在北京得知找到野生雄性不育株的消息时,欣喜异常,连夜乘火车南下赶回了南红农场。当他到达时,恰好是次日的清晨,他顾不得休息,催着李必湖去看那棵野生的雄性不育株。
碧海蓝天下,那株植物在众多稻穗中显得亭亭玉立。袁隆平小心翼翼地走近它,他分别采集了3个稻穗上尚未开放的小花朵,置于100倍显微镜下观察,看到了大量不规则形状的碘败花粉粒,经反复辨认后,他欣喜若狂地叫道:“妙,妙!这的确是一株天然的雄性败育野生稻!”他当即为这棵野生雄性不育株命名为“野败”,其含意就是野生的雄性败育稻。多少年朝思暮想的“野败",终于被他找到了。两年以来,袁隆平以寻觅野生雄性不育株为事业。为了它,他天南地北地长途跋涉;为了它,他朝朝暮暮,不眠不休。
从那一刻开始,“野败”终于有了可喜可贺的归宿。袁隆平日日夜夜守候在他心爱的“野败”身边,轻手轻脚地选择了精良的籼稻雄花为他的“野败”一次又一次地授粉。他像呵护婴儿一样呵护着这株“野败”。
“野败”的发现,是我国杂交水稻科研事业的一个重要转折。但是,还必须经过艰苦攻关,对“野败”进行转育工作,才能把“野败”的不育基因转入栽培稻,进而培育出生产上所需要的雄性不育系。
发现“野败”以后,袁隆平不浪费一点时间,师生联手马上用正处于抽穗末期的籼稻品种广矮3784与“野败”杂交,连续4天,共杂交8个组合,为65朵雄花授粉。
1971年1月,袁隆平师生采用共性繁殖分蘖的方法,把所得的46株“野败”栽种在试验田里。
内地的播种期到了,袁隆平带领弟子从南繁归来,他们把“野败”与广矮3784杂交的稻谷播进湘江河畔的红土地里,在春雨的滋润下,那杂交的稻谷很快破土发芽。这时的袁隆平处于激动的亢奋期,就像一个焦急等待孩子出生的父亲,他每天把自己的心情写进日记里:
我们的杂交稻田是红土地上最美丽的风景,那稻花,是世界上最芳香的花朵。想起来也真是奇妙,一粒小小的杂交稻的种子,和红土地结合在一起,有了阳光、水分、肥料、空气和杂交授粉综合在一起的作用,就会生产出高产量的杂交水稻,以回答布朗之辈对我们的质疑。结出优质稻谷,供我们的同胞享用。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野生的“母稻”,即雄性不育系,因为它的雄花失去作用,便不能自花授粉了,这就需要为那野生的“母稻”选育与其相交的“父稻”,即恢复系。
“母稻”与“父稻”相间种植,“母稻”(即雄性不育系)接受“父稻”(即恢复系)的花粉而结实,从而获得大量杂交一代种子,满足大田生产的需要。然而,要使“母稻”的雄性不育品格能够保持,即“母稻”自身能够“传宗接代”,还必须筛选出另一个父本水稻品种——雄性不育保持系,使它能够自交结实,即给不育系授粉后,能够保持其雄性不育性能。为此,袁隆平根据不育系、保持系、恢复系“三系”的配套关系,重新制订了一个分三步走的行动方案:
第一步,寻找自然突变的雄性不育株(这项工作业已完成)作为试验材料;
第二步,筛选培育雄性不育系及其保持系;
第三步,筛选雄性不育恢复系。
上述三条,曾经是袁隆平最初的理论设计,即“三系”配套。“三系”配套即将成为现实。
为了加快研究进程,1971年初,国家科委和农业部决定组织全国性的协作攻关。袁隆平慷慨的把辛勤培育了近一年的“野败”材料——已表现出非常优越的雄性不育保持功能的杂交F1,分送给我国各有关单位,大家广泛协作,共同进行实验研究。
1971年初春季节,当“野败”第二代——杂交F1在南红农场拔节抽穗的时候,先后有湖南、广东、广西、江西、湖北、福建、新疆等13个省、市、自治区的18个单位的50多位农业科技人员赶来海南,一道参加试验。
袁隆平所在的试验田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闻讯赶来参观的,慕名前来拜师求教的,络绎不绝。南国的初春季节,已成气候的杂交水稻在疯狂地拔节、扬花,每当走在试验田里,袁隆平都感到自己的呼吸从未有过的顺畅。
“天下同行一家亲,”来海南的客人们一批接着一批。每次来了客人,袁隆平总是亲自下厨房煮鱼汤面给客人吃。劲道的面条,鲜香的鱼汤和着袁隆平亲和的笑容,客人感到了主人的热情好客。
那段时间袁隆平异常忙碌。白天,他在试验田里手把手地给来自全国各地的科技工作者讲授水稻杂交的操作技术;晚上,他给大家讲授培育杂交水稻的理论课,把自己多年积累的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的同行们。他深情地说:”诸位同行,诸位朋友,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倘若早来,你们很可能跟着我们多走不少弯路,多吃不少苦头。现在,咱们有了‘野败’,就意味着我们成功地找到了它的保持系,离我们培育出新的不育系只有一步之遥。成功在即,只需大家团结一致,继续努力!
“7年多的实验和研究,使我们搞清了水稻雄性不育的种类和许多基本原理。从实践中我们模索到了杂交水稻试验中关于测交、回交的规律,以及人工制造保持系和恢复系的技术要领。在实践中,我们摸索到了利用野生稻资源实行远缘杂交,寻求突破‘三系’的新思路。就是在这种新思路的指导下,我们发现了‘野败’,科学的利用了‘野败’,于是‘野败’便为我们开创了一条人类生存觉醒的成功之路。于是,便有了我们今天的相聚”
历经波折,一路走来的袁隆平用他的真诚和热情感染着八方来客。
敏捷的思维,生动幽默的语言,袁隆平又展现出他当年在课堂上讲课的风采。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成熟自信了许多。
每个晚上,袁隆平的小屋里都聚集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他们喜欢听他讲课,也喜欢和这位和蔼的老师开玩笑。在他们眼里袁隆平是一个保持着童心,甚至有点调皮的大孩子,走到哪里,都能带来欢声笑语。然而在科学试验中,他却是严肃认真的科学家,对待工作一丝不苟,不骄不躁,毫不懈怠。与其说袁隆平培育了杂交水稻,不如说,杂交水稻造就了今天的袁隆平。研究杂交水稻的过程,也是其人格日趋完着的过程。
3月下旬,“野败”在天涯海角抽穗扬花了。袁隆平与李必湖、尹华奇、罗孝和等一起,用广矮3784、京引66、米特374以及意大利B等20多个品种的雄花与“野败”的雌花杂交,获得了200多粒杂交第一代种子。袁隆平向来自全国各地的科技人员无偿地奉献出了这200粒种子。江西萍乡农业科学研究所的颜龙安、文友生等,在袁隆平的指导下,利用“野败”进行了杂交,获得了种子,并育出了“珍汕97”不育系和保持系。
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势,袁隆平无私献出的珍贵种子,成为了全国农业科技人员共同攻关的可靠保障,从而大大加快了杂交水稻的研究进程。经过一年多的协作攻关,到1972年就已经选育出了一批不育系和保持系。但是,恢复系尚未育成。“三系”尚未配套,杂交稻尚未成功。在没有找到“野败”以前,袁隆平和他的弟子们在20世纪60年代利用栽培稻进行杂交育种,培育出了恢复系,但找不到保持系;当找到“野败”材料以后,培育出了保持系,但找不到恢复系。就在三系配套迫在眉睫的时刻,周围又响起了冷嘲热讽的声音,“三系,三系,三代人也不成器!”
那些所谓权威又开始泼冷水,有些人的信念开始动摇。但袁隆平依旧不为所动,默默地继续他的研究,终于在丰富的试验材料中,他发现了具有恢复系基因的苗头。所以,他满怀信心地告诉他的弟子们,恢复系必将被我们筛选出来。面对困难他再次表现出了坚定不移、一往无前的探索精神。
1972年9月,全国杂交水稻科研协作会在潮南长沙召开,以这次会议为契机,形成了一个全国范围的科技攻关协作网。许多农业科研机构以及大专院校的科技人员分担了杂交水稻的基础理论研究任务,他们同育种工作者紧密配合,对水稻“三系”配套和杂交组合进行细胞学、遗传学、生理生态学等方面的理论研究工作。基础理论研究紧密配合了协作攻关,发扬了我国社会主义大协作、大兵团作战的优良传统。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大大加快了我国杂交水稻“三系”配套的科研进程。
1973年,全国农业科学技术人员齐心协力,广泛选用我国长江流域华南以及东南亚、非洲、美洲、欧洲等地的1000多个品种进行测交筛选,先后筛选出了100多个具有恢复能力的品种。
袁隆平和他的弟子们率先找到了一批优势很强的恢复系。至此,按照袁隆平起初对杂交水稻的理论设计——雄性不育系、保持系、恢复系“三系”配套宣告成功!
“三系,三系,三代人也不成器!”冰冷的余音还未断绝。不足三年,袁隆平便用事实堵住了那些泼冷水的人的嘴。
“三系”的配套成功,预示着我国率先利用水稻杂交优势的时刻即将到来。
袁隆平以他的智慧、勇敢、坚韧和自信开创了我国杂交水稻的高产之路,他用科技引领大家走向了一个不受生存危机威逼的丰衣足食之世界。
第三章 生存奋斗中东方“神农”壮心不已
人生如一条河,它蜿蜒着一路从山谷走来,直接奔向辽阔的大海。从1971年开始,尽管“文革”还没有正式结束,但袁隆平和他的杂交水稻事业,已经突破了最曲折、灰暗的阶段,一路流向更加广阔、坦荡的海域。
从攻克制种难关,三系法应用于大田生产;到两系法科研成功,再到超级稻600公斤、700公斤、800公斤、900公斤。在改革开放后,中国日益走向繁荣富强的几十年里,中国的杂交水稻事业秉着改革的东风,以势如破竹之势: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局面,抒写出人类生存觉醒的新篇章。苦尽甘来,事业成功了,各种各样的荣誉也伴随而来。国内第一个特等发明奖、“杂交水稻之父”、国家首个最高科技奖……数不清的荣誉纷至沓来。袁陵平也从躬耕田畴的农业科学家,一下子成了身价千亿的“富翁、院士、集团董事。年过古稀的他一次次成为风口浪尖上的公众人物。
如今年过古稀的袁隆平依热每天下田捣实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他心中依然着一个伟大的梦想:杂交水稻不仅要解决中国人的吃饭问题,更要帮助世界上更多的国家解决吃饭问题……让生存危机带给人类的饥饿永恒的离开这个星球!
第一节 科学春天苦尽甘来写辉煌
在历经了“文革”苦难中的探索之后,袁隆平终于迎来了他科学的春天。粉碎“四人帮”举国同庆,全国人民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时候,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和积累,袁隆平的杂交水稻研究也突破了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鲜亮撼世。
杂交水稻攻克制种难关,中国大地上处处闪现着杂交水稻的大面积高产之光……
“三系”的配套成功,预示着我国率先利用水稻杂交优势的时刻即将到来,同时也意味着袁隆平以他的智慧、勇敢、坚韧和自信以及生存觉醒与思考能力开创了我国杂交水稻的高产之路。
然而,这条水稻高产之路虽然前途光明,路途却有些曲折。杂交水稻是一项利国利民、造福苍生的伟大事业,自从湖南科委专门成立杂交水稻协作小组以来,许多有志于农业科研事业的年轻人千里迢迢来拜师学艺,罗孝和便是其中的一个。
罗孝和出生于湖南省隆园县山区一个农民家庭,毕业于湖南省农学院,原是湖南省农科院派到海南一家农场繁育杂交玉米的,当他听到袁隆平正在南红农场繁育杂交水稻的消息后,便慕名找到袁隆平。当时,袁隆平的杂交水稻研究队伍正急需人手发展壮大,袁隆平与他经过深人交谈后,发现穷苦出身的罗孝和对土地和老百姓有着深厚的感情,对于杂交水稻事业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1971年3月,罗孝和正式成为袁隆平的助手,为袁隆平的杂交水稻取得成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是袁隆平取得事业成功的得力助手和名副其实的业务骨干。
罗孝和在袁隆平的指导下,博览遗传学书籍,人们称他为“书呆子"。他痴迷于杂交水稻科研事业,是一位在杂交水稻领域中走得很远的人。在2001年袁隆平获得“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一年之后,罗孝和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罗孝和在杂交水稻领域中同样获得了巨大成功。当然这是后话。
1972年,罗孝和在湖南省农业科学院的试验田里搞了一丘4分田的“三超稻”(产量超父本、母本和对照品种)杂种优势试验。这是罗孝和第一次搞单独杂交水稻试验,因此他分外的兢兢业业,白天蹲在袁隆平开创的原始试验田里,观察长势,做记录,夜晚翻阅资料进行对比分析。然而,4分地的试验田也没有辜负他的努力。稻种播下去不久,便表现出强劲的生长势头,经过罗孝和精心的侍弄,开头几个月内长势就超过常规箱许多,亭亭玉立的稍秆在一片常规田中,如一群鹤立鸡群的仙女。
如此喜人的长势,自然得到了人们的交口称赞。这件事情很快便远远近近地传开了,受够了灾荒的农民,真心期盼着他们的实验能够增收,于是慕名赶来参观。湖南省革命委员会生产组组长也闻讯赶来视察,看后更是赞不绝口。这位原本支持杂交稻科研事业的组长,此时怀着欣喜的心情集合各地市革委会负责人和有关科技人员,在“三超稻”试验田旁召开了现场会,号召全省各地市尽快推广杂交稻。出师顺利的罗孝和高兴得有点手舞足蹈,就等秋天脸收了,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秋收季节,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三超稻”在打谷场上一验产,稻草比对照品种增产了一倍多,而稻谷的产量却显得很一般,比常规品种多不了几斤。这无疑意味着这项“三超稻”的增产实验失败了。
杂交稻的研究再次陷入尴尬中,这一失败又给了那些反对杂交水稻的人吹冷风的机会。某些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权威人士不禁又冷嘲热讽起来:“可惜人不是牛,要是人像牛那样能吃草,杂交稻的优势就很可观了。”那位曾经支持罗孝和的湖南省农科院的军管组负责人也受到了指责:“你为什么要支持这种浪费钱财和土地资源而徒劳无益的研究?这不是祸害劳苦大众的血汗钱吗?”一句话说得这位负责人无言以对,羞愧难当,于是盛怒之下把罗孝和叫到他的办公室当众责问他:“你为什么要欺骗领导?”
“我……我……我没有欺遍领导。”一副厚道相的罗孝和不知所措。
“你们知识分子,就会玩花招!”那位负责人见罗孝和笨嘴拙舌的样子,更加怒不可遏。
“我……我……我没有玩花招。”罗孝和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如何为自己辩解。
“我看你们就是一群‘草包学士'!”
不容罗孝和争辩,这位负责人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顿臭骂。书呆子罗孝和忍气吞声地回到了他的住所,找到袁隆平以后,诉苦说:“袁老兄,有人骂我们是‘草包学士'。军管组负责人的态度也变了,我们的杂交稻研究怕是要被取消了。”
一想到苦心追求的杂交水稻事业就要葬送在自己手里,罗孝和不免懊恼和害怕起来。
袁隆平见罗孝和垂头丧气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罗老弟,要沉住气,我们是在搞试验嘛!既然是试验,就允许成功,也允许失败;失败了找原因,把胸脯挺起来,咱再从头来!”
罗孝和见袁隆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虽然疑惑仍然点点头,袁隆平这些年历经风雨搞研究的事迹,他多多少少也听说一些,对于袁隆平孜孜以求对待事业的敬佩也是他投靠袁隆平的一个主要原因。
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袁隆平气定神闲的样子给了罗孝和无比的信心,他静下心来郑重地跟袁隆平探讨起问题来。
“袁兄,你看‘三超稻’增草不增米的原因在哪里?”
袁隆平自己这段时间也在不断地反思和研究,初步有了一些心得,见罗孝和虚心提问,他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然而,这件事情并没有完。第二天一早,袁隆平又被那位军管负责人找去谈话,当然,其谈话内容还是“三超稻”的问题。满怀欣喜的期待等来的却是一场失望,于是见面他便毫不客气地质问袁隆平:“杂交稻为啥只增产稻草?你说杂交优势在哪里?”
“政委同志,增产稻草,也正是杂交稻的优势,至于怎样把增产稻草的优势转变为增产稻谷的优势,就看我们未来的试验了。”面对质疑,袁隆平早已有所准备。
“未来你们准备怎样试验?”政委接着问。
“我们继续寻找最佳组合。”袁隆平依旧是不疾不徐地回答。
“照你这么说,杂交稻有优势,而且最终肯定不会光增产稻草,还增产稻谷,是这样吗?”
“我可以向领导保证,一年以后,这样的优势便会显现出来。”袁隆平详细地向这位政委讲述了他敢于“保证”的理论根据和准备采取的实验措施。
“那就好。”仔细听完袁隆平叙述完之后,政委的口气变了,脸色也变了,“杂交水稻还是大有前途的嘛!你们就大胆地去搞你们的‘最佳组合’吧,我们将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们!”政委同志恢复信心后坚定地说。
无论何时都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敏捷的思维以及“生存觉醒”和“思考能力”是袁隆平走向成功的法宝之一。
当年,袁隆平把自己比做一株秧苗,需要沉默,需要耕耘,需要在耕耘中成长,需要在沉默中经受挫折与艰辛。当自己成长为千重稻浪时,人们自然会感悟到稻浪的壮美,赞美稻谷的奉献……
在很多人眼中,袁隆平是一个面色黝黑的文弱书生,而他骨子里却是一个一言九鼎的大丈夫,而这种敢于承诺的自信,并不是无根据的蛮干,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详尽规划。
为了尽快开创一条杂交水稻高产之路,兑现自己的承诺,1973年初春季节,袁隆平亲自远赴海南岛南红基地配制了10多公斤杂交稻种,回长沙后,分给他的助手们试种。
1973年秋季,李必潮、尹华奇、罗孝和等在湖南省农科院1.2试验田里,种下了袁隆平配制的种子,虽然只中耕一次,施肥一次,可收获时,亩产高达505公斤。
杂交稻优势初露端倪,让人们看到了高产丰收的希望。收获总是属于那些辛勤耕耘的人们。午夜,袁隆平信步走在光溜溜的打谷场上,谷子打完了,铺满宽敞的场院,在月光的映衬下泛着金色的光芒。袁隆平一边在场边漫步,一边凝视着那一颗颗镶嵌在棱角分明的稻壳里的饱满的谷粒,他们如同土地挖出来的金子,泛着金灿灿的光芒,远远地他似乎就闻到了大米蒸熟时米锅里散发出来的香味,那是令人陶醉的芳香。
这天晚上,他在打谷场驻足良久,遥远的微风掠过稻浪吹在他的脸上,他感到了丰满而硕大的稻谷给他带来的欣慰,稻谷的清香给他带来的无边诱惑。
真所谓失败是成功之母,罗孝和“三超稻”的失败,恰恰给袁隆平一个很好的启示,验证了他理论上的种种推理,也给他选育最佳组合带来了灵感。
于是,像在稻田中发现水稻的杂交优势,到寻觅“野败”,都表现出一种思维上的突破性一样,在袁隆平为选育愁眉不展的时候,如艺术家进行艺术创作一样,袁隆平又一次“灵感”乍现。
凭借不懈地探索实践,反复地总结试验,1974年袁隆平育成了强优组合“南优2号“,并于当年试种成功。
寒来暑往,草木枯荣,杂交水稻的繁育是一个需要极大的耐心和韧性的工作,像是踏上一条未知的道路,前面布满荆棘险阻,你需要理头苦干,却不能预知前途。很多时候,一年两年的努力也只是一点点的收获或者适得其反。
但令人欣喜的是袁隆平的努力并没有白费。1974年,袁隆平在安江农校试种的“南优2号”杂交中稻亩产628公斤;他耕作的晚稻示范田20多亩,平均亩产511公斤。高产优势清晰显现。
这是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亩产628公斤,与常规稻亩产150公斤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得知这个好消息,上自政府领导,下至科研人员、普通农民,无不围着打谷场欢呼雀跃。沉浸在喜悦中的袁隆平刚回过神来,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1974年的秋收中,经过他们精心挑选,发现他们制种试验田的产量很低,每亩生产杂交种子只有5.5公斤。
提高制种产量,又成为袁隆平科技攻关的新课题。这一新课题攻克与否,成了杂交稻能否大面积推广的关键。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就像电视剧要表现一个好人的完美时,总要有坏人说坏话来衬托一样。与世无争,只想一心干点事业的袁隆平每次遇到挫折困难时,总有人在旁边幸灾乐祸,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孤独跋涉的登山者,自己的每一步都被人收入眼中,而自己的每一次失足站立不稳,都会引来旁观者的哄笑和冷嘲热讽。
这次也不例外,制种的失败,又让反对研制杂交稻的人有了新的话题,他们说:“水稻是自花授粉作物,花粉量少,花粉寿命短,柱头弱小,且多数品种不外露,每日开花时间短,这些特征均不利于异花授粉,故制种产量非常低,难以大面积推广。”
“制种低产论”无疑给本来已陷入彷徨中的袁隆平团队带来了更大的压力。面对困难,他的一位弟子唉声叹气地说:“难啊,干成一件事真是难啊!”
是啊,做成一件事真的很难,从袁隆平决定进行杂交水稻研究以来,各种各样的困难就如同山上滚落的巨石,一个接一个地向他袭来,可是袁隆平凭借自己智慧和执着的精神都一一化解了。对于经过大凤大浪走过来的袁隆平来说,如今遇到的困难已经司空见惯,于是袁隆平沉着地对他的弟子们说:“生命本身其实就是一种承受压力的载体。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事业‘风和日丽',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挫折和失败总是不断地伴随着我们。一个人的一生,顺利是相对的,不顺利是绝对的。我们应该有走向成功的决心和信心,也应该有承受坎坷、承受不幸的勇气。若把前进道路上的风风雨雨化做动力,我们便会走向成功,走向辉煌。”
一位弟子听了袁隆平的一席话,颇有感慨地说:“还是袁老师说得对,我们应当有勇气、有信心走向成功!我们搞杂交稻八十个关隘都走过来了,可不能被最后一个‘制种低产’的关隘挡住呀!”
袁隆平接着说下去:“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真正打败我们,除非自己打败自己。在挫折面前,一定要激流勇进。失败往往是成功的前奏,总结了失败的教训,也就将要看见成功的背影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说着说着,袁隆平不禁吟诵起小时候母亲教给他的欧阳修的名篇。
面对挫折与失败,没有退缩,只有坚忍不拔的信念和决心。袁隆平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面对杂交水稻的制种难关,袁隆平显出了百折不挠、万劫不回、一往无前的精神。他是整个项目的负责人,总是身先士卒,不分昼夜,都守在制种田里。烈日的骄阳暴晒早已经是家常便饭,刮风,下雨,他也一样不肯躲避,而是戴着一顶破斗笠,留在制种田里,死盯死守,那段时间他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长时间和植物打交道,让袁隆平对植物的习性了如指掌。他说,动物乃至人身上的内分泌也体现于植物,存在于水稻身上,这就是水稻的生物钟。杂交稻,什么时候分蘖,什么时候扬花,什么时候授粉结实,就是按那生物钟行动。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细心观察总结的结果,为了更多地了解水稻,袁隆平时常晚上不睡觉,如打更一般蹲守在实验田里,黑暗中坐在田垄上,拿着手电筒随时观察稻子在夜间的细微变化。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植物生物钟终于帮助袁隆平破解了“制种低产”的秘密。制种产量的关键在于水稻母本的花期是否与异花父本的花期准时相遇,异花父本的花粉能否借助风力和人力均匀地散落在不育系的母本花蕊上。
找到了制种的关键,也就是找到了打开高产之门的金钥匙。袁隆平从1973年冬季开始,在天涯海角不分昼夜地探索制种高产经验,亲自观察不育系母本和配制的父本的花期,并寻找叶龄与花期的关系,按照他探索的生物钟,推算播种期,采取父本与母本分期种,调节花期,并辅以割叶、剥包、人工授粉等行之有效的综合性措施,提高了结实率。
本来,国外一些国家研究杂交水稻优势比我们早,但一直未能用于生产,其原因除了没有培育出稳定的不育系和强优恢复系外,其繁殖制种没有过关,也是重要原因。袁隆平凭借自己的智慧和汗水,经过两年的实践钻研,1975年春,湖南省协作组培植的27亩制种田,平均亩产29公斤,其中高产每亩产超过了50公斤。
1977年,袁隆平系统地总结了制种攻关的实践经验,写出了《杂交水稻制种与高产的关键技术》这篇重要论文,在科技界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并揭开了全国杂交水稻制种高产的序幕。
走一条前人未走过的路,所有的方法都要自己摸索,但是所有困难都没有拖延他们前进的脚步。随着袁隆平和他的助手们灵感的不断闪现,他们的制种方法也花样翻新起来。依据杂交稻不同的生长期,他们采取父本与母本分期种的办法,并采取调节温度、控制水肥、施用生长激素等办法,调整父本与母本之间的花期,使之尽可能完满地重合。袁隆平是个善于总结和分析的人,在不断的观察和摸索后,除父本和母本分期播种以外,为了解决花期不遇的问题,袁隆平还采取了另外一种补救措施。一般不育系的母本分为开花、盛花和谢花三个时间段,他围绕母本这三个时间段,将父本分三期播种,分别将三批父本的盛花期接连不断地对准母本的开花、盛花和谢花的三个时间段。这样,即使第一批父本的盛花期没有和母本的盛花期重合,第二批,第三批,总有一批能够重合,这样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万事俱备,于是,杂交水稻大面积高产制种的时机成熟了。
袁隆平如一个虔诚的信徒,在通往杂交水稻成功之路上一步一个脚印地艰难跋涉着。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一点点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这是他奋斗的希望,他正一步一步地趋向理想的彼岸。
杂交稻显现的优势,让袁隆平有了更大的信心和勇气。1976年,他将试验范围进一步扩大,全国达到208万亩,这是一个大规模的尝试,毕竟每个试验点的气候水文特点各不相同,但是,试验的结果是令人满意的,各个试验点都取得了预期的效果。一般每亩增产稻谷50公斤至100公斤,比当地优良常规稻种增产20%以上。
高产的前景在袁隆平的面前逐步展开了。袁隆平也初步探索出了一条杂交水稻制种高产之路,在一篇科研论文里他这样写道:
“首先,要选择亲缘关系较远一些的父本和母本;
其次,要选择经济性状可以互补的父本和母本;
第三,亲本之一应是高产品种的恢复系或不育系;
第四,要准确把握时间,保证‘母稻'与‘父稻’花期相遇。
“综上所述,只要认真做到上述四条,就可以选育出一批营养优势和生殖优势并茂的优良组合,就可以做到制种高产。”
袁隆平的理论思路,确立了制种的核心问题。于是,袁隆平和他的助手们重点围绕“父稻”与“母稻”的扬花期,推算播期差,进行群体布局,以提高异交率和防杂保纯等几个关键性的技术,深入探索,准确把握。
当上述问题得到解决以后,经过仔细观察,又发现父、母本花器包颈的问题。为此,他们想了许多办法,曾经用人工剂叶和剥包的办法,逐个剥离,当然这样的方法效率很低,不能大面积应用。日以继夜的劳作,让他们疲惫不堪。
然而,正当他们为此愁眉不展的时候,善于动脑的罗孝和突然灵机一动,想到“920”对植物细胞有伸展作用,如果在父、母本抽穗扬花阶段,适时喷施“920”,母本包颈就会减少,颖花外露增多了,穗形松散了,开颖角度也加大了,从而增加了授粉的概率。
因此,他把这个想法讲了出来。中国人是如此的聪明,试验证明,这个方法完全有效,就这样,免去了剥包用工,大大降低了制种成本。
罗孝和是袁隆平的爱徒,也是他的好朋友。罗孝和这一发现,让袁隆平和所有的科研人员都欣喜万分。他们为罗孝和举办了一个内部庆功会,地点就设在袁隆平的家里,好酒好菜,他们像过年一样欢饮了一番。
原来,罗孝和有一个绰号叫“罗呆子",因为他不善言谈,只爱看书钻研,像个典型的书呆子。因此,大家也都用这个绰号戏称他。
只有袁隆平早早发现他的潜质,他曾对别人说:“呆有什么不好,为事业呆,肯下功夫钻研,正是祖国的科研事业所需要的。”
事实证明,袁隆平的独具慧眼是高瞻远瞩的。如今大家才发现这个所谓“罗呆子”其实是一位难得的研究助手。
1976年是我国杂交水稻研究的关键一年。袁隆平和他的助手们,用他们的科学实践,用他们的勤劳和勇敢,揭开了我国杂交水稻大面积制种、大面积推广的序幕,也让我国亿万农民看到了杂交水稻大面积高产的希望之光。
1976年10月,为祸十年的“四人帮”垮台了,整个中国弥漫着一种普天同庆的气氛。上自官方下至老百姓,都欢欣鼓舞地庆祝这一胜利。
1977年春,中共中央决定为“天安门事件”平反,邓小平重新被正名。1977年7月,中国共产党召开十届三中全会,通过了《关于恢复邓小平同志职务的决议》,73岁、三次被打倒的邓小平复出,他自告奋勇地向中共中央表示,愿意分管科学技术和教育方面的工作。
1977年8月上旬召开了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在这次会议上打出了“科教兴国”的口号。重视教育、重视科技人才,重视知识,饱受磨难、积贫积弱的中国走到了正确的轨道上来,拨乱反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很多的冤假错案得到了平反昭雪。
得知这个消息,袁隆平深受鼓舞。他预感到,科学技术全面振兴的春天即将来临,知识分子重又可以抬起头来做人了。
随之而来的,在杂交水稻领域已经取得一定成就的袁隆平,当选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1978年2月,袁隆平赴北京,满怀着神圣的自豪感出席了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
这是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天,袁隆平怀着兴奋的心情步入全国科学大会的会堂。宽敞明亮的大礼堂座无虚席,坐满了来自全国各地各个科学门类的2000多位科学精英。在“文革”漫漫苦痛中走过来的科技精英们,个个精神抖擞,他们如同窗外成排抽出了嫩绿枝芽的白杨树生机盎然,科学获得了新生。他们也获得了新生。
作为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的代表,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在致辞中兴奋地宣布:“我们得到了第二次解放……科学的春天来到了!”
在这次科学大会上,邓小平在他的报告中深刻地阐明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知识分子的绝大多数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邓小平在他的报告中澄清了科技战线的是与非。
中国是农业大国,因此改革开放之初,十几亿人的吃饭问题摆在了突出的位置,抓农业,主要是抓粮食。而水稻产量在我国居粮食产量的首位,所以,在改革开放之初,我们的国家便将杂交水稻的研究事业摆在了最突出的位置上。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改革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吹开了科技百花园里万紫千红的鲜花,而杂交水稻正是其中一朵最为耀眼夺目的奇葩。
一场噩梦一夜之间终结,袁隆平非常兴奋,以后说话再不用左顾右盼了,行动再不用瞻前顾后了。人们都说,袁隆平活得更洒脱了,人也显得更有朝气了。
袁隆平不想再追忆文化大革命中那些荒谬、恐怖以及使人痛苦的种种往事,激动人心的会议开完了,晚上回到招待所休息时,袁隆平望着窗外较洁的月光久久不能入睡。“苦难和挫折是人生可贵的一笔财富。”儿时父亲曾叮嘱过他。
如今,已过不惑之年的袁隆平终于读懂这句话的含义。科学的春天到了,他终于能够沉下心来钻研杂交水稻事业。回首来路,探索的路途坑坑洼洼,充满泥泞,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是,光明坦途就在峰回路转之后,他终于熬出头了,可以专心致志地进行他的杂交水稻研究了。
从全国科学大会回来,袁隆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迫不及待地将这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告诉给他的同事和助手。“杂交水稻国家立项了!”同事们亦奔走相告。这是偏运的阳地区的一件大事,往日沉寂的安江农校笼罩在一片喜悦之中。这里是杂交水稻的诞生地,即使现在当地的人们也引以为豪。
“将全世界水稻的优点,都集中到一个杂交水稻品种身上,让我们全力研制这种杂交水稻吧,让我们紫紧地拥抱它吧!”袁隆平曾如此对他的助手同事们说。
一句话将如释重负后的放松和喜悦,对杂交水稻事业的热爱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袁隆平参加国家科学大会国来后不久,湖南杂交水稻研究中心成立了,袁隆平被任合为这个研究中心的主任。国家投出大额专项资金支持杂交水稻研究事业,从全国各地选派了大量的农业科技精美充实到这个科研队伍中来。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此时的袁隆平已经不再是带领着三五个学徒的科研小组了,他率领的是一支分工明确、部门齐全的高素质研究队伍。
系统化,大集团协同作战,大大加快了杂交水稻的研究步伐。新的研究机构成立以后,不必事必躬亲动手去做,让袁隆平有了更多的时间高瞻远瞩地钻研学术著作。在他那十几平米稍显破旧的书房里,他每天晚上都读书到深夜,专心致志地阅读了所有能找到的古今中外关于遗传学的著作,在更广的土壤里吸取更多的养料。
在此期间,他博学精思,结合10多年丰富的实践经验,写出了大量的学术论文和专著。1976年,农业出版社、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先后出版了袁隆平的专著《杂交水稻》和《杂交水稻简明教程》,为杂交水稻的推广和普及积极努力工作着。
袁隆平在《杂交水稻培育的实践与理论》中骄傲地宣布:“杂交水稻用工程技术的研究,现在已知始于20世纪50年代的日本和美国。在我国,由本人于60年代之初开始立意,1964年正式投人研究,1966年首次发表初步研究报告,提出设计思路,到1967年国家正式立项,以至全国的协作研究,至今业已16度春秋。现在,我们可以确定无疑地向世界宜告,这项工程技术已由我国先于世界正式完满地研究成功,并同时先于世界授人实际应用。这是和政府英明领导的结果,是党的阳光耐育出来的祖国科技花苑中的一朵科技奇葩”。
第二节 不断攀登挺立珠峰望世界
从发现“野败”到“三超稻”的失败,再到破解高产的秘密,袁隆平为开启生存觉醒新纪元的杂交水稻研究是从一路的磕磕绊绊中走过来了,成功也是在日复一日的坚持与努力中得来的。没了俗事的纷扰,在水稻田里专心研究的他们,掌握杂交稻制种高产的方法越来越熟练。
杂交稻研制成功后,各种荣誉纷至沓来。“杂交水稻之父”,国内第一特等发明奖……袁隆平赢得了无数的国际赞誉。这个在田间地头里走惯“的科学家”一下子成了闪光灯下最耀眼的明星。然而,面对荣誉,袁隆平:有惶恐和自傲,依然向着两系法的新目标发起冲击。因为在他眼中科学:一个无止境的高峰,需要不断地攀登……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也把杂交水稻的种子吹得遍地开花。1979年改革之初到1983年,杂交水稻的种植面积在全国迅速扩大,种面积开始突破1亿亩。杂交水稻这个农业百花园里的奇葩飞人了寻常百姓家。社会主义良好的协作精神,让科技含量很高的杂交制种技术也从科技人员的手里迅速推广到了亿万农民手中。
包产到户,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
一系列政策的执行,让“三系”杂交稻更具生机和活力,杂交稻已不再是糊口的救命粮,更成了发家致富的代名词。神州大地上稻浪青青,处处洋溢着农民丰收后喜悦的欢声笑语。
这是以袁隆平为首的杂交水和科学技术团队,开创的又一片农业新天地,是喜迎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到来。
好消息总会不胫而走,中国首先研制出杂交水箱让世界震惊,许多国际友人将袁隆平和他的助手们研制的杂交水稻称为“东方魔稻”。
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肤色的专家、学者赶来湖南贺家山、海南岛南红农场,成群结队,参观的人络绎不绝。这些致力于农业研究的科学家们都想看一下,传说中的杂交水是个什么模样。
“东方魔稻",这一神话般的奇迹在20世纪80年代初的出现,使得拥有10%的中华泱泱大国,将要走出“吃粮定量”的低谷。30余年的粮食“统购统销”政策也将彻底改变,并且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一股股人类生存觉醒的让天下所有人远离饥饿的“绿色风暴”。美国一位叫唐·帕尔伯格的农业科学家,在参观了袁隆平和他的助手经营的杂交稻田后,写了一篇题为《走向丰衣足食的世界》的文章。文章中写道:
在中国历史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饥饿始终是一个重要问题。这个国家拥有世界1/4的人口。虽然有严格的计划生育政策,但人口每年仍以1.3%的速度增长着。人均新地只有1/4英亩,只有美国人均耕地的1/8。所以,凡探索发起一场人类所期待的、旨在使世界人民的营养更丰富的运动,以及任何一项这方面的研究工作,都必须把中国考虑在内。
这位美国的科学家兴致勃勃地参观了稻田,这是让他永生难忘的景象,他孜孜以求一生的事业梦想,有生之年在中国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实现了。回国后,他兴奋地向同行们这样描述他所看到的景象:我们去参观了稻田,其时水稻正开始抽穗,长得齐腰高,欣欣向荣,郁郁葱葱,叶片挺直,就像无数菠萝叶伸展开来一样。不言而喻,这又将是一次丰收。
他对袁陸平的科研成果给于了很高的评价。他说:袁隆平给中国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这样也就等于降低了人口增长率。他的研究成果击退了饥饿的威胁。袁隆平正引导我们走向一个营养充足的世界。他还给极少数人上了难能可贵的一课——东方农业科学的成就,已经超越了它的发源地西方各国。
从半亩田畴一簇小苗到杂交染绿大江南北,袁隆平的杂交水稻是中国广大百姓的福祉,而其广大深远的意义也对世界的粮食安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水稻所所长斯瓦米纳森博士也撰写文章,对于袁隆平的科研成果给予了高度评价,他说:“袁隆平是世界上第一位成功地利用水稻杂交优势的科学家。袁隆平的科研成就不仅是中国的骄傲,也是世界的骄傲,他的成就给全世界人民带来了福音。因为袁先生所创造的‘绿色神话’将有希望解决整个世界的饥饿问题。”
袁隆平杂交水稻研究成功的消息传到了美国,很快引起了美国农业科学界的注意。美国最具权威性的《科学》杂志向全球介绍袁隆平关于杂交水稻的研究成果,刊发了袁隆平关于杂交水稻研究成功的消息,并登载了袁隆平通过亚种间杂交和形态改变而培养出来的杂交水稻株形照片。
美国是很重视利用农作物杂种优势的国家,杂交玉米、杂交高粱都是美国首先搞成的。他们获悉中国杂交稻研究成功的消息后不久,于1979年进行试种,效果良好。一位美国农业科学家参观了“袁氏杂交水稻”以后,不禁击节称赞:“好一个东方奇迹,袁氏神话!”
袁隆平的杂交水稻得到了美国农业界有识之士的青睐。看到了杂交水稻广阔的前景,让他们坚定了信心要将“袁氏杂交水稻”推向全世界。1980年,美国最早与中国种子公司签订了技术转让合同,杂交水稻走出了国门,开始了它的绿色和平外交友谊之旅。
笑迎八方来客,喜纳四海宾朋。全世界一时间掀起了杂交水稻热潮。从1980年9月到1981年9月,中国农业科学院和国际水稻研究所在湖南农业科学院主办了两期杂交水稻国际培训班,来自五大洲十几个国家的水稻专家赶往长沙市东郊的马坡岭,参加杂交稻培训。袁隆平任主讲教师,他经营的杂交稻田就是这个培训班的实习课堂。昔日荒僻的小山村试验田间,挤满了操着各种语言、各色皮肤的国际友人,袁隆平用他流利娴熟的英语给求知若渴的学习者慢慢揭开杂交水稻的神秘面纱。
“我们是炎黄子孙,我们为之自豪。我们不曾卑微,因为在人类生存的生命之链中,我们承先启后,正从无限走向无限;我们也不曾骄傲,因为在人类创造辉煌的历史长河中,我们未来的路依旧很长,很长……”
讲课时,袁隆平总是抑制不住爱国热情,面对各国求知者,他激荡在心间的感受总是忍不住喷薄而出。他的激情演说博得了国际同行的一致赞叹,一位国际友人这样说道:“中华民族是一个了不起的民族,中国有着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夸父追日的精神,中华民族是一个有着坚强意志的民族。在袁隆平身上,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民族优秀子孙的良好品格。袁先生所创建的杂交水稻,当说是中华民族开掘出的新的瑰宝”
杂交水稻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从1979年开始,杂交水稻的绿色旋风席卷了世界。袁隆平应邀不断出访世界各国,帮助不同肤色的民族培植杂交水稻,他赴非律宾、印度、越南、马来西亚、缅甸等发展中国家,指导当地科学技术人员培植杂交水稻;远赴美国、英国、法国、意大利、日本等发达国家登台讲学,传授技术,培训农业技术专家。
袁隆平第一次走出国门是1979年春天,他应邀参加菲律宾国际水稻研究所举办的一次学术研讨会。菲律宾国际水粗研究所是由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资助的,是国际上最权威的水稻专门研究机构。
这次研讨会汇集了200多位国际学者参加。中国科学院应邀组织了一个由4人参加的专家小组,袁隆平便是这个专家小组的成员之一。专家小组宣读的论文是袁隆平用英文撰写的《中国杂交水稻育种》。
与会者饶有兴致地聆听了袁隆平关于杂交水稻的报告。虽然当年杂交稻的研究在世界范围内既不够普及,又不够深入,这次关于杂交稻的学术话题就显得不那么活跃,但是通过袁隆平的演讲,同行还是大致了解到了杂交水稻的关键技术,此次交流为日后杂交水稻的传播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国际交往日益增多,各个专业间的学术交流也呈现出了常态化,杂交水稻作为改革开放之初我国农业中突出项目,在学术交流中扮演着尤为重要的角色。
袁隆平和他的助手们自1979年以来,先后飞往非律宾国际水稻研究所20多次,或是与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学者开展广泛协作,或是讲学,或是指导栽培,与各国朋友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1982年的初秋季节,国际水稻科技界又迎来了一次盛会,马尼拉洛斯巴洛斯镇国际水稻研究所的报告大厅里数百个座位座无虚席,袁隆平再一次登上杂交水稻的最高殿堂进行演讲,会议开始后,国际水稻研究所所长斯瓦米纳森博士庄重地将袁隆平引向主席台。随后,投影机在字幕上赫然打出袁隆平的巨福头像,头像下方,显现出一行特大号的黑体英文字:“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这是国际水稻研究界的最高殊荣。
人们怀着敬意仰望着这位面色黝黑的中国人,眼里充满了无限敬仰之情。瞬间的停顿之后,报告大厅里立刻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新瓦米纳森博士满怀热情地向在场的各位宜告:
“今天,我十分荣幸地在这里向你们郑重地介绍我的伟大的朋友、杰出的中国科学家、我们国际水稻研究所的特邀研究员——袁隆平先生。
“我们把袁隆平先生称为“杂交水稻之父',他是当之无愧的。他的成就不仅是中国的骄傲,也是世界的骄傲。他的成就给世界带来了福音!”
掌声、欢呼声再次响彻大厅。
袁隆平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向来自世界五大洲的专家、学者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各位先生、各位朋友:今天,能和各位老朋友在这里再次相聚,与各位新朋友在这里相识,我感到无比的愉快和荣幸。非常感激斯瓦米纳森博士对我的介绍和夸奖。我虽然在杂交水稻的研究方面做出了一点成绩,但不值得各位朋友如此隆重地推崇。我感谢大家的深情厚意,并愿借此机会在这里表示,我们中国科学家非常乐意和世界各国科技界朋友互相学习,携手并肩,为科学的进步和人类的幸福创造出更多的新成果。我也希望在这里听到更多关于水稻研究方面的精辟见解和新颖思路,使我从大家的发言中获得更多的启发和教益。”
接着,他把话锋一转,继续说下去:“我很希望杂交水稻的研究成果能够增强我们国家自己解决吃饭问题的能力;同时,也很希望为解决全人类生存仍然面临的饥饿问题做出自己的贡献……”来自世界五大洲的专家、学者,有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珠的,有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珠的,不管来自哪一个民族,坐在台下的他们,对台上的袁隆平一致投去尊敬和钦羡的目光……
为表彰袁隆平及其团队在杂交水稻领域的重大贡献,及其对国计民生的伟大意义,1981年5月5日,国家科委发明评选委员会根据国务院颁发的《发明奖励条例》,对籼型杂交水和这项重大发明进行了认真的评审。经过科学审慎的审定,评选委员会一致认为,杂交水稻秉承了遗传学领域最精华的学术经脉的同时,发扬了伟大的自我创新能力,它的技术难度、经济效益和国际影响都很突出,完全符合《发明奖励条例》第七条,报请国务院批准,决定授予全国籼型杂交水稻科研协作组袁隆平等人特等发明奖,发给奖状、奖章和奖金10万元。
1981年6月6日,国家科委、国家农委在北京联合召开籼型杂交水稻特等发明奖授奖大会。农业部部长林孚加,著名科学家周培源、金善宝、钱学森,国家科委副主任童大林、赵东宛、杨浚,国家农委副主任李瑞山、杜润生、张秀山、何康等参加了授奖大会。
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国内第一个特等发明奖。在共和国科技史上有着里程碑的意义。回首几十年的共和国科技史,这也是到那时为止,我们国家为农业科技人员頒发的惟一一个特等发明奖。漫漫长路,风雨兼程,瓜儿苦后甜。袁隆平及其率领的科技团队这项殊荣的获得是来之不易的,也是当之无愧的。
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方毅在大会上发表了重要讲话。他在讲话中说:“籼型杂交水稻的培育成功,丰富了水稻遗传育种的理论和实践,在国际上遥遥领先,为中国争得了荣誉。美国、日本、印度、意大利、苏联等十几个国家的科学家,开展杂交水稻的研究已有十几年的历史,但都还处在实验阶段,而我们是走在前面了”。
“1970年冬,袁隆平等历尽艰辛,发现了野生稻雄性不育株以后,同兄弟省市的十几个单位开展协作。他们不计个人名利,把来之不易的成果贡献给祖国的科学事业,协作单位传授技术,提供材料。大家通力协作,经过短短的3年时间,在1973年各地就先后育成一批保持系和恢复系,实现了‘三系'配套,为杂交水稻用于生产创造了条件。1974年开始试种,逐年扩大种植面积,到1980年已达到8000多万亩。这个研究项目在中国农业科学院和湖南省农业科学院的组织下,参加协作的单位有100多个,遍及十几个省、市、自治区,参加工作的科技人员数以千计。这项重大发明的成功,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表现了农业科技人员良好的学风和高尚的品德,显示了团结协作的伟大力量。”
十年寒窗苦,一朝天下晓。袁隆平用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拼搏和努力,赢得如今辉煌的荣誉。
然而在荣誉面前,袁隆平保持了一贯的谦逊。他在授奖大会上表示,要继续谦虚谨慎,戒骄戒躁,把荣誉当做动力,去攀登新的高峰。他说,杂交水稻虽然已成功地应用于生产,但它还有缺点,也还有很大潜力,需要继续努力去改进和完善,特别是在选育强优势的早稻、多抗性的晚稻,发现更好的不育细胞质源,提高制种产量和基础理论研究方面要下更多的工夫,争取早出成果,发挥更大的增产作用,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人民日报头版头条,以醒目的标题和照片报道了这一消息,同时发表了《争当攀登科学技术高峰的勇士》的社论。
从此,无论是荒野村郊的穷乡僻壤,还是人影稠密的繁华都市,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在议论袁隆平和他的杂交水稻,袁隆平成为了红透大江南北的名人,成为东方中国“生存觉醒”和“思考能力”大放异彩的人类生存之父。
“山外青山楼外楼,自然探秘永无休。成功易使人陶醉,莫把百尺当尽头。”这是挂在袁隆平书房内用以自勉的一首七绝。
袁隆平是一个真正的探索者。面对荣誉,他有着清醒的认识;面对事业,他有着无尽的热爱。
虽然,杂交水稻给袁隆平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荣誉,袁隆平仍旧不满足现状,他依旧不停地耕耘。20世纪80年代中期,全世界面临“人口膨胀耕地锐减,粮食紧缺”的严重生存危机,亚非拉等许多发展中国家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粮荒。当时我国许多人被国内一时出现的“卖粮难”现象所迷惑对于水稻高产的问题似乎淡漠了。
面对世界性的饥荒,袁隆平意识到满足现有的成果是不行的,普天下百姓的苦难再次唤醒了他科学家的良知。他再次萌发了一个惊人的设想大胆地提出了杂交水稻超高产的育种课题,以解决全球更大范围的饥饿问题。1985年,袁隆平高瞻远瞩,大声疾呼,写出了《杂交水稻超高产育种探讨》一文。他怀着强烈的责任感,大胆地指出:
我国是一个11亿人口的大国,粮食仍是我国十分严峻的问题。我国以占世界1/7的耕地,养活占世界1/5的人口,提高粮食产量仍然是摆在中国人民面前的首要任务。目前,杂交稻虽然已应用于生产,但还有广阔的发展前景,还蕴藏着巨大的增产潜力……不久以前,日本制定了一个水稻超高产育种计到,要求在15年内育出比现有品种增产50%的超高产品种。面对这一国际上的育种新动向和20世纪末把我国农业产值翻一番的任务,我们认为,我国杂交稻育种,在注意提高品质的同时,也须制定超高产育种研究计划。特别是杂交水稻,从产量育种看,具有很大的优越性,主要是杂种优势利用,能把形态改良同生理机能的提高密切而有效地结合起来,使生物学产量和经济系数都得到提高,既可增“源”,又可扩“库”,这就比一般的形态育种能产生更好的效果。
创新是贯穿袁隆平科研活动的一条主线,强烈的创新意识,非凡的创新胆略,执著的创新精神,独特的创新风范,正是袁隆平不同于常人,一路走向成功的要诀。
这是袁隆平向杂交水稻高地的又一次伟大进军,当时功成名就的袁隆平本可以凭借“三系”法享受一辈子的荣誉,有些聪明人甚至劝他:“人要懂得见好就收,你现在的成绩已经给你在杂交水稻的研究领域奠定了不可撼动的地位,若是提出新的设想,实验失败了反而淹没了你现有的荣誉。
袁隆平面对四面八方的劝阻之声,并没有动摇,他说:“科学研究就像是跳高,当跳过一个高度时,就会忍不住向下一个高度挑战,满足现状不是科学家应该具有的心态。”
于是从1985年开始,袁隆平毅然决然地开始向新的科学高峰发起了冲击。经过详尽的考证和摸索后,袁隆平提出了选育超高产组合的4条途径,其重点是培育“核质杂种”,这是袁隆平提出的又一个新的科研课题。袁隆平认为,现在的籼型不育系,也是一种“核质杂种”,是一种野生稻的胞质和栽培稻的胞核互作型的“核质杂种",这种“核质杂种”表现出雄性不育和有卡颈等“负效应”。
袁隆平提出了他的新设想:根据唯物辩证法原理,任何事物都是多维度的,有“负”必有“正”,如果将籼稻的细胞核导入进化程度较高的梗稻细胞质中,育成梗质籼核的“核质杂种",就可能出现“正效应”。这种“核质杂种”,其后代既可能具有高产的杂交优势,又可能恢复正常育性,那时就不再需要年年制种了。
袁隆平根据超高产育种的要求,又果断地从“核质杂种”研究中跳了出来,到更大的研究领域中去探索。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只有采用新的育种材料和选用新的育种方法,才能在产量上有新的突破!”
袁隆平针对这一新的设想,通过育种实践,进行了一些有益的探索从一些试验材料中看到一些苗头,但没有产生出符合生产要求的组合。面对困难,袁隆平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自信和冷静,他并不因此而泄气。
“核质杂种”超高产育种的实践,使袁隆平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为什么没有按照理论设想产生出“正效应”的“核质杂种”呢?如果产生这种“核质杂种”,其后代既可能具有高产的杂交优势,又可能恢复正常育性,那时就不再需要年年制种了,这正是广大农民的迫切要求!
对人民甘苦的时刻挂念,对祖国荣誉的衷心守护,对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了的追求,让袁隆平陷入不尽的思索中。
无数个夜晚,他在图书室里翻阅资料度过。是“核质杂种”的设想不科学吗?科学是一条未知的路,是否有光明的前景只有用实践去检验。面对史无先例的科学设想,袁隆平也无法轻易否定。
以往的苦难都是今日的财富。袁隆平深深地记住了这句话,进行“三系”配套的艰难历程,为他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精神财富。他仔细回顾三系的“实现”过程,往事如电影般在他的脑中一幕幕闪过。想当年自己对水稻“三系”的设想,也是符合科学的,但把设想变为现实,却是那么艰难!烈日炎炎下,在南繁找不育材料历时6年的辛勤培育,都一直没有找到理想的保持系,而无法实现的“三系”配套了3年时间,便实现了西方国家几十年都没有实现的“三系”配套。
事实证明,真理的认识过程,就如同锻造一把剑,总要经过反复的实践淬炼和反思,才能找到合适的方法和炉温条件,打造成一把绝世好剑。由实践到认识,由认识到实践这样多次的反复的实践才能得到正确的认识。超高产“核质杂种”的产生,也必然要经历反复探索的过程。
夜以继日的努力工作,得到了很好的效果。终于在1987年,中国杂交水稻研究史上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论文《杂交水稻育种的战略设想)诞生了。
在论文中,袁隆平提出了“三系法品种间杂种优势利用、两系法亚种间杂种优势利用和两系法远缘杂种优势利用”这样三个战略发展阶段。
袁隆平的高瞻远瞩和敢于挑战和探索的精神,得到了党和国家的大力支持。这一年,国家科委将“两系法品种间和亚种间杂交稻选育”以及“水稻无融合生殖研究”列为国家“863”高科技课题。袁隆平担任“863-101-01”专题组组长,并亲自主持了“水稻两系法亚种间杂种优势利用”课题。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袁隆平牵头组建了两系法杂交水稻协作组,开展了全国性的协作攻关。
科技探索之路是漫长曲折的。1989年夏季,南方出现了历史上罕见的低温天气,使两系法杂交稻的研究遭受了严重挫折,一些经过鉴定的不育系变成了可育,出现了“打摆子”现象。突发的状况,让两系杂交稻的研究陷人低谷。
在这紧要关头,袁隆平与他的助手罗孝和一起对不育系进行考核,认真观察,仔细分析,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选育实用的水,光、温敏核不育系,首先要考虑的是育性对温度高低的反应,其光照长短并不重要,他二人分析到雄1生不育系的起点温度其可育临界为23.3摄氏度,并重新提出了选育不育系的策略。在袁隆平新思路的指导下,他的助手罗孝和很快培育出了低温敏核不育系——培矮64S,井配制出了“培两优288",和“培两优余红”组合,成为全国第一个通过省级鉴定的两系先锋组合,使两系杂交水稻由试验研究转为生产实用成为可能。
经过八载寒署的艰苦攻关,1995年,袁隆平郑重宣布:两系法杂交水稻研究基本成功,这是我国杂交水稻研究史上又一个历史性突破,标志着我国向杂交水稻的更高峰冲击成功。
两系法的育种理论不仅使水稻育种得到了高产,同时也带来了我国农作物育种领域的遍地开花。此后短短几年里,两系法杂交高粱、两系法杂交油菜、两系法杂交棉花、两系法杂交小麦等一系列新品种相继研究成功。这是一个史无前例开启人类觉醒新纪元的辉煌局面。
生存觉醒和思考能力以及精思审辨让袁隆平有着过人的智慧和胆识,无论是在三系法还是两系法的研究过程中,每当杂交水稻处于迷茫或转折时期,袁隆平总能够提出正确的思路,令同行们茅塞顿开,眼前豁然开朗。
第三节 老骥伏枥壮心不已创奇迹
探索之路就像解一道方程式,一个问题解决后又出现了新的问题,没有一劳永逸,问题摞着问题,秘密套着秘密,这也是它的魅力所在。面对困难,毫不退缩,善于抓住关键,凭借丰富的实践经验,为突破困难,做出理论上的顶层设计,再到实践中寻求答案。从理论到实践,再到理论,再回到实践,直至获得成功,这就是袁隆平成功的秘诀。
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人们说,袁隆平永远不会老,永远年轻。20世纪90年代后,袁隆平已经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了,按照常理他可以退休在家安享天年了,可是他仍然精神矍铄,神采奕奕,昼夜穿着水鞋躬耕在稻田里。因为他胸中有着对杂交稻科研事业的梦想,他以为自己仍然在推进杂交水稻事业的途中,对袁降平来说,他的事业唯有前进,没有终点。以杂交水稻为载体的人类生存觉醒的事业将陪伴他终生。
袁隆平声名显赫,在这个大小名人爆炒身价的年代里,身价多少确是一个不解的秘密。1998年6月,湖南省四达资产评估事务所在长沙举行资产评估结果发布会,宣布经过专家评估,作为无形资产,“袁隆平”名子的品牌价值为1008.9亿元人民币。
袁隆平成为千万富翁的消息经媒体披露后,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震动。对这次引起轩然大波的评估,袁隆平的反应却是置之一笑。他风趣地说:“我只是个过路财神,账面上的千万富翁。”
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把名利看得很淡。我以为人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是脑袋里的知识!像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一米六九的身高,60公斤的体重,砸了骨头卖掉也值不了几个钱。我把什么资产评估这类事看得很淡。我一个月的工资1600多元,外加院士补贴、演讲费,掐指一算,总共有三四千元,够了!”
袁隆平本人虽然安贫乐道,然面,很多旁观者却为袁隆平鸣不平,杂交水稻技术这一含金量很高的科学技术成果,在我国基本上是无偿使用的,每年由国家下拨科研经费,杂交永稻中心从没做过赢利性的事业。而恰恰相反,这些高产稻种,却让种子经营部门赚了大钱,全国经营杂交稻的种子公司产值超过千万元的单位不少于5个。
若按美国经营体制来计算,每经营一磅常规稻种也要付给科研单位5美分。倘若袁隆平和市场接轨,搞垄断经营,那么他将成为世界级的大富翁。然而,现在袁隆平依旧是个月月领工资的“工薪阶层”。于是一连串问题引了出来: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杂交水稻的研究和开发,要不要和市场接轨?杂交水稻的知识产权怎样保护?袁隆平为什么不申请专利?
对于这一连串问题,袁隆平的回答是:“我从没想过要当什么富翁,我所想的是谁种杂交水稻我都欢迎,而且杂交水稻的推广面积越大越好。”袁隆平总是把自己的科研成果当做全社会的财富。回想当年,袁隆平和他的助手最初发现“野败”最新材料时,就毫无保留地向全国育种专家和科技人员及时通报,并且慷慨地将他们所培育的新材料奉献出来,分送给全国有关单位协作攻关。早在20世纪70年代初,全国便有13个省、市、自治区的50多名农业科学工作者来海南参加试验。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从南到北,从工业到农业,中国逐步由社会主义计划经济,转人到市场经济。受此影响,我国杂交水稻事业该不该走向市场,怎样走向市场,人们总是争论不休。西方发达国家农业产业化经营已经搞了很多年,成效显著。作为领先世界、利国利民又能为社会产生巨大经济效应的杂交水稻事业的“入世”问题被提了出来。
社会转型期,科学界也面临着和经济接轨的问题,没有经验可以借鉴,只能自己一点点摸索。袁隆平和湖南杂交水稻研究中心的同志们经常在一起讨论这些问题。他们分为改革派和保守派两种,常常发生意见冲突。
这一天,负责杂交水稻推广工作的同志们又争了起来:
“如今各行各业都进入了市场,咱们杂交水稻也该进入市场。"
“我们之所以研究杂交水稻,是为了使农民受益,不是为了赚钱!”
“进入市场也是为了使农民受益。”
……
各种意见纷至沓来,这次争论虽没有结果,但是袁隆平却从大家的发言中开阔了思路,意识到了一点市场经济对于良种的推动作用。
袁隆平,并不愿意别人使用他的名字,毕竟他认为商业与科学是两个领域的事情。但是经过这番争论,加之有关领导登门说服,他考虑再三,终于勉强同意了。
袁隆平说,他同意“卖”名基于如下两点:
第一,这样做有利于我国独立地把杂交水稻推向全世界。近年来,杂交水稻在我国周边几个国家试种、示范,增产效果非常好,一般增产30%至50%,在有的国家增产1倍。要在国外发展杂交稻就要有资金。对此,外国有许多公司愿意投资,但利润分成他们要得大头,我们得小头,所以我不愿意。以袁隆平的名字冠名的公司上市,更容易筹集资金,我们就可以独立地将杂交水稻推向世界。
第二,袁隆平已经70岁了,他现在是优质早籼稻和超级杂交稻两个国家科研项目的首席专家,国家给他科研经费。按规定,70岁后他很可能就不能担任该项目的首店专家了,也就是说,没有科研经费了。但70岁后袁隆平还是要从事科研,有了上市公司,就有资金,就可以继续进行科学研究。
这是袁隆平同意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此公司的主要原因。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70岁的袁隆平仍旧醉心于他的杂交水稻研究事业。
1999年6月,由湖南省农业科学院牵头,联合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等5家法人股东,共同出资筹建“袁隆平农业高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是湖南省农科院院长田际榕,总经理是湖南省农科院副院长彭海华,袁隆平为名誉董事长。其中两大股东,湖南省农科院占有55%的股份,袁隆平领导的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占有25%的股份。公司经审查批准注册后,向国家有关管理部门申请发行股票,并获得了批准。
袁隆平农业高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与袁隆平签订了有偿使用姓名权的协议,袁隆平本人以380万元折股250万股,占公司股本的5%,以自然人的方式作为股份公司的发起人。袁隆平表示,他将全部所得用于科研,他本人分文不取。
“隆平高科”上市,一石激起千层浪,社会各界对袁隆平“卖名”褒贬不一。经济界的人士认为:“这是首创,是名牌效应。”是市场经济的必然结果,是社会进步的表现。
当然也有些保守人士认为,“科学家应该安于自己的位置”,涉足商业并不是科学家应该做的。
“隆平高科”在深圳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袁隆平院士作为该公司的股东,拥有250万股。“隆平高科”股票发行价为12.98元,当日开盘价为27.89元,收盘价为40.37元。
与时俱进,让科技专业化、产业化,服务更多的人使袁隆平农业高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具有知识、技术、产业三大优势,通过这一组织形式,将把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高科技成果推向市场,使更多的农民受益,使高精尖的科研事业受益,为解决人类仍然面临生存危机的粮食问题做出新的贡献。洞庭湖南岸的“隆平高科”上市成为知识和资本完美结合的又一典范。
年过古稀的袁隆平的确是老了,岁月的沧桑在他的头上刻上了深深的皱纹,长年在地头劳作的手布满厚厚的老茧,但他的步伐依然娇健,他把自己艰辛努力的成果化成了辉煌业绩的同时,依然在应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不停地为自己确定目标。在杂交水稻面前,那拼搏的神采依旧不减当年。
和以往一样,无论参加什么重要的会议,只要他一回到杂交水稻研究中心,往往顾不得回家就直奔稻田,检查土壤情况,观察和测算稻穗,丈量植株的高度……稻田里的水稻永远是他心中最大的牵挂。
两系杂交水稻研究获得成功以后,袁隆平将选育高产亚种间杂交稻,也就是超级杂交稻作为新的主攻方向。
为此,他为超级杂交提出了新的理论设计。他设想,应用育种技术,克服各种障碍,将水稻亚种间强大的生物杂种优势协调地转化为经济产量优势,将解决杂种结实率低以及籽粒充实度不良这些弊病作为主攻对象。他认为选育高产亚种间杂交稻组合应坚持如下8项原则:矮中求高,远中求近,显超兼顾,穗求中大,高粒叶比,以饱供饱,爪中求质,生态适应。
袁隆平再一次高屋建瓴地给全国杂交水稻专家深人开展杂交研究提供了指导性理论。
专家们纷纷针对袁隆平所设计的这8项原则开展学术研究。经过几年的辛苦努力,湖南杂交水稻研究中心与江苏省农科院协同攻关,很快育成了亚间种杂交组合——培矮64S/E32,这一组合于1997年在江苏省3个点试种,均获得大度增产。1998年,在江苏和湖南的4个示范点试种,又连续增产。
袁隆平很看好这一组合,他认为这是目前很有希望的超级杂交稻组合。
根据高产实践,他进一步提出,利用亚种间的杂种优势选育超高产组合,这是最现实、最有效的成功途径。近期内,以打短平快为主,即以培矮64S为重点,进行广泛的测交筛选,从中选育出超高产组合。
1998年8月,袁隆平向时任总理的朱镕基提出选育超级杂交水稻的研究课题。朱总理闻讯后非常高兴,当即划拨1000万元予以支持。
“超级稻计划”又称水稻超高产育种计划,最早是由日本人于1980年提出并实施的。日本计划用15年时间,育成单产超过700公斤的超高产水稻品种。1989年,国际水稻研究所也提出培育“超级水稻”的计划,以后定名为“新株型育种计划"。国际水稻研究所曾计划于2000年育成亩产700公斤的超级稻。为此,世界各水稻生产国竞相追随,各自提出并实施本国的“超级稻计划”。然而,由于技术路线选择失当,也由于他们不善于利用大温室的特殊功效,均未达到预期的目标,而不得不把实现超级稻计划的时间推迟到2005年。
袁隆平提出了杂交水稻超高产育种计划后,这一提议被国家农业部采纳,作为“超级杂交稻选育”立项,列人“863”计划。此后,全国20多家协作单位,数千名育种专家,又一次联合到海南岛攻关。
1999年,我国宣布在世界上率先育成超高产杂交水稻——“超级稻”。
超级稻让中国的杂交水稻研究再次走在了世界的最前沿,是什么让我国的杂交水稻的研究一路遥遥领先呢?
超级稻计划首席主持人袁降平的回答是:我们首先是得益于正确的技术路线;其次是,我们很好地利用了海南岛这个天然大温室,所以大大加快了成功的步伐。
智慧是从劳动实践中来的。作为一位农业科学家,袁隆平既重视育种,又童视栽培。他很注重向当地有经验的老农民请教水稻的栽培知识。他相信,老农民那刀刻般的皱纹里,蕴含着数代人精心耕作的经验。根据长时间的观察研究和学习,袁隆平把农民的栽培方法加以综合提高,总结了如下三点新的栽培方法:
第一,插秧时将基肥一次性用足,且以有机肥料为主。
第二,单本稀植。这与合理密植的栽培方法大相径庭。为什么要搞单本稀植?袁隆平经过多年的观察分析认为以单株为中心,采光好,且内耗消失了,可以保证根系发达,多分蘖。
第三,保持土壤的沼泽状态,不搞大水漫灌,长期不泅水。袁隆平认为水稻在后期洇水状态下生存,根系便会出现情性。倘若长期保持不洇水,迫使根系向下发展,便可充分吸收土壤养分。
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袁隆平从普通的农民那里吸取了丰富的养料,并把它灵活地运用到试验中去。
2001年春季,袁隆平和他的助手朱运昌在荔枝沟育种基地,用上述方法试种了两亩杂交稻。他在北京参加授奖大会期间,依然惦记着这几亩试验田,几次把电话打到荔枝沟,询问那两亩稻田什么时候进水,什么时候出水。授奖完毕,他迫不及待地从北京直飞三亚,当天下午便赶去田间观察那两亩杂交稻的长势。荔枝沟生长的稻谷正值扬花灌浆季节,他一会儿钻进稻田,仔细测算植株分蘖情况,一会儿拨开穗子,测算子粒数目。
这天晚上,袁隆平异常开心,他找到朱运昌,笑眯脉地说:“朱子,好兆头啊,你侍奉的那两地我测算过了,单株分蘖,少的50根,多的70多根:每穗结子300多粒,”
朱运昌听了袁隆平一番话,惊诧地想:袁先生好厉害呀,我还没来得及仔细测算,他刚从北京庆功归来,便走到我前边了。
朱运昌惊诧不语,袁隆平以为他的助手担心他糟蹋了株苗,连忙笑嘻嘻地解释说:“朱子,你放心,那稻穗我没敢多拔,只搜了5个穗子,不至于影响你计算单产吧?”
“哪里,哪里,我是惊诧袁先生刚从北京回来便得到了测算数据,我还没来得及测算,袁先生倒走在我前边了!”
“嘻嘻!兵贵神速嘛!”袁隆平与他的助手相处,总是那样亲切、随和。
功夫不负有心人。2001年春季,荔枝沟的两亩试验田增产7%。返回长沙以后,他们在贺家山试验基地使用这种新栽培技术种植的两亩两系杂交早稻,平均高产550.75公斤,比普通两系亚种间杂交早稻增产10.5%。
“21世纪谁来养活中国人?”这是1996年美国经济学家布朗博士提出的质疑。
袁隆平的头脑中始终装着一个坚定的答案:我们中国人自己养活自己!
为了这一质疑,袁隆平毅然向更高的峰巅——选育超级杂交发起冲击!他提出用3年至5年时间选育成功,亩产800公斤,米质达到部颁二级,可抵抗两种以上主要病虫害。
目前,我国杂交水稻平均亩产为460公斤,但随着已经培育成功的超级杂交的推广,水稻的亩产量可比现在提高150公斤左右。袁隆平预计,当超级杂交稻的种植面积达到2亿亩时,我国每年可增产稻谷600多亿公斤,届时杂交稻在我国粮食产量中的比重还会增大。
在新千年里,袁隆平继续续写他的杂交水稻新篇章。自2001年以来,袁隆平指导大面积示范亩产800公斤、米质优良的第二期超级杂交水稻计划,通过努力攻关,超级杂交稻的研究于2003年至2004年连续达标。2006年,他又开始向第三期超级杂交稻亩产900公斤的目标攻关,并希望通过先进的分子育种技术和常规育种技术相结合的技术路线,计划到2010年实现目标。
年逾古的袁隆平,其研究成果总是一项接着一项,创造的绿色神话一个接着一个。30多年来,袁隆平在杂交水稻这个领域里始终保持着世界领先的地位。
杂交水稻的研究对袁隆平来说就是一场撑竿跳,过了这个高度,又会再度加大难度,向下一个高峰冲击。而这个高度是袁隆平自己给自己加的,而他的终极高度是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
第四节 初心梦想杂交水稻惠人类
杂交水稻作为一个解决人类生存觉醒,远离饥饿的科学项目,自问世以来得到了全世界农业界的高度关注与重视,人们纷纷对从古老中国来的神奇高产种子趋之若鹜。
“东方魔稻”、中国古老四大发明后的第五大发明的杂交稻、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第二次绿色革命”……西方世界如此赞誉杂交水稻,那么杂交水稻究竟是怎么样的神奇,对改变人类生存命运的贡献究竟有多大呢?
杂交水稻是我们建国以来首个国家特等发明奖的项目,因其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大意义,从三系法配套成功之初就传遍了全世界,西方科学家钻研几十年也没能解决的问题,在袁隆平这里成功了。这让全世界很多仍处于饥荒之中的国家,也看到通往温饱的幸福大道。
袁隆平创造的东方神话同样也引起了西方国家的重视。早在1979年5月,美国圆环种子公司总经理威尔其便闻讯赶到北京。
美国圆环种子公司是一家国际知名企业,专门从事国家间良种的进出口贸易。袁隆平研制杂交水稻成功的消息是国际农作物遗传学方面几十年一遇的重大突破,凭借敏锐的职业嗅觉,他们预见到了杂交水稻的广阔前景专门派人过来了解情况。
这是改革开放之初,我国对外贸易中的一个重大事件,我国农业部种子公司送给威尔其1.5公斤杂交稻种,共3个组合,每个组合0.5公斤,让其带回去试种。实践证明,袁隆平创造的杂交水稻,同样适应北美的气候环境。威尔其带回去小区试种后,异国他乡里落地生根的杂交稻良种像鹤立鸡群的仙子一样,生长得郁郁葱葱,表现出明显的优势。
秋收时,威尔其大吃一惊,与美国的水稻良种比较,杂交水稻每亩增产33%至93%。
“这真是东方魔稻啊!”如此良好的效果,让威尔其喜不自胜。
1979年12月,他再次兴冲冲地来到中国。这次他是带着合作意向书来的,经过协调谈判,我国种子公司与美国圆环种子公司签订了种子技术方面进行交流和合作的原则协议。
1980年1月,威尔其第三次来华,双方正式签订合同。合同规定:中方将杂交稻制种技术传授给美方,在美国制种。制出的种子在美国、巴西、埃及、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6国销售。圆环种子公司每年从制种总收入中提取6%付给中国作为报酬,合同期为20年。这是一项对于两国和两国农业科学技术都很有意义的合同,也是中国农业第一个对外技术转让的合同。
从此袁隆平的工作又多了一项内容,因为根据合同规定,袁隆平一行3人要应邀到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大学制种基地传授杂交稻制种技术,开始了杂交水稻的绿色和平外交之旅。
美国农业界对袁隆平杂交水稻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接到的讲学邀请让他应接不暇。他刚到美国不久,就应加州大学农学院的邀请,与教授、研究生们举行了座谈,并回答了他们提出的问题。后来又应邀参加了全美水稻技术会议。在美国绿意盎然的杂交水稻试验田里,杂交水稻葱翠茂盛地生长着,和袁隆平一起观摩学习的美方许多农业科技人员对袁隆平的杂交水稻成就表示敬佩。
从古老中国来的“神奇”种子,同样也得到了媒体的广泛关注。美国当地报纸、杂志和电视台专题报道了中国杂交水稻的成就和袁隆平等人到美国传授制种技术的消息。
中国杂交水稻在美国铺天盖地地热播起来。袁隆平和杂交水稻成了当时红极一时的热门词汇。袁隆平在美国也拥有了众多粉丝,许多金发碧眼的老外为杂交稻的神奇魅力所折服。
一次,京隆平身着中山装,在旧金山唐人街与当地《华侨日报》一记者相遇。开头,没见过袁隆平的记者,见他面孔黝黑,穿着简朴,怎么也没把他跟鼎鼎大名的袁隆平联想到一起。初见面时,便问他是不是来美国学习先进技术的,当得知眼前这个平凡无奇的中年人就是袁隆平时,美国记者大为惊讶,立即对他进行跟踪采访,并邀请袁隆平到旧金山华侨商会座谈。
华侨日报刊登了“中国水稻专家来美传授技术”的大字标题新闻。旧金山电视台也竞相报道。这些报道,使美国人感到震惊的同时,也使中国侨胞深感自豪。
虽然独在异乡为异客,但隆平并不是寂寞的,他的卓著成就让当地的华人华侨深感敬佩和骄傲。
烤牛排,意大利面条,蔬菜沙拉,炸土豆,烤蛋糕。夏日周末,旧金山华侨商会的一位副会长热诚地邀请袁隆平一行3人到他的别墅去度假。
广袤苍翠的北美大地,仲夏季节的洛杉矶,浓荫绿树密布,从人群稠密的市中心,驱车赶往市郊的别墅区,道路两旁来自土地和稻谷的清香。悠闲的美国人一家人开着“房车",拖着游艇到海边去度周末,五彩缤纷的尖顶小洋楼掩映在红花绿树之间。
主人的别墅背靠一片苍翠的原始森林,一条小溪潺潺地从门前流过,进餐地点就设在庭院里,品尝美味的餐点,主人亲手酿制的各色果酒,袁隆平陶醉在这美丽的湖光山色之中。
同时袁隆平也陷人了深深的思考里,他想到了沿途路过的美国低矮破旧的贫民窟,电视、报纸上报道的那些骨瘦如柴的非洲贫困地区嗷嗷待哺的婴儿。富足快乐的生活是要靠充足的粮食供应做保证的,而他任重而道远。让全世界穷苦的人们都远离饥饿,是袁隆平一生追逐的梦想。
两载寒暑勿匆而过,中国杂交水稻在美国经过两年试种,取得了显著的增产效果,这让美方公司喜出望外,中国杂交水稻在美国名头更响了。为了更好推广杂交水稻,1981年7月,美国西方石油公司特意来我国拍摄一部以中国杂交水稻为中心内容,题为《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花园里一中国杂交水稻的故事》的彩色专题片。
这部专题片系统地阐述了杂交水稻的诞生过程及其对世界产生的积极意义和影响。在这部专题片里,袁隆平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在拍摄这部专题片的过程中,袁隆平既当“演员“,又当翻译,他纯熟的英语再次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用生动有趣的语言描述着杂交水诞生的过程和意义,袁隆平的敬业精神和对杂交水稻事业的热爱给摄制组留下了深刻印象。影片高度赞誉杂交水稻这一科研成果,称赞袁隆平“解决了世界各族人民的吃饭问题”,这一评价为后来誉为“人类生存之父”提供了理论依据。
影片在西方播出后震动了整个西方世界,很多美国人通过这部影片了解了当代中国的风采,有着古老悠久历史的中国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这部电影从某种程度上也填补了历史的鸿沟,杂交水稻的出现使得两国合作前景更加美好。这是一部有历史意义的影片,它再一次充当了,外交上的“和平的使者”的重要角色。
这部影片影响的范围非常之广,除了在西方刮起了一股杂交水稻的风暴,随后在1983年7月,日本电视台也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播放,热播后霎时间在日本国内刮起了一股杂交水稻的旋风。日本出版的《神奇的水稻的威胁》一书中称:“杂交稻这一海外传奇给日本带来了风暴。”甚至有些西方人把杂交水稻誉为东方文明古国——中国继指南针、火药、造纸、活字印刷术四大发明之后,对人类做出的第五大贡献。
为了传播杂交水稻技术,袁隆平在美国连续工作了3年,解决了早熟、高产、优质米和机械化制种等难题。他们卓有成效的工作,深受美国圆环种子公司总裁约翰逊先生的赏识。
袁隆平乐观幽默的性格也深得美国朋友的喜爱。时隔十几年之后,1994年2月,应美国得克萨斯州水稻技术公司总裁的邀请,袁隆平率团再一次赴美国休斯敦与该公司就共同开发两系杂交稻举行谈判,草签了湖南杂交水稻研究中心与美国水稻技术公司合作开发两系杂交和的协议。1994年9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正式批准了这一协议,这预示着杂交水稻走向世界又迈出了新的步伐。
这一协议标志着杂交水稻已经大踏步地走上国际舞台,它不仅可以加快两系杂交稻进入国际市场的步伐,而且还能促使两系杂交稻研究的深人发展。
历史将记住这样一个有意义的日子:2007年4月27日。这一天,“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在美国华盛顿举行的美国科学院年会上,正式就任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
这是一个由世界数百名顶级科学家参加的美国科学院院士年会,这是被国际科学界誉为仅次于“诺贝尔奖”的极高荣誉。
美国科学院有着140多年的悠久历史,是世界顶级的科学院。每年美国科学院在世界各国评选出在世界某个科学领域最杰出的代表、为人类科学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的科学家为科学院外籍院士。
袁隆平,这个躬耕田畴半个世纪的科学家,他的名字是世界上许多农民和农业科学家既熟悉又尊敬的。他让全世界拥有最多人口的国家在生存危机威胁情况下问题有了保障;他让世界其他受到饥饿、半饥饿威胁的人民看到了吃饱肚子的曙光和希望。
为了表彰他对世界粮食安全做出的杰出贡献,2007年度,美国科学院毫不吝啬地将这一象征着国际科学界极高荣誉的奖项,发给了袁隆平。2007年度全世界有18位顶级科学家被评为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而到目前为止,中国只有6位科学家当选为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
世界著名科学家、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美国科学院院长西瑟罗纳先生在新当选院士就职典礼上介绍袁隆平院士的当选理由时说:“袁隆平先生发明的杂交水稻技术,为世界粮食安全做出了杰出贡献,增产的粮食每年为世界解决了7000万人的吃饭问题。”
一位美国科学院院士对袁隆平这样祝贺道:“你能够成为我们中间的一员,我们无比荣幸!”是啊,墙里开花墙外香,对于三次当选两院院士受挫的袁隆平来说,这个来自大洋彼岸的荣誉,似乎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但是,科学是无国界的。这无疑证明,袁隆平已经慢慢用自己的汗水和智慧终于达成自己研究杂交水稻的初衷:让全世界远离饥饿!
袁隆平是属于中国的,也是属于世界的。早在1985年,袁隆平受聘担任了联合国粮农组织的首席顾问。这是联合国基于对杂交水稻事业的热爱,授予袁隆平的一份殊荣。
他很高兴接受了这份工作。杂交水稻的成果虽然增强了我们国家解决吃饭的能力,但世界上,亚非拉很多第三世界国家的人民依然饱受饥饿的折磨。
从担任这一职务开始,袁隆平就积极帮助亚、非、拉国家发展杂交水稻,他接连到日本、印度、越南、孟加拉、埃及等国家讲学,搞样板田,他把这些视作为人类谋幸福的崇高事业。
随着杂交稻在世界各国的成功试种,作为“杂交水稻之父”的袁隆平已引起广泛关注。他先后应邀到菲律宾、美国、日本、法国、英国、意大利、埃及、澳大利亚、印度等10多个国家进行讲学、传授技术、领奖、参加学术会议或技术合作研究等国际性学术活动20多次,在全世界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尼罗河畔,埃及金字塔前,非洲广袤的热带草原……处外都留下了袁隆平和他的杂交水稻的足迹,他到哪里就把绿色的温饱的希望留在哪里。
国之大者“三份提案”赤子情
袁隆平虽然身为知识分子,身上却有着侠肝义胆,仗剑去国的侠客气质。自从当选全国政协委员之后,他就积极地履行为国献策、为民请命的职责。他做事踏踏实实绝不玩花架子,他认真地查看农民给他的每封来信,把农民的困难当成自己的困难,把国家的利益当成自己的最高利益。
在当选政协委员的几十年里,袁隆平身怀天下苍生,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提出很多切实有效的问题和解决办法。
1、第一份提案:“曲线致富”
袁隆平常说:“我不在家,就在试验田;不在试验田,就在去试验田的路上。”在潜心研究杂交水稻的同时,水稻的市场出路问题也时时牵挂着他的心。
“2000年的时候,我到田里去验收超级稻,但是亩产达七八百公斤,老农高兴地告诉我,他从来没打过这么多粮食,他很感谢我。可老农又说他要埋怨我,因为粮食种多了却不赚钱。”听到这话,袁隆平心里很难过。这件事给了他不小的震动。
“早籼稻产于中国南方省份,这种稻子味道不好。现在粮食多了,吃这种稻子的人越来越少,加上产量提高,湖南、湖北、江西等省都积压了大量的早籼稻,仅湖南省就积压了200亿斤。结果是,早籼稻价钱低,农民不爱种,放在仓库里还要花费大笔财政資金。”看着农民辛苦种出的粮食不能转变成收入,袁隆平忧心不已,到处寻找解决的良策。
此时,吉林、河南等产粮大省用积压的玉米或小麦生产酒精的做法,让袁隆平大受启发,很快他便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曲线致富经”:用早籼稻生产燃料酒精这一技术已经很成熟,早籼稻不好吃,是因为其中的“直链淀粉”含量高,但要生产酒精的话,恰恰是“直链淀粉”含量越高越好。
把稻子变成酒精!勇于创新的袁隆平大胆地提出了这一想法。
2003年,作为新当选的十届全国政协委员,袁隆平在政协会议上一露面,他撰写的《用早籼稻作原料,生产燃料乙醇(酒精)》的提案就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早籼稻没人爱吃,但是当原料来生产酒精,缺点反而变成了优点。”袁隆平因此建议,先在常德建一座年产30万吨燃料乙醇的工厂。他算了一笔账:工厂投资需1亿元,原料有那么多积压的稻谷,不用愁,甚至用作工业原料的早籼稻每担价格可提高10多元钱。“用早籼稻生产出来的酒精,可以和汽油混在一起给汽车使用。更关键的是,石油是不可再生资源,而早籼稻酒精是可再生资源。这样算下来,农民每亩早籼稻可增收35元至70元。农民从中受益,政府减少补贴,这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袁隆平的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神情,“30万吨燃料酒精,就相当于100万吨石油,能节约多少外汇呀!”
“我这个提案可是2003年全国政协大会的一号提案!”袁隆平言语里透着骄傲,“后来,‘稻子变酒精’的提案还报到了国家发改委。
但之后国家粮食安全问题出现,人类生存危机又在全球范围内越来越严峻,这个提案的落实不得不停了下来。
“稻子变酒精”的项目虽然暂时没能上马,但袁隆平并没有沮丧,他依然关注着各种各样随时出现的粮食问题。
2、第二份提案:心忧粮食安全
作为从饥荒年代走过来,并一生致力于杂交水稻研究的袁隆平来说,粮食安全始终是他最为关心的敏感问题。从为粮食出路发愁,到担心粮食不够吃,短时间里袁隆平随着形势的变化改变着自己参政议政的思路。
在2004年全国政协十届二次会议上,袁隆平代表湖南省政协提出了关于《保证我国粮食安全》的提案。袁隆平十分不认可这样的言论:粮食不够可以到国际市场上去买,他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一个13亿人口的大国,如果吃饭依赖外国,必将受制于人,”他始終坚持自力更生为主的粮食安全战略,“这样才能确保我们在国际局势中处于主动地位。
袁隆平还认为,要充分发挥科技对粮食安全的保障作用。他说,在耕地面积难以增加的情况下,科技是提高我国粮食综合生产能力的根本动力。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人增地减,但粮食基本上实现了供需平衡,主要也是依靠科技,大辐度提高了粮食单产。
“粮食产量锐减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粮食插种面积持续下降。”袁隆平说,近年来由于粮食生产效益相对低下甚至亏损,不少地方在农业结构调整中,将调整种植业结构片面理解为粮食种得越少越好,不种最好。一些地方甚至盲目建设“开发区”、“工业园”,大量占用、征用良田。“要确保国家粮食安全就必须要确保一定规模的粮食播种面积,切实保护和提高农民的种粮积极性。”袁隆平认为,粮食始终是战略物资,要有适当的储备。但是现在粮食价格太低,影响了农民种粮的积极性。“谷贱伤农”,这对保障国家粮食安全很不利。“再好的技术,再好的品种,农民不愿意种,粮食也出不来。”
袁隆平的研究也是跟着时代在不断前进的,他清楚地认识到:以往研究提高水稻的产量是为了解决全国人民的吃饭问题,但在今天,研究应该更主要地为国家的经济结构调整服务。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作贡献。
3、第三份提案:推动“水稻外交”
国内的杂交水稻从1976年“三系”配套成功到大面积投入生产开始,就遥遥领先于世界各国,欧美等发达国家几十年没研究成功的世界难题,成了我国改革开放初期的一张外交王牌。无论是想用这一科技牟利的西方国家,还是挣扎在生存危机严峻威胁饥饿边缘的非洲国家,都对中国的杂交水稻趋之若骛。一生致力于杂交水稻研究的袁隆平看到了杂交水稻在外交中解决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巨大作用。于是,为了梦想,袁隆平不懈努力,执着追求,“水稻外交”成为他科研生涯之外的又一新目标。
在2004年省政协九届二次全会上,袁隆平就提出了一份非同寻常的兴湘大计,并有意以此为平台,将杂交水稻推向世界。这个平台就是于2004年9月正式开幕的“中国怀化国际杂交水稻与世界粮食安全论坛”。
袁隆平曾在提案中这样写道:怀化是中国研究杂交水稻的始发地,是举世公认的“杂交水稻故乡”,在世界粮食安全日益引起全人类关注的今天,对杂交水稻故乡——怀化的关注度也应日益提高,若能结合国际大形势,充分挖掘怀化“杂交水稻故乡”这一世界性品牌,借鉴海南省“博鳌亚洲论坛”的运作模式,在怀化创办永久性国际会议组织——怀化国际杂交水稻论坛”,交流和推广杂交水稻科技成果,探讨解决全球生存危机中饥饿和粮食安全问题,形成国际多元化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对话平台,对大湘西和湖南的发展将产生不可估量的积极影响。
袁隆平预见,在湖南创办“怀化国际杂交水稻论坛”,不仅可以充分凝聚国内外的政治资源和经济资源,将怀化打造成政治重镇,把湖南融入国际政治格局中,从而大力提升湖南的区位优势,而且还能使湖南成为经济热点,使湖南进入世界的投资视野,从中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同时,论坛还可以使中国继续在粮食安全领域发挥大国作用,极大提升国际地位。
袁隆平的“雄心壮志”还不仅于此。2005年,袁隆平正式提出了“杂交水稻外交”的构想,并上报国务院,以争取国家的大力支持。
“‘杂交水稻外交',简单地说就是依托杂交水稻这一优势品牌,以拓展杂交水稻的国际市场为切入点和突破口,把杂交水稻培育成营造良好国际关系的重要载体。”袁隆平娓娓道来,从1979年我国农业部种子公司赠送了1.5公斤杂交水稻种子给美国开始,我国的杂交水稻正式走出国门。1980年,杂交水稻作为我国出口的第一项农业专利技术转让给美国。截至2006年,杂交水稻已在全球20多个国家开始研究和引种,种植面积已达3000多万亩。随着杂交水稻国际影响力的不断扩大,许多国家尤其是第三世界国家迫切希望引进我国的杂交水稻技术,提高单产面积。据介绍,尽管目前全世界种植水稻的国家和地区有110多个,除中国以外的国家和地区的杂交水稻种植面积已经达到1.1亿公顷,但仅占全球水稻种植面积的10%。
袁隆平认为,我国已经具备了“杂交水稻外交”的基本条件。一方面,我国杂交水稻培养技术处于国际领先地位,中国农业科技专家所研究的杂交水稻技术受到了我国政府以及世界农业技术权威机构的广泛认可,核心技术的保密要求也已经达到。另一方面,近年来,我国已给多个国家培训了杂交水稻方面的专家,并与许多国家开展了杂交水稻种子的业务往来。
如今,在袁隆平的倡导和建议下,杂交水稻外交正在成为中国走出去开启人类生存新纪元战略的一项重要内容。
第六节 大爱无疆为生存觉醒无私奉献
“我不在家,就在咖啡馆;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法国文豪巴尔扎克的咖啡名言,文学家的执着和浪漫深切动人。博闻强识的袁隆平巧妙地引用了这句话。“我不在家,就在试验田;不在试验田,就在去试验田的路上”,这句话真实再现了袁隆平的科学品格。
“不爱国就不能称为科学家。”这是袁隆平对祖国最真切的告白。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花园里,研究杂交水稻的几十年里,袁隆平深深地感受到唯有祖国作为强大的后盾,才能安心做科研。
而现在所有的成果恰恰是祖国给他的,于是他始终念着祖国的命运,百姓的疾苦,人类生存危机,几十年如一日地无私奉献着……
1、“我还有两个愿望”
熟悉袁隆平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著名的禾下乘凉梦。在中国杂交水稻研究中心展览大厅的门口赫然立着一幅精美的苏绣——禾下乘凉图。这是杂交水稻中心专门制作,为的就是以此图自勉,教导工作人员牢记天下苍生,矢志不渝地工作。
在画中,一位老顽童正满足地靠着一株长得比高粱还高的金黄色稻子做着美梦,沉甸甸的稻穗垂下,上面结的稻谷比花生米还大,遥望远处稻浪翻滚,一派田园丰收的金秋美景。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上前抚摸一下那诱人的稻穗,精美的绣工让人仿佛也与老者一同置身于稻海中嗅着稻谷的清香。
这一个被人们广为流传的袁隆平的“禾下乘凉梦”,现在已经成为天下人求生存与发展的美梦!
用袁隆平的话说:“这个梦我做过两次。梦里我们试验田里的水稻长得比高梁还高,上面结的稻谷有花生米那么大,我们就坐在稻穗下面乘凉。好美啊!”几乎媒体采访都要问道“禾下乘凉梦”,但是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时,袁隆平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从看到饿殍激发研制杂交水稻的梦想,到现在育成亩产800公斤的超级杂交稻,袁隆平的美梦一路陪伴他走到成功。
袁隆平兴奋地告诉所有的人,除了这个美梦,他还有两个愿望没实现:一是到2010年,第三期超级稻的目标要实现百亩示范片亩产达到900公斤。提高100公斤,难度是相当大的。袁隆平说:“这就像一个跳高运动员一样,你让朱建华的纪录提高1厘米,难呐。但这是温总理对我提出的要求,到那时,我腿脚还能动,我想,我能够完成。
“尽管如今袁隆平已经古稀高龄,可是袁隆平还有更高的愿望,就是把杂交水稻推向全世界。1992年,联合国粮农组织作出了一个重要决策:借助中国的力量,在几个主要水稻生产国优先发展杂交水稻。目前,全世界已有10多个国家和地区推广和引种了中国的杂交水后。越南的杂交水稻推广面积达到了900万亩,平均单产420公斤,比当地水稻增产30%。
社稷黎民,苍生天下。袁隆平一直以此为念,如今已经福泽惠及到了全世界。杂交水稻在世界上的水稻种植面积达1.5亿公頃,但是,平均单产每亩只有250公斤。目前,杂交水稻在国外的种植面积达150万公顷,占1%,如果推广到1500万公顷,每公顷年增产2吨,总共可增加3000万吨粮食,能够养活将近1亿人口!
今天,这位79岁高龄的科学家站在他钟爱一生的超级杂交水稻的稻田边憧憬着他美好的未来:“如果我的两个‘既定目标’都按时实现了,如果身体还硬朗,我可能还想攀新高峰,我仍有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的精神!”
2、“我的根在中国”
对于袁隆平来说,杂交水稻为载体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即是他一生的事业,也是科学道德观的集中体现。
2006年第三届中国公民道德论坛上,袁隆平作为主讲嘉宾,应邀讲述了他一生的道德观和梦想。76岁精神矍铄的袁隆平毫无架子,一大早就来到普瑞温泉酒店。看着有些公民道德论坛代表结在凳子上照集体照,细心的他担优地说:“大家要小心一点,小心摔倒。”袁隆平细心地向身边人解释说:“以前我看到照集体照时有人摔倒,摔下来是很痛的。”细枝末节处的关照,让大家看到了他无私善良的爱心。
科学探索永无休。虽然已经是近80岁的老人,袁隆平依然担任着全国超级稻科研的任务。因此,各种社会活动都是抽空来参加的,会议间隙,他跟参加会议的记者说:“忙呀!前天在沈阳,昨天在怀化,今天就来这了,其实,讲道德我是外行,但可以将我这几十年来搞杂交水稻科研的一些经验与大家分享,”说起公民道德,袁隆平有点“担心”,担心自己是个外行。
作为2004年感动中国得主,袁隆平在大会上侃侃而谈,他认为:作为科学家,首先要热爱祖国、热爱人民。无论多么优秀的人,如果太自私,对社会,对人没感情,不行。“我为什么一辈子潜心研究杂交水稻?年轻时,我曾亲眼看到5个人饿死,倒在路边上、田坎上,那个场景真叫惨啊,他们都是我们的同类啊,就是因为没有饭吃就这样活活饿死了。这一点对我触动很大,让我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什么事情都谈不上。
“于是我横下心来,一门心思研究水稻,研究杂交稻、超级杂交水稻,动机和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吃饱饭,让天下所有人远离饥饿,为人类生存觉醒做点贡献。我出了点名后,国际上有多家机构都高薪聘请我出国工作,但我都婉言谢绝了。我的根在中国。”
悲天悯人,心怀天下。正是袁隆平成功的动力之一,也是他作为伟大科学家的不俗境界。他认为所取得的成就首先是祖国和人民支持的结果。如果没有强大的祖国做后盾就没有他的今天。于是他大声地说:“我的荣誉是属于祖国和人民的!
3、育人情怀:桃李遍天下
居功至伟,却不贪图名利,袁隆平始终认为杂交水稻的成功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而是以他为核心的科研攻坚团队共同合作的结果。他极其重视在科研过程中的团结协作,并从“文革”中杂交水稻开始研究之初,尹华奇、李必湖成为袁隆平的助手开始就时刻注意培养学生。年华老去,而杂交水稻事业却欣欣向荣,为了以后更大的发展,袁隆平希望为国家的杂交水稻事业培养更多的人才”。
尹华奇、李必湖是袁隆平最初也是最得力的弟子。“文革”之初,在众人一片“打倒袁隆平”的喊声中,他们为袁隆平保留了可贵的秧苗。之后的岁月里,他们不畏困苦,随着袁隆平走南闯北辛勤育种,在发现“野败”、攻克三系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说袁隆平是一颗巨星的话,他们则一样是杂交水稻这片天空中散发着熠熠星光的明星。
尹华奇是1960年安江农校特招了一批两年制的“社来社去”的学员之一,当年规定,农村选送的学员,毕业后不参加正式分配,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他这年23岁,比同届的中专生年龄稍大。从小在田间地头长大的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因此他学习特别勤奋,除课堂认真听讲,努力学好课本知识外,还喜欢参加课外的各种实验。得知袁隆平搞杂交水稻后,他对袁老师搞的杂交水稻研究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开始给袁老师当助手。由于他手脚勤快,学习劲头足,深得袁老师的喜爱。
他跟袁老师作盆栽水稻实验,引起了一个叫李必湖的学生的注意。
李必湖也是“社来社去”学员,他是湖南沅陵人,比尹华奇小两岁。他好奇地跑来打听,问袁老师这些实验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尹华奇告诉他,这个实验目前还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不过,袁老师写的论文刊登在中国科学院的刊物上。李必湖听后,心里佩服极了,他也想参加这个实验。但他是农作物24班的,担心袁老师不肯收他。他大着胆子跟袁老师讲了自己的想法。袁隆平说,做这个实验很辛苦,也不能多拿工资,吃苦又吃亏,你怕不怕?
李必湖偏偏不怕吃苦,也不怕吃亏,袁老师高兴地收下他当助手。从这以后,袁隆平不再是单枪匹马地研究杂交水稻了。无论是盆盆钵体之间,还是田间地头,总会出现袁隆平和两个助手探索杂交水稻奥秘的身影。
袁隆平坚持在育种的实践中选拔和培养人才。早在60年代初期,国内一片“反走资产阶级白专道路”的呼声中,他就从安江农校毕业学生中,挑选了李必湖与尹华奇两名学生当助手。当时,正处文化大革命的混乱时期,可袁隆平顶住了滚滚逆流,不仅自己带头顽强学习,刻苦钻研,对于所谓无产阶级又红又专有着自己的理解。“红,就是要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思想;专,就是要刻苦学习文化科学知识,掌握过硬的业务本领。”这是他常说的。
作为世界性科研项目,袁隆平深知英语对研究的重要性。为了帮助助手学好英语,他挤出晚上时间给他们上辅导课,持之以恒,从不间断。有一次,袁隆平的爱人邓哲患急病,他与尹华奇送她去怀化住进了医院,当晚赶回安江农校后,小尹考虑到老师旅途辛苦,劝老师早点休息。可袁老师仍然坚持给他补了一个小时的英语课才去休息。袁隆平对小尹说:“制度是自己订的,贵在坚待。如果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外语是无法学好的!”
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20世纪70年代初期,杂交水稻三系刚刚配套,他就将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李必湖、尹华奇分批送进农业大学学习理论知识。杂交水稻传入美国后,他们又多次被派赴美国传授杂交水稻技术。在不断的进修和磨炼中成长。现在他们都已提升为研究员,成为杂交水稻研究领域的中坚力量。
重视言传身教的袁隆平随时随地在实践中架设讲堂。育种过程中,很多时候实验田就是教室,于是他架起了黑板,办起了杂交水稻研究速成班,他亲自讲课,培养了一大批来自全国各地的杂交水稻技术人员。
改革开放后,国际学术领域的合作,变得日益频繁。湖南杂交水稻研究中心成立后,袁隆平亲自担负起育人的重任,带了好几个硕士和博士生。并利用自己在国际上的名望,从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为中国争取到了生物学奖学金资助名额,于1988年首次派出自己的硕士毕业生谢放鸣赴美,在康乃尔大学坦科斯里实验室主任苏珊博士门下,一边读博士学位,一边合作研究。1990年以后,又相继派出肖金华、李继明、李新奇、符习勤等多名硕士生利用洛克菲勒基金资助赴美国或澳大利亚,一面继续学习一面利用国外设备进行研究。
在袁隆平的栽培下,几名学生在国外留学后,留在美国工作。有人说:“你培养的人才都飞了,可是白费心血了。袁隆平不这么看,他说:“中国杂交水稻事业的未来,需要大量超过袁隆平的人才。优秀人才的成长需要广阔的自由天地,让他们都窝到我的手下,受着我的思想束缚,怎么能超过我呢?”
资金是科学发展的桥梁。为培养人才,袁隆平深谋远虑,设计了一个以资金作支撑,培养人才鼓励创新的长远方案。1987年,他获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科学奖时,决定把获得的1.5万美元奖金悉数捐出来,建立“袁隆平杂交水稻奖励基金”。后来,又陆续将各种奖金捐出来,累计达100万元。此举在社会各界的反响强烈,湖南省委、省政府大力支持,于是更名为“湖南省袁隆平农业科技奖励基金会”,截至2006年,募集的资金已突破千万元大关。基金会采取存本用息的办法,每两年评选、奖励一次。
全国一盘棋,杂交水稻研究从来都是没有地域之分的。五潮四海,全国各地凡是为杂交水稻的研发做出杰出献的单位和个人,都在奖助之列。此项举措,形成了极大的感召力。1999年9月,罗孝和等6名有重要贡献的著名专家学者获首届“袁隆平农业科技奖”,每人获奖金5万元人民币。2002年元月,对2000-2001年在湖南省超级杂交相示范工作中取得显著成绩并经国家级或者级验收达到国家农业部规定的第一期目标(一季中稻亩产700公斤)的13个单位,颁发了第二届“袁隆平农业科技奖”。
袁隆平对自己的母校德安一中也很有感情,2004年国江西时,袁隆平来到德安一中,向学校捐赠了10万元奖学金,并为当年高考文、理科前两名的4名同学颈发了首届奖学金和证书。他结合自己的体会,向学生们透露了自己事业成功的八字秘诀:“知识、汗水、灵感、机遇。”他风趣地补充了一句:“这就是本人的学习秘诀,可以外传。”讲得师生们都笑了起来。
“所长基金”,是袁隆平育人计划的又一举措。他将自己与美国水稻技术公司合作所获的顾问费捐出来,用以资助年轻科研人员以及科研项目,每年都有几个课题获得2-5万元的资助。湖南农科院水稻研究所有一位青年科技人员,连续3年获得3万元资助,其成果颇丰。福建农业大学的一位博士后,因多倍体水稻育种研究经费不足,举步维艰,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向袁隆平求助,袁隆平得知后极力支持,拔出专款资助,并热情鼓励。
袁隆平大力扶持新人的消息广为流传,很多人慕名来求救。湖南省溆浦县有位高考落榜的女青年,摸索种桃树的新技术。她在研究中遇到了难题,就给袁隆平写信求教。袁隆平看了她寄来的资料,认为她的研究有前途,就热情写信予以指导。女青年在袁老师的帮助下,终于培育成被专家誉为“天下第一桃”的新品种,这样的事例不胜枚举。
夏日稻田里袁隆平和各种肤色的同行一起顶着毒辣的日头,查看并交流杂交水稻技术,分析当地的气候水文特点。郁郁葱葱地杂交水稻再也不是中国人独享的奇葩,它像一颗种子被袁隆平携带着播撒到更大更广的世界中去,生长出人类告别饥饿的希望。
“吃着中国的大米,心里却装着世界的温饱,袁隆平既平凡又伟大。”这是媒体对袁隆平的赞誉。
袁隆平的努力没有白费。到目前为止,中国杂交水稻已在越南、菲律宾、印度、斯里兰卡等40多个国家开始研究或引种,种植面积达到150万公顷。曾经是亚洲稻米进口大国的越南,1993年引种中国杂交水稻种植面积已达到65万公顷,单产增长40%,成为亚洲仅次于泰国的第二大稻米出口国。此外,印度借鉴中国技术培育出适应当地条件的杂交水稻组合;菲律宾在袁隆平委派的专家援助下,杂交稻单产提高了2到3倍,开始脱离粮食进口国阵营……
更为有趣的是,相传东地亚一带原来为贪图鸦片的暴利,许多山民曾有种植鸦片的恶习。在当地人眼中种庄稼是赚钱的买卖。然而,当袁隆平的杂交水稻传到那里以后,高产丰收的喜悦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终于看到了摆脱贫困的希望,许多山民改邪归正,改种杂交稻。
两系法、三系法、超级稻,袁隆平一步一个台阶,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刷新一个又一个纪录。国际水稻研究界把袁隆平的超级稻誉为“新版的绿色神话”。这一新版绿色神话将像当年三系稻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风靡世界,席卷全球……
第七节 淡泊名利高官厚䘵无我焉
1998年,湖南省四达资产评估事务所在长沙举行资产评估结果发布会,他们宜布:通过210天的工作,对11万组数据资料进行严格审查论证,评定“袁隆平”这个品牌的无形资产价值为1008.9亿元。
消息传出與论哔然,袁隆平也由一个甘守清贫的农业科学家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为身价千亿的富翁。然而,在名利面前他处之泰然。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抠门”,因为他认为名利是牵制人前进的绊脚索,唯有忘却才能走得更高更远……
1、蹲火车站、买站票的科学家
“八千里路云和月”,回顾30多年来,袁隆平每年来往穿梭于国内各地育种的经历,用这句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杂交水稻的研究过程就是从光阴里捞取宝藏的过程,有着极其强烈的时效性。季节不等人、过时不候的特性,让袁隆平和他的助手们几乎每年都是在疲于奔命。
每一年,为了抢时间,袁隆平和助手们冬天11月份黄金季节赶到海南培育一季水稻,次年4月间返回湖南再育两季,他们每年像侯鸟一样迁徙着,追逐着时光的脚步。在那个公路、铁路交通网络不是很健全的时候,他们从安江到海南,要到桂林改乘火车到湛江,再转汽车到濂江,再换来渡船到海口,然后转车到三亚,单程需要7天。转车难,买票难,每一次长途跋涉都是对他们意志力和体力的严峻考验。
一次,袁隆平和助手尹华奇凌晨两点在车站排队买票。售票大厅里空荡荡的,窗口前只有他师徒二人在等侯。为了抓紧时间买到票转车,他们没有去招待所休息,而是在窗口前坚持等候,他们裹着棉大衣,在大厅里踱步搓着手取暖。就这样熬过了三更乏、因更困和五更寒……直到8点,窗口才打开。两人赶忙上前询问,谁知售票员说:“只有两张票,在你们前面排的有两张预留座位,那是车站职工的,票只能卖给他们。”
买不到坐票只能买站票,再等一天就耽误了一天宝贵的育种时间,于是袁隆平和尹华奇当时就像是两个农民:背一床草席,提一个水桶,摇摇晃晃地坐在车厢的连接处,挤在一大群农民中间,穿过广西赶赴海南。
卖票的人不会知道,同车的人也不会知道,与他们同行的,有着和农民一样朴实外貌的人,是响当当的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是人类未来的生存之父啊!
2、不愿做大官,愿做小报顾问
袁隆平在杂交水稻领域的丰功伟绩,给袁降平带来科研的便利条件的同时,还有伴随而来的官位和功名,这却成了他继续进行科研的一种障碍。
那还是在1986年,袁隆平56岁。出于对袁隆平领导才能的信任,组织上准备考虑让他担任湖南省农科院院长,行政级别属正厅级。湖南省农业科学院所的一把手,很多人打破脑袋还挤不上去呢。
但是,袁隆平得到这个消息后却认为,他毕生最大的兴趣在于杂交水稻研究,他担心过多的行政事务性工作会影响他的科研。尽管上级领导耐心苦劝,他思量了一番,还是婉言谢绝了。为了心中的梦想,为了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改变人类生存命运,他愿意远离人人羡慕的官位名利,甘心留在科学家的角色中。几经推辞,没有办法,最后,他只挂了个没有实权也没有报酬的湖南省农科院名誉院长的头衔。
2002年10月28日,72岁的袁隆平最后一次主持召开了湖南省农学会代表大会,会议以后,他将不再担任省农学会会长一职。
一身轻松专职从事科研工作,实践他科技造福农民的理想,成了袁隆平最大的愿望。为此,袁隆平还辞去了“隆平高科”董事一职。这样,已经辞去两个行政职务。
而为了更好地做好科研,目前,袁隆平正有计划减少他的社会任职。这些年来,对于众多的兼职,他能够辞去的坚决辞去,实在不能辞的,也事先“约法三章”,尽量排除一些不必参加的会议和宴请。就拿担任湖南省政协副主席这个职务来说吧,为了保证他的科研时间和精力,征得组织同意,除了换届选举和特别重要的会议请他出席外,其他一般性例会,一般不通知他;通知了的,也可以不参加。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官不厌多,权不厌大,职不厌繁,名不厌全……这是袁隆平面对荣誉时的态度。面对人人趋之若鹜的官位,他却视若浮云。
袁隆平记得母亲曾用流利的英语给他读过的梭罗撰写的《瓦尔登湖》的故事,母亲说:“梭罗认为生活在有山有水有树的乡间更加美好。于是,他从喧器的纽约来到了静静的瓦尔登湖醉,走出钢筋水泥构筑的城市,去膜拜天然原始森林。”
袁隆平曾与母亲开玩笑说:“你这位老太太不就是从车水马龙的重庆,来到湘西这有山有水有树的乡间吗?”
老母亲用英语接着说下去:“梭罗走进大森林,最令他神往的是那些林中的生灵。一只美洲鹟来到梭罗小木屋中做巢,一只知更鸟在他屋侧一棵松树上巢居着,斑鸠呜叫着,从一根枝丫飞向另一根枝丫。而褐色的松鼠从树枝上盘旋下来,也对梭罗特别好奇。一只山雀飞来停留在梭罗的肩头,待了好一会儿。梭罗感动地写道:当时我觉得,佩戴任何的肩章,都比不上我这一次光荣。”
最后,老母亲意味深长地说:“最可贵的是,梭罗总是保持着一种淡泊的心境。”正如孩童时听母亲讲故事,心境的淡泊,注定了袁隆平后半生的宁静。
尽管辞去了一切行政职务,但是有些小到不能再小的职务,却是袁隆平认为义不容辞的。
2001年8月21日下午,致富快报的记者走进了袁隆平的办公室,袁隆平热情地招呼记者,请秘书给来访者泡茶,又递上香烟。他知道来访者是江西老乡,又是为“三农”服务的一份实用性很强的报纸的新闻工作者,京隆平很高兴。农民一直连着袁隆平的血脉,当询问得知这份报纸主要是向农民传播竞党的各种惠农政策,提供信息和可操作的技术时,立即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和饮佩。
他语重心长地说:“眼下农民朋友的生活不是很富格,相当一部分衣民朋友渴望着脱贫致富而又一时找不到门路,你们这些高参肩上的担子不轻啊。听说致富快报全年定价不到50元钱,一天不到一包梅雀脾香烟钱。我看农民朋友是订得起的。你们的报纸是办给‘穷人”看的,是办给弱势群体看的,所以注定你们也是‘穷人',也是媒体中的弱势群体,现阶段,这是正常的,又不很正常。依我看,不能小瞧‘穷人',毛主席有一句至理名言:‘卑贱者最聪明',因为‘富人'、城里人是靠数亿‘穷人'养活的……”
当记者表明他是代表报社远道而来恳请他担任报纸的顾问时,他爽快答应了:“好。我反正有60多个头衔了,多一个无妨。不过头衔太多了,好累,反而成了包袱。但你们的报纸是办给农民朋友看的,我愿意当这个没有级别的顾问。”
然后,他伏在办公桌上,很认真地在白纸上写下“祝农民朋友早日致富”和“祝致富快报越办越好”两幅题词。享誉中外的大科学家,多次请辞和推掉了许多声名显赫的头衔,偏偏欣然担任一张不起眼的小报的顾问,只因为他心系百姓疾苦,心中始终牵挂让天下所有人远离饥饿啊!
3、身价千亿还“抠门”
曾经一度各界评论说袁隆平比盖茨都富有。
1998年6月24日,湖南四达资产评估事务所在长沙举行资产评估结果发布会,宣布“袁隆平”这个品牌的无形资产价值为1008.9亿元。
1998年12月,著名电视人杨澜在国家杂交水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的人工气候室里采访了袁隆平。
杨澜问:“报纸上说您这个品牌值1000亿元,您回家跟自己的太太谈论这件事的时候,她有什么看法?”
袁隆平答道:“从来没有谈,我对这个看得非常淡薄。我现在的思想主要集中在我的研究上面,对这个问题根本没有考虑。”
袁隆平花钱“抠门”也是出了名的。简单质朴的生活一直是他所推崇的,面对日益丰富起来的物质生活,他表现出了超常的冷静和淡然,作为名人,有时他穿得甚至让人感到寒酸。他穿的最贵的西装,不会超过800元,买皮鞋不会超过200块钱,还有个“怪癖”,专挑便宜货买。
2001年12月初的一天,袁隆平刚结束对委内瑞拉的应邀考察,就乘飞机直抵香港,出席被香港中文大学授予荣誉理学博士的仪式。平时穿惯了衬衫T恤的他根本没有戴领带的习惯,可是出席正规场合总要有个像样的领带啊。
于是,他就和同行的人上街买领带。大商场里转了几圈,同伴都劝他买条金利来领带,他摇摇头说:“太贵了,不能买。”正此时,路边地摊上各色的领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于是他兴冲冲地拉着同伴到地摊上去,买了一条100元港币6条的领带。他拿过领带,在胸口上比试着,笑笑说:“蛮漂亮嘛,怎么样,精神吧,这叫价康物美,比名牌差不到哪里去。来来,你们都来买……”
这让同行的人错愕不已,大家纷纷说:“不买,不买,袁老师,你当然罗,身份不一样,再差的东西穿到你身上,都成了名牌,我们不行啦,要靠名牌撑门面。”
见同伴都不愿买,他只好自己买了几条,调侃道:“哦,我晓得了,你们不买是舍不得掏钱,我老袁大方得很,见人白送一条,怎样?”
他拿着领带满足的样子,让大家忍俊不禁。
当时,在香港中文大学读书的三儿子和三媳妇,听说此事后特意上街买了条金利来领带,晚上到老爸下榻的宾馆给他系上,嘱咐老爸明天出席仪式时,系他们买的这条。这是儿子的一片孝心,袁隆平当然十分高兴,他满心欢喜地收下了。但第二天,他还是系上了自己在地摊上买的那条,到香港中文大学领奖去了。而事后,他将儿媳买的那条领带留给了儿子。
袁隆平将钱看得很轻,同时也看得很重。不该花的钱一分都不花,这是他的原则。袁隆平不仅花自己的钱“抠门",花公家的钱更“抠门”。作为全国政协常委,2006年2月25日,他乘飞机到北京去开3月3日召开的每年一度的“两会”,出发前,他就沉下脸交代买机票的人:“别买头等舱,就买经济舱,就是买了头等舱,你也得去退掉。”
原来,有一次买机票的同志考虑他工作连轴转了几天,为了让他在飞机上休息得舒适一点,就买了头等舱。登机前,他才发现是头等舱,硬逼着送行的秘书退掉头等舱,换了经济舱。上机后,头等舱里空着位置,加上空姐熟悉他,尊敬他,请了他几次去头等舱,既然不花钱,他就去了头等舱,事后,身边的同事笑他专坐不花钱的头等舱。他说,空着也是空着,浪费资源可惜,堂堂大科学家,也小小地占了一次便宜。
袁隆平这位“中心”主任坐飞机花钱“抠门”,审批费用更“抠门”。当初,“中心”建好分子实验楼装修铺地砖时,经办人递交给他一份购物清单,他一看,一块600X600的地砖单价50元,嫌太贵,便仔细询问怎么回事,经办人回答说,分子实验楼搞实验时经常用化学溶液,而这种地砖防酸、碱,防腐蚀,防滑,材料不一样,所以价钱就贵。袁隆平这才同意购买。
在一些人眼里,似乎袁隆平很有钱,但他是一位拿国家俸禄的科学家,每个月的全部收人连工资和补贴加起来,总共4000多元钱。对此,他乐呵呵地说:“这些收人不低了,够我花的了。”
身价千亿的袁隆平买东西为何“抠门”?相伴30年的老伴面对这样的问题时不多说什么,只报以莞尔一笑:“他的钱都捐了。”
的确,这位“国宝”级身价的科学大家对自己清心寡欲,却对社会极其慷憾。他先后将所获的12.5万美元世界粮食奖的奖金,全部捐赠给了由他发起成立的科技奖励基金会,以扶植科研项目和科技人才。尽管他向来对自己很“小气”,对别人却有一份古道热肠,侠义肝胆,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他都会尽全力帮助他人。他是博士生导师,带过许多博士生,其中有一个是从农村来的,家里生活较困难。有一次,这位学生打电话给他,说是父亲病重住院,急需用钱,他十分同情,从自己的工资收入中给那个学生寄去了2000块钱。
袁隆平对于金钱的观点,一是不吝啬,二是不奢侈。在袁隆平看来,金钱的多少,无非是一个数字,他说:“钱是要有的,要生活,要生存,没有钱,饭都吃不上,是不能生存的。但钱够一般日常生活开销,再小有积蓄就行了,对钱不能看得太重。倘若对钱看得太重,被金钱蒙住了眼睛,就容易迷失自我,成为一个对社会对他人漠不关心的自私的人,人要是成了金钱的奴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

第四章 生存争论中东方“魔稻”引发一阵疑问声
从1953年,23岁的袁隆平就立下如下前瞻性的重大誓言:“要解决粮食增产的问题,不让老百姓挨饿。”为了实现人类生存觉醒这一崇高目标,时隔23年的他仍怀着初心梦想,开始率领杂交水稻科研团队打开了“人类生存与发展”的紧闭铁门,经过半个世纪的艰苦攻关,创新发明了水稻从“三系法”到“二系法”科学高产体系,从亩产400公斤到600公斤再到800公斤,甚至1000公斤、1004.83公斤的超级杂交水稻,……2005年底,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在北京正式向全人类郑重宣布:从2006年起停止对华粮食援助。
这一人类生存与发展有史以来的重大信息,不仅标志着中国人民的生存意识的觉醒,而且也标志着中国26年来解决十几亿人饥饿的粮食受捐赠的历史从此画上了句号。并开始从受捐国跨越到一个重要的捐赠国的历史性大转折。中国不仅解决“谁来养活中国人”的世界之问,而且彻底解决了以占世界不到10%的耕地养活了占世界20%多的大国14亿人口,这其中就是创新发明“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立下了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汗马功劳。
然而,就是从“杂交水稻之父”上升到“人类生存之父”历史性大跨越惊世传奇的袁隆平的一生却引来了“生存与发展”不少疑问之声……
第一节 疑问一:从事“三农”研究学者李昌平致信袁隆平公开挑起论争
公开信刊登在《南方农村报》,挑起论争方是长期从事“三农”研究的资深学者,曾给原朱镕基总理写过建议信的李昌平,积极应战方的原杜邦先锋良种国际有限公司中国区总裁刘石,他很快写了一封致李昌平的公开信,以回应李昌平的错误论争,现将他们二人各自论争的公开信公布如下:
《给农民留几粒真正的种子——致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先生的一封公开信》
尊敬的袁老师,您好!
我是一个从事“三农”问题研究的学生,也是您忠实的粉丝。您是当之无愧的杂交稻之父,13亿中国人能够吃饱饭的第一功臣。
您80高龄了,还在继续攀登杂交稻的新高峰,我相信您一定会研究出更高产的杂交稻新品种。可我却希望您老在有生之年放弃杂交稻新高峰的攀登,转向培育常规水稻品种。您可能以为我这后生胡言乱语,但请您听我把话说完。
我之所以劝您老在有生之年放弃继续攀登杂交稻新高峰,转向常规水稻品种的培育,主要基于这样几个理由:
第一、国家安全需要常规种子,民族安全需要常规种子。现在的种子发展趋势是杂交化、转基因化,种子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种子了。
育种科学家和种业资本家们为了获得种子垄断收益,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消灭农民的常规种子。中国农民几乎没有任何一粒属于自己的真正意义上的种子了。我这段时间在北京市平谷区的一个村子里种3分地,几乎在种子公司买不到一粒常规种子,都是断子绝孙的"种子”。我因此感到很不安。农民没有自己的种子了,假如有一天,出现了某种特殊情况,譬如种子基地或种子仓库被“恐怖分子”袭击了,或播种后出现大面积天灾导致必须补种,等等,农民种什么呢?中国人吃什么呢?这事关国家和民族的安危。
第二、从节约肥料和绿色农业的角度考虑,中国需要常规种子。一般的常规(稻)作物,虽然产量比杂交(稻)作物低15-20%,但是,化肥农药的使用量要少20%左右。我国虽然用全球7%耕地养活了全球20%的人口,却使用了全球35%的化肥。我国钾肥自给率15%,磷肥只能用30年了,N肥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您现在培育的超级稻,产量虽然很高,但需要投入的肥料、农药等也是同步上升的。
第三,常规农作物(稻)也能高产,也可保障粮食安全。我上世纪90年代在湖北监利县周沟乡任乡党委书记的时候,当地有个姓胡的农民选育过一个常规中稻品种,人们都叫该品种为“胡选”,产量和杂交中稻“汕优63”差不多,亩产1200斤左右。“胡选”1亩地也只需2-3斤种子,且种子可连续使用多年,因为产量高、用种少,当地农民也把"胡选”叫“稀插”。“胡选”深受监利农民欢迎,在监利中部地区占据主流位置10年不衰。只可惜,由于所有的种子研发部门都追求杂交种子垄断利润,都视“胡选”为眼中钉、肉中刺,在我调离周沟乡后,再没有政府投入经费对"胡选”提纯复壮,“胡选"在1999年后被杂交稻消灭了。另外,我1993-1996年在周沟任书记的4年里,双季稻面积达到70%,多个常规早稻品种单产也能过千斤/亩,早晚两季过1吨/亩,全国18亿亩耕地,如果有5亿亩吨粮田,就是10000亿斤(2010年全国粮食总产为10900亿斤),足够养活13亿中国人。
第四,农民自主应对自然灾害需要常规稻种子。我的家乡湖北监利经常受水灾,记得1997和1998连续两年中稻淹水,水退后,灾民们都是用自家的常规早稻“翻秋”(把早稻当晚稻种)自救,1亩翻秋稻也能收500斤左右,解决灾民的口粮没有问题。2010年,我的家乡也有一定面积的中稻淹水了,但由于农民没有了常规稻谷,灾后的稻田最终只能撂荒,等吃政府救济粮。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每年都频繁发展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自然灾后,农民补种自救是最有效的抗灾,不能消灭农民自己的常规种子啊!
第五,农民怀念自己的常规稻种子。上个世纪80年代,杂交稻还没有普及,农民家家户户都有常规种子,那个时候3斤稻谷换1斤杂交稻种子。现在差不多是20斤稻谷换1斤杂交稻种子,且只能种一季,不能留种。我依然清晰的记得,上个世纪80年代,农民用2斤稻谷可以换得1斤常规稻种子,而常规稻种子可以连续种3-4年。杂交稻种子虽然增长,但随着农民常规种子的消灭,其价格越来越高,导致农民增长很难增收。
第六,在袁老师您的带领下,中国攀登杂交种子新高峰的后来者趋之若鹜,无穷无尽。现在千千万万的育种专家们又在华中农业大学张启发教授的带领下踏上了攀登转基因种子高峰的征程。袁老师,您的粉丝我以为,以您老人家为代表的育种科学家群体,虽然为人类的食物安全做出了不朽的丰功伟绩,但也有可能因为追求垄断商业利益而剥夺农民的种子主权,最终给人类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袁老师,您的粉丝我建议您老人家在您的有生之年,带头把种子主权还给农民,为农民多培育一些优良的常规种子。
袁老师,您为人类的食物安全做出的贡献是彪炳史册的,但您也可能是消灭农民种子主权的第一人,尽管您是无意识的。最近一些年,我国种子战略、特别是转基因种子战略有点乱,13亿人口的中国,需要您老人家回过头去严肃思考国家的种子战略。能不能立法规定:必须保留30%的常规种子;全国确立10个县为常规种子种植区;国家设立种子粮库(可做种子用的商品粮储备库)等等。
袁老师,我之所以给您写信讨论种子问题,而不是给政府部门写信,是因为我觉得您老是个严肃的科学家,是个可以从商业战车上从容走下来的科学家。很多政府官员和科学家做不到这点,我相信您能!
我是您的粉丝!您的粉丝希望您在500年后也依然是个伟大的科学家!
当年这封信一经发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拥护李昌平的人不在少数,但很多专业人士坐不住了,其中就包括原杜邦先锋良种国际有限公司中国区总裁刘石,他很快针锋相对写了一封致李昌平的公开信:
李先生,您好!
我不是您的粉丝,因为对您所研究的“三农"问题的工作和成果了解不多。但我想就您的这封“公开信”所涉及的不正确的概念、观点和逻辑提出一些疑问和建议,算是商榷。
01
常规种子和杂交种子都是“真正的种子”,都可以种下去之后产生更多的粮食,无论你自己是否种植它或者喜欢它。所以不存在您信中所提及的常规种子是真正的种子,而杂交种子不是“真正的种子"的问题;
02
农作物杂交技术是人类科技发展历史上一项伟大的进步,它不仅在水稻作物上,而且在玉米、油菜、蔬菜等作物上也被广泛应用,它给这些作物分别带来了30%-200%单产的增长。这项技术为人类的农业生产的繁荣和粮食安全提供了重要保障。这是一个学习和从事农业工作者应该了解的基本常识:
03
杂交种子也是通过常规的手段选育的。杂交种子与转基因种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请不要混淆;
04
袁隆平院士是中国和世界“杂交水稻之父”,是全世界科学界承认和尊重的杂交水稻的专家。我们从来不否认常规水稻的重要作用,但是您让已经80岁高龄的袁隆平院士放弃杂交水稻研究,去重新研究常规水稻,恐怕是思维出现了短路,也显得不够厚道:
05
中国的常规水稻现在大约有一半的种植面积,有两亿多亩,在中国水稻生产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您没有在北京平谷县为您在村子里种的三分地买到常规种子(非杂交和非转基因的种子),您不用为此特别感到不安:
06
中国农民在农业生产过度使用化肥,每亩平均用量是美国农民平均水准的1.7倍,这是事实。不过,这是由于我国现存的承包体制(过分追求短期效益)、耕作方式和管理水平落后等多种原因造成的,它与种植者种植杂交或者常规水稻没有必然联系。顺便说一句,美国和欧洲大部分农民种植的也是杂交品种,包括杂交玉米和杂交油菜。他们的单产高,用化肥较少;
07
从理论上讲,在相同种植条件下,杂交水稻用肥料是会多一点,那是因为它的产量高。但这不应该成为否定杂交水稻的原因。正如刘翔跑得比我们一般人快很多,他需要的营养和食量肯定也要多一些,但这不应该成为否定刘翔的原因;
08
常规农作物品种也很重要,但是不要因此而排斥杂交农作物技术,没有先进的杂交技术和作物-不仅仅是杂交水稻,就没有办法保证中国乃至世界人类发展的需求和粮食安全:
09
常规水稻和杂交稻各有各的优势,各有各的市场。在目前的技术、生产和市场条件下无法互相取代。但是“杂交化”是未来农业产业的发展方向,这也是全世界农业界的共识:
10
杂交稻和常规稻应对自然灾害能力都很强。灾后补种作物(您信中所说的“翻秋”)最重要是看生育期。早稻生育期较短,巧合的是早稻中常规稻的比例比较大,所以就给您造成了常规早稻适合“翻秋”的错觉。其实,我们公司有很多杂交早稻,产量高、抗性好、生育期短,也很适合“翻秋”,(算是软广告),以后有机会给您介绍:
11
常规的水稻种子一般会更便宜一些,但是它也有单价虽然便宜,但用种量大、浪费大的弱点,(因为常规稻分蘖能力差)。但是判断一个产品(种子)的好坏不是根据价格是否便宜,而是根据它的技术含量的高低,即“投入产出比”是否高-这才是农民最看重的。如果买一亩地的一般种子用10块钱,只能生产500斤粮食,而买另一亩地的贵的种子用50块钱,却能生产1000斤的粮食,两相比较,哪一个划算?这就是好的种子,包括杂交种子和非杂交种子,在世界各国能够大行其道的根本原因;
12
种子战略储备十分重要,它包括常规的种子和杂交的种子。这要看当地农业种植和市场的需求,并不是只储备杂交种子,而不储备非杂交种子。您呼吁的保留30%的常规种子。感谢国家感谢党,据我所知,我国农业部门和种子部门在全国每个省都设有种子战略储备库(不是“种子粮库”),其储备的常规种子的比例要远远大于30%的比例,所以请您不必过于担心。
当然,对于吃瓜群众来说,在没有充足农业知识储备的前提下,也很难分辨究竞孰对孰错,而且刘石又是利益相关的人,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还是更倾向于李昌平。
不过,不管李昌平的观点是否正确,有个叫“塘湾首相”的博主说得很中肯:
杂交水稻种比常规水稻种贵,所以农民的生产成本就增加了,收入就减少了。如果您(指李昌平)纠结于农民收入减少这个问题,那在这里您就错了。如果产量不提高,那最后的收入还是减少,贪图种子便宜,反而得不偿失。
如果您真的想降低农民的购买种子的成本,应该呼吁种业公益化,让政府来组织制种和推广,而不是让袁隆平老师放弃杂交水稻的研究。
再者说了,农民从事大田作物种植的收入,其实本来就是很低的,如果种植一亩水稻,一季的纯收入才500元人民币左右,而一户农户家的土地是很少的。这并不能为农民降低多少生产成本,提高多大收入。提高农民收入还是应该从更多的方面来考虑,比如提高惠农补贴,改变生产结构等等。
杂交种是种子行业能够生存的根源之一,您要是嫉妒这些种业公司赚了太多的钱,完全可以呼吁使国内的种业公益化,或者对购买种子进行补贴,而不是打击杂交种。在我国耕地已经接近18亿亩红线的情况下,提高产量肯定是首要任务。这才是国家战略。
也就是说,以这位博主的观点,种子被大公司垄断的问题虽然是客观事实,但并不能作为放弃研究杂交水稻的理由。李昌平完全搞错了批评的方向,科学技术的进步从来就没有对错之分,人类怎么利用技术才是关键。
对于这场争论,各位老铁又怎么看呢?
第二节 疑问二:袁隆平的成就大于诺贝尔和平奖?
消除贫穷与饥饿让整个人类从生存危机中觉醒才是最好的和平!从2006年11月开始的一段时间,很多网友呼吁应该将诺贝尔和平奖授予袁隆平,这件事情也引起了大家的热议,大家一致认为袁隆平为中国乃至于世界粮食事业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做出了巨大贡献,完全有资格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凤凰文化有一篇文章就这个问题进行了很详细的评论,链接其中的片容如下:
……
杂交水稻的意义是十分重大的,举个简单的例子:“假设世界上有100个人,而粮食只够90个人吃,粮食紧缺再加上财富的不均衡分配,那么就会出现50个人有充足的粮食,而另外40个人没粮食吃,于是大规模的饥荒和战乱就爆发了,这样,这场危机就从10人波及到全部的100人。”
如果世界有100人,而粮食够110~120个人吃,那么粮食就不再紧缺,就不会出现大规模囤积现象。全部的100人都可以避免这些危机。
20世纪60年代,在中国“绿色革命”的大潮中,涌现出一位攻下“杂交水稻”难题的科技新星,这就是被外国人誉为“杂交水稻之父”和“人类生存之父”的袁隆平。
1954年,他教普通植物学。他下苦功夫,从构成植物体的最小单位——细胞的构造开始,到根、茎、叶、花、果的外部形态,植物的生物学特性,及其遗传特性等等,进行系统的学习研究。为了在显微镜下观察细胞壁、细胞质、细胞核的微观构造,他刻苦磨炼徒手切片技术。几百次,上千次,一直到能在呈微镜下得到满意的观察结果为止。
50年代,生物教学中主要向学生讲米丘林、李森科的遗传学说,他就按用其理论进行无性杂交、嫁接培养、环境影响等方面的试验,把月光花嫁接在红薯上、西红柿嫁接在马铃著上、西瓜嫁接在南瓜上,得到一些奇花异果,但并没有得到经济性状优良的无性杂交种。这引起他的沉思,并决心扩大视野,另辟蹊径。
到60年代,他从阅读外文杂志中获悉,欧美的孟德尔、摩尔根创立的染色体、基因遗传学说,对良种繁育有重大指导作用。他就开始大胆地向学生传授染色体、基因学说,讲杂种优势利用在作物育种中的广阔前景,自己也开始向水稻的杂种优势利用方面探索。1960年受到天然杂交稻株启示后,在育种方法上他由采用系统选育法,转变到水稻雄性不育研究课题上来。从1964年在大田中发现天然单性不育株,到1966年在《科学通报》上发表《水稻的雄性不孕性》第一篇重要论文,就是他坚持一边教学,一边从事科研的丰硕成果。
随着杂交水稻在世界各国试验试种,杂交稻已引起世界范围的关注。袁隆平近年来,先后应邀到菲律宾、美国、日本、法国、英国、意大利、埃及、澳大利亚8个国家讲学、传授技术、参加学术会议或进行技术合作研究等国际性学术活动19次。自1981年袁隆平的杂交水稻成果在国内获得建国以来第一个特等发明奖之后,从1985-1988年的短短4年内,又连续荣获了3个国际性科学大奖。国际水稻研究所所长、印度前农业部长斯瓦米纳森博士高度评价说:“我们把衰隆平先生称为“杂交水稻之父',因为他的成就不仅是中国的骄傲,也是世界的骄傲,他的成就给人类带来了福音。”
世界著名科学家、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美国科学院院长西瑟罗纳先生在新当选院士就职典礼上介绍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袁隆平院士的当选理由时说:“袁隆平先生发明的杂交水稻技术,为世界粮食安全做出了杰出贡献,增产的粮食每年为世界解决了7000万人的吃饭问题。"
背景资料:近年诺尔和平奖得主及其成就如下:
2008年,挪威诺贝尔奖委员会宣布将2008年度诺贝尔和平奖授予芬兰前总统马尔蒂一阿赫带萨里,诺贝尔委员会说,授予阿赫蒂萨里诺贝尔和平奖“以表彰其30多年来致力于解决全球国际冲突做出的重要贡献。”
2007年,瑞典皇家科学院诺贝尔奖委员会宣布将2007年度诺贝尔和平奖授子美国前副总统戈尔与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家小组(IPCC),以表彰他们在逐步确立和推广有关由人类活动导致的气候变化的更多知识,以及在确立应对气候变化所需采取措施的基础方面付出的巨大努力。
2006年,该年度诺贝尔和平奖被授于孟加拉银行家穆罕默德·尤纳斯及其创立的格拉明银行。格拉明乡村银行模式是一种非政府组织从事小额信贷的模式。小额信货是满足穷人信贷需求的一种信货方式,贷款对象仅限于穷人,额度很小,无需抵押。小额信贷受到了穷人的热烈欢迎,迅速推广到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许多发展中国家,成为一种非常有效的扶贫方式。各国根据本国特点逐步创新出新的小额信贷模式。
2005年,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及其总干事巴拉速因防止核能被用于军事目的并确保最安全地和平利用核能而共享诺贝尔和平奖这一荣誉。
2004年,肯尼亚环保主义者马塔伊因在可持续发展方面的贡献获此珠荣,马塔伊的主要功绩是领导了“绿色带运动”,这一运动在非洲栽下了3千万棵树。
2003年,伊朗女作家阿卜迪由于在人权尤其是争取妇女和儿童权益方面所做出的努力而获此奖项。
2002年,美国前总统卡特获得该年度诺贝尔和平奖。卡特获奖的原因是“为表彰他几十年来一直坚持不懈为国际冲突寻找和平解决方案、致力于增进民主及改善人权以及促进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努力”。
2001年,诺贝尔评奖委员会决定将该年度的诺贝尔和平奖联合授子联合国及秘书长安南,以表彰该组织和安南个人对世界和平所做出的突出贡献。
2000年,诺贝尔奖评选委员会宣布将该年度诺贝尔和平奖授予韩国总统金大中,以表彰他为朝韩两国和平和解所做出的贡献以及为韩国民主和人权发展所做的努力。
袁隆平先生当选理由如下:
某某年,挪威诺贝尔奖委员会宣布将某某年度诺贝尔和平奖投子中国“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诺贝尔委员会说,授子袁隆平诺贝尔和平奖“以表彰其毕生致力于杂交水稻的研究,为世界粮食安全做出了杰出贡献,增产的粮食每年为世界解决了7000万人的吃饭问题。为世界和平做出的重要贡献,”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
如果全世界温饱问题不能够解决,那么,和平又从何谈起呢?
网友的呼声是真诚的,很多网友真挚的留言我们就不一一摘录到这里了,但是大家的言辞中饱含的对衰隆平的热爱是我们每一个吃饱肚皮的人都能感受得到的。我们暂且不去议论这个奖到底是不是该很发给袁隆平,单是大家的这份真诚的愿望就很让我们每一个中国人感动,因为中华民族是一个关注世界的民族,既然袁隆平是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科学家,因研究水稻增产而消除生存危机避免战乱,心系和平,所以他们为袁隆平未获诺贝尔和平奖,不仅是遗憾,而是在鸣不平!
第三节 疑问三:追星就追袁隆平?
新华社2007年5月22日一则评论:追星就要追像袁隆平那样的科学巨星。
乍一看到这个题目有些吃惊,但细想又很有道理。如今,年轻人的偶像大多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各类文体明星。解决了中国人民吃饭问题一生失志不渝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伟大科学家,在日益富裕的中国却遭遇到了一点尴尬:改革开放后长起来的一代人,不曾尝到过挨饿生存危机威逼的的滋味,因此很多人不知道袁隆平的名字,这里面有诸原因,但舆论主流导向很有问题。
在80年代初,当时的陈景润、华罗庚等科学家们的事迹曾经鼓舞了多少当时的年轻人。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科学家的声音越来越弱,他们在年轻人中的影响越来越小。在国内就出现过某中学生对国内外明星的名字烂熟于心,而对国内科学家而一问三不知的奇怪现象,这不得不让人忧心。
追星就要追像袁隆平那样的科学巨星!一语中的。我们来看看新华社这篇评论的片段链接:
……
有人说袁隆平比那些富裕起来的农民更像农民,瘦小的身子,高高的颧骨,背微驼,小平头,古铜色的脸庞爬上了些许老人斑,岁月风霜刻在了宽阔的额上,晒得黝黑的手臂被稻叶划上了一道道伤痕,穿着农村里常见的那种白色褐色线和花纹短袖村衣,一条灰裤,老式黑皮鞋上沾满泥巴,手上戴着一块黑色手表,特征很鲜明。但就是这位看似很平常的老人,却于4月29日在华盛顿正式就任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并且是中国工程院院士中的唯一当选者。世界著名科手家、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美国科学院院长西瑟罗纳先生在新当选院士就职典礼上介绍袁隆平院士的当选理由时说:袁隆平先生发明的杂交水稻技术,为世界粮食安全做出了杰出贡献,增产的粮食每年为世界解决了7000万人的吃饭问题。
这就是袁隆平,一位赢得了世界尊重和敬仰的科学巨匠,一颗在科学的天空中闪烁出耀眼、迷人光芒的科学巨星!这样的科学之星,难道我们不该猛追他一把?然而,这些年来,人们都在追些什么样的星?
国内有的媒体对科学家的忽视和对明星的热捧,实在令人担优。3月31日晚,北京大学百年讲堂内,杨振宁、陶一之、丁俊晖、谭盾、章子怡、刘翔、李安、陈易希等11位杰出华人在这里接受“2006影响世界华人”的殊荣。章子怡出场时,全场骚功,一大群记者簇拥着她,闪光灯不停闪动,规定的来访时间根本不够;而几位科学家出现时,仅七八个记者在场,提一两个问题,不到三分钟就草草收兵了。接待酒店也高规格地将章子怡的住房免费安排在总统套房。第二天,北京的许多传媒在娱乐版发了消息,而对于科学家的报道却寥寥。难怪英国广播公司4月4日撰文《除了章子怡,他们是谁?》,对这种现象进行了批评。
平心而论,文体明星被格外关注并非中国所独有的现象,故不必大惊小怪。但是,一个国家的强盛和社会的进步,如果没有科学家,没有他们的创造发明,一切都将无从谈起。正是袁隆平的杂交水稻使我国粮食每年增产上千亿斤,王选的激光照排技术实现了汉字印刷革命,钱学森们领衔研制的“两弹一星”使我们走进航天大国的行列……因此,媒体应更多地关注我们的科学家,看看他们正在忙些什么,需要社会为他们做点什么。这本身就是媒体的职责所在。在这样一次表彰大会上,传媒们竞如此厚此薄彼,对科学家如此轻视,那就太失职了!
科学家大都是淡泊的人,荣辱不惊,不爱出头露面,媒体关注我,我是这样干,媒体冷落我,我还是这样干。但是,媒体却不能因此就对科学家不闻不问,放弃了他们引导民众关注科学、热爱科学、宣传科学的责任和义务。邓小平同志早就说过,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今天我们正在建设创新型国家。创新型国家应该是科学精神蔚然成风的国家。在达样的背景下,我们的传媒应当把在全社会形成讲科学、爱科学、学科学、用科学的良好风尚作为义不客辞的责任。
我们应该反问自己:“当狂热地叫喊着章子怡的时候,可曾想过,没有袁隆平大叔,别说扯着嗓子要死要活地追星了,可能有人要饿着肚皮。他们才是我们最应该追的星。”难怪采访结束时,一位女记者真诚地说:“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袁隆平,不知道是他让我们吃饱了肚子。通过这次采访,我真正明白了一位科学大师的伟大,对他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我们都应该了解袁隆平,记住袁隆平,感激袁隆平,我追星就追这样的科学巨星,并通过自己的笔让更多的人来追这样的科学巨星!”她说出了我们大家的心里话,也赢得了热烈的掌声。
虽然2003年我国公众具备基本科学素养的比例与欧盟、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相比处于落后状况,但对于科学技术大都持肯定态度。只是社会浮躁心态和传媒扭曲关注点使他们的科学素养失去“输血管道”和交流渠道,而他们中的青少年群体则更容易成为娱乐、幼稚和肤浅弱智文化的俘虏。而这更需要我们去积极引导,这是我们媒体义不容辞的责任!
并且,让科学家成为时代明星的意义不在于它的本身——让科学家闪亮登场,让科学家获得“眼球”,让科学家受到追捧,而在于让更多的公众获取科学营养,弘扬科学精神。追科学之星的使命是提升公众的科学素养,就是弘扬科学精神、传播科学思想、培养科学意识、倡导科学方法、普及科学知识。我们通过多种形式让公众更多地了解袁隆平这样的科学巨星,通过形式多样、丰富多彩追星活动,不但要让公众“知其然”,而且要让他们“知其所以然",让科学精神在心中生根发芽,乃至长成参天大树。
当今,科学技术的实力和国民的科学素质成为一个国家国力的重要标志,而公众科学素养是衡量国民整体素质的重要内容。提高我国公众的科学素养是一个长期的艰巨任务,除了依靠正规教育外,还需要依靠社会科学技术普及工作的有效开展,而让袁隆平取代章子怡成为国人追逐的明星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方式。追星当追袁隆平这样的科学明星,是社会回归理性的一种必然,也是社会文明、进步的体现,更是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必然要求。而做到这一点,需要我们共同用心去努力!
也有人做了一个对比说:“美国、日本的经济算得上发达了,但他们国内的年轻人心中除了崇尚乔丹、麦当娜之外,他们心中还有彼尔·盖茨;日本青年心中除了酒井法子、山口百惠,他们还十分佩服经济管理大师松下幸之助。”可是在国内,年轻人不重视科学甚至亵渎科学的现象的确让人汗颜。
是的,个人崇尚本无可非议,追求美好的观念和思想是每个人的自由。但是盲目片面地崇拜是不值得提倡的。我们这个时代,不仅是时尚的时代,更崇尚科学的时代。除了要崇拜实力派的影星球星外,还应该追一追钱学森、袁隆平等这些为我们的生活默默奉献的“实力”科学偶像,这是人类生存觉醒时代的逻辑表现。
第四节 疑问四:袁隆平应该买奔驰吗?为什么仇富不仇袁隆平?
袁隆平对于杂交水稻几乎倾注了毕生的心血,他待的最长时间的地方就是试验田里,随着时代发展,他去试验田的代步工具也在不断变化。刚开始在安江农校进行杂交稻研究时,每天都是走路去;70年代、80年代时骑自行车去;到了90年代是骑摩托车去;进入21世纪,袁隆平已经是位古稀老人,可是他仍然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每天都去他的实验田里,只是现在不同的是,他有了一辆小汽车,10万元的国产赛欧。
按理说,按照袁隆平的资历和条件有辆车本无可厚非,然而在2008年7月湖南车展上,袁隆平在一家参观一辆奔驰敞篷车却引起了热议,袁隆平应不应该买奔驰?一时间被媒体炒作的沸沸扬扬。
中央电视台《新闻1+1》也就此做了一期访谈节目。节目链接如下:
提要中国人的仇富“情结”由来已久,关于仇富的讨论也屡见不鲜。而网友力挺袁隆平买车更是将仇富话题再次推到了大众面前,仇富不仇袁隆平使人们在认识富人形象的同时也给富人敲响了警钟,但袁老买车事件是否标志着中国网民仇富的终结?亦或是承载了当代中国人财富观的变迁?
《新闻1+1》——袁隆平买车:关公战秦琼
袁隆平逛车展,媒体传言大科学家要买奔驰,引发网友热议。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怎样?支持、认可,网友一边倒的态度中又有哪些值得分析的地方?面对层层被提及的“仇富”说,面对富人经常遭受的指责和质疑,公众对富人的财富评价中有着怎祥的心理?我们又该如何理性看待财富差距?《新闻1+1》正在解析。
演播室主持人(董倩):
晚上好,欢迎收看《新闻1+1》。
袁隆平的名宇大家都熟悉,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位有名的科学家,但是最近他受到人们的关注却并不是由于他又新发明了什么样的科技成果,而是由于在湖南举办的一次车展上,他在一辆奔驰车旁边多流连了几眼。这件事情出来以后人们就说,袁老为什么要买这辆车呢?因此有很多人就说为什么袁老要买这么一辆车就受人关注?另,为什么袁老买车,人们就尊重他,而且甚至给他鼓掌?另外一些富人,如果要是买这样的车的话,就会遭到很多人的喝倒彩?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富人的话题总是能够拔动我们社会的神经。岩松你怎么看待这些疑问?
白岩松(新闻观察员):
其实我觉得这里好多的命题都是伪命题,都属于关公战秦琼。首先这件事情本身的事实就不那么靠谱,需要有一个确凿的过程,大家不过在借题发挥,一个原本不该存在的话题被大家热热闹闹地给炒作了一番,这件事本身例是挺值得关注的。
主持人:
《新用1+1》不一样的解析,我们首先来关注这样一件小事是如何演变成为一个社会热点新闻的。
解说:
7月19号上午,袁隆平院士一家人出现在了“2008湖南车展”上,被记者拍下了这组照片。两天后,网络上出现了袁隆平逛车展,为老板挑选座驾,称已有车六七辆的配图新闻。报道里说,袁院士家里已经有六七辆车,还被一辆奔驰敞蓬车吸引。
这张照片里,袁老参观的这种敞蓬的奔驰,车型号为SLK200K,是奔驰的一款顶级跑车,市场的售价为68.8万元,此帖一出,网友却表现了与以往不同的态度,对于袁隆平看高档车,网民们表现了极大的宽容和支持。仇富不仇衰隆平,网友力挺袁隆平买车,袁隆平买中国最贵的车都无可厚非,甚至更有网友称,袁老就是买七八架私人小飞机也配。
袁隆平被誉为“杂交水稻之父”、中国科学院院士,这个家喻户晓的名人到底有多少资产?
袁隆平现任湖南杂交水稻研究中心主任,每月的工作是指导研究和培养人才,每月的工资是4000元。
前几年袁隆平获得了国家首届最高科技奖,奖金500万元。此外,平常世界性基金会和当地政府的重奖也有不少。
2000年,中国第一次以科学家名字命名的股票——隆平高科上市,8年后,名誉董事长袁隆平再次获得70万份股票期权,加上之前持有的250万股隆平高科股份,以市值计算,袁隆平身价已经过亿。这样看来,虽然是一个科学家,但是袁隆平早已是一个亿万富翁,从经济实力上来看,68万元的奔驰对于袁隆平来说还真买得起。
尽管网友们对袁隆干买车的行为表现出极大的理解,但是7月28号,袁隆平的秘书戴先生在接受媒体来访时澄清,当天袁隆平并没有购买奔驰车的计划,仅是多看了两眼奔驰车,网络上就直接将该车划到了袁老名下。而其实当天,袁老一家人看上的只是一款普通的国产两厢车。
另记者调查,袁隆平家里的六七辆车其实都是分属他的子女所有,他本人只有一辆十几万元的赛欧。2007年6月,在接受中央电视台采访时,袁隆平特别讲到了他的车。
袁隆平(杂交水稻之父、中国科学院院士):
现在下田条件好了,是开汽车下田,过去走路,后来自行车,再后来骑摩托车,现在提高了,我有个小汽车下田,普通的叫做赛欧吧,大概也不是那么好,现在大概是十万块钱吧,自动的。
解说:
身价如此之高的袁院士平时一直在开一辆十几万元的赛欧,而在生活上的消费却也非常俭补。
袁隆平:
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那是个大包袱。我觉得我生活得好,你搞豪华车有什么意思?穿着豪华的衣服,还有什么鳄鱼的皮带,鳄鱼皮的皮带,两千多块,我从来不用,送给人去,我不要,讲那些派头做什么?
主持人:
这件事情有很多人在网络上发表意见,其中有一个网友这么说,就说为什么袁老要去买车,为什么没有人骂呢?没想到的是他这个观点一出,有无数的跟帖在骂他,由此可见袁老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和分量。岩松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就是袁老在人们的心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白岩松:
我觉得这件事首先我们得先关注两点,第一点,恐怕没有几个人把袁老当成富豪吧,在我们的心目当中,他是一个科学家,是一个院士,是一个常年跟水稻打交道的,在田间地头行进的一个大科学家,在我们的心里他更像是一个学者,一个科学家,因此如果非把他扯到富豪这一面的时候本身就有点怪异,我们心目中的形象经过这么多年的宣传,已经有一个定格的袁老。
主持人:
你说到富豪这个词,富豪这个词咱们不能说它是褒义还是贬义,但最起码,在很多人心里它不是一个很褒义的词,因为说到富豪,多多少少总会让人联想到以前的一个词叫土豪劣绅,因为豪字和富字一联系在一起的话,总会让人觉得是为富不仁。
白岩松:
是啊,大家有的时候就会有一些情绪。但是我想问改革30年的目的是什么?改革30年的目的是为了让所有的人依然贫困吗?显然不是,是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带动更多的人富起来,去告别一个所谓“均贫富”,所有的人都均贫的一个历史阶段,我想这恰恰是改革30年的最大的一个成就,因此,我们的很多富裕观、富豪观可能也要发生一些变化,我觉得这是一个前提。
还有一个前提,我们不能不回到事实的本身。我觉得大家现在有这样的一种情况,一个事情一出来了,大家不考虑这个事实本身是怎么样,立即开始表态,开始站队。可是回到事实本身,有几个细节要提醒大家注意。
第一个,报道这件事情的媒体是这次车展的主办单位之一,在报道袁老在看奔驰车的这张照片的报道里头,最后一段话是袁老夸奖这个车展在湖南办的不错,这有点袁老给人当托儿的意思。而且里头还有一些细节讲了,袁老态度特别和蔼,有很多人让袁老照一张照片,袁老都答应了,为什么没选那些照片来当成这个报道的一个照片,而选了一个奔驰呢?奔驰更有吸引力,更有吸引眼球的作用。在看奔驰之前,他刚看了一个双环的汽车,那是国产的,价格应该没奔驰这么贵,但是一登双环恐怕就不会传到网上让大家有这么多的议论了。所以我非常担心有很多的事情,现在我们急于表态,动及几万的跟帖,可是事实本身被大家忽略了。
主持人:
但会不会他本身制作这样的一个新闻,发觉这样一条新闻的人就是想意在要强调这种差异和这种强烈的对比?因为说到买奔驰车往往都会想到这种所谓的真的富豪,而像袁老这样的科学家在人们心中似乎和奔驰车是有相当距离的。
白岩松:
是啊,宝马撞人案,媒体的关注度就极高,然后宝马彩票案,关注度就极高,如果说赛欧彩票案或者赛欧撞人案,可能就没有。
这次开玩笑,可能这条新闻被大家炒来炒去,热议半天,最大的受益者是赛欧,因为发现袁老是这样的一辆车。其实回到事实本身的时候你也会去思考,我们会不了解事实就开始关公战秦琼去讨论一番。
另外这件事我刚才说了,这件事情本身不值得考虑,如果要是合法的收入,买什么样的车,只要遵章纳税,而且一切都是合理的,不很正常吗?我们为什么要去讨论它呢?但是讨论它背后所代表的在这个阶段,我们心里头一些复杂的想法和我们处在这个阶段的所思所想非常值得关注,它有时代特质。
主持人:
刚才你所说的一切,就是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首先袁老他不准备买这辆车,然后袁老自己最后他买的是一辆什么样的车,我们把这个事实弄清楚了。
接下来的问题,我们假设袁老准备买这辆奔驰车,他会引发什么样的社会关注,因为今天我们看到的林林总总的评论都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前提的基础之上的,我们就看,假如袁老要真买这辆车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看了一个调查,网友一边倒的支持袁隆平“露富”,所谓“露富”就因为他没买,所以他挂了一个引号,最重要的理由是什么?第一个是他的贡献极大,“别说买车,买飞机都理所应当”,占的比例是将近44%,这个我觉得是从贡献角度去评价。另外一个,“袁隆平靠劳动致富,钱来得光明正大”,这是来路,将近36%,另外,“袁隆平一直关心民生,这样的富人更能造福杜会",20%。你怎么看待这么一个调查结果?
白岩松:
我觉得这就是袁隆平这个字在我们心里已经定格了,所以大家天然的就接受他。而且返过来我们去想,你看去年豪华车销售的排行榜,不管是奔驰、宝马、奥迪、沃尔沃等很多来华车在大陆的销售量都极高,奥迪过了十万辆,奔驰、宝马也都是几万辆,大家可以想一下,一年都会卖出去这么多车,大家怎么没去追究那些人为什么可以买这样的车呢?因为他不像袁隆平这个名字这么显赫,因此把袁隆平跟奔驰车连接在一起的时候,这条新闻就很有趣了,其实这条新闻该很有趣吗?不该很有趣,因为一切都是正常的,我觉得即使他买也是正常的,不是吗?
主持人:
但问题的关键是人们利用肯定袁隆平这样的一种情绪,实际上是表达了另外一种对其他……
白岩松:
所以我说就是一个借题发挥,总有这样的一个新闻,不是袁隆平,或者另外的一些新闻,比如前不久大家关注一个保险公司的老总拿多高的年薪,大家就会有很多的议论,那个应该给出大家一个答案,然后又有了一个央企的老总不能自定薪酬,可能这样的新闻衔接在一起的时候,大家看到了很多不公平的地方,那个是不公平,然后马上看到袁隆平这是合理的。
其实我想在生活当中,改革30年之后,如果说改革刚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有很多我们不喜欢的方式使他们获得了财富,甚至可能在那个时候法律存在很多的空白,有很多人富裕起来。改革行进了30年了,现在随着法律的健全,越来越多的人想要靠违法的手段富起来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了。
所以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合理获得的财富合理去进行消费都是正常的,所以有了袁隆平这样的事,我觉得更多的是大家不是在关注袁隆平,而是在表达自己的某种意见和某种态度来站队,来发出一种声音,这就是网络的特点,你也无可厚非。
主持人:
事实上是这样的,人们之所以觉得袁隆平买车,尤其买豪华车我就支持,其他富人买豪华车我就喝侧彩,恐怕也是因为一种社会心理,但任何一种社会心理的形成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肯定它也不是空穴来风,肯定是因为社会上什么事情的发生使得他造成了这么一种心理的趋向。
白岩松:
我觉得改革30年回头去看是一个很长的历程,但是如果说我们的财富观和对很多富起来的人的态度的改变还是一个很短智的过程,这个需要很多方面。
一方面,我们该建立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另外富起来的人之后该有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和社会准则,并且提供一种大家更愿意接受的富人价值观,能给社会来分享,这是第二个层面。
第三个层面是国家的法律以及相关的制度的建设,如何保证更多的富人会去做更多的好事情。我举一个例子,到现在为止我们的税法都没有进行大家期待中的改革,因为税法进行了相关的改革,就会对企业和企业家来做慈善的时候有更多法律上的支持,他就更愿意做慈善事业,而到现在为止,大家呼吁了这么久都没有,可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只能把棒子直接打在了很多富裕起来的人的头上,你为什么不去做更多的慈善的事业,而忽略了整个国家的这套税法的促进慈善事业前进的机制、土壤都没有更好地建立,这个时候不需要也有其他的方面需要进步吗?
主持人:
是。一方面人们“仇富”,但是你得分辩一个问题,人们不是仇恨所有的富人,里面有的值得他们去仇视,有的属于连坐了,被关联了。
白岩松:
我觉得是一个过程,我不知道这话是不是该说,我相信改革30年之后,随着法律建设的越来越成熟,富裕起来的大多数人里头他们都是合法的,是正当的,但是可能依然会有极少数的富裕起来的人是像大家想像中的,比如占用了其他的资源,为富不仁等等,有,但是如果要是因为少部分人存在这样一个情况,却形成了大范围的“仇富心态”的话,这个社会矛盾该怎么化解?
主持人:
我看到一个观点,就认为“仇富心态”这个词本身就是为富不仁的一堆人提出来的,因为他们就是要保护自己的财富,因为要知道自古以来就有民不患寡患不均这样的一种说法。
另外一个,很多人的心态并不是说我仇恨你的财富,我是仇恨你怎么来的这个财富,再有一个,你有了这个财富,你怎么处置它。
白岩松:
回头去看历史的话,很多次的农民起义最初喊出来的口号都是“均贫富”,这就说明在我们的心理里头,长期的文化心理里头,对“均贫富”是一种期待的,它是最能唤起大家团结在一块,成为一个团队,去跟另外的一种势力做斗争。
但是刚才我一开始已经说了,改革30年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邓小平告别了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的建设,回到一种更务实的角度,从人性的角度去督促每一个人为自己,加在一起为国家,于是改革30年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人为本,不也要以人性内心里头对富裕的速求和对更美好生活追求的这样一种理想天然的一种尊重吗?其实很多“仇富”的人在同时一方面用笔或者用鼠标写下了“优害”那些非常极端的言论和字语,很痛快了,可是同时他又在想尽一切的办法,希望能成为被仇的富人当中的一个,这不正是这个时代当中的一个特质吗?
主持人:
今天我们演播室的话题是通过袁隆平先生看湖南的一个车展引发出来的如何看待富人这样一个问题,我们的话题稍后继续。
其实今天我们的节日说到底是关心一个富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形象的问题,而这些年来不可回避的一个现实是富人的形象不怎么好,不佳。接下来我们就通过一个短片了解一下为什么会这样。
解说:
袁隆平买车一事经媒体爆光后引发了网友的热议,但这次,曾屡次被扣上“仇富”帽子的网民们的态度却耐人寻味,他们很多人的观点是就算“仇富”,我们也不仇袁隆平。
某大型门户网站甚至特别就此新闻策划了一个专题,标题就叫“我们尊重‘富人’袁隆平”,在网友参与的调查“谁是你心中的阳光富豪”中,袁隆平以占95.69%的得票数选通领先于其他著名企业家。
一直以来,关于富人的话题总是能引起很多人的兴趣。2006年年底,有传闻某著名企业家被相关部门调查,引发了媒体一场关于民营企业财富问题的讨论,政府、学者、企业家,各路人马轮番上阵。
2007年,针对杜会上的“仇富”心理,一位著名经济学家发表了一篇题为“替富人说话,为穷人办事”的文章,文中说到“中国穷了几千年,其中原因之一就是‘仇富',要保护富人穷人才能致富,现在替富人说话的很少,因此他决定要反其道而行之,为富人说话,为穷人做事”。此语一出,舆论哔然,许多网友对这位经济学家的立场不以为然。
其实就在网民们一边倒的支持袁隆平前不久,许多网民对中国平安老总拿6000万年薪一事大加指责和质疑。再联想到前段时间王石的“十元门”事件,此次袁隆平事件中网友的态度实在值得深入思考。究竟是如某些评论所言,这是中国网民停止“仇富”的开始,还是人们对发明创造的崇拜?一件小小的袁隆平事件真的承载了当代中国人财富观的变迁吗?
主持人:
有一个网络上的调查,然后咱们看一下,认为“仇富”现象出现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一个是部分人利用特殊地位获得了高收入,这是43%;还有就是部分富人来路不明,富裕侵害了其他人的利益;再有就是为富不仁。你怎么看这三个选项?
白岩松:
前两个比例加起来的时候超过了80%,前两个比例多少都有很多违法的嫌疑,对吗?
主持人:
是。
白岩松:
我就反问一句话,如果一个国家,一种制度,一个法律,是让我们富起来的人,超过80%以上的人都是要么来路不明,侵害了其他人的利益,要么就是利用特殊地位获得了这种超出其付出的高收入,我们该仇的也不是这些富人,该仇这种制度和法律,为什么不进行一种更好的监督,不使这种情况出现呢?所以我觉得情况不是这样的,就是说我们的现实跟大家的情绪是有落差的。我刚才一直在强调,如果改革30年了,这种情况还占到80%以上的比例的话,社会富裕起来的过程太可怕了,真应了很多人去探讨的“原罪”说,难道这种“原罪”一直持续到现在吗?所以我觉得这个比例本身就是一种带有情绪性的比例。
主持人:
按你说,咱们就得分析公众的这种情绪是从何而来的,我们可以说是80年代当时盛行的官倒,让人们对这种社会有一种不满的情绪,对富起来的人有一种不满的情绪,但是在这之后又是十几年、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为什么人们的这种情绪如此根深?
白岩松:
首先我希望中国出现越来越多的袁隆平这样的富人,为什么呢?他们真的是用知识创造了财富,在中国说自主创新的过程中需要更多这样的富者。比如说比尔·盖茨,比尔·盖茨他是用一种技术而成为世界的首富,对吗?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我觉得重要的是中国人也需要有时间学会富裕之后该怎样做一个富人,我觉得这一点应该在目前这个阶段,正在慢慢非常艰苦的一个学习过程。
主持人:
这是需要时间过程的。
白岩松:
我们不需要去学穷,因为我们穷怕了,有的时候我跟同事开玩笑说,咵,回到七八个人的宿舍里头依然能过,吃窝头照样能吃,因为那个阶段我们所有人都经历过,不用学穷,但是很多人学富是很难的。比如说我有的时候眼别人去说一句话,我们好像什么都有了,就缺幸福,你就发现平常生活中,穷的朋友在抱怨,富的也在抱怨,职住低的人抱怨,职住高的人也在抱怨,每个人都在抱怨,其实我们获得了很多很多,但是大家好像缺乏一种幸福感,这就是这个阶段,我们正处在这个阶段,一个压缩的空间,别人用一二百年所走过的道路,我们正在用30年走过去。你想想中国富起来的这批人很多倒退20年,可能不是袁隆平,但是跟袁隆平做着一样的事情,为什么呢?还是在田间地头忙活,这20多年里,突然一种时代的变迁,个人机会,马上就富了,上亿、几十亿,成了大的企业家,可是依然保持着一些乡土的气息,所以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就跟我们期待的,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根多西方的、国外的,我们想像中的富豪的那种综合品质达到了很高的地步的时候非常不一致,因此这样的一种落差也让大家产生怀疑,就跟大家想像的不一样,所以也会有,这样的富人怎么能是这样?但是时代也需要富起来的人有一个学习富裕的机会,我觉得正在悄悄地发生变迁,否则不会有这次汶川大地震之后一下子500多个亿的捐款,下一次可能会更多,所以富人也需要学习,我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快速学习的机会,但是更重要的一点,在这儿我特别强调,一个国家要保护的不是富人,而要保护的是合法获得收入的富人。
主持人:
也就是需要一种制度。其实我觉得两方面都要学习,一方面富人,先富起来的人得迅速地学习如何处理他们手中的财富,如何做富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就是环境问题,就是社会大众怎么去对待这批先富起来的人。
白岩松:
没错。这需要两个层面,其实要改变这样的一个环境需要两个层面,我觉得不仅仅是我们一个个体,很多不富裕的人如何要改变心态,我觉得不是,是两个方面。
第一个,从国家的政策和相应国家发展的目标来说,应该是在合法保护富人获得财富的同时,拿出更多集中的财力去为穷人做事,去保障不富裕的人生活能够逐渐提升,富人生活提升的速度是8%,你要让穷人提升的速度是15%,这样的话他更有奔头。
第二个,富裕起来的人在学会做富人的过程中也更多地能拥有一种普适的胸怀,去做很多的事情,投身到社会的公益等等各个方面,去帮助身边的人去做得更好。
当然还有一面,可能说起来冷冰冰,但它其实是事实。我们这个社会应当去鼓励更多的人合法的富裕起来,因为只有更多的人合法的富裕起来,才在他富裕的过程当中创办的企业里头为整个社会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就业岗位更多是让更多的不富裕的人能够慢慢也走进中产的一个必要的途径,如果没有富人,请问哪有富裕起来的企业?哪有那么多的工作岗位?那大家就一起穷好了。
主持人:
其实财富跟人一样,它是需要品质的,而品质的养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恐怕以后是要整个杜会去养成的。
接下来我们再看一个调查,这是在袁隆平买车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做的这样一次调查,我们来看一下。“谁是心中的阳光富豪!”这是个新名词,袁隆平排第一,比例达到了将近96%。
……
袁隆平该不该买奔驰,仇富该不该仇他?引起大家广泛争议的程度绝非一时兴起,据说有很多学校都以此为辩论题目专门组织辩论会进行辩论,辩论自然是唇刀舌枪后也没法有个固定的答案。
中央电视台也专门做这一档访谈节目来为大家答疑解惑,结果讲到了品质,引出了一个“阳光富豪”的概念。“阳光富豪”袁隆平,这个称呼总会让听到的人心头一热,这种温暖的感觉,不是金钱或者名车可以带给我们的。这一讨论实质上是一场生存觉醒的讨论,它的意义已触及人类生存本质的大讨论,意义非常重大,影响非常深远。
第五节 疑问五:评选院士“三起三落”为哪般?
袁隆平没有想到,很多的科技工作者也没有想到,袁隆平三次评选院士竟然被拒,而且每一次被拒,上面都振振有词……某报的记者采访袁隆平的时候,讲的一句话更是精辟,您没有评上院士,比评上院士让人感觉的震动都大。面对记者,袁隆平对没能评选上院士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袁隆平36岁那年,也就是1966年2月28日,他在《科学通报》上发表了第一篇论文《水稻的雄性不孕性》。
时隔7年,袁隆平在1973年苏州召开的水稻科研会议上,当众宣读了《利用“野败”选育三系的进展》论文,这篇论文也标志着我国籼型水稻三系已经配套成功。
1977年,袁隆平十年磨一剑,接连发表了《杂交水培育的实验和理论》与《杂交水稻制种与高产的关键技术》两篇重要的论文。这两篇论文对我国的水稻增产,起到了重要的促进和推动作用,为他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作了奠基礼的坚实铺垫。
袁隆平随后又发表了《杂交水稻超高产育种》和《超级杂交稻育种》两篇论文。这两篇论文也奠定了中国杂交水稻在世界上领先的地位。
长江不择细流,故能浩荡万里:泰山不辞杯土,故能成其伟岸。如今杂交水稻育种界群星闪耀,袁隆平便是星斗中最亮的一颗。
1985年,袁隆平首获联合国知识产权组织的“发明和创造”奖。接着又获得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巴黎总部预发的1986一1987年科学奖。2001年,被视为亚洲诺贝尔奖的麦格赛赛政府服务奖也被他收入囊中。2004年袁隆平获得了粮食领域最高的大奖——世界粮食奖……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湖南省人民政府曾三次为袁隆平申报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院士,却都遭到失败。
中国科学院是中国在科学技术方面的最高学术机构,是中国自然科学与高新技术的综合研究与发展中心。
中国工程院成立于1994年,是我国工程技术界的最高荣誉性、咨询性的学术机构。两院的院士为终身荣誉,增选院士每两年进行一次,增选院士时,宁缺毋滥,并按照统一的标准、严格的程序进行,选举时,实行差额、无记名投票;获得赞同票超过投票院士人数二分之一的候选人,按名额依次当选,满额为止。
1991年5月,湖南省人民政府首次推荐袁隆平,参选中国科学院生物学院学部委员。可是第二年新增选的210位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科学院院士前身)中,生物学部新增选了34名委员,袁隆平榜上无名。
1993年5月,湖南省人民政府第二次郑重提名推荐袁隆平,继续参选中国科学院生物学院学部委员,可是这一次的结果仍然出人意料,袁隆平又一次榜上无名。
袁隆平早已是世界闻名的科学家,他不仅为中国的杂交水稻,也为世界的水稻研究作出了巨大贡献。屈指算来,他得到的国际大奖就有十多个。当年袁隆平参选两院院士落选,新闻界有记者称,袁隆平未被评上学部委员比评上的震动都大。有人说两院评选有门户之见。
有人说这是学术问题,后来中国科学院院长在“两会"召开期间表示,袁隆平当年完全有资格当选中科院院士,之所以没有当选,完全“是一个历史的误会”。
袁隆平本人当听到“历史的误会”这句话时,他憨厚地笑了起来:“院长讲得很幽默。”
对于袁隆平参选院士落选的原因,曾流行过各种版本的说法。
版本一:袁隆平英语不成。可是袁隆平的英语口语流利,他在出国的时候,完全可以不依靠翻译,便能和外国友人直接交流。
版本二:袁隆平的论文份量不够。袁隆平的论文不多,但篇篇都是精华之作,《水稻雄性不孕性》《杂交水稻育种的战略构想》等论文不仅多次得奖,而且无一不是意义非凡、对杂交水稻研究具有提纲挈领作用的重要论文。袁隆平写的《杂交水稻栽培学》一书,更是开创杂交水稻这门新学科的奠基之作。该书曾经获得国家图书一等奖,还被列为“推动中国科技进步十大著作”之一,是20世纪世界农业发展史上的一大学术专著。袁隆平学术论文不达标,“缺少过硬的学术著作”一说的根据显然不充分。
版本三:袁隆平的学历不够。参评院士最起码也得有个留洋博士的学位,即使没有博士头衔,那么最少也得是受教于名师,毕业于名校。这些袁隆平真的没有。虽然袁隆平在2010年荣获澳门科技大学荣誉博士学位,但他最初的身份却是安江农校一名普通的中专教师。
就是这名普通的中专教师,却开创了杂交水稻学。看到袁隆平参评院士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很容易让我们想起了居里夫人参评院士的经历。居里夫人(MarieCurie,1867-1934)是法国籍波兰科学家,因为研究放射性现象,最终发现镭和钋两种放射性元素,一生两度获诺贝尔奖。
1911年1月,年仅44岁的居里夫人接受友人建议,竞选法兰西科学院院士。一开始,便获得了许多正派的科学家、公正的社会人士的热烈支持。巴黎《求精报》于1月9日学院审查资格之日,以头版显著版面,发表居里夫人照片和手迹,表达了公众的热切愿望。可是院内一些顽固派先说居里夫人是法兰西血统的波兰人,后来又说她是女人,不能加入科学院。最后居里夫人竟以一票之差落选。
居里夫人落选科学院的消息在报纸上披露后,世界舆论一片哗然。各地媒体都在为居里夫人鸣不平,法国科学院面对舆论攻击,实在抵挡不住了,便一反常态,急忙宣布居里夫人无须履行任何手续,全院无条件接受她为法兰西科学院的院士。
如此可见,当时的法兰西科学院门户之见、嫉妒倾轧等作风是何等的严重。
1994年的时候,湖南省人民政府第三次隆重提名推荐袁隆平参加院士评选,这一年正好发生了“玉米稻”事件,袁隆平一边参加“玉米稻”的鉴定会,一边发文反对“玉米稻”的推广种植。有些“善于推理”的人便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袁隆平一定是怕遗传工程稻超过了他的杂交稻,故此才发文“拆了农学院的台”,这可是典型的“学阀”作风。不用想,这一年袁隆平参评院士又成了泡影。
院士的头衔最终还是落在了袁隆平的头上,其实袁隆平作出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他的成绩,已经不需要用头街或者是奖励来证明了。
袁隆平在自己的书房中,曾经写下了一首诗,看罢了这首诗,也许你就能我到袁隆平人生的座右铭,以及他努力育种,不惧艰辛,不怕失败的答案。
袁隆平对是否评选上院士,反应非常平静,他曾经告诉记者,当时他的想法是:没有被选上,说明我的水平不够,因此今后我要努力工作,努力学习。但是我努力工作,努力学习的目标,不是为了当院士。
袁隆平参选院士接连失利,许多媒体都大篇幅报道,也有不少为他鸣不平的。对此,袁隆平澄清说:自己从来没有申请过要当院士……我并没有追求当什么院士,美国科学院的院士我也从来没有申请过,是人家推荐我的,而且是全票当选……我是搞研究的,能出新成果,能为粮食安全作贡献,为天下所有人远离饥饿,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作出贡献。这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了,现在国际上给我的奖励是14个,估计在农业方面我是最多的,但我并不以此为傲。
袁隆平没有评上院士,自己依然泰然处之,而细心的邓哲劝他说:“搞杂交水稻研究,咱们最苦的时候,你曾经在安江农校的嗅水沟边做过实验,你下放过农村,到煤矿挖过煤,想想现在,可比过去好过多了。咱在这些事上要想开些,可不能为这些事影响科学研究。要保持杂交水稻世界领先的位置,就不能半途而废,还要踏踏实实地搞研究!”
袁隆平说:“你尽管放心,命运注定我这一生就是要脚踏实地,因为我这一双脚啊,已经离不开生我养我的土地了!”
在西方有一个西西里弗的故事。西西里弗因为触犯了天庭的法律而遭天神惩罚。天神认为,令他去做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于是,天神罚西西里弗一辈子服“苦役”——西西里弗要费尽气力,把一块巨石推到山顶,但转眼间神又会让这块巨石从山顶滚下。可是,西西里弗把推石头上山当成了他的责任。最终,天神因为无法再惩罚西西里弗,就放他回了天庭。
袁隆平讲的是实话,也是说出了他肩膀上的责任。他离不开脚下的这片土地,他离不开令他魂牵梦绕的实验田,当上院士,他是这样干;当不上院士,他还是一样干。
院士头衔虽然在中国科学界是无上的荣耀,是对他在杂交水稻研究方面的肯定。可是,那些金灿灿的稻子,那些稻农丰收后欢天喜地的笑脸,不更是对他最好的肯定吗?
莎士比亚就曾经说过,那些已经过去的美绩,一转眼,就会在人们的记忆里消失。只有继续不断的前进,才可以使荣名永垂不朽。
袁隆平总能从成绩、荣誉乃至名利和地位等诸多“包袱”中解脱出来,超然于诸多“包袱”之外,他胸中唯有杂交水稻的现在与未来。只要让他看到“杂交水稻”四个字,让他投身到杂交水稻的实验中,所有的烦恼、不快就都烟消云散了。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1995年,湖南省政府正准备向中国工程院推荐袁隆平作为农业、轻纺与环境工程学部院士候选人的时候,香港何梁何利基金会在人民大会堂为袁隆平等24位科学家,举行了该基金会的首届授奖仪式。
袁隆平荣获何梁何利基金生物学奖金10万港元,他是农业科学领域唯一的获奖者。
2007年4月27日,袁隆平正式当选美国科学院的外籍院士。美国科学院院长希瑟罗纳先生在宣读袁隆平当选理由的时候说道:“袁隆平先生发明的杂交水稻技术,为世界粮食安全作出了杰出的贡献,增产的粮食,每年为世界解决了7000万人口吃饭的问题!袁隆平当选美国科学院院土,获得了长时间最热烈的掌声。
湖南省政府没有忘记衰隆平,省政府的领导知道袁隆平在本省的份量,更知道袁隆平在全国乃至世界上的份量,故而每次本省上报院士候选人的时候,都将袁隆平排在首位。
有一次省委的领导来看望袁隆平,这个领导临走的时候拍着袁隆平的司机戴牛松的肩头说:“小戴,你给袁先生开车,可得干万当心呀。我们省领导翻个跟斗不要紧,随时可以换一个,科学家可是无法替换的呀!”
戴牛松向领导保证说:“请领导放心,我跟随袁先生十多年了,我知道袁先生对于中国、对于世界的宝贵!”
省领导得到戴牛松的保证后,这才放心地离开了杂交水稻研究中心。
袁隆平究竟能不能参选上院士,他是否有资格当上院士?如果他当不上院士,那么还有谁能当上院士呢?人们的心中不由有这样的疑问,也有这样的呼声。
面对如此众多支持袁隆平参选院士的呼声,中国作物学会、中国农学会、中国科协、中国资源委员会等国家一级学会,也向中国工程院推荐袁隆平作为中国工程院院士候选人。
经过多次严格的提名、推荐、评审、遴选,袁隆平终于在1995年5月被批准为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工程院院长朱光亚在1995年6月20日给袁隆平的信中写道:
袁隆平同志:
我十分荣幸地通知您,您于1995年5月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当选名单已经国务院批准,特此通知,顺致祝贺。
朱光亚
1995年6月20日
虚荣会开花,但不会结果。袁隆平对这句名言有深刻的理解。当接到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的通知时,他的表情非常平静。他说:评上院士,不过是工资长了些,有了一个新的名号,而我还是从前的我,我并没有因评上院士,而与从前有什么不同……评上院士,对于丰富我的人生也许不无意义,而对于实现真实的自我究竟有多大的意义,就不好说了。
在袁隆平的书房中,挂着他自己写的一首七绝:
山外青山楼外楼,自然探秘永不休。
成功易使人陶醉,莫把百尺当尽头。
诗言志。这首诗已经很好地说明了袁隆平的追求、理想和信念。

第五章 生存发展中东方“袁星”璀璨闪烁
又黑又瘦,穿着水靴,戴着草帽,站在“人类生存与发展”的田地里——这就是袁隆平的肖像,我们已经很熟悉了的那位为人类生存觉醒喂饱人们肚皮的“农民老大哥”和“米神”,却以他的初心梦想和使命担当开启了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而折服了全世界,赢得了整个人类的尊重和敬仰,特意称他为“人类生存之父”。于是,在浩瀚的宇宙中,就有了一颗璀璨闪烁明亮的小行星,是以袁隆平的名字命名的,这颗星星,意义非凡,蕴含“人类生存危机中的救命之星”,这是国际小天体命名委员会批准命名的“袁隆平星”。
第一节 命名“袁隆平星”的特殊意义
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天上的每颗明亮的星星都与地上每一个有名望的人物同属一个星座。袁隆平小时候随母亲在庭院乘凉仰望星空时母亲告诉他的。每当这时,他都会怀着孩童的好奇心,凝望着星空,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个星座……
没想到六十几年后的一天,当他年近古稀时,他的梦想实现了。那是1999年的10月26日,中共中央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一批小行星命名仪式,其中,我国天文学家发现的8117号小行星,被命名为“袁隆平星”。袁隆平终于在太空中寻找到了那个属于自己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星座。
小行星是目前各类天体中唯一可以由发现者进行命名并得到世界公认的天体,用杰出科学家等知名人士的名字命名小行星,是一项崇高的国际性永久荣誉,具有历史性的特殊意义。经国际小行星命名委员会批准,袁隆平获此殊荣,是为了表彰他对中国乃至世界粮食问题的贡献,是对他个人成就的充分肯定,用袁隆平的名字命名同时也代表了中华民族的光荣与骄傲。
这是一项享誉全球的殊荣。然而袁隆平对此却看得很平淡,他说,就像星星一样,闪光是暂时的,平淡是永久的。即使是最伟大的人物,其更多的时间还是由平淡和平凡所构成的。的确,平淡之中蕴含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伟大,平凡之中孕育着让饥饿永远成为记忆的辉煌。
第二节 功盖千秋人民心中永恒的“米菩萨”
金钱和名利都算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人民的口碑。农民中流传着样一句话:“我们解决吃饭问题靠“两平',一靠邓小平(生产责任制二靠袁隆平(杂交水稻)。”
普通农民的朴实语言,说出了中国亿万农民的心里话。杂交水稻诞生后,极大地推动了我国农业的发展。摆脱了饥饿和贫困的农民看到杂交稻田“金镶边”、“银镶边”的夏收景象时,都异口同声地赞扬杂交稻是“福稻”、“翻身稻”!“一靠政策,二靠科学",袁隆平和他的杂交水稻带给农民的实惠,他们早就已经牢牢地记在心里。
“我是红土地的子民。”从小深受战时陪都重庆文化熏陶的袁隆平总是这样说。被人称作“一身土气”的科学家一点也不为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农民形象而感到不舒服,反而感到有几分骄傲,在农村他与农民一同下地干活,和农民一起在田间挥洒热血和汗水,有着与农民一样的隆起的肌肉与青筋,也有着与农民一样的朴实与简约。
袁隆平也深深地记挂着农民的疾苦。外国商人要与他合作,利用他的技术赚钱,他不干。他说,不能让外国人赚中国农民的钱。在田间,袁隆平把自己培育的种子送给农民去试种。袁隆平心怀农民的伟大情怀,也让农民深深地记在心里,人们也时刻记挂着这位平凡而伟大的科学家。每年春节他都意外地收到农村寄来的山货特产。许多进城办事的农民,总要给他家提来一只鸡,一块腊肉,或是香菇什么的。
功盖华夏,绩铺九州。广大人民群众如此称颂袁隆平的功绩!
湖南省郴州市北湖区华塘镇塔水村有一个农民叫曹宏球,他和乡亲们连续几年种植杂交水稻发家致富了,他把袁隆平誉为“神农”。为了表示对这位神农的崇敬之情,在老母亲的催促下,他决定拿出自己的积蓄,请人为袁隆平塑一尊汉白玉雕像。为此,他给袁隆平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
尊敬的袁先生:
我是一名农村知识青年,出生于天灾横行的1960年,差一点饿死在襁褓之中。我们家乡在推广您发明的杂交水稻之前,我没吃过一顿饱饭。是邓小平给我们送来了好政策,您又给我们送来了好种子,使得我家如今不仅衣食无忧,住上了小楼,还有五六万元的存款。我今天给您写信,就是想向您表达我以及我全家对您的崇高敬意和感激之情。我相信,在这一点上,我们全家人的感情可以代表全中国许许多多个农民家庭。
我母亲信佛,常年礼拜观音菩萨,也敬拜神农炎帝。她老人家教导我们,有了钱要修桥补路,乐善好施。我积蓄了一些钱,可如今我们村的路和桥都修好了,施舍别人的事我也做了不少,因此,我想用现有的积蓄请人塑一尊您的汉白玉雕像。全家人都很赞成我这主意。我母亲尤其支持,她说,修菩萨是善事,袁先生就是“米菩萨”。请您不要误会,我的本意并不是把您当成菩萨来修的,而是为了纪念您的功德,使我们全村、全镇的农民子子孙孙都不会忘记是谁使我们吃上了饱饭……
为此,我请求您踢给我几张不同角度和不同姿势的全身照片,以便我请合适的工匠参照您的照片进行雕塑……
这位青年农民深情的来信让袁隆平感动。然而袁隆平却始终严格要求自己,保持了中国知识分子真诚、热情、朴实的传统美德。他边看信,边摇头,他感到我国农民实在是太可爱,太容易满足了,又重感情,讲求礼仪。他怀着感激的心情,给曹宏球写了一封回信:
曹宏球先生:
来信收悉,谢谢你的好意。你和许多农民的心愿,是对我和我国科技工作者的最高嘉奖、鼓励和鞭策,在我看来,这比诺贝尔奖更荣耀。你们的这份情意我领了。但我为国家和人民做了一点贡献那是应该的,不值得你们如此敬仰和崇拜。从你的来信看来,你家虽有一些积蓄,但尚不算很富有。因此,我建议你把钱用到扩大再生产上去,好进一步发家致富。倘若你一定要积德行善,社会上也还有很多公益事业可做。请你务必不要把钱浪费在为我塑什么石雕像上,我实在承受不起你的这般厚爱。请你尊重我的意见,并恕我不给你寄照片。
顺祝
阖家安泰!
袁隆平
收到袁隆平的回信让曹宏球全家喜出望外,他们更加为袁隆平质朴伟大的品格所折服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完成自己的心愿。既然此路不通就换条路,这位痴情的农民灵机一动,给毫不知情的袁夫人邓哲寄信索要照片说是珍藏之用。就这样,他最终还是从邓哲手中“骗”走了照片。
1996年10月,曹宏球带着全家人的一片心愿,兴冲冲地赶到河北省曲阳县园林艺术雕刻厂,请求这个厂家按照1:1的比例为袁隆平塑一尊汉白玉的雕像。
可是,厂家营业员经过测算后告知的价格却让他感到为难。他们告知曹宏球一尊这样塑像的价格为30万元。可是,曹宏球身上只带了5.8万元,相差实在太悬珠了。无奈,他找到该厂厂长,从头至尾诉说了自己的一番心愿。这位厂长听说曹宏球是自费为“米菩萨”袁隆平塑像,深受感动,便豪爽地说:“既然是为袁隆平塑像,赔本我们也干。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科学家,我们也该凑个份子。这样吧,你交4.8万元就可以了,留1万元回家发展生产,其余由我们厂里出,也算表达我们对袁先生的一点心意。我一定精选一方上等石料,亲自执凿,与那位曾经为天安门雕塑飞龙的卢进桥师傅共同来雕好这件作品。”
曹宏球听厂长这么说后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厂长果真依言而行,选择上好的石料与老工匠卢进桥师傅精心雕琢了4个多月,于是一尊晶莹剔透的袁隆平劳作于稻田的艺术形象面世了——只见他蹲于田埂,手捧稻穗,深情地凝视着眼前那片大地。
经过卢进桥师傅四个多月的精心雕琢,一尊栩栩如生的袁隆平雕像终于面世了,只见他蹲于田埂,手棒稻穗,满眼皆是深情凝视的神情——那目光真的很深,深深的目光中,有对青年一代育种人员的期许;那目光真的很远,长远的目光中,有对杂交水稻未来发展之路的思索……
这尊袁隆平的石像总高“一米又六“,是“有米又有肉”的谐音。
这尊石像披红戴花被汽车运到了郴州,镇政府的领导亲自带队,并派了三辆专车,将雕像送到了塔水村,乡亲们闻讯赶来,他们在石像前放起鞭炮,热闹得就好像过年一样。村里的男女老少,一起争看“米普萨”的雕像,村民们都说:“袁隆平解决了那么多人的吃饭问题,救了那么多人的命,让天下所有人远离饥饿做了功德无量的善事,将来是要成佛成仙的!”
曹宏球为袁隆平雕塑石像,表达了一个农民兄弟对农业科学家的由衷感激。
这尊披红戴花的雕像运往郴州塔水村时,乡亲们闻讯赶来,放鞭炮,扭秧歌,争先一睹“米菩萨”雕像。
人民用朴素的情感表达了对袁隆平伟大事业的崇敬之情。这种最朴素的形式,表达了农民兄弟对一个农业科学家的感激、珍爱与赞美,象征着袁隆平在农民心目中的崇高地位。袁隆平的贡献已经超越了杂交水稻,而是给整个民族留下了一笔绵延世代的宝贵的精神财富。他不仅是中华民族仰慕的“杂交水稻之父”,而且他也是让全世界各个国家和全人类敬仰的“人类生存之父”啊!
第三节 让世界所有人远离饥饿的一介“书生”
“一日三餐,米香弥漫,饱食者当常忆袁公。”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心动。民以食为天,从古至今,粮食始终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问题。古代的神农氏引领世人尝百草、种五谷,倡导了农业的出现。然而,无论原始社会的刀耕火种还是传承了几千年的犁杖耕牛,勤劳的农民无论如何深耕细作每亩最多也只能产出三五百斤,这几乎成了不可抗拒的自然定律。
史书上记载了太多“饿殍遍野”、“易子相啖”、“路有冻死骨”的悲惨故事,而“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禀俱丰实”也只是盛唐气象下昙花一现的美梦。20世纪60年代,一场罕见的自然灾害席卷中国,饥饿瞬间就吞噬了无数人的生命。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如同当年应时而生的神农一样,当代的“袁公",在饥荒年代,他数十年如一日扎根基层不懈努力,不仅仅为中国数十亿人的仓满粮足写就了一笔保单,也为全人类远离饥饿铺开了一条希望的大道。
这里的“袁公”即是袁隆平。
袁隆平,1953年毕业于西南农学院,分配到湖南安江农校任教,他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大学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生。
1963年,袁隆平扛起重任,他秉持着一个中国知识分子对天下百姓疾苦的自我担当,向饥饿发起了挑战,正式开始了对杂交水稻的研究。1965年,袁隆平的第一篇论文《水稻的雄性不育性》发表,这篇文章出手不凡,直击当时全世界公认的“水杂交无优势”的禁区。
然而,这篇文章在当时科技界引来的更多的是质疑和嘲笑;他所从事的研究,更不被周边的人们所理解,在那个动荡的岁月里,他亲手种植的试验秧苗甚至被砸了稀巴烂。就是在这样的困境之中,袁隆平的团队用常人难以忍受的坚韧继续着自己的研究。
1964年随后的6年里,春长沙、秋南宁、冬海南,一年三地,在火车、轮船、飞机上浸种,甚至把珍贵的种子绑在腰上,利用体温催芽。2190个日日夜夜,课题组先后用了1000多个水稻品种,做了3000多个杂交组实验,但最终都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原本就不被看好的“水稻杂交”更是受到了方方面面的反对,而此时的袁隆平,已经进入了不惑之年。
但,也就是在这样阴霾的困境中,孤独前行的袁隆平团队,依然顶住了压力,并迅速调整了研究方案,提出了“远缘野生稻和栽培稻”杂交的新思路。
天道酬勤。1971年,袁隆平和他的助手们找到了野生雄性败育稻。
1973年,43岁的袁隆平在世界上首次育成三系杂交水稻,成功将水稻产量从每亩300公斤提高到了每亩500公斤以上。
接着,9年攻关,“两系法”研究成功。
随后,一期、二期“超级稻”相继成功,亩产突破800公斤。
如今,全国杂交水稻种植面积达到2.3亿亩,每年增产的稻谷可以养活7500万人口。
已经进入分子研究水平的超级杂交稻,目标是亩产900公斤。到2010年,袁隆平准备在国外推广1500万公顷杂交稻,目标是增产300万吨粮食,多养活将近1亿人口。
国际上这样评论袁隆平的杂交水稻:“中国杂交水稻是在脱离了西方这个所谓农业科学源头的情况下,自己创造出来的一项成果,而袁隆平为中国解决贫困与饥饿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他增产的粮食实质上降低了人口增长率。他在农业科学方面的成就击败了饥饿的威胁。他正引导我们走向一个丰衣足食的世界。”
第四节 从“杂交水稻之父”到“人类生存之父”的历史性大跨越
“21世纪谁来养活中国"?
20世纪8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布朗曾向世界发问、面对世界的不安与困惑,中国“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给出的答案不容置疑:中国人通过科技进步和共同努力,不仅能养活自己,而且可以帮助发展中国家解决粮食短缺问题,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从根本问题上彻底改变人类生存命运。
杂交稻推广种植20年,我国已通过杂交稻增产3500亿公斤,每年增产的稻谷可以多养活6000万人,这就是袁隆平用实干给世界的回答。
80年代,杂交稻的成功震惊了西方,被誉为“东方魔稻”。国际上甚至把杂交稻当作中国继四大发明之后的第五大发明,誉为“第二次绿色革命”,袁隆平更是被国际同行尊称为“杂交水稻”之父。因为袁隆平的成果不仅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中国人的吃饭问题,而且也被认为是解决下个世纪世界性饥饿问题的法宝。
事实证明,杂交稻不仅解决了中国人的温饱,而且给世界人民带来了福音。受国家委派,袁隆平在继续主持超级杂交稻的研究外,也着力向世界各地推广这一项先进技术。在非洲等地,我们外援的杂交水稻产量能比当地产量翻两三番。在几内亚,本地品种产量1.5吨-2吨/公顷,我们的杂交水稻随便就能产6吨-7吨/公顷。
曾经是亚洲稻米进口大国的越南,1993年引种中国杂交水稻4万公顷,在不增加投人的情况下,当年增收水稻1亿公斤。日前,越南杂交水稻种植面积已达到65万公顷,单产增产40%,成为亚洲仅次于泰国的第二大稻米出口国。此外,印度借鉴中国技术培育出适应当地条件的杂交水稻组合;菲律宾在袁隆平委派的专家授助下,杂交稻单产提高了2到3倍,开始脱离粮食进口国阵营---
2003年,印度尼西亚农村的庆丰收典礼上,成千上万的农民欢聚在稻场上,手捧金色的稻穗,脸上洋滋着丰收的灿烂笑容,在此起彼伏的稻浪中齐声高呼着:“中国人万岁!”
在印尼农民身边的稻田里,一边是产量翻了几十倍的金黄饱满的中国超级杂交水稻,一边是本地产量低下的干瘪稻穗,优势一目了然,农民们难掩饱尝饥饿的苦楚后心中的喜悦。中国的杂交水稻为他们带去的不仅仅是生存的保障,更让他们从心底记住了这个已经被世界熟知的名字——袁隆平。
正如国际水稻研究所所长、印度前农业部长斯瓦米纳森博士高度评价说:“我们把袁隆平先生称为‘杂交水稻之父',因为他的成就不仅是中国的傲,也是世界的骄做,他的成就给人类替来了福音。而且他还是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让整个世界远离饥饿的“人类生存之父”。
如果说“杂交水稻之父”是人们对他在农业科技领域创新发明取得巨大成功的充分肯定,那么,“人类生存之父”的尊称,则是人们践行习主席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世界大同梦赤子情怀的最大歌颂,这是袁隆平“生存觉醒”和“思考能力”所缔造“杂交水稻之父”到“人类生存之父”历史性大跨越的惊世传奇!
第五节 身价千亿的“袁隆平高科”品牌
全世界有没有一个农民的身价超过比尔·盖茨?有!那就是袁隆平。
1998年6月24日,湖南四达资产评估事务所在长沙举行资产评估结果发布会,他们宣布:通过210天的工作,对11万组数据资料进行严格审查论证,评定“袁隆平”这个品牌的无形资产价值为1008.9亿元。
一夜之间,袁隆平从一个终身躬耕于田畴的“农民”科学家,摇身一变,成了身价千亿的富翁。人们纷纷将注意力转向袁隆平的私生活,大家都想看看富翁的日子该怎么过。
可是熟悉袁隆平的人都知道,作为一个誉满全球的科学巨人,他的生活的简朴也是出了名的。
房子还是13年前那套旧家属楼。他穿的最贵的西装,不会超过800元,买皮鞋不会超过200块钱。他还有个“怪癖”,专挑便宜货买,价格昂贵的品牌他觉得穿在身上反而不舒服、不自在。有一次,他与夫人逛商场,看到货柜里有打折到10块钱一件的衬衫,他说:“太便宜了,这样的衬衣好,下田的时候穿起来方便,不用担心弄脏了。”说罢一口气买了10多件。袁隆平常说:“我把钱看得非常淡薄。我的思想主要集中在我的研究上面。”
如今,“袁隆平牌”水稻已经成了驰名商标。袁隆平所持股票“隆平高科”更是一路飘红。袁隆平成了名副其实的有钱人,辛苦了一辈子的他,完全有理由奢侈一下。可是,当你在田地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是穿水靴、戴草帽的农民模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以前下田骑摩托车,而现在开了辆10万元的赛欧。而这辆车也只是由家开到地里,由地里开回家,永远的两点一线。面对记者采访时,他说:“我去过世界的很多地方,看过太多的花花世界,那样生活没什么意思,高楼大厦太让人压抑了,哪有我这样的生活好,上午下地,下午打打排球、下下棋,自由自在的!”
这多少有点让猎奇者遗憾,他的生活与他千亿的身价是如此的不符。但这是不是也恰恰反映出他与众不同的品质呢?
第六节 感动整个中国的“袁氏精神”
2004年,感动中国十大人物揭晓,袁隆平荣膺桂冠。颁奖委员会给袁隆平的颁奖词这样写道:
他是一位真正的耕耘者。当他还是一个乡村教师的时候,已经具有颠覆世界权威的胆识;当他名满天下的时候,却仍然只是专注于田畴,淡泊名利,一介农夫,播撒智慧,收获富足。他毕生的梦想,就是让所有的人远离饥饿。喜看稻菽千重浪,最是风流袁隆平。
颁奖大会毫不吝惜地将饱含激情的溢美之词送给了袁隆平,而这也是对袁隆平人生经历最完美的概括。袁隆平常说:“作为科学家,首先要热爱祖国、热爱人民。无论多么优秀的人,如果太自私,对社会、对人没感情,不行。我这一辈子为什么要潜心研究杂交水稻呢?年轻时,我曾亲眼看到5个人饿死,倒在路边上、田坎上,那个场景真叫惨啊,他们都是我们的同类啊,就是因为没有饭吃就这样活活饿死了。这一点对我触动很大,让我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什么事情都谈不上。
“于是我横下心来,一门心思研究水稻,研究杂交稻、超级杂交水稻。动机和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让世界所有人远离饥饿吃饱肚子。我出了点名后,国际上有多家机构都高薪聘请我出国工作,但我都婉言谢绝了。我的根在中国。”袁隆平用他自身的经历告诉世人搞科学研究的人应该具有什么样的品格:“我的工作主要在试验田,本来就是一个苦活累活,特别是在水稻开花的时候,赤日炎炎之下,我和我的助手们每天都是头顶烈日,脚踩烂泥,低头弯腰在田间工作。越是打雷、刮大风、下大雨,越要到田里面去看看,看禾苗倒伏不倒伏,看哪些品种能够经得起几级风,这可不是闲着玩的,从参加工作到现在的几十年里,只要田里有稻子,我每天都要坚持下田坎。”
面对荣誉,袁隆平说:“我现在得到的荣誉太多,什么中国工程院院士,什么“国家特等发明奖’等等都来了,还有人说我是‘杂交水稻之父',这个我是不敢当的。我是这样想的;越是出名越要谦虚谨慎,越不能翘尾巴,越要谨慎地做人,夹着尾巴做人,不能翘辫子。”
袁隆平的辛勤付出,有了很好回报,但是他却说:“我现在确实有钱了,科研经费很多,我个人根本用不完,我穿的衣服最贵的也只800块钱一套,反正怎么打扮也像个农民,也就算了。我设了一个袁隆平农业科技基金奖,大概有500多万,我们只能用利息,我每两年要拿25万块钱来发奖金。科学家有了名,就更要做道德的表率和楷模。
“我现在的年岁大了,但我身体好,一点也不服老。我的信念是:通过科技进步,中国完全能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中国还能帮助世界人民解决吃饭问题。我的梦想是:我种的杂交水稻,像高粱那么高,穗子像扫把那么长,颗粒像花生米那么大,几个朋友就在稻穗下乘凉。我的目标是:不仅要让全国人民吃饱,而且要让全世界人民吃好。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就是袁隆平,一个心里装着世界温饱的科学家,一个深藏中国传统士大夫气质的知识分子。他对科学事业几十年如一日的奋斗历程,他把天下众生疾苦记挂心间的大爱情怀,他维护祖国荣誉时的那份赤诚和热切,成名后仍坚守知识分子谦逊本色的精神,面对名利时的清新寡欲……毫无疑问,他为全体中国人,树立了一个标尺,是中国人民当之无愧的道德楷模。
第七节 刷屏世界舆论的一代“米神”
在文明进程的历史长河中,“民以食为天”,即人类生存问题,一直是所有政治家、哲学家、科学家、文学家以及人类学家、历史学家、社会学家永恒关注并梦寐以求想解决而未能如愿的“天大”问题;同时,也是困扰世界各国最基础、最全面、最复杂,而且深度、广度、难度最大的根本性问题。今天,却由“杂交水稻之父”、中国工程院院士、“共和国勋章”获得者,当代“神农”被誉为“东方魔稻”、“巨人稻”、“瀑布稻”、“神米”等美称,以及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后第五大发明的伟大农业科学家,时代巨人袁隆平——奇迹般精准而完美地解决了!
能够挤身于20世纪最伟大科学家行列,并与牛顿、哥白尼、爱因斯坦、诺贝尔、居里夫人、麦克斯韦、波尔、薛定锷等比肩齐名的袁隆平,不仅贡献巨大、彪炳千秋。而且在他毕生执着追梦,创新发明杂交水稻的生命轨迹中,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始终把“人类优先”、“人民至上”、“生命至上”放在心中最高位置,以不朽的“工匠”精神及赤子情怀,把一生无私奉献给“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奋斗目标上。所以,在他辞世后,不仅引发全球舆论谋体刷屏,圈粉点赞如潮,各国政要纷纷发文哀悼,于是,整个人类被震动了,不约而同地从灵魂深处发出响彻寰宇的天籁之声:“要生存,就得找袁隆平!”人类社会最高组织联合国官微发文深切缅怀他“为推进粮食安全、消除贫困、造福民生作出了杰出贡献。而且还引伸出“人类生存之父”的最高赞词,这一称谓殊荣唯他所获,是当之无愧的,也是情理之中实至名归的。
第八节 荣誉纷至名满天下的东方巨人
成绩只能代表过去,忘记过去的辉煌继续开创未来。事物总是向前发展的,唯有不断地攀登超越才能站在科学高峰上。袁隆平总是如此告诫自己的弟子。市场经济日益发达,很多行业都面临着商业社会的挑战。科学界也不例外,只有适应才是生存之道,年过古稀的袁隆平为了杂交水稻事业,追随着时代的脚步从院士一转身变成公司董事。身价千亿不忘质朴本色,古稀岁月仍奋斗不止,孜孜以求是袁隆平的初衷,也是他坚守一生的人生信条。
在追逐杂交水稻的路上,袁隆平走过的道路并不平坦。无论岁月如何流逝,无论遇上怎样的艰难险阻,无论他获得多么高的荣誉,袁降平总是坦然面对,总是很切实地把握生命的本质,执着于探秘杂交稻的现实人生。自信,乐观,却是豪气冲天,这便是袁隆平的心态。没有恒星闪耀的刹那光华,只如一株水稻根植于红土地,沐浴着阳光,而后甘愿将沉甸甸的稻穗奉献给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到来!
播撒温饱的福音,收获富足的喜悦。袁隆平不计名利地奔走传播这项惠泽全人类的技术,也让他赢得了全世界的尊重,更得到了数不清的荣誉和奖项。
赢得从“杂交水稻之父"跨越到“人类生存之父”特殊称号的袁隆平,自1981年在国内获得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个特等发明奖之后,1985年至1998年又连续荣获了数次国际性科学大奖。用荣誉等身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1981年,获我国首届特等发明奖;
1985年,获联合国知识产权组织“发明和创造”金质奖;
1987年,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56-1987年度“科学奖”;1988年,获英国让克基金会“农学与营养奖”;
1993年,获美国菲因斯特基金会“拯救饥饿奖";
1995年,获联合国粮农组织“粮食安全保障荣誉奖”;
1995年,获何梁何利基金生物学奖;
1996年,获日本经济新闻社“日经亚洲大奖”;
1997年,获国际农作物杂种优势利用“先驱科学家”荣誉称号;
1998年,获日本“越光国际水稻奖"。
2001年2月19日,我国科学技术发展史上的盛会——国家最高科技奖颁奖典礼在北京举行。著名的数学家吴文俊和农业科学家袁隆平分别获得了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证书和500万元的奖金。
这是建国以来科技史上最高规格的盛会,其中国家自然科学奖授于在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中闸明自然现象、特征和规律,做出重大科学发现的公民;国家技术发明奖授予运用科学技术做出产品、工艺、材料及其系统等重大技术发明的公民;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授予在应用推广先进科学技术成果,完成重大科学技术成果,完成重大科学技术工程、计划、项目等方面,做出突出贡献的公民、组织;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际科学技术合作奖授予对中国科学事业做出重要贡献的外国人或者外国组织。
这些奖项每年评审一次。其中,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报请国家主席签署并颁发证书和奖金;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际科学技术合作奖由国务院颁发证书;这两个奖项不分等级。其他三个奖项由国务院颁发证书和奖金,分为一、二等奖两个等级,每年奖励项目总数不超过400项。
国务院设立了5项国家科学技术奖;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国家自然科学奖、国家技术发明奖、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际科学技术合作奖。其中,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每年授予人数不超过2名,获奖者必须在当代科学技术前沿取得重大突破或者在科学技术发展中有卓越建树;在科学技术创新、科学技术成果转化和高技术产业化中,创造巨大经济效益或者社会效益。
党和国家对此次顽奖之重视,可见一斑。国务院总理朱镕基在讲话中,代表觉中央、国务院向首次荣获国家高科学技术奖的吴文俊和袁隆平表示热烈祝贺。他说:
获得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这一崇高荣誉的吴文俊、袁隆平两位院士,是我国科技工作者的杰出代表。吴文俊院士在代数拓扑学领域的奠基性工作,半个世纪以来对国际数学领城的发展一直产生着广泛而积极的影响;他运用计算机进行数学定理证明和非线性方程组求解,彻底改变了数学机械化领域的面貌,为信息时代数学发展开辟了新途径。袁隆平院士突破经典遗传理论的禁区,提出水稻杂交新理论,实现了水稻育种的历史性突破。现在,我国杂交水稻的优良品种已占全国水稻种植面积的50%,平均增产20%。从推广种植杂交水稻以来,已累计增产稻谷3500亿公斤,产生了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
他们的卓越成就,不仅对我国科学技术和经济社会发展具有重大的影响,也是对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贡献。这再一次证明,中华民族是有智慧和创造力的民族,我们相信,两位院士的感人业绩,必将对我国科技工作者特别是年轻科学家努力奋斗,勇于攀登世界科学高峰,产生巨大的激励作用。我们设立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和其他奖励,就是为了在全杜会形成尊重知识、尊重科学、依靠科学的良好气氛,鼓励广大科技工作者通过不懈的努力,为我国的科技发展不断出新的贡献。
袁隆平接过首届“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证书以后、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
作为农业科技战线的一位老兵,能代表我国广大的科技工作者,获得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个最高料技奖,感到无比光荣,这是党和国家给予我们科技工作者的极大关怀。回想我们杂交水稻研究的过程,每一步都得到了党和政府的巨大支持……我们湖南省的历届领导都对杂交水稻研究给予了很大的关心与支持。各地党委、政府,各级有关部门,社会方方面面和广大群众,也都对这项研究予以多方支持和帮助。杂交水箱研究是在大家的支持和帮助下完成的,对一直关心和帮助杂交水稻研究的领导和同志们,我是非常感谢的……
科学研究无止境,杂交水稻研完是我永恒的事业、毕生的追求。现在我还有两个最大的心愿,第一个心愿是抓紧超级杂交稻的研究,尽快取得圆满成功。现在,这方面的研究工作已取得很大进展,所育成的第一阶段超级杂交稻在大面积多点示范中亩产达700公斤以上,每亩比现在的高产杂交增产150公斤。我们第二阶段的目标是育成大面积亩产800公斤、米质优良和抗性强的超級杂交稻。我向朱总理保证过,5年达标,力争提前两年实现,今年是打基础的第一年,我们将更加努力地做好这项工作。
我的第二个心愿是让杂交水稻进一步走向世界,造福其他国家和人民。我始终认为杂交水稻这一科研成果不仅属于中国,也属于世界。通过大家努力,杂交水稻目前已在越南、印度大面积种植,增产十分明显;在菲律宾、巴基斯坦等国的开发工作进展也很顺利。我衷心希塑杂交水稻这一成果不但能增强我们中国依靠自己力量解决吃饭问题的能力,同时,也将为人类战胜饥饿做出更大的贡献。
崭新的世纪,袁降平开启了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以卓越的风采展示于世人。这是袁隆平此生受到的最高礼遇,是他荣誉的巅峰,也是党和国家对他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作出杰出贡献的肯定。但他一生却为“人类生存觉醒”六个字奋斗不息,拼搏不止!成为名满天下的东方巨人。
第九节 受到国家主席习近平高度赞扬的科学家
2021年5月22日13时02分,从中国“杂交水稻之父”到“人类生存之父”历史性大跨越的袁隆平在湖南长沙逝世,享年91岁。
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对袁隆平同志的深切悼念和对其家属的亲切问候中说:袁隆平同志为我国粮食安全、农业科技创新、世界粮食发展作出的重大贡献,我们对袁隆平同志的最好记念,就是学习他热爱党、热爱祖国、热爱人民、信念坚定、矢志不渝、勇于创新、朴实无华的高贵品质,学习他以祖国和人民需要为己任,以奉献祖国和人民为目标,一辈子躬耕田野,脚踏实地把科技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的崇高风范。
第十节 一个震撼世界的名字
袁隆平,他的去世震撼世界,整个人类陷入巨大的悲恸。十万百姓,潮水般从全国各地涌向长沙明阳山殡仪馆,十里长路,两侧密密麻麻堆满几米高的鲜花。倾尽一城花,只为奠一人。
中国网友纷纷缅怀说:“风吹稻浪,就是他的灵魂回响。”据中国密方通讯社新华报道:因研究杂交水稻使成千上万人免于饥饿而在中国被视为国家英雄的一位农学家2021年5月22日去世,享年91年。
〔香港《中华南华报》网站5月22日报道〕:袁隆平因对国家粮食安全作出巨大贡献而饱受赞誉。
袁隆平去世的消息在网上引发了大量对他的赞美,并在中国微博上一跃成为最热议的话题。
在长沙,当载有袁隆平遗体的车驶过时,驾车者把车停在路边,大声鸣笛。行人也站在路边向他致敬。傍晚十分,居民们排队在殡仪馆外摆入鲜花为袁隆平举行追悼会。
无数网民称赞袁隆平的研究,大大提高了水稻产量,帮助中国人摆脱饥饿,使中国走上了粮食的道路。
〔美联社台北5月23日电〕:袁隆平研发了一些高产水稻品种,为解决世界饥饿问题作出了巨大贡献。
据世界粮食资金会网站说,在袁隆平成功研发杂交水稻技术后,全球各地现在有五分之一的水稻是杂交水稻品种。
当地媒体报道说,22日下午,大批民办自发来到袁隆平去世的那家医院,向他致敬,他们还高喊:“袁爷爷,一路走好”等口号。
上世纪70年代,袁隆平在杂交水稻方面的重大突破令他变得家喻户晓。
袁隆平和他的团队与全球几十个国家合作,以解决粮食安全和营养不良问题。
即使在晚上,袁隆平也没有停止做研究。2017,他与湖南一所农业学校合作,为重金属污染严重的地区奔发了一种低镉籼稻,使水稻重金属隔的含量减少90%以上。
〔法国《同盟报》网站5月22日报道〕:让成千上万人免于饥饿的“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去世,引起世界震动。
据报道,目前,中国杂交水稻种植面积超过1700万公顷,占全国水稻面积的50%,仅每年增产的粮食可养活7000万人。
袁隆平去世的消息,发布几小时后,有关新闻在网上点击量就达到近10亿次。网民赞美他的科研成果,为他的去世悲恸。
〔埃菲社上海5月22日电〕:在中国,这位农学家被认为是一位英雄。2019年,因对粮食安全和农业科学发展以及增加世界粮食公产量作出的贡献,袁隆平获得中国最高荣誉之一“共和国勋章”。
袁隆平在中国时报高声望,还使他有幸被选为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火炬手。
〔香港电台网站5月22日报道〕:“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离世,联合国在微博官方账号发文,形容他为推进粮食安全,消除贫困,造福百姓作出了杰出贡献。
联合国经济和社会事务部发文表示:袁隆平院士研发的杂交水稻使数万人脱离了饥饿,他是“真正的粮食英雄。”
联合国粮食农组织总干事屈冬玉发文称袁隆平毕生致力于杂交水稻的研究,帮助数十亿人实现了粮食安全。“一生修道杂交水稻”
〔马达加斯加农业部网站5月22日文章〕:缅怀“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院士教授:我们十分悲痛听闻“杂交水稻之父”、中国工程院院士袁隆平教授去世的消息。
我代表马达加斯加农业、畜牧业和渔业部以及我本人对此致以最深切的哀悼。
得益于袁隆平院士完成的研究工作成果,马达加斯加的农业生产者带来革命性产量的杂交水稻技术中获益,产量从每公顷3吨提高到每顷10吨。
马达加斯加农业部的众多技术员都曾通过在湖南杂交水稻研究中心的培训受益,也聆听过袁隆过的教诲。
期望袁隆平院士在全球消除饥饿的愿景通过杂交水稻技术的发展而得以在马达加斯加落实。
袁隆平——一个震撼世界的名字,整个人类的怀念,并以前所未有的的网赞点击歌颂东方巨人“神农”,是因为袁隆平伟大崇高的精神境界和人格力量以及人生底色:即,一稻济世,全球粮足。心系苍生,造福人类。更因为他从“杂交水稻之父”到“人类生存之父”历史性大跨越的传奇人生……
还因为他以颠覆西方世界权威理论的胆识,创新发明杂交水稻高产伟业,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改变人类生存命运所作出的不磨灭的巨大贡献!

第六章 生存挑战中东方智慧贡献创新理论
袁隆平在长期躬耕田野的实践中,在面临全面生存危机严峻挑战中,他以东方中国人的非凡智慧与高超的学术思想,敢于颠覆西方世界权威理论的胆识,创新,创建和完善了一整套杂交稻高产理论和应用技术体系,从而在人类生存与发展史上开天辟地、改天换地、翻天覆地、惊天动地率先创立了一门前无古人,后无洋人的崭新学科——杂交稻优势利用高产创新理论学说,这一创新理论不仅彻底解决了中国14亿人吃饭的根本问题,而且让天下所有人远离饥饿,并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这一创新理论是袁隆平所有功绩中最大的贡献,超越了同类科学家所有的丰功伟绩。所以,他当之无愧地被誉为“杂交水稻之父”和“人类生存之父”,他的惊世传奇一生,充分诠释了东方中国人的智慧贡献,以及杂交稻高产创新理论的历史价值和时代意义。
从小受家教以及中国传统文化的薰陶,在袁隆平的心灵深处就埋下了生存意识的种子,在他立志务农的一生中,都把人们吃饭的根本问题作为他粮食高产创新理论探索之路的重大课题。早在1953年,23岁的学子袁隆平就立下“要解放粮食增产问题,不让老百姓挨饿”的创新誓言,尤其是自1964年开始探索水稻的雄性不育现象,1973年43岁的袁隆平,一直率领中国杂交水稻科研团队打开了“人类生存与发展”紧闭的铁门,半个多世纪以来,他的杂交水稻高产创新理论取得了丰硕成果。1966年发表的《水稻的雄性不育性》,开创并指导杂交水稻高产创新理论,1977年撰写的《杂交水稻创新和高产关键技术》,解决和创新杂交水稻高产应用的难题,1987年发表的《杂交水稻育种的战略设想》为杂交水稻由三系法经两系法再到一系法,由品种间到亚种杂交阶段性高产发展提供了蓝图,成功地引导中国杂交水稻高产的创新理论研究进入第二战略阶段并取得了突破进展。1997年提出的“杂交水稻超高产育种”创新理论,又为中国乃至世界杂交水稻的研究发展指明了道路,为解决中国和世界粮食安全与发展注入了高产创新理论的活力。
这一杂交水稻高产创新理论的创立,进一步促进了中国杂交水稻高产的广泛推广与应用,为中国水稻大面积产量节节攀升奠定了坚实的科学技术基础,为保障中国粮食安全发挥了重要作用。据统计,在1976年到2008年间,中国累计种植杂交水稻约60亿亩,累计增产粮食达6000亿公斤,中国57%的水稻种植面积为杂交水稻面积,按比常规水稻增产20%,年增产稻谷为240亿公斤,每年可养活7000多万人,这一水稻高产创新理论举世瞩目,彪炳千秋。
第一节 东方中国人的最高智慧在水稻的雄性不育性创新理论的巨大贡献
第二节 野败育成水稻三系创新理论彰显东方中国最高智慧
第三节 杂交水稻制种和高产创新理论的关键技术
第四节 杂交水稻培育创新实践和创新理论
第五节 杂交水稻创新理论的程序
第六节 杂交水稻新组成威优64创新理论威力大显
第七节 创新理论的成功蕴含杂交水稻之战略意义
第八节 杂交水稻的创新理论放在国内外缔造高产奇迹
第九节 杂交水稻超高产育种是理论创新的伟大成果
第十节 构建东方中国杂交水稻育种理论的战略设想
第十一节 用东方中国人的智慧开发野生稻高产理论基因
第十二节 以东方中国人的创新理论助推杂交水稻高产潜力
第十三节 两系法杂种优势充分显示东方中国人创新理论的非凡智慧
第十四节 东方中国人的理论创新杂交水稻高产育种领航开路

第一节 东方中国人的最高智慧在水稻的雄性不育性创新理论的巨大贡献
古老的东方中国是世界四大文明起源最早的国家之一,其56个民族组成的命运共同体大家庭为弱小分散民族在生存危机的威逼下而组成的国家大一统的文化认同,是人类生存史上独一无二的奇迹。尤其是整个民族的聪明才智、发明创造是世界上独占鳌头,精彩纷呈,任何国家和民族是无可比拟的。古老东方中国的“四大发明”(指南针、火药、造纸、印刷术)在整个人类文明史上超前绝后地独占历史舞台的中央角色。近代以来,尤其是21世纪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大背景下,代表东方中国最高智慧的杂交水稻高产创新理论誉称继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后的第五大发明,又领跑世界农业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的发展,为人类的生存与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而“杂交水稻之父”和“人类生存之父”的袁隆平是东方中国人最高智慧的主要杰出代表。
水稻具有杂种优势现象,尤以籼粳杂种更为突出[1],但因人工杂交制种困难,到现在为止尚未能利用。显然,要想利用水稻的杂种优势,首先必须解决大量生产杂种的制种技术问题,从农作物杂种优势育种的研究趋势和实际成果来看,解决这个问题的有效途径,首推利用雄性不孕性。
为了获得水稻的雄性不孕材料,袁隆平最近两年在水稻大田里进行了逐穗检查工作,观察到一些雄性不孕植株,现将初步观察结果概述如下。
方法和经过
水稻雄性不孕植株,是1964--1965年在湖南省安江农校实习农场及附近生产队的水稻大田中检查出来的。已知花蕊不开裂是许多作物的雄性不孕性在外表上的共同特征之一,因此就根据这个特征按图索骥,于抽穗期间晴日中午前后,在田间进行逐穴逐穗检查,将注意力集中到正在开花和刚开过花的稻穗花蕊上。正常植株的颖花,刚开花时,花蕊膨松,颜色鲜黄,用手轻振便有大量花粉散出;开花后不久,花蕊即已裂开,蕊囊变空,呈白色薄膜状挂在花丝上。在检查时,发现有“开花后花蕊不开裂、振动亦不散粉”的稻穗,再用5倍放大镜进一步检视,确证为花蕊不开裂的,就视作雄性不孕植株,加以标记,2~3日内复查几次,并采集花蕊进行显镜检验,用碘化钾液染色法观察花粉反应。前后总共检查14000余穗,在4个品种中共找出6株雄性不孕植株,成熟时分株采收自然传粉种子(个别的做了人工杂交)。
为了加速鉴定和选育过程,凡成熟早的,在当年就将其部分种子进行“翻秋”播种,其余的则在次年春播,均采用盆钵育苗,分系单本移栽,每个系统种植一小区,其旁种一行同品种的正常植株作对照。于抽穗期间进行逐株观察记载,用花粉染色法和套袋自交的结实率鉴定孕性程度。
观察结果
检查出的6株雄性不孕植株,按表现不同可分以下三种类型。
无花粉型花蕊较小而瘦瘪(图1)白色,全部不开裂,其内不含花粉或仅有很少量极细的颗粒,为完全雄性不孕(2株,1965年7月自品种胜利粒中找出)。

图1 开花后2小时花蕊的状态
正常的稻穗(左);雄性不孕的稻穗(无花粉型)(右)

(2)花粉败育型花蕊细小,黄白色,全部不开裂;花粉数量少且发育不完全,较正常的显著为小,大多数形状不规则,表面有皱纹,对碘化钾液无蓝色反应,为完全雄性不孕(2株,分别在1964年和1965年6月自南特号中找出)。
(3)部分雄性不孕其中又有两种情况:①大多数颖花(80%以上)的花蕊不开裂,但花蕊和花粉的其他性状皆与正常植株的相同(1株,1964年7月自早粳4号中找出);②大多数颖花(85%以上)的花蕊不开裂,这些不开裂花蕊中的花粉数量较少且大部分发育不完全,仅个别花粉对碘化钾液有蓝色反应(1株,1964年自洞庭早籼中找出)。
此外,还检查到一些非遗传的部分雄性不孕植株,
表1是对前两种完全雄性不孕植株类型的花蕊和花粉大小测定的结果
表1 水稻完全雄性不孕植株的花蕊和花粉大小与正常植株的比较
株号
孕性类型
花药
花粉直径*
长x+s
(毫米)
宽x+s
(毫米)
1
花粉败育性
1.0±0.32
0.32±0.031
50±5.0
对照
正常
1.9±0.11
10.42±0.025
52±4.8
5
无花粉型
1.8±0.19
0.27±0.021

对照
正常
2.1±0.11
0.40±0.012

*败育花粉为长度

所有上述雄性不孕植袜,其他方面的形态特征,包括雌蕊在内,与同品种的正常植株相比看不出差异,唯在自然传粉情况下的结实率皆偏低,最高的一株为70%,其余介乎40%-50%,其原因可能与抽穗扬花期间均遇到过连续几日阴雨或大风而不利异花传粉有关。
截至目前,已有4株繁殖了1-2代,兹将该4株自然传粉(大田中同品种的花粉)F1代的孕性分离情况列于表2.
表2 水稻雄性不孕植株自然传粉种子后代的孕性分离情况
株号
品种
不孕类型
播种年月
F1总株数
完全雄性
不孕株数
部分雄性
不孕株数
正常孕
株数
1
南特号
花粉败育
1964.7
1965.4
合计
21
62
83
2
5
7
16
39
55
3
18
21
2
洞庭早籼
部分不孕
1964.7
1965.4
合计
12
14
26
0
0
0
3
2
5
9
12
21
3
早粳4号
部分不孕
1965.3
39
0
3
36
4
南特号
花粉败育
1965.7
16
4
7
5

不同类型雄性不孕原始植株后代分离的情况有所不同。两棵花粉败育型完全不孕植株,都分离出完全雄性不孕、部分雄性不孕和正常孕性后代。这些完全不孕的F1,表现与母本相同,套袋隔离穗的结实率为0,但人工授粉杂交的结实率非高(表3),15个杂交组合中有3个组合达90%以上,只是亲缘关系较运的2个梗杂交组合在50%以下,这表明它们不具有性不孕性,分离出的部分雄性不孕植株表现为:部分颖花(不同植株的百分率不同)的花药开裂散粉,花粉发育正常;不开裂花药中的花粉绝大多数是败育的。
表3 败育型完全雄性不孕植株人工授粉杂交的结实情况
父本
授粉花数
结实粒数
结实率(%)
南选1号
66
54
81.8
南选2号
16
12
75.0
南选3号
40
36
90.0
南选5号
38
31
81.5
南选6号
31
29
93.5
南选R号
124
101
81.4
矮脚南特号
82
59
71.9
南陆矮
92
67
72.8
陆才号
24
17
70.8
洞庭早籼
83
60
72.2
西湖早
65
59
90.7
南京1号
20
17
85.0
矮南选系
48
43
83.3
元子2号(粳)
70
35
50.0
早粳16号
68
26
38.2
合计
867
646
75.9

第2、第3号部分雄性不孕原始植株都只出现分不孕和正常孕的后代,这些分不孕的F1,在花药、花粉特性上各自与其母本相同,但孕性程度个体间有差异。
两棵无花粉型的性不孕植株,目前虽未获得种子后代,但刈割后约一月稻桩上所生出的再生穗,仍保持着不能形成花粉的完全雄性不孕特性,人工投粉杂交的结实率亦很高,5个组合均在80%以上。
讨论
雄性不孕在许多作物中有发现,但水稻的雄性不孕性在国内尚未见有报道。从这次初步检查结果来看,我们接连两年都能在一般大田中找到雄性不孕植株,既包括籼稻和粳稻品种,又有几种不同的不孕类型,这表明水稻的雄性不孕在自然情况下出现的频率较高,按这次调查估计,约0.13%。从外部表现看,水稻与其他作物的雄性不孕现象是大同小异的,主要表现在花药不开裂、花粉败育或不能形成花粉等方面,但我们却未找到那种花药不外露及雄蕊完全退化的类型。值得指出的是,正因这些雄性不孕水稻植株的花药伸出颖外,开花后数日内又大多不脱落,由于萎缩而显得更加细瘦,所以用肉眼观察也很易识别出来,只要根据这个特点耐心仔细逐穗检查,就不难在现有水稻品种中找到雄性不孕材料。
雄性不孕性在遗传上一般分核质型和胸质型两类,以后者在杂交优势育种中最有利用价值。Roades的研究[2]指出, 由他所发现的第一个胞质型的玉米雄性不孕植株, 当用某一父本类型与之多次重复杂交,后代仍能保持雄性不孕;而在自由传粉的某些情况下,则产生孕性分离的后代。我们所获得的花粉败育型水稻雄性不孕材料(其余2种类型现在还不能作推论)与后一情况类似,同时按雄性不孕的一般遗传规律,核质型的多属隐性,通常只有由母本细胞质决定的雄性不孕性才能在F1中重复显现,因此初步认为,它们属于胞质型的可能性较大。由于南特号品种不纯,在群体中存在着多种遗传型的个体,因而在自由传粉的情况下,不同父本核因子与不孕母本细胞质相互作用的特异性,致使F1发生不同的孕性分离规象。由此认为,通过进一步选育,可从中获得雄性不孕系、保持系及恢复系,用作水稻杂种优势育种的材料。
参考文献
[1]杨中仁等,农业学,10(4),1959.
[2]CmHpHoB B.r., 农业译丛 (9) , 1963.
第二节 野败育成水稻三系创新理论彰显东方中国最高智慧
袁隆平杂交水稻高产创新理论的最高智慧充分表现在野败育成三系的研究与探索上,这一典型代表彰显了开国领袖毛泽东的预言:“一定要在不远的将来,赶上和超过世界先进水平”,袁隆平率先做到了!
水稻雄性不育研究工作,在中国开展虽晚,但进展较快,尤其是近年来实行全国大协作,大搞群众运动,充分利用我国优越的自然条件,南繁北育,一年三代。因此,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就取得了较大的进展,湖南省以野败为主的研究材料,目前基本上实现了三系配套,同时还初步鉴定出几个具有一定杂种优势、比高产亲本和优良品种都有所增产的杂交组合,进人了小量制种、品比试验和配合力研究阶段。这一科研成果的取得,是毛主席革命路线的胜利,又一次显示了“中国人民有志气,有能力,一定要在不远的将来,赶上和超过世界先进水平”。现将利用野败选育三系的创新理论分述如下:
一、野败及其第一代杂种的特征特性
野败(花粉败育型雄性不育野生稻的简称)是黔阳地区农校水相不育系研究小组1970年11月在海南岛崖县发现的。它的株型匍匐,分蘖力很强,叶片窄,茎秆细,谷粒小,芒长而红,极易落粒,叶鞘和谷尖紫红色,柱头发达外露;对日照反应敏感,为典型的短日照植物。总之, 除雄性不育性外, 其他性状与海南岛的普通野生稻(Oryzasativa L.f.spontanea) 相似。野败原始株的花蕊瘦小,淡黄色,不开裂, 内含典型的败育状花粉,但不育性不够稳定,当气温超过30℃时,数天之后就有少部分花药形成少量染色花粉,并开裂散粉。
1971年用籼、粳栽培稻品种为父本,与野败作了一些杂交组合,同年冬在海南岛崖县现察了10个杂交组合的子一代共70株的育性和某些其他性状。大多数组合的子一代出现育性分离,10个组合的雄性不育株总数超过可育株,完全不育株率达41%,表明野败的雄性不育性能通过杂交遗传给后代。但杂种不育株的花蕊形态与原始株不同,变得空瘪细瘦,呈水浸状乳白色或油浸状乳黄色,蕊中花粉全部败育,不育性优于原始株,在海南4-5月高温强照条件下未见到育性恢复。部分不育株占总数的40%,有两种情况:一是高度不育,每株当中只有很少数颖花里面有一两个正常花蕊;一是半不育,花蕊大多呈黄色,一般有20%~30%的正常花粉,但开裂不良;雄性正常株占总数的18%,花蕊花粉发育正常,但结实率大多在50%以下,结实正常的只有三株,其中一株(野败x6044)结实率达90%以上,这表明具有野败细胞质的某些杂种,其育性可以达到完全正常,预示有选育恢复系的可能性。
在对子一代不育株的杂交过程中,发现它们还存在着雌育性的分离现象。例如,野败x6044子一代四株中,一株雄性正常,两株部分不育,一株高度不育。雌性正常株人工杂交获得完全结实,高度不育株人工杂交的结实率低于10%,面且开花不正常,一穗中只有极少数张颖开花,但雌蕊在形态上无异常现象。
在鉴定育性的同时,对子一代杂种的其他性状也作了一般的观察。野败x栽培稻子一代的几个明显性状都有分离,与一般杂种第一代的一致性现象不相符。例如,水稻各部位的紫色,属显性遗传。野败的叶鞘、叶环、谷尖和柱头都呈紫红色,用这些部位都是无色的6044、广矮3784与它杂交,子一代却出现了有色和无色的植株。此外,株型、穗形、谷粒等方面也发生了较大的分离。这种异常现象涉及野败的起源问题,1972年对野败原始株作了细胞学方面的观察,发现其花粉母细胞在减数分裂时染色体行为异常,类似一般的远缘杂种。把这个观察同杂种第一代在雌雄育性上以及其他性状上均有分离现象联系起来分析,可以初步推断,野败原始株是一个杂合体,很可能是普通野生稻与当地晚熟栽培品种的天然杂种。
二、不育系及其保持系的选育
利用野败选育不育系,实质上是一个核置换过程,即把具有保持力的父本的细胞核,通过杂交和连续回交,转到野败的细胞质中,取代原来的细胞核,这个置换过程一完成,则不育系及其相应的保持系就告育成。根据我们的试验,以野败原始株作母本的,到回交四代或五代,可获得与父本性状基本上一致的不育系,若用已建成的不育系来转育新的不育系,只需要回交二至三代。选育程序可分两个步骤:第一,广泛测交,以筛选保持力良好的各类品种;第二,择优回交,以加速核置换过程。
据不完全统计,在籼稻方面,到1974年夏季止,我们前后共测品种731个,其中保持力较好的624个,占测交品种的85.3%;有恢复力的89个,占12.2%;其余为部分保持的,占2.5%,例如6044、广矮3784、意大利B等,连续回交三至四代,育性仍不稳定,各代都有育性分离,以高不育和半不育株居多数。对于保持力良好的组合,择优回交选育不育系,也就是在杂种中选择雄性完全不育、性状倾向父本和开花正常的植株作母本,例如,以二九南一号和71-72为父本,按此标准与野败连续回交三代,群体分别为3000多株和7000多株,基本上能保持完全不育,在形态上已与父本一致,初步育成了这两个品种同型不育系。1974年夏,这两个不育系已进入回交七代,育性稳定。现以二九南一号不育系为例,其选育过程如图1所示。
到目前已转育成近20个籼稻品种的同型不育系,如V20、温革10号、玻璃占矮革命一号等。这些不育系的育性稳定,受环境条件的影响很少,雌性正常,其中多数开花正常,柱头发达外露或半外露,有利于制种。1973年夏二九南一号A与父本以2:2的比例种植,虽然父本早齐穗3-4天,花期相遇不好,但在3500株不育株上仍收到39斤种子,折合亩产110斤。矮籼野败不育系有不同程度的卡颈现象,一般有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长度的稻穗包在剑叶鞘里抽不出来,这是碍提高制种产量的一大缺点。不育系的抽穗期比同型保持系要迟3-5天,在繁殖和制种时应加注意。此外有少数不育系花时不正,每天的开花时间比正常品种迟,开花数也较少,如71-72;极个别的全不开花,如IR880。这在转育过程中尤需注意。
在粳稻方面,几年来共测品种345个,除意大利12属部分恢复外,其余都是保持的,没有恢复力。大多数组合的不育株开花很少或不开花,有的花时不正。例如,野败×京引66,直到回交五代仍开花不正常,与父本相间种植,自然传粉结实率仅1.2%。因此,对于选育株型野败不育系,应特别着重筛t选开花正常的组合。到现在我们仅有京引177等几个不育系开花接近正常,唯有“雷卓脱”不育系开花最好,自然传粉结实率达20%以上。

三、恢复系的选育
我们主要采用广泛测交的方法来师选恢复系,在籼稻中测出一些品种对野败不育系具有恢复的能力,根据恢复的程度一般可分三类。
1、杂种的结实率超亲,高于最好的亲本,或在正常条件下达90%以上。这一类品种最少,如黄壳油占等。
2、杂种的结实率与父本相当,在正常条件下的结实率70%-89%。这一类品种有20多个,如IR24等。
3、杂种的结实率低于最低的亲本,在70%以下。这一类品种为数最多,如莲塘早等。
此外,还有一类可暂称作专一恢复系。例如,二九青一号只能对71-72A起正常恢复作用,面对其他品种的不育系则恢复不良。这种现象是否与父母本的亲和力有关或是其他的原因,有待研究。
根据初步观察,恢复系在地理分布和生育期上存在着一定的规律性,以起源于低纬度的晚籼品种及其洐生系居多,次为中迟熟品种,纬度较高的早籼品种最少(表1)。
表1 籼稻测交品种统计
品种来源
测交品种
保持品种
恢复品种
总数
71%以上
30%-70%
30%以下
长江流域早、中稻
470
438
32
2
19
11
华南早、中稻
67
59
8
2
5
1
华南晚籼
7
3
4
3
1

西南籼稻
16
13
3
1
2

东南亚(包括印巴次大陆)
145
107
38
15
18
5
美洲
15
12
3
1
2

欧洲
7
6
1

1

非洲
4
4

合计
731
642
89
24
48
17

1974年,我们用IR24、IR661同7个不育系配制了10个杂交组合,除3个组合的杂种群体为600株外, 其余都在1000株以上, 其中二九南一号A × IR 24的种植面积1.2亩。各组合的杂种结实第基本正常,性状比较一致,并且表现了不同程度的优势,最高的杂种小区产量比高产亲本IR24、IR661分别增产19.5%、33.1%。
四、关于选育新的恢复系
在已测过的品种中,过硬的野散恢复系很少,而且这些为数很少的恢复系已属迟熟类型,因此在选配优良组合上和在生产应用上都受到限制。解决这个问题的径,一方面是要多建立一些不同类型和品种的野败不育系,以增加不育系的个数来弥补恢复系少的缺点,扩大选择优良组合的机会;另一方面,是要积极选育新的优良恢复系,其主要途径如下所述。
1、继续测交筛选。重点放在以IR24等恢复系作亲本(无论杂交的或引变的)而育成的优良新品系上(常规育种),初步看来,其效果比一般的选较好。当然,外引的特别是来自低纬度的(如IR系统等)材料,亦是主要筛测对象。
2、转育,即把恢复因子转移到所需要的品种上,有多种方法,我们采用的主要有两种方法。
(1)从杂种后代分离群体中按系选法选育。不育系×恢复系的杂种自交后代,往往发生包括育性在内的多种多样的分离,其中常会出现一些符合需要的优良全育株。按照胞质-核遗传理论,这种全育株的细胞质既然是不育的,其细胞核里必然会有显性恢复因子。按系选法连续选择几代,淘汰那些出现育性分离和性状不良的株系,当各株系整齐一致特别是没有育性分离时,再同不育系进行测交,从中就可能选出新恢复系。例知,在朝阳一号A×科字6号的子二代中,选择了一株结实正常、早熟、性状较好的单株,到自交三代育性和性状仍有分离,我们从中选择两个结实好的单株搞测交,以后每代都在恢复力较好的和没有育性分离的栋系中选1至2个单株测交,到1974年夏(自交五代),有一对测交,共12株杂种,其中4株结实80%以上,其余株为50%~70%,比上二、三代的恢复力大有提高。虽然我们用此法尚未育成恢复系(原因可能在于父本科字6号是一个科恢复系),但从其他作物已有成功的先例来看,这个方法是很可取的。
(2)选育不育系的型恢复系。用子一代恢复株对原不育系搞反回交,以后再用性状倾母本的杂种全育株与原不育系杂交,反回交三四代后再自交一代,即可通过测交面获得与原不育系同型的恢复系。
例如,我们为了选育粳型野败的恢复系,1972年用柳州野生稻×科字5号的杂种作父本同京引66A杂交,子一代杂种少量结实,但花粉正常,表明柳州野生稻(或科字5号)含有恢复因子,于是便用杂种作父本再同京引66A杂交(反回交)。反回交一代6株,性状倾粳,均半结实,从中选两株结实较多、性状倾粳的,让其自交两代。各代自交后代都有育性分离,多数为不育和半不育,但也有少数个体结实比较正常。1974年春在自交二代中选了四个结实较好的单抹同几个粳稻不育系作了4对测交,根据目前
的观察,其中一对,父本无育性分离,并有一定的恢复力。29株杂种,前期在高温下抽穗的结实不良(结实率20%~60%),但8月下旬晚抽的分蘖穗结实基本正常。这个材料能否育成恢复系,还要看以后的工作,但是,作为一种转育方法,看来是可行的。
第三节 杂交水稻制种和高产创新理论的关键技术
杂交水稻制种和高产创新理论的关键技术是东方中国人独有的最高智慧,是袁隆平长期躬耕田野的汗水和心血的结晶,也是其东方中国人聪明才智、高超思维的突出表现,是古人和洋人望尘莫及的。
一、杂交水稻制种技术
杂交水稻的制种,是古人没有搞过,洋人也没有搞过的技术课题。有人曾经很武断地预言:“水稻是自花传粉作物,开花时间短,柱头小,异花传粉的结实率很低,制种关肯定过不了,即使水稻的杂种优势再强,也不可能在生产上应用。”
但是,袁隆平依靠群众的智慧和力量,遵照毛主席关于“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教导,经过反复的摸索试验,终于突破了制种关,现在已形成了一套比较完整的制种技术,并且在经济上完全达到了实用阶段。亩产由最初的10多斤,逐新提高到现在大面积可过百斤的水平,最高亩产已超过350斤,南优2号的制种经验概括起来是以下八句话:
(一)育好秧苗是前提。
转播育分蘖秧,适龄插秧,特别是不育系不能插老秧,同时父本秧龄过长会延迟抽穗期,影响花期相遇。
(二)长好苗架是基础。
产量是穗数x穗粒数x结实率,有了较多的穗数和较大穗头,才能有较高的产量,否则,即使花期相遇好、结实高,产量也是不亮的。
行比是1:4的情况下,父本每株要有15个以上的穗,母本要有8-10个有效穗;1:6时父本要有20个穗,如果有25个穗,可扩大到1:8。
(三)安全抽穗是保证。
秋季制种要求9月上旬抽穗,9月中旬散完花粉,5月末至6月上旬播种父本;夏季制种要求7月20日前齐穗或8月中旬始穗,以避过我省7月下旬至8月上旬的高温。前者要求提早播种,保温育秧(而且只能在湘南),后者父本播期要推迟到5月中旬。
海南春季制种,3月中旬抽穗比较安全,父本应在11月下旬播种。
(四)花期相遇是关键。
1、父母本播差期应以叶龄而不是以天数为准,春夏制种9.5-10.1叶、秋季制种10.1叶播母本。
2、花期预测。以幼穗分化进度来预测较准确,前三期父本早于母本,中三期父母本处在同一时期,后二期母本早于父本,则花期相遇较好。
3、花期调整措施,前期偏施氮肥,后期早控水促,效果很好。此外,对父本还可采用断根、割叶的办法(但不宜用于母本,以免产生副作用)。喷“九二0”也有作用。
(五)割叶剥苞夺高产。为使穗部裸露在外面接受花粉,分别在始穗期和穗抽出1/2时进行割叶、剥苞,提高结实率。
(六)适时喷施“九二O"。可减轻母本卡颈和促进提早开花,喷一次的,要重点打分蘖穗,15-20个单位,1克可喷二亩左右。
(七)辅助授粉要加强。首先要适时。即母本未开花时不能赶,刮三级以上大风不赶,大量开花时抓紧赶,每日至少三次。
(八)保、杂、劣株要除尽。对于隔离保纯问题,我们的意见是,空间隔离50米,时间隔离20天。
二、杂交水稻栽培技术特点
(一)培育多蘖壮秧
它的好处是:(1)穗大而整齐,分整糖与主穗的差异小;(2)返青快,分蘖早,始穗到齐穗的时间短,可提早成熟期;(3)以蘖代苗,节省秧子。据观察,每亩播30斤即一平方寸一粒种子,秧龄25天,叶龄8叶时,秧苗分蘖便开始死亡,亩播20斤即1.5平方寸一粒种子,秧龄32天,叶龄到9.5叶时分蘖秧苗为100%,没有分蘖死亡现象。其中三杈以上的秧苗占70%(我们的观察因故到32天中断了)。估计达40天秧龄时,要保证70%左右的三杈秧,播种量还应减少,并且最好采用宽行窄株条播匀插。
(二)密度和穗数
关键在于要有一个合理的高产穗数指标,有了这个指标就可以因地制宜,根据肥料水平、栽培季节来确定合理的插秧密度和苗数,再通过科学管理来达到这个指标,使之不过多也不过少,绝不能不看条件机械地规定插秧密度。
根据我们去年试种的情况,南优2号作中稻,在高肥栽培条件下,每亩过千斤产量的糖数为11万-19万,以15万左右穗的产量最高,因而有些人提出了杂交水稻要以大穗取胜和采取稀植的主张。现在看来,这个主张有片面性,因为在大面积条件下的施肥水平不高,苗架不会长得那么高,穗头也不会那么大,在单位面积内就能容纳较多的穗数,而15万穗就不会有较高产量。如桂东县的大水公社,南优3号苗架只有80-90厘米高,每穗一般只有140~150粒,而省农科院的则分别有110厘米和近200粒。每穗数虽差不多,都在14万~15万,但产量则相差很大。由此可见,要针对不同的条件,提出不同的合理穗数指标。我们的初步看法是,在条件好肥料足的地方,作中稻每亩仍以15万-16万穗,插1.0万-1.5万穴为宜。在此基础上力争大穗,产量可以达到1500斤左右。如桂东县农科所的丰产田每面15.1万穗,亩产1486斤。在条件较差、施肥水平较低的地方,穗数指标可提高到18万左右,插1.5万-2万穴,穗头虽然小一些,但亩产也可以超千斤。
作晚稻时,穗数指标还应提高,每言要达到20万左右,才能获得较高的产量,秧龄密度2万穴左右。
(三)合理施肥
亩产千斤以上的杂交水,究竟需要施多少肥料,氨、磷、钾哪种比例较合适?对此,省农科院和上海植物生理所等许多单位正在研究,现只能提一些大概的看法,过去有人认为,杂交水稻的根系发达,吸肥力强,必须重施肥料才能高产。实践证明,这种看法是片面的。杂交水稻虽然需要一定的肥力水平,但绝不是施肥越多越好,不适当地施用大多的肥料,特别是氮素化肥,不但经济上不合算,面且增产效果不明显,有时基至造成减产。例如,桂东县农科所,去年丰产田亩施纯氮达50斤,其中一次尿素追肥就有50斤,结果纹枯病严重,千粒重、结实率下降,亩产只有1100多斤。今年在同一块试脸田里,施氮29斤,亩产达1486斤。综合一些地方的试验,施纯氮30斤的,亩产可达1500斤,施20斤的可达千斤水平。这表明,杂交水稻对肥料的利用率要高于常规品种。
在施肥方法上,也是以有机肥为主,化肥为辅,基肥为主,追肥为辅,并要提高磷、钾肥的比重。退肥要早,前重后轻,后期要防止迫肥过多,以免造成贪青、病害和降低结实率。对双季晚稻的追肥要采取一哄而起的办法。
(四)怎样提高结实率
现有杂交水稻的空壳率一般较常规品种高,这是它的一个缺点,也是一个潜力。在很多情况下,结实率是高产的决定性因子。“外因通过内因雨起作用”,杂交水稻空壳率高的原因,从外因看是不良外界条件的影响,而其内因则是现有恢复系的恢复力还不够强,其机制在于花药中的弹丝(一种促使花药开裂的机械组织)不发达,花药开裂散粉迟缓,以致有一些柱头接受不到花粉。在正常条件下,普通品种开花后五分钟左右花药便开裂散粉,而南优2号开裂散粉的时间迟得多,一般在开花后的半小时左右。如果天气不良,遇上高温、低温、阴雨以及因氮肥过多造成田间荫蔽,则开裂时间更要推到开花后一小时甚至两小时以后,而水稻颖花开放的持续时间一般只有50-60分钟,因此,当天气不好时,便有很多的柱头接受不到花粉,形成大量空壳。据省气象台观察,开花时最高气温超过35℃或低于25℃结实率便显著下降。
为提高结实率,应采取如下措施:
1、保证在安全期抽穗扬花,避过高温或低温。中稻早播早插,争取7月20日以前齐穗,或推迟播种,把抽穗期移到8月中下旬(海抜700至800米以上的高寒山区例外)。
2、增施磷、钾肥,控制氨肥施用量,可使花药的机械组织即弹丝发育较好。
3、宽行窄株和排水晒田,以降低田间湿度,使田间更通风透光,促使花药开裂。
4、在有条件的地方,可试行人工辅助授粉。据我们初步观察,铺助授粉有明显效果。
第四节 杂交水稻培育创新实践和创新理论
东方中国人的最高智慧不是书斋闭门造车想出来的,而是实践的创新和理论的创新,尤其是“杂交水稻之父”和“人类生存之父”的袁隆平,他的最高智慧和创新理论,是在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实践中孕育出来的,其生命力和魅力、活力是永恒的,是西方世界权威学者专家无法理渝的。因为袁隆平的智慧和创新理论具有打破常规和颠覆性的潜在意识,是东方中国人传统文化素养的深厚积淀,是东方中国人数千年文明独特、独有、独到、独负的最高智慧火花的迸发,是任何国家、任何民族无法企及的。
利用杂种优势以大幅度提高农作物产量,是现代农业科学技术的突出成就之一。由于植物雄性不育性的发现和利用,从而使不少两性花物(如高梁、向日葵、甜菜等)的杂种优势也能广泛应用于生产。近年来,中国的杂交水稻已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为大幅度提高水稻产量开创了一条有效的途径。
杂交水稻的成功,也为发展遗传育种学的实践和理论提供了新的内容,概括起来有三个方面:一是丰富了雄性不育和“三系”关系的遗传理论:二是否定了稻、麦等自花授粉作物没有杂交优势的旧理论;三是给某些其他自花授粉作物的制种技术提供了良好的借鉴。本着百家争鸣的精神,本文仅就这三方面的问题,谈谈东方中国人的初步体会和看法。
水稻雄性不育的遗传类型及其在“三系”
培育中的某些规律性
遗传的雄性不育变异在水稻中是经常发生的,按形态可分为花蕊分裂型、花蕊或雄蕊退化型、无花粉型和花粉败育型四类。(机械性的花蕊分裂,一般易受环境条件影响。)按来源可分为自然突变、人工诱变和远缘杂交三类。在遗传学上暂按传统的概念分,则有细胞核遗传、细胞质遗传和核质互作三类。
从选育水稻“三系”和利用其杂种优势的目的出发,我们要求的不育材料应该是所谓核质互作型的,因为这种类型比较容易做到“三系”配套。
细胞质突变的水稻雄性不育尚未见报道,已知自然突变和人工诱变的不育材料多属隐性的核遗传,与细胞质遗传直接关系甚少。正反交(不育材料用子一代可育株作杂交亲本)的结果,由于可育性为显性相关,因此,育性正常的父本一般都是这类材料的恢复系,而很难找到它们的保持系;至少在我们的上千个材料的测交中是没有找到的。这主要在于引起这种突变的原因和条件尚不知道。
大量的实践证明,用远缘杂交进行的所谓核置换,是创造核质互作型雄性不育的有效方法。例如,已经“三系”配套的“野败”型、“野栽”型不育系,是普通野生稻同栽培稻的核置换,“南新”型、“BT”型等不育系是和粳稻的核置换,等等。很明显是质和核的不协调,亦即质核的矛盾,便造成了这一类型的雄性不育系。由于我们已一般地知道这种不育性产生的来龙去脉,因此,在找其保持系和恢复系方面就有了较大的自由。就现有的实践,某些籼粳交不育系,多是籼质与粳核矛盾的产物,如加入籼核成分,来克服或缓和其间的矛盾,便有可能促进其育性恢复。所以说这类籼粳型不育系的恢复因子常存在于籼稻品种中。
然而,并非一切远缘杂交的核置换都能造成雄性不育和实现“三系”配套。综合分析一些试验结果,可以看出有两个带规律性的现象。
一是亲缘关系的远近(即细胞质分化差异程度)要适度。籼稻和粳稻,属于同一祖先的两个亚种,彼此质核的差异相对地说还是较小,因此大多数籼粳交组合的核置换不能获得不育系,而只有很少数特定的组合,亦即演变上处于较高阶段的现代化粳稻品种的核置换,能获得不育系。这是因为它们细胞质分化的差异程度较大的缘故。同样道理,有极少数籼籼交或粳粳交,虽在同一个亚种范围内,但若双亲处在系统发育的两个极端也是可能得到雄性不育的。与此相反,野栽交由于血缘关系较远,彼此的核质差异大,因此很容易获得不育系。但若走向系统发育的两个极端,超出一定范围后,就会因质核矛盾太大,而造就极深刻的雄性不育,亦即转化成了所谓细胞质起主导作用的雄性不育,以致较难找到恢复系。“野败”粳型不育系“京引66”便可能是属于细胞质遗传,至今在原有品种中还没有它的恢复系。
二是要以在系统发育上处于低阶段的品种作母本。换句话说,就是细胞质要比较原始,而细胞核要比较近代化,核置换才易于获得不育系。通背认为现有栽培稻的演变谱系是从普野到籼到粳。同一个远缘杂交组合,正反交的核置换结果往往截然相反。例如,野×栽和某些籼x粳,正交会随着回交世代的上升,得到完全的雄性不育的后代,而反交后代的育性会逐渐恢复正常。由此可见,核质矛盾所引起的雄性不育有其特定性,即方向性。不能同意在野生或某些稻品种的细胞质中,原体就存在着特定的不
育因子的假说。我们认为,雄性不育是核中的某些因子与细胞质互作的不协调性,使代谢上的某个环节发生了异常变化而引起的。生物的细胞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但从某种意义上看,质是核的环境条件。在进化上处于较高阶段的核,被置换到比较原始的细胞质中,等于从较好的环境转移到较差的环境去,由于核不适应这种环境,因而易于引起雄性不育及其他现象。反之,把比较原始的细胞核置换到比较进化的细胞质中,核对质较易适应,一般不会引起雄性不育等异常现象。
关于水稻的杂种优势
一、植物有无优势,不决定于它们固有的生殖方式
关于自花授粉作物有无优势现象,在学术界存在着几种不同意见。但传统的、迄今仍相当流行的观点,则是自花授粉植物无杂种优势。这个观点对于开展自花授粉作物的杂种优势的育种工作,起着消极的作用。
自花授粉作物无杂种优势的理论基础是显性学说,是根据某些异花授粉作物的自交有衰退而杂种有优势现象推断出来的。显性学说认为:在异体受精生物里存在着许多有害的、呈杂合状态的隐性基因,因而自交表现出衰退现象;而自体受精作物有害的隐性基因,很容易在自交过程中受到自然或人工淘汰,所积累和保存下来的几乎都是有利基因,所以,自交不会衰退,杂交也无优势。国外《遗传学原理》一书中,便是这么写道:“已经知道自交对某些生物体(玉蜀季)是经常有害的,其他则偶尔有害(果蝇),亦有完全无害的(小麦),这种差别是不同物种的生殖生物学所约束的。如小麦,自花受精是正常生殖方法,隐性有害突变在其发生之后立即同质化,……所以,小麦自交后,不会使旺势消失,异交一般不表现杂种优势。”
然而这个理论是片面的,我们从中可以看到至少有以下几点难以自圆其说。
(一)与自交系的杂种优势现象相矛盾。大家知道,玉米自交系继续自交不再引起衰退现象,但杂交能产生强大的优势。而天然的自花授粉植物品种(天然自交系),自交也不退化,为什么杂交却不能产生杂种优势呢?
(二)所谓互补余地很少,也是站不住脚的,显性学说认为,造成杂种优势的主要原因是有利显性基的互补作用,而自花授粉植物品种,本身已经积累了很多有利的、有优势的显性基因,因此显性互补的余地就很少了,杂交自然不会产生较强的优势。
所谓互补,应该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指不同性状间的互补,即通常指的互相取长补短,如某些稻麦大穗型品种同多穗型品种杂交,可以疾得较多而大穗的杂种;豌豆节间密、节数多的品种同节间长、节数少的品种杂交,就会得到节间既长、节数又多的杂种。从这方面看,毫无疑问,自花、异花授粉作物是受到其共同遗传规律支配的,二者之间绝不会存在着很大的差别。其实,一个经常被显性学说引用的经典例子,就是上述两种节间类型豌豆杂交试验,而豌豆恰好是较严格的自花授粉作物。
互补的第二个方面,就是指控制间一个性状,特别是数量性状的所谓微效多基因间的互补作用(实则为互促作用)。从这方面看,自花授粉植物无优势论也是片面的。例如,仅就粒重和其长宽厚这个数量性状而言,现有的高产优良品种,彼此之间千差万别,但我们很难说其中要一个品种积累了或每个品种都积累了最多的有利基因。更不能说在这一具体性状上它们之间没有或者很少有互补余地。的确,双亲的互补作用,是构成杂种优势的主要因素之一。但应当指出,互补是建立在有差异的基础上的,这是一条基本原则。无论是不同性状或是同一性状,唯有差异存在,才会有互补作用。
由此可见,决定互补余地大小的不在于植物的生方式,而是受该种植物所拥有的类型和品种的丰富度制约。凡是类型和品种越丰富多彩,越千差万别,互补的余地就越大。反之,品种单纯、类型贫乏的品种,互补余地就小。
(三)与显性连锁学说本身相矛盾。显性学说认为:在同一条染色体上隐性不利基因总是与显性有利基因呈紧密连锁关系,所以杂种优势不能在后代固定下来;杂种后代的优势总不如杂种一代。显隐性基因的连锁是生物界常见的现象,自花授粉植物具有同样的连锁现象,但为什么杂交却不能产生优势呢?
(四)显性学说不能辨释高超亲现象。在我们水稻杂交试验中,有些组合具有高超亲现象,即杂种某一性状的优势超过双亲之和。例如,二九南1号A×国际稻30,杂种从出苗到抽穗的生育期在长沙比双亲之和多3天:二九南1号A×粳40,杂种每穗粒数多于双亲之和。如按照显性学说,则杂种的性状的数质如果等于双亲之和,就达到了最大限度的互补或累加作用,不可能出现高超亲现象。
总之,自花授粉植物无优势论者违背了“差异就是矛盾”、“事物内部的这种矛盾性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这辩证唯物主义的基本哲学原理。分析事物不抓事物内部的矛盾本质,因而必然会走向形而上学的推理,把植物有无优势归结于受它们的固有生殖方式所决定,显然是错误的。
二、水稻和其他植物的杂种优势受共同的规律所支配
水稻有无杂种优势或优势大小,关键在于选配亲本。这与异花授粉植物具有很大的共同性。
(一)两个杂交亲本在遗传性上要有差异,即它们的远缘关系要远或地理上的分布要远,或生态类型要有所不同,这样的亲本才能造成较强的生活力。我国目前在生产上应用的组合或在优势上比较突出的组合,几乎都是由三方面的序本所组成的。例如,南优2号、南优6号是地理上远距离的配偶;二九南1号A×雪谷早是生态类型上不同的配偶:黎明A×培迪,71-72A×粳410是籼粳的配偶。其中又以亲缘关系为第一位,往往可以得到超亲或高超亲的优势。
(二)性状上要有差异,彼此有相互取长补短和相互促进的作用。如南优2号父本和母本在生育、株型、抗性以及许多农艺性状上都有较大的差异,才在不同程度上起到互补和互促作用。其粒重偏于较重的母本,抗稻瘟偏于较抗的父本,株高和每穗粒数都是超亲。生育期、株型等性状则表现为中间型。数量性状多属于中间型遗传,但在杂种优势利用上也有其应用价值。例如,科卵糯的籽粒过于长大,结实不饱满,与谷粒较小而短圆的珍汕97配制的杂种,谷粒大小表现为中间型,但因结实饱,故千粒重超亲。
(三)亲本之一应是高产品种,具有优良的综合性状。杂种是在亲本的基础上发挥优势的,即所谓水涨船高,我们需要的是较高的绝对产量。两个差异大的低产品种,虽然可能造成很强的优势,但是绝对产量不见得高。如二九南1号A×粳410的优势强于南优2号,但其绝对产量不如后者。目前生产上应用的杂交组合,无例外地都需要有一个高产亲本。
三、水稻的杂交优势是客观存在且蕴藏着巨大的增产潜力
经过1974年至1976年三年试种,我们对杂交水稻作了比较全面的调查分析,它和常规稻种比较,有如下几个突出的优良特性:
第一,根系发达,功能旺盛,吸收力强。同位素32P示踪观察,表现根系伸展速度快,吸收能力强而持续,养分的积累运转比较协调。
第二,长势茁壮,繁茂,分蘖力特强,光合势强,过氧化物酶的活性和呼吸强度较一般品种低,特别是光呼吸强度低,因而积累多,消耗少,营养增长快。
第三,穗大粒多,一般平均每糖180-250粒,显著超过双来。每亩15万-20万穗均可产千斤以上。多数杂交种的千粒重能超过双亲中值,接近大粒亲本。
第四,适应性很强。凡是能种水稻的地方,只要生育期满足它的需要,不论种在什么田里,在大致相同的条件下,杂交水稻比常规稻种品于获得较高的产量。
1976年我省试种杂交水稻约130多万亩,绝大多数比常规稻种有明显的增产效果。在湖南现在的生产条件下,一般比当家种每亩可增产100多斤到200多斤。不少地区创造了一季亩产一千三四百斤,甚至一千五六百斤的高产量。这证明杂交水稻蕴藏着较大的增产潜力,展示了我国水稻大幅度增产的光辉前景。
杂交水稻虽已应用于生产,但这项工作仅仅才开始,还有广的发展前途,还蕴藏着巨大的产量潜力。
(一)水稻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分布范围最广的作物之一,资源极其丰富。因此,在选配杂交亲本上比玉米等作物有更多的自由,选择优良组合的概率更大。
(二)水稻由于是自花授粉植物,优良品种的各对基因呈高度纯合状态。因此,杂种第一代会有高度的一致性,从而有利于发挥高产的作用。
(三)由于基因呈纯合状态,其遗传性状较易控制,也就是说较易把双亲的优点集聚在杂种第一代上。
(四)杂交优势的强弱,是指对亲本相比较而言的相对数值。水稻属高产作物,产量基础本来就高,近年来由于常规育种的不断发展,育成了许多产量相当高的品种,这样,杂交水稻的产量又能在新的水平上更上一层楼。
关于制种问题
“三系”配套以后,由于没有经验,初次制种产量很低,亩产只有10多斤。这时有人说什么“水稻是自花授粉作物,花粉量少,每日开花时间短,柱头很小,且多数品种不外露,这一系列不利于异花传粉的特征特性,注定了杂交水稻过不了制种关”,认为“三系”虽然配了套,又有优势,但不能在生产上应用。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上述的特征特性确有不利异花传粉的一面,但也有有利的一面。例如开颖授粉,花粉轻小而光滑,裂药时几手全都散出,可借风力传到一定距离(据测定可达40米)。这些保留下来的风媒传粉的特征特性是制种的前提。
“花粉量少,根本不能满足异花授粉的需要”是制种低产论的所谓最有力的根据这是一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形而上学观点。就单个花药和穗子来看,水稻的花粉量确实比玉米和高梁的少,但就单位面积上累积的花粉量来看,差异并不大。据我们调查,杂交水稻南优2号的父本平均每个花药有600粒左右,按制种田亩产父本300斤估算,每亩花粉粒约有300亿,以10天散粉计,在散粉均匀的条件下,则每天等平方寸面积上可散落5000粒左右,密度是很大的,完全可以满足授粉的要求。实践证明,影响制种产量的并不是花粉数量不是,而是花粉是否分布均匀并能散落在母本柱头上的问题。水稻的柱头较小,颖壳开张角度小,多数品种柱外露成外露不大,这些是不利异花授粉的。但是,我们可以通过人工选择头发达外露和开颖角度大的不育系来加以解决。在制种的实践中,群众发现剑叶是阻碍花粉落到柱头上的最大障科。割去剑叶,不仅可以使母本柱头接触花粉的概率大大增加,而且母本每天开花的时间也随之提早,可使异交率显著提高。这一持施已经在制种中采用,对提高种量效果很显著。
在实践中还发现,每天开花时间拉长,固然可以提高并交率,但由于水稻开花时间一般长达几十分钟,而花粉则在开花后数分钟内就散完。所以,开花时间的长短不是主要因素,关键是父母本开花时间能否相遇。群众采用割叶和喷“九二O”可以提早母本开花时间,对父母本花期相遇有一定作用。
近两年来,湖南省广大群众和科技人员,坚持“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辩证堆物论的认识论,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不断认识水稻开花传粉的规律和各种因素,发挥提高异交率的有利一面,克服其不利的因素,终于突破了制种关。全省制种产量一次比一次高。1975年冬和1976年春,全省97个县市的7000多名贫下中农、社员群众和科技人员,在海南岛繁殖、制种28400多田,平均亩产75.5斤,较1975年翻了一番。他们不仅创造了较高的制种产量,而且大大发展了杂交水稻的制种技术和理论,这充分说明“群众是真正的英雄”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第五节 杂交水稻育种创新理论的程序
袁隆平在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实践中,他把东方中国人的最高智慧和创新理论,十分巧妙地融合在杂交水稻育种的程序上,他的创新理论是利用细胞质遗传雄性不育和育性恢复系统进行杂交水稻育种的程序,也对开展杂交育种创新理论提出这样一个鲜明独特的原则,即:杂交育种并不是与自交育种进行竞争,而是相互补光配合,以促进水稻的遗传基因的改变,这是东方中国人最高智慧对人类生存觉醒的重大贡献。
(一)引言
大面积栽培的自花授粉作物的杂交种选育程序与自交品种的选育过程迥然不同。自交育种的目的是累加产量基因,这种基因在同质的遗传背景下表现良好。杂交育种方法是将这些在异质背景(F1)中表现好的基因综合在一起。
杂交水稻育种是一个相对较新的领域。除中国和国际水稻研究所外,只有少数几个国家在探索这方面的潜力,其他一些国家现在尚抱等待和观望的态度。如果国际水稻研究所和中国以外的其他国家在这方面取得了可观的进展,它们也可能会将力量转到这上面来。到目前为止,中国和国际水稻研究所在杂交水稻上所获得的成功经验已导致形成了一种选育程序模式。本文论及的这种模式对有志于着手杂交水稻研究的各国水稻改良计划将有所帮助。
(二)模式
这个模式的基点是利用细胞质遗传雄性不育和育性恢复系统。对水稻这种严格的自花授粉作物来说,这种系统已被认为是进行杂交水稻育种的最有效的遗传工具。因为三系亲本都是自交种,所以常规育种和杂交育种必然有着密切联系。通过常规育种选育的优良品系可以被用来选育具有优势的杂种,从而使其得到进一步的遗传改良。因此,杂交育种应该与常规充种互相配合,而不是互相排斥。
(三)程序
这个模式涉及的杂交水稻育种程序分为两个阶段:(1)三系亲本的选育;(2)杂种优势的鉴定。
1、三系亲本的选育
这个阶段包括维性不育系(A)、保持系(B)和恢复系(R)的选育。在中国即称之为“三系选育”。三系亲本的本质特点是:(1)具有对当地条件的适应性;(2)一般配合力好;(3)理想的花器结构,从而有利于异花授粉,提高制种产量。中国和国际水稻研究所已有一系列可以被利用的不育系、保持系和恢复系。这些亲本材料可以在当地进行适应性、配合力等方面的测定,以便直接用来选育杂种。另一条途径是:可通过专门的方法选育优良的三系亲本。
从现行常规育种中选出具有良好农艺性状(例如,高产、抗病虫害、米质好等)的优良品系或品种,然后将这些品种(或品系)与已有的最好的不育系进行单株成对测交,其F1代和相应的父本,以及当地最好的品种(对照)分行单本种植(每行10~20株)。
如果测交后代的花粉表现95%-100%的不育,那么它相应的父本可以认为是有前途的保持品种(品系)。这种情况下,将测交F1代与原父本回交。回交F1代中的完全不育株再次分单株同原父本回交。通常经过5~7代的连续回交,就育成了一个新的稳定的不育系。这样的不育系的核遗传组成是原父本的,这个父本也就成为了新不育系的保持系。
如果测交F1代表现花粉正常或颖花达80%以上的可育,那么用于测交的父本就可以看做是前途的恢复品种(品系)。这样的品种(品系)还需通过单株复测以进一步证实其恢复力且使之纯化。
在这同一个测交试验中,比对照品种具有优势的杂交组合可以进行鉴定,并对它们有希望的不育系和恢复系进行配合力测定,以后还需进一步鉴定组合优势的强弱。
测交F1代中表现部分花粉和颖花不育的组合就被淘汰了,因为它们的父本不能转育成不育系,也很难育成恢复系。
不育系和恢复系的配合力测定
当有好几个不育系和恢复系被认为可以利用时,就有必要测定它们的配合力了,通过将供试品种与相应的品系杂交,配制一批杂交组合。F1杂种与父本一起在设重复的小区比较试验中进行鉴定, 然后按照Kempthorne(1957) 程序分别测定一般配合力和特殊配合力。那些表现出一般配合力高的不育系和恢复系,以及由它们配组表现出特殊配合力强的杂种后代印被选出来做进一步的测定。
2、杂种优势鉴定
选择性状好、一般配合力高的不育系和恢复系配组。新配制的组合与最好的当家品种要进行连续几次的产量比较试验,即初、高级的产量鉴定和多点试验。试验中比对照品种具有明显优势的组合被选出来进行更高级的区域产量比较试验。多年表现优势强的组合可以进行大面积生产试验,从中择优推广。
(四)各种鉴定圃的设置
如果育种材料有组织地经过以下几个鉴定圃的筛选[即:(1)原始材料圃;(2)测交圃;(3)复测圃;(4)同交圃],那么三系选育将更有效。
原始材料圃包括可利用的不育系和经本地选育或从国内外引进的优三系亲本,测交隔是用已有的不育系和原始材料团中的亲本作测交,它包括测交F1相应的父本,以及最好的对恩品种,这样就能通过比较选出育性正常的强优势组合。
复测圃用来进一步观察鉴定和纯化恢复系。复测F1代和用于做测交的恢复系的单株选择后代种植在液中,也包括有规则地相同种植的对照品种,以便鉴定组合的优势。
回交圃是供选育稳定不育系和保持系用的。回交F1代及父本后代种植在这个圃中。
(五)制种和产量试验
如前所述,杂种优势鉴定需要通过有组织的制种来进行配组比较。用于配合力测定和产量观测圃中的杂种可通过手工杂交获得,也可以通过在隔离笼罩内将花期相遇的父司本配组获得。小区设重复的鉴定圃和区试的杂种是在小规模或中等规模的隔离小区内创得的。各鉴定圃之间的相互关系如上图所示。这个选育程序完全不同于系育种的程序。

中国和国际水稻研究所采用的杂变水稻育种程序图

以上描述的选育程序是杂交育种中的一般程序,但在实践中必须灵活掌握。一些好的组合可以越级参加试验。例如,如果一个在复测圃中表现异常好的组合,育种者就可以将它推荐参加小区产量鉴定,甚至区试。这样,育种年限就能缩短,优良组合也就可以比较快地投人大面积生产。
第六节 杂交水稻新组合威优64创新理论威力大显
威优64是在东方中国智慧创新理论的指导下新近育成的一个杂交水稻新组合品种,父本测64系田间代号,原名为IR9761-19-1,1979年从国际水稻研究所引进,当年用它同V20A、珍汕97A、二九南1
号A等进行测交,发现它具有恢复力和较好的配合力,但有的性状包括生育期和抗黄矮病在内还有分离,因而从中再连续二代选择优良单株进行分对提纯测交。通过鉴定,其中以V20A×测64-7表现最好,现定名的威优64就是V20A×测64-7。
该组合从1981年开始,经过三年的试验、试种和大面积示范,都表现良好,是一个很有发展的途的新组合。
特征特性
(一)生育期较短,产量较高。威优64属感温的早熟中类型,在湖南省中部作早、中、晚稻栽培的生育期分别为125、120、110天左右,比威优6号早熟12-17天。如1981年在湖南省安江农校作中稻栽培,4月16日播种,8月14日成熟,全生育期120天,亩产1119斤,1982年在同一丘田(1.37亩)用威优64作早、晚两季栽培,早季3月29日播种,8月1日成熟,全生育期125天,亩产1124斤;晚季7月7日播种,8月4日插秧,10月22日成熟,全生育期105天,亩产897斤,两季合计高产
2021斤。在安江农校的晚稻组合(品种)比较试验中,1981一1983年威优64的绝对产量和日产量都超过了威优6号,井达到了显著水平。1983年全国南方晚稻生产试验中名列第一,同时在江西、安徽、福建等省的区试中也名列首位。1982年和1983年在湖南省怀化地区杂交晚稻组合配套试验连续两年的结果是,早插(7月20-25日)的威优6号,亩产分别为633斤和980斤,迟插(7月26日至8月1日)的威优64亩产分别为739斤和1004斤,比威优6号分别增产16.7%和2.4%。可见,威优64作双晚,可迟插夺高产。该组合作中稻栽培也表现高产,1983年在怀化地区无灌溉条件的山区作早熟中试验,威忧64共种130亩,高产944斤,对照品种为珍珠矮、湘矮早9号等,共13亩,亩产672斤,威优64比对照增产40.4%。在江苏省南京、盐城试种,亩产1100斤,比南京11号增产16%,且早熟3-4天。1983年威优64在全国南方各省试种、示范的面积已达10万亩以上,一般亩产千斤左右,湖南省桂东县农科所的中稻丰产田,亩产高达1496斤。
(二)抗性较广,能抗5种病虫害。威优64抗稻瘟病,白叶枯病,青、黄矮病,褐飞虱和叶蝉等5主要病虫害。对稻瘟病,根据广东省植保所的鉴定,威优64抗中A45、中B1,中B5、中B13、中B15、中C9、中E9,等生理小种;在湖南省各地试中,仅新晃县家伞公社有中度发病,其他地方都未曾感染稍癌病。据湖南省安仁县农料所接种鉴定,该组合对白叶枯病表现高抗:1982年在澧县的诱发试验中,仅有零星发病,发病株率为0.16%。对青、黄矮病属中抗,湖南农学院常德分院鉴定,威优64的发病株率为10.83%,而威优6号为29.50%。此外,威优64对Ⅰ型褐飞虱和叶蝉均表现为较高的抗性。
(三)株叶型良好,分蘖力强,属多穗、中秘、中粒型。威优64的分蘖力强,生长势旺,株叶型良好,株高适中(90~100厘米),松紧适度,分成穗率较高,一般在70%左右。在中上肥力水平条件下,每有效糖25万左右,每穗粒数110粒上下谷粒长形,千粒重27.5~28.5克,结实率一般为80%-85%。1982年作晚,虽在整个抽穗扬花期间遇上连续低温阴雨,但结实率仍在70%以上,比对照威6号高10%,
(四)谷草比值高。威优64谷草比值一般高达1.4左右,由于谷草比值高,随之带来一个弱点,即进入黄熟期以后,茎秆的抗倒力不强。
(五)不落粒、易脱粒。不抗纹枯病和小球菌核病。
栽培技术要点
(一)威优64的适应性广。在湘南、赣南、粤北、桂北、闽中北可作双季早稻或晚稻。苏北、皖北、陕南可作麦茬。长江流域各省可作早熟中稻或一季早稻,但更宜作插秧期较迟(7月25一31日)的双季晚。
(二)威优64作双晚栽培,适宜的播阴幅度在湖南省为6月末至7月初,湘北要适当早播,湘南可略推迟,每亩秧田播种量20~25斤,秩龄20-25天,最长不超过30天。
(三)栽培密度因季节迟早、土壤肥力而定。一般以每亩插2.5万为宜。每蔸3-6苗(包括分蘖)或“两粒谷”的秧。本田用种量3.0-3.5斤。
(四)威优64适合中等肥力田栽培,一般亩施纯氮20斤,就可获得千斤左右的稻谷产量。但要注意氮、磷、钾配合,特别应增施钾肥壮秆,以防倒伏。作双季晚,前期要轰得起,长好苗架。在田间管理上,一方面要注意适时排水晒田防治纹枯病;另一方面又不要在齐穗以后使田面长期无水层而发生小球菌核病。此外,威优64不适宜在排水不良的烂泥田、深泥田种植。其他栽培技术与一般杂交水稻相同。
制种技术要点
测64的花粉量大,因此制种产量高,这是威优64的又一个主要优点。湖南省1983年制种5万亩,平均亩产达265斤,最高的丘块商产达723.5斤,创造了籼型杂交水稻制种产量的新水平。
威优64在长江流城夏制成秋制均可。夏制父本的播种期在4月或5月,要因地制宜。秋制时,第一期父本的适宜播种期在湖南为6月20日以前,秧龄不超过30天,这样才能保证在8月末或9月初完全始穗。播差期以叶龄为准,即第一期父本的叶龄达5.5-6.0叶(夏剖)、3.5叶(秋制)、4.1-4.5叶(海南制)时播母本V20A。由于父本测64的分蘖力强,一般只播两期父本,第一期播后7-8天插第二期。
测64的植株较矮,穗子较小,因此对父本要适当多喷“九二O",父母本的行比以1:8为好,在条件好的地方也可扩大到1:10。其他措施与一般制种相同。
第七节 创新理论的成功蕴含杂交水稻之战略意义
一、引言
杂交永稻的研究成功,是水稻育种上的一项重大突破,也是水稻生产上的一项技术革新,它为大幅度高水稻产量提供了有效的新途径。1981年,这项科研成果获得了中国第一个特等发明奖
中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在生产上利用水稻杂种优势的国家。1964年开始杂交水稻研究,1973年实现了“三系”配套,1974年选育出强优组合,1975年研制出一整套制种技术,1976年开始在生产上大面积推广,从那以后,杂交水稻的种植面积逐年迅速扩大。目前,全国水稻种植面积约为4.95亿亩,而杂交水稻将近占四分之一(表1)。
表1 全国杂交水稻收获面积
年份
面积(百万亩

1976
2.25
1977
31.95
1978
64.95
1979
76.05
1980
73.95
1981
76.50
1982
84.00
1983
101.25
1984
123.00
合计
633.90

多年来的生产实践证明:只要栽培措施得当,杂交水稻一般比常规良种增产20%左右。从1976年到1984年,因推广杂交水稻面累计增产稻谷近700亿斤。由此可见发展杂交水稻对于提高粮食产量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

二、中国杂交水稻的分布
日前,杂交水稻已在中国各地广为种植。从北纬43°的辽宁省(带)到北纬18°的海南岛(热带),从东经125的上海到东经95的云南省,处处都种植有杂交水稻。与此同时,还选育出适合在不同气候和土壤条件下种植的各种杂交水稻类型和组合。
比如:
1、生育期长、对光照敏感的籼型杂交组合, 如珍汕97A×IR 30, 可在珠江流域作晚稻栽培。
2、中熟籼型杂交组合, 如珍汕97A×IR 26、V20A×IR 26、珍汕97A×明恢63。可在珠江流域作早稻和晚稻栽培,在长江中游的双季稻区普遍作晚稻栽培,或在一季稻区作中稻栽培。
3、早熟籼型杂交组合, 如V20A×IR 9761、V20A×二六窄早, 在长江以南的双季和区作早稻栽培。
4、早熟粳型杂交组合适合在黄河以北地区作一季稻或麦茬稻。
5、生育期长的粳型杂交组合可在长江流域作晚稻栽培。
中国杂交水稻种植面积最大的三个省是四川、湖南、广东,每个省的种植面积都在1800万亩以上;江苏、江西、福建次之,其种植面积在900万到1200万亩之间。
杂交水稻组合的产量优势是很明显的,表2中列1983年全国因推广种植杂交水稻而增产的情况。
项目
面积(百万亩)
总产(百万吨)
单产(斤/亩)
全部水稻
495.00
168.9
682.4
杂交水稻
101.25
43.3
849.4
杂交水稻/全部水稻
20.50%
25.60%
124.50%

四川和江苏分别种有1950万亩和1200万亩杂交中。这两个省的平均产量在1000斤/亩左右。湖南省大约种植1500万亩杂交晚稻,平均产量为800斤/亩,而常规品种(其种植面积与杂交水稻的种植面积接近)的平均产量为600斤/亩。最近几年,辽宁省粳型杂交组合的产量达1000-1100斤/亩。另外,各地还创造了许多小面积的高产纪录,如:
1、湖南省醴陵县1983年种植36万亩杂交晚稻(威优6号)的平均产量为1013.4斤/亩。
2、位于北京以南的一个军垦农场1983年和1984年种植930亩杂交中稻(汕优2号),每平均产量达1500斤以上。
3、辽宁省的粳型杂交组合(黎优57)的最高产量为1826.6斤/亩。
4、江苏省作中稻栽培的籼型杂交组合的最高产量为1920斤/亩,福建省的双季杂交水稻的最高产量为3013.4斤/亩。
三、杂交水稻研究的历史背景
在过去30年中,中国的水稻高产育种工作可分为三个主要阶段。20世纪50年代育种目标主要是通过系统选择和品种间杂交改良本地高秆品种。60年代,由于化肥使用量增加和使用密植,倒伏成为水稻高产的重要障碍,于是,育种目标转向半矮秆品种的选育,并在产量上取得突破。一般说来,半矮秆品种要比高秆品种平均增产20%-30%,但是,半腰秆品种很快就达到了它的产量极限。在十几年当中,尽管不断地选育和推广了许多新的半矮杆品种,但是其产量潜力始终没有明显增加。就日产量而言,新品种的产量水平几乎与第一批推广的半矮秆品种相差无几。后来,许多科学家认识到:半矮秆品种的选育仅仅是通过改良形态来提高产量的一种方法,要想进一步提高水稻产量潜力,必须把形态改良和生理机能的提高结合起来。为此,70年代,育种家们探索了多种非常规方法,如花粉培养、远缘杂交、杂种优势利用以及高光效植株的选等。实践证明,迄今为止,其中水稻杂种优势利用是最有效和最成功的方法之一。
四、杂交水稻的研究工作
要使杂交水稻在生产上大面积推广使用,必须实现三项必不可少的技术要求:
1、选育适用的细胞质雄性不育系、保持系和恢复系(简称“三系")。
2、培育出在产量和其他性状方面远比最佳常规品种优越的F1代杂种。
3、通过异交授粉能够获得大量的杂交种子。
五、三系选育
为了在生产上大面积利用水稻杂种优势,首先必须生产大量的F1代杂交种子。但水稻是自花授粉作物,花器又小,特别是每朵颖花只能结一粒种子。因此,通过人工去雄生产大量杂交种子是不可能的。到目前为止,在其他自花授粉作物中,克服这一困难最有效的方法业已证明是利用细胞质雄性不育系。
1964年,我们开始了水稻雄性不育系的研究,试图按照杂交玉米育成的方法,利用雄性不育突变体作为培育杂交水稻的原始材料。我们在抽穗期对稻穗逐个进行仔细观察,发现了几株具有不同形态特征的雄性不育株。这些不育株就被用来作为杂交水稻育种的第一批材料。
然而,所有这些雄性不育类型的不育性,均受隐性核基因的控制,通过各种不同的育种方法,都无法获得满意的保持系,于是,我们在1970年改变了育种策略,开始采用远缘杂交,改由核不育育种为核质互作雄性不育育种。
1970年,在为远缘杂交收集野生稻资源过程中,我的助手李必湖在海南岛发现了一个株雄性不育野生稻(O.sativa. L.f. spontanea) , 后被命名为“野败”。这个发现在杂交水稻育种上是一个突破。
1971年,杂交水稻研究课题被列为全国协作项目,由中国农科院和湖南农科院负责主持,这个“野败”材料被分发到其他水稻科研单位,以便协同攻关。通过广泛测交和连续回交,1972年,我和其他育种工作者选育出了第一批野败型雄性不育系和保持系。到现在为止,已有200多个来自野败质源的雄性不育系,其中在生产上普追采用的珍汕97A和V20A已回交了30~35代,在不同的环境条件下始终保持性不育稳定性。
1973年,从已有品种中选出第一批恢复系,如普遍采用的IR24和IR26恢复系引自国际水稻研究所。近年来,采用不同的育种方法还选育了许多优良的恢复系,从而配制出很多早熟、高产、多抗和优质的优良杂交组合。
继“野败”型之后,还发现了其他几种雄性不育细胞质可用作选育新型雄性不育系的材料。目前在生产上广为采用的,除了野败型外,还有另外两个细胞质源的不育系。一个是冈型(G型)(其不育细胞质来于迟熟的籼稻品种)。在四川省,用这个类型的不育系配制的杂交组合的种植面积约150万亩。另一个是1972年引自日本的“包台”型(BT型)。由于BT型三系属高秆,同时F1代杂种不具有优势,因而不能用于生产,这个类型的不育系遂被转育而成黎明A和农虎26A等。另外,还成功地选育了一些较好的恢复系,如C-57、培C115、77302,它们与梗稻不育系配组表现出明显的杂种优势。近两年,广东省还在生产上大面积采用另一种籼稻不育系——青四矮A(属于配子体雄性不育)。
我们选育三系的经验归纳为以下三点;
1、选育细胞质遗传雄性不育系最有效的方法是以进化程度较低的类型为母本进行远缘杂交。
2、通过测交从已有优良品种中筛选恢复系是一条较为便捷的途径。
3、采用不同杂交方法,可以把恢复基因和不育细胞质转育到任何有希望的品种中。
六、水稻的杂种优势
1972年到1974年,湖南农科院以雄性不育系为母本,配制了53个杂交组合,并对水稻的杂种优势进行了研究,在分析和测定这些材料之后,我们得出五点结论:
1、95%以上的杂交组合的产量比其亲本增加30%~70%。
2、其中半数组合比对照常规优良品种增产20%~30%。
3、就稻谷产量而言,生育期长的杂交组合高于生育期短的,籼型高于粳型。
4、用亲缘关系相近的亲本配制的杂交组合的产量与其亲本类似。
5、F2代的产量比F1代低50%。
1975年,湖南农科院曾从已有的组合中选出一批优良组合(如南优2号和南优3号)进行产量试验(试验面积为105亩),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杂交组合的平均产量为1044斤/亩,而最好的常规品种(对照)为860斤/亩。另一个例子是:1976年在江苏省练湖农场普对高产品种IR 24和杂交水稻(二九南A ×IR 24) 进行一次大面积产量比较试验,两者种植面积均约为10000亩。尽管IR24的生育期比该杂交组合长5天,IR24的平均产量为1009.4斤/亩,而该杂交组合为1140斤/亩。1977年又进行了重复试验,该组合的产量比IR24每亩高出100多斤。这些结果使大多数人,包括那些不相信水稻存在杂种优势的人完全信服了。
水稻杂种优势可以概括为四个方面:
1、形态特征好,如根系发达、穗大粒多、粒重、秆硬、株型好。
2、生理效能高,如光合强度、根系活力、分蘖力等均优于常规稻。
3、抗多种主要病虫害,因为大多数抗性基因属显性和部分显性。
4、遗传背景广,适应性好。
七、杂交水稻制种
雄性不育系作为一种工具仅仅提供了通过自然异交生产杂交种子的可能性。想要获得高产,实际上还有许多技术问题需要解决。例如,1973年首次杂交水稻制种的产量是板低的,每亩仅12斤。后来,通过许多试验,我们才取得了很大进展,从而在1975年研制出杂交水稻制种的基本技术。1976年,在海南岛进行大规模的制种,制种总面达3万多亩,平均制种产量为80斤/亩。近些年来,制种技术逐渐完善和标准化,所以产量逐年增加。1983年,全国制种面积为210万亩,总产3.2亿斤以上,这年湖南省制种面积为37.5万亩,平均产量为227斤/亩,最高的达到720斤/亩。由于制种的单位面积产量增加,杂交种子的价格减少了30%-40%(从每斤1.5-2.0元降到1.0-1.5元),这有利杂交水稻的进一步推广。
杂交水稻制种的技术要点是:
1、调节父母本的播种期,使其花期相遇。
2、利用时间或空间进行隔离,避免串粉。
3、适宜的行比和行向。
4、割掉剑叶,排除传粉的主要障碍。
5、喷洒赤霉素,使不育系的稻穗从叶鞘中完全抽出。
6、拉绳或用棍竿振动正在开花的父本稻穗,进行辅助授粉。
八、基本理论研究
在选育杂交水稻的同时,一些高等学校和科研单位进行了有关杂交水稻的基础理论研究,主要成果有以下几个方面。
1、雄性不育系的分类:我国的水稻雄性不育系,根据遗传特点,可分为配子体不育系和子体不育系;按恢保关系可分为“野败”型、红莲型和包台型(BT型)。
2、遗传分析揭示:普遍采用的“野败”型不育系的育性恢复受两对显性基因控制,三系的基因型是:不育系为S(r1r1r2r2) ,保持系为F(r1r1r2r2)) , 恢复系为F(R1R1R2R2)。
3、同工酶分析表明:强优势组合在过氧化物同工降和酯酶同工酶的酶谱方面具有以下三个特征之一:
(1)双亲的酶带:
(2)新酶带或多个酶带;
(3)高活性的酶带区。
4、细胞学观察显示,不育系败育花粉从形态上可分为三类:典败型、圆败型和染败型。第一类属于孢子体不育,其恢复系较少,但不育性稳定。第二类和第三类主要属于配子体不育,其恢复系较多,但不育性不如抱子体不育系稳定。
九、化学杀雄
广东和江西省正在进行化学杀雄研究。现有两种杀雄剂(杀雄剂1号和2号)已用于制种。在生产上应用较广的组合有“赣化2号”和“钢化青兰”等。化学杀雄的制种产量和纯度低于用不育系配制的。1983年,用化学杀雄配制的杂交组合推广面积约为10万亩左右。
十、杂交水稻制种的组织和体系
杂交水稻种子的生产过程不同于纯系品种,它包括两个步骤
1、不育系繁殖(不育系x保持系);
2、杂交种子生产(不育系x恢复系)。
目前,不育系繁殖田、制种田和大田栽培面积的比例为1:50:2500,即:繁殖1亩不育系,可供50亩制种田用,50亩制种田生产的种子可供2500亩大田栽培。
在繁殖和制种过程中,由于不育系具有异交结实的特性,杂交稻种子和不育系种子容易因串粉而导致不纯。为了确保杂交稻种子的纯度和质量,除了采用正确的技术外,还必须组织好种子生产体系。
当前,我国杂交水稻制种体系由三个层次组成:
1、省种子公司负责三系提纯和原种生产。例如,湖南省就有四个由省种子公司管理的原种生产基地。三系原种的标准见表3。
表3 三系原种标准
项目
不育系(%)
保持系(%)
恢复系(%)
纯度
99.8
99.8
99.8
发芽率
93.0
98.0
98.0
全量水分
13.5
13.5
13.5
不育度
100.0

恢复度

85.0

2、地区种子公司负责不育系繁殖,一般由国营农场繁殖不育系,为县种子公司制种提供不育系种子。用于制种的不育系的纯度应达到99%。
3、县种子公司负责杂交稻种子生产,一般选择一至二个适合制作的地区,组织制种区周围的农民按照与县种子公司签订的合同进行制种,种了纯度应达以97%以上。
十一、杂交水稻的经济效益
对于制种者和栽培者来说,从以下计算数字可以看出,种植杂交水稻的经济效益是很明显的。例如在湖南省,制种田面积与大田裁培面积之经一般为1:50(即一亩制种田可供50亩大田用种),这与常规稻的种子生产情况大致相当(1:50)。所以,杂交水稻的制种成本较高仅仅表现在要比常规稻多花1/3的劳动日以及施用赤霉素和较多的化学肥料(需要多投资约10元/亩)。
种植常规稻,每亩可生产800斤稻谷,需费16个劳动日,即一个劳动日生产50斤稻谷。杂交水稻制种,一亩制种田,需要24个劳动日,可生产266.7斤杂交稻种子(按目前杂交稻种子的价格相当于1867斤常规稻)和200斤父本种子,其总产量为2067斤/亩,即一个劳动日可生产96斤稻谷。
栽培杂交水稻,除每亩需4斤杂交种子的成本外,不需要另外的投资。杂交种子成本为常规种子的2倍,但其产量要较后者每南增产160斤左右(表4)。

表4 栽培常规水稻、杂交水以及杂交水委制种经济效益比较
项目
栽培
制作
常规水稻
杂产水稻
劳动日(个)
16.0
16.0
24.0
产量(斤)/亩
800.0
960.0
2067.0
产量(斤)/劳动日
50.0
60.0
96.0
总产值(元)
128.0
160.0
310.0
种子成本(元)
2.4
4.7
6.6
额外成本(元)

10.0
收益(元)/亩

29.7
77.8

由于杂交水稻制种收益大,近年来,许多制种者,特别是那些有丰富制种经验的农民已越来越高裕了。
十二、杂交水稻在我国取得成功的基本经验
1、各级政府领导人非常重视这项研究。国家科委和农收渔业部在制定全国农业科研规划时总是把杂交水稻研究放在优先地位,这样,研究中所需的人力、仪器设备和资金能够及时得到提供。
2、我们组织了一支强有力的专家队伍,专门负责此项研究工作。研究人员不仅要求其知识面宽,具有较丰富的育种实践经验,面且应对杂交水稻育种充满信心和热情。
3、不同领域的科研单位与专家进行密切合作。
4、海南岛冬天气候温暖,为全年种植育种材料(一年3代),加速世代进程,提供了良好条件。
5、培训大批推广杂交水稻和从事杂交水稻制种的技术人员。
6、在新组合鉴定合格以后和推广以前,应安排高产示范田,召开现场会,以增强农民和各级领导对种植杂交稻的信心。
7、推广和制种体系要配套成龙。
十三、问题和展望
尽管杂交水稻在中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还有一些问题需要继续研究和解决。目前,中国水稻科学家正在从下述几个方面对杂交水稻育种进行改进和提高,预计杂交水稻无论在栽培面积和单产上,还是在经济效益上,都将会有更大的增长。
1、选育和推广不同质源的雄性不育系。目前,在生产上应用的籼型不育系,95%以上属“野败”型。从长远来看,细胞质太单一,潜伏着意外的危机,很可能招致某种毁灭性病害的大发生、大流行。因此,有必要因地制宜选育一些其他质源的不育系,特别是配子体不育的优良籼型不育系,来取代一部分“野败”型不育系。最近几年,已经选育出了一批具有新质源的不育系,并正在向生产上逐步推广。
2、选育异交率高的不育系。杂交稻种子的价格高,不利于杂交水稻的推广。选育异交率高的育系是提高制种产量和降低制种成本的治本之道。例如,最近已选育出一批开花习性好、柱头大、柱头外露率高的新不育系。它们的异交率比现在应用的当家不育系高30%-50%,
3、超高产育种。杂交水稻的育种技术具有把改良株型和提高生理机能结合起来的优越性。所以,超高产育种已成为一些水稻研究单位的主攻目标之一,计划在五年内育成在大面积生产条件下每亩日产量达12斤的强优势杂交组合。这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长江流城大部分地区的双季杂交水的平均每亩总产量将达2500斤左右。事实上,新选育成的个别优良组合的产量力已非常接近这个指标。所以超高产育种的前景十分令人鼓舞。
4、优质米育种。用国际稻米市场的标准来衡量,现有杂交稻品种在米质上还存在一定缺陷(如直链淀粉含量较高、透明度欠佳、整精米率较低)。近几年来,中国的杂交水稻育种在重视进一步提高产量的同时,还注意到米质改良,以提高其经济价值。杂交水稻育种具有易于获得高产的优点,但要改良品质则存在一定难度,这是因为杂种F1代植株上所结谷粒的某些品质性状常常发生分离现象。因此,在杂交水稻优质育种中,要求杂交的父母本双方均是优质品种,而且在品质性状方面基本相同。
目前,中国已有较多的优质和籼型恢复系,而绝大多数不育系品质较差,故应把选育优质米籼型不育系作为发展杂交水稻的重点之一。
5、多抗性育种。目前,在中国一些地区,一些当家杂交组合的抗性正在逐渐丧失这是因为病虫害生理小种和生物型发生了变化所致,必须用新组合来取代。幸运的是,大多数抗性受显性或部分显性基因控制。因此,选择适当的亲本,特别是利用国际水稻研究所最新育成的多抗品系,可以选育出高产多抗的杂交组合。威优64就是这类新组合,它不仅高产、稳产,而且抗五种主要病虫害——稻瘟病、白叶枯病、黄矮病、褐虱和叶蝉。
总之,上述杂交水稻育种计划,正在中国各地执行,并已取得很大进展,预计一批熟期短、超高产、优质、多抗、低成本的新是世组织即将问世
第八节 杂交水稻的创新理论在国内外缔造高产奇迹
中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在生产上利用水稻杂种优势的国家。近三年来,全国每年种植面积8000万亩左右,其中湖南、四川、江西、江苏、福建、广东等省在1000万亩以上和1000万亩左右。1982年南方十三省(自治区、直辖市)早、中、晚各季杂交稻种植面积为8271万亩,平均亩产773斤,对提高水稻的总产和单产起了重要作用。高产试验田的纪录也不断刷新。1978年以前,福建、贵州、江苏和我省曾出现过亩产1500-/51600斤的高产田块,1979年江苏环县山西大队亩产1711斤:1980年江苏徐州地区农科所亩产为1716斤;1981年江苏赣榆县朱堵农科站的1.27亩赣化2号,创造了亩产1882斤的纪录。
在制种方面,由于逐步建立了较健全的繁、制体系,改进了制种技术,产量和质量都有提高,全国从1979年的亩产66斤提高到1982年的119斤。其中江苏、四川、浙江、辽宁和我省共出现了48个亩产200斤的县,四川江油县亩产高达350斤,创造了全国以县为单位制种产量的最高水平。
(一)
中国的杂交水相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从战略上看,目前只是处在发展初期阶段,它还有广阔的发展前途,藏着巨大的增产潜力。从育种理论上看,利用水稻杂种优势具有三大优越性:
1、是提高水稻生理机能的有效方法。它可以将形态改良与生理机能的提高结合用米,从而能使一些对立的性状(如大穗与多穗、大粒与多粒的矛盾)在较高一级的水平上达到统一。
2、能较易地把多抗性和高产性结合起来。已知水稻对主要病、虫害的抗性,大多数是由显性基因或部分显性基因控制的,只要双亲一方对某一病、虫害有抗性,杂种一代一般也抗该病、虫害。由于现在常规育种的进步,已育成不少抗性强的品种、品系有了这样的好基础,进而培育能抗四五种甚至更多病、虫害的高产杂交水稻,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3、杂交和的遗传基础较丰富,因而具有广泛的适应性。当前在生产上应用的杂交水稻还存在着质源单一、组合很少、生育期偏长、扰性不够等方面的问题。近几年,各地对此进行了大量研究工作,取得了较大的进展,为进一步发展杂交水稻创造了条件。
(1)突破了“早而不优,优而不早”的难关。我省科技人员周坤炉同志又育成了生育期与湘矮早9号相似,但可增产15%左右的早新组合威优35,为我省和长江流域的双季早利用杂种优势展示了美好的前景。衡阳地区农科所从安仁县农科所中峰1号x IR 28的后代中育成威优98双季早、晚稻兼用的组合:安江农校育成的威优17,作迟播、迟插的双季晚稻(在湘中、湘南不要专用秧田),表现良好,一般正产800斤左右。
(2)解决了高产性、多抗性和早熟性三结合的难题。安江农校育成的威优64,生育期比威优6号短15-17天,抗稻瘟、白叶枯、矮缩、飞虱、叶蝉等5种主要病、虫害,产量相当或高于威优6号。
由于这些新组合的出现,在我省就能解决双季晚后早、中、迟熟组合配套的问题,从而有利于全年增产,同时还为我省高寒山区发展杂交中稻,湘北发展杂交晚稻创造了有利条件。福建、广东、广西配成的四优30、威优30、汕优30表现高抗白叶档病、稻飞虱,中抗稻瘟病已在华南作晚稻大面积推广(这些组合的感光性强,不适宜在我省种植)。
(3)大柱头不育系的选育有了苗头。四川省农科院把长药野生稻的硕大柱头及其百分之百的外露性状,转育到栽培稻的不育系和保持系材料上,现在基本趋于稳定,预计不久便可投入应用。我省农科院也已育成大柱头不育系大柱1号,其柱头外露率78%,日前正在进行配合力等试验,以确定其生产价值。根据我们今年的初步观察,大柱头不育材料的自然异花授粉结实率高达65.8%,而现有野败不育系不到20%。可见,大柱头不育系的选育成功,将是大幅度提高制种产量的前奏。
(4)新质源不育系的成绩很大,育出一批恢保关系与野败不同和恢复源比野较广泛的新质源不育系。例如,云南滇瑞409不育系、安徽的矮败不育系等都已三系配套。我省农科院育成的国际2119不育系,抗性强、株型好、米质优,且属于配子体不育类型,恢复谱广,异交率高,是一个有发展前途的新质源不育系。
(5)在粳稻方面出现了一批新组合。北方稻区继黎优57、京优300号等推广以后,又育成秋优57、毫干达歪——黄金A×300号等新组合,近两年的种植面积在100万亩以上。南方稻区有江苏的农虎26A×77302,我省农科院的农虎26A×培C等晚稻组合,表现耐寒性强,有的已开始推广,有的正在试种。
(二)
我国杂交水稻的研究成功和在生产上大面积推广,引起世界上许多产国家的注目和反响。
国际水研究所在60年代中期, 因育成株型良好的半矮秆良种IR8号而一举闻明于世,该所于1970~1971年曾进行过选育杂交水的研究,后来中断了。我国杂交水稻的成功,使该所受到很大的启发和鼓舞。1979年10月,他们与我国签订了双方合作研究杂交水稻的协议,主要目的是选育适合热带、亚热带地区的高产、多抗杂交稻。两年多来,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和成绩,但存在的问题也不少。首先是中国的不育系及现有组合不能直接在热带国家利用;第二是基本育成的几个国际稻系统的不育系,配合力太差,用它们配出的组合大多没有优势或优势不强,反之,几个配合力特好的母本保持力又不好,难以转育成不育系;第三是制种技术未过关。因此,估计在1-2年内,他们还很难赶上我们,但从长远看,国际水稻研究所的条件好,资源丰富,研究水平较高,在某些方面尤其是在强优、多抗组合的选育上有可能超过我们。
美国在70年代初开始研究杂交水稻,获得了不育系,但不育性不过关。1971-1975年加州大学对水稻的杂种优势进行了研究,153个组合中有11个的产量显著超过最好的对照品种,增产幅度平均达41%,但三系一直未配套,因而在生产上无法利用。
1980年,杂交水稻作为我国的第一个农业技术转让给美国。迄今,我国的杂交稻在美国试种了三年,每年都表现良好,增产极其显著。如1981年在得克萨斯州品比试验中,供试组合、品种11个,按产量位次,前6名都是中国的杂交稻,第7、8名是父本,美国的3个对照良种居倒数第1、2、3名。由我国专家负责的1.5亩的大田对比试验中,威优6号亩产1515斤,比当地对照良种增产61%。1982年在美国几个农场扩大了对比试种田的面积(每个组合在每个点种6亩),完全按美国的栽培方法进行,结果仍然以我国的杂交稻产量最高;如南优2号,每英亩产8600多磅,比当地对照良种增产79%,引起了美国产业界和农业科技界的极大兴趣。在收获后不久,美国即派人来我国同我们联系和洽商,迫切要求与我省农科院订立科研合同,为他们培育米质优良的杂交水稻和大柱头不育系。
日本在水稻育种上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之一,也是开展杂交水稻研究最早的国家。1958年,东北大学日胜尾发现中国野生稻有导致藤枚5号产生性不育的细胞质,1968年琉球大学新城长有育成台中65号不育系并实现了三系配套。但是,由于这种包台型三系亲缘关系太近,没有优势,又是高秆,即使同它配出的杂种具有很强的优势也难获得高产,高秆杂交稍过不了倒伏关。因此,日本的杂交水稻始终停留在理论研究上,无实际生产价值。中国农科院访日代表回来对我们说,日本对杂交水稻的认识和态度已有了很大的改变,对我国的杂交稻产生浓厚的兴趣。
第九节 杂交水稻超高产育种是理论创新的伟大成果
1980年,日本制定了一个水稻超高产育种计划,要求在15年内育出比现有品种增产50%的超高产品种[1]。面对这一国际上的育种新动向和在本世纪末把我国农业产值翻两番的任务,我们认为,我国的水稻育种在注意提高品质的同时,也需制定超高产育种研究计划。特别是杂交水稻,从产量育种看,具有很大的潜力和优越性,主要是杂种优势利用能把形态改良同生理机能的提高密切而有效地结合起来,使生物学产量和经济系数都得到提高,即既可增加“源”又可扩大“库”。这就比一般的形态育种能产生更好的效果。因面对实现超高产,相对较易。本文试就杂交水稻的高产育种,提出一些设想和探讨性意见,希望起到抛砖的作用。
什么叫超高产育种,目前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和严格的定义,其产量指标,当然要随时代和地区的不同而异。日本的目标,要求到1995年在原亩产667-867斤糙米的基础上达到1000-1300斤(折合稻谷亩产约1250-1625斤)。日本是一季稻。我们针对湖南省以双季为主的特点,初拟如下的超高产育种指标,争取5年内(即1990年)达到。
1、双季早稻:以培育全生育期110-115天左右的中熟组食为主。要求在生产水平较高的大面积条件下亩产1200斤左右,即每亩日产量11斤。
2、双季晚:也以培育全生育期110-115天的中熟组合为主,晚季的温光条件优于早季。要求亩产1300斤左右,即每亩日产量12斤。
根据杂交水稻育种的特点,原则上,超高产育种要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充分利用双亲优良性状的互补作用,在形态上作更臻完善的改良;二是适当扩大双亲的遗传差异,以进一步提高杂种的生理机能。二者密切结合,相辅相成。
一、形态上的改进
根据选育威优64的经验[3]和新近看到的某些很有苗头的中间试验材料,我们得到一些重要启发,感到要实现杂交水稻上述指标的超高产育种,在形态上不一定要搞那种难度大、费时长且把握不大的特大穗、特大粒类型。倒是以培育多穗、中穗、中粒型的组合为主,使穗、粒、重三个产量因素协调和均衡发展,反而比较容易在较短的时期收到良好效果。
模式:
所谓多穗、中穗、中粒型。参照威优64及某些优良新组合。我们设想了如下的穗粒结构和主要形态特点:
(一)粒结构
穗数/亩25万-30万
粒数/穗120-140粒
结实率85%左右
千粒重28克左右
按照上述穗粒结构,各取其中间值算。理论上每亩约1700斤。大面积生产上按七至八折算,可产1200-1300多斤,即每亩日产11-12斤,若配合以起高产栽培,产量当然会更高些(在较好的条件下,威优64每亩穗数为22万-27万,每穗粒数100-110粒,结实率80%左右,千粒重27-28克,亩产1000斤左右)。
(二)形态特点
除要求矮杆、株型紧凑、叶片挺直等基本的优良农艺性状外,我们强调四个特点:
1、株型呈倒钟形:即在齐穗后,基部各茎杆略为开放,中部直生,上部又略散开,整个植株像一个倒置的古钟。这种株型在多更改情况下,株行间和株内的通风透光条件都优于其他株型紧凑的类型(如扫帚形、一柱香形等)。基本上可做到“封行不封顶,封顶不封行”。如V20A×IR 9852-39-2就属这种倒钟形。在每亩30万穗的密度下, 齐穗时行间的泥面仍清晰可见。
培育这种株型的杂交稻,最重要的一点是亲本之一要具有很强的分蘖力,同时叶片比较窄。
2、叶片为瓦片状:即叶片向内微卷,这种瓦状叶的优点是能增加群体的受光率,增大光饱和点(4.5)。由于透光率高,在单位面积内能有较大的有效叶面积指数,如南优2号的上部叶片就是瓦状(但株型不紧凑)。不少籼粳杂交后代即具有这种性状,其遗传规律也较简单。
3、冠层属半叶下禾:所谓半叶下禾是指在抽穗至齐期间,剑叶与稻都显露在上(前者比后者略高或齐平,而且挺直)。灌浆以后,精穗下垂,变成叶下禾,如威优64就属于这种类型。半叶下禾的优点是在抽穗至齐穗期扩大了光合面积,把稻穗前期可制造养分的能力利用起来。当灌浆之后,其光合能力衰退时,便已下垂,把空间腾出来,让剑叶充分发挥作用。
4、谷草比值要在1.4左右:在杂交稻的选育中,往往容易获得营养体优势强大的组合,超高产育种最重要的研究任务之一,就是要通过株型改进,把这种强大的杂种优势尽量发挥在稻谷上,育成谷草比值要高达1.4左右的组合。但谷草比值很高的,一般茎秆较细,糖重草轻,会带来易倒快的弱点,这是超高产最大的矛盾之一。如威优64,就是因谷草比值高(1.4)和茎秆较细(第8节间为4毫米左右),而抗倒力不强,难以超高产。解决这个矛盾最简易而有效的办法,是把株高再适当降低一些,便重心下降,增强抗倒力。参照威优64,我们认为谷草比值在1.4左右,穗重为3克的多穗、中穗、中粒型超高产组合,株高80-90厘米为宜。
二、选育强优势超高产组合的途径
杂种优势的本质是生理机能旺盛,具体表现在生长势旺、分蘖力强,根系发达,对光能和肥料的利用率高,养分运转流畅,不早衰以及抗逆性强等方面。提高杂交稻的生理机能,主要有两种方法:一是适当扩大双亲的遗传差异;二是在亲本中加入某些在生理功能上具有高效作用的基因,依据这个原则,并以培育多穗、中穗、中粒类型为模式,我们主要从以下四个方面进行强优势超高产杂交组合的选育。
1、继续利用的材料特别是近年育成的早熟品系,从中测选优良恢复系(地理远距离和不同生态类型的品种间杂种优势)。
实践证明:IR系统是优良恢复系的主要来源,与我国现有早籼不育系的配合力相当好。尤其近年国际水稻研究所育成了一批早熟、优质、多抗、分蘖力强、株叶形很好的新品系,从中测选出超高产早熟组合的可能性大。例如,我们最近测出的IR25858-69-2-2、IR25846-83-3-2等早熟和早中熟恢复系,与我国早籼不育系所配的杂种。根据初步观察,凡属多穗、中穗、中粒型的、日产量均显著高于目前生产上应用的杂交重合。
值得一提的是,在测64(IR9761-19-1)这个早中熟恢复系中还有潜力可挖。近两三年来,我们从中选出不少早熟单株,其中又可分早、中早、迟早三类。与V20A等相配的初步结果表明,杂种的性状与威优64基本上相同,但成熟期分别比威优64提早了15天、10天和6天。小区产量等于成品显著高于威优64,每亩日产量则均显著高于威优64。表1是其中一个迟早株系(测49)与V20A所配的杂种与威优64在大田栽培的性状比较。
表1 威优64与V20A×测49性状比较
组合
播种期
(月-日)
全生育期
(天)
株高
(cm)
每亩穗数
每穗粒数
结实率
(%)
千粒重
(g)
实际亩产
(斤)
每亩日产
(斤)
威优64
04-16
120
97
28
107.7
86.2
27
1113.2
9.27
V20A×测49
04-15
113
87
25.3
130.5
72.2
28
1206.9
10.70

*实际上测49的恢复力化测64强,但因乳熟期叶面加不当,分到剑叶受伤,同时还有2%的黑粉病粒。国此空秕粒大大增加。

2、恰当地利用籼粳中间型偏袖或偏粳的材料(籼粳杂交优势)
籼粳杂种具有极强的杂种优势。但因结实率低,在生产上无法直接利用。现阶段我国的杂交粳稻一般都是采用所谓“架桥”的办法,即从籼粳杂交再回交的后代中选育偏粳的中间类型作恢复系,以解决因籼粳不亲和性而引起的杂种结实不良的问题,并已取得较好的成绩。但是,从杂交粳稻的优势和结实率来看,还不能令人十分满意。鉴于粳型不育系农虎26A因有籼稻血缘而配合力较好,我们设想,如果不仅对父本而且对母本也加入籼稻成分,并使恢复系带有IR系统的成分,不育系带有我国早籼的成
分,那么,很可能是进一步发掘杂交粳稻增产潜力的重要方法。因为这样既可增加双亲的亲和性来提高结实率,同时又可避免亲缘重叠而影响杂种优势。
在杂交粒方面,利用籼粳优势来获得超高产杂交组合大有前途。例如,南朝解的密阳、水源系统,多数属于籼粳中间型偏籼的品种,其中有不少是优良恢复系,与我国早籼不育系的配合力良好,从中筛选超高产组合是有可能的。再从我们的试验材料来看,粳稻同IR系统恢复系杂交和国交所育成的偏籼型品系,特别是粳质籼核的核质杂种(只带有很少粳稻成分),从中测出几个优良恢复系,与V20A配组,杂种优势十分明显,生育期与威优64相网,但小区产量高30%左右,可惜米质不良和有少量分离,还不能进入高级试验,但通过这些材料我们看到了利用籼粳杂种优势的潜力和前途。看来,造成籼粳杂种强大优势所涉及的互作基因数目并不多。只要父本带有很少的粳稻成分,就能产生良好的效果。同时,我们还设想,若在灿型不育系中,导入一些粳稻成分,有可能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3、在恢复系中导入野生的某些优良性状(种间杂交优势)
湘潭地区农科所用印度野生稻和意大利B杂交,育成分蘖力特强的意印6号恢复系,与早籼不育系所配的组合,属于多穗、中穗型,杂种优势非常显著。1979年在该所的丰产试验田,每亩穗数达30万以上,每穗粒数130粒以上,在结实率不到60%的情况下,亩产仍超过千斤。我们通过东乡野生稻与IR91115及圭六三○等进行复式杂交,亦初步获得很希望的恢复系。与V20A配组,在1983-1984年海南岛南繁的小材料试中,小区产量名列首位。上述两种通过栽野杂交选育的恢复系,前者因恢复力欠佳还不能投入生产应用,后者还未在较大面积上试验。但由此可看到一些很有希望的线索,即把野生稻某些优良性状,如特强的分蘖力、快速的生长势和某些抗逆性等,导入恢复系中加以利用,很可能会对选育超高产早熟组合起重要作用。
4、选育优良的配子体籼型不育系。从遗传特点上分,我国现有的釉稻不育系有两大类。一类是孢子体不育系,如野败型、冈型,由于其不育性稳定在生产上得到广泛应用。另一类是红莲型等配子体不育系,由于育性不够稳定而难以在生产上应用。但从超高产育种战略看,今后则应以选育优良的、育性稳定的配子体不育系为重点。因为配子体不育系的恢复谱较广,选到强优组合的概率较高;同时其可恢复性较好,有利于进一步提高杂交稻的结实率。这项工作,我们正在积极进行中。
参考文献
[1]佐藤尚雄,水稻超高产育种研究、(国外农学水稻》1984.Ⅱ.1-5
[2]星野孝文,日本暖地水稻产量分析及超高产的可能性,1984.Ⅰ.1-5
[3]袁隆平等,《农业科学技术通讯)1984.Ⅰ.1
[4]沈福成,水稻卷叶性状遗传初探,《贵州农业科学》1983.Ⅲ.9-12
[5]沈福成,关于水稻卷叶性状在育种中利用的凡点看法,《贵州农业科学》1983.Ⅴ.6-8
第十节 构建东方中国杂交水稻育种理论的战略设想
因杂交水稻高产创新理论源于中国,凝聚中国人的心血汗水非凡的智慧与创新思维,以袁隆平为首的“杂交水稻之父”和“人类生存之父”,在半个多世纪的躬耕田野的实践中,开启了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让天下所有人远离饥饿作出了巨大贡献,所以必须以东方中国为核心,在中国乃至全球构建杂交水稻育种的顶层设计与战略设想,从而在实践和理论上推进和助力以习近平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以及“一带一路”倡议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世界大同梦。
(一)
农业生产和作物育种的历史表明,凡在育种上有所突破,就会给农业生产带来一次飞跃。如杂交玉米和高粱、矮杆水稻和小麦等的育成和应用,都大幅度地提高了这些作物的产量。
杂交水稻培育成功,属于水稻育种上的一项突破。生产实践死明,在相同条件下,杂交水稻一般比普通良种增产20%左右。近年来,杂交水稻的种植面积约占全国水稻面积的四分之一,其产量则占稻谷总产的三分之一左右(表1)。由此可见,进一步发展杂交水稻,对提高我国粮食产量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
表1 1987年全国水稻种植面积和产量
组合
面积(百万公顷)
总产(百万吨)
单产(公斤/公顷)
全部水稻
31.8
166.9
5248
杂交水稻
8.4
54.6
6474
杂交水稻/全部水稻(%)
26.4
32.7
123.4

事物的发展是无止境的,特别是在人为控制下,事物的发展规律是螺旋形上升的。我国杂交水稻的研究和利用虽然成绩巨大,但从育种上分析,现在的杂交水稻只是处于发展初级阶段,它还蕴藏着巨大的增产潜力,具有广阀的发展前景。根据国内外对水稻杂交优势利用研究的新进展、新动向和发展趋势,我个人认为,杂交水稻的育种,无论在育种方法上还是杂种优势水平上,都具有三个战略发展阶段,而每进入一个新阶段都是一次新突破,从而会把水稻的产量推向一个更高的水平。
(二)
从育种方法上说,杂交水稻的育种可分为三系法、阿系法和一系法三个战略发展段,朝着程序上由繁到简面而效率越来越高的方向发展。
1、三系法即培育和生产杂交水稻必须做到不育系、保持系和恢复系“三系”配套。这是行之有效的经典方法,当前正处于方兴未艾时期,预计在今后5-10年内仍将继续作为选育杂交水稻新组合的主要方法。但是,三系法的育种程序和生产环节较复杂,以致选育新组合的周期长、效率低,推广环节多、速度慢,同时种子成本高、价格贵,这些都是三系法杂交水稻在种植积上和提高产量上受到限制的内在不利因素。所以,从杂种优势育种的长远战略上考虑,三系法应设法用其他较先进的方法来取代。三系法迟早要被淘汰,这是杂交水稻育科学发展的必然趋势。
2、两系法分光敏核不育系法和化学杀雄法两种。本文所讨论的两系法仅指前者,因为此法最有希望,预计在不久的将来便可逐步取代三系法,在生产上应用。
由石明松发现继而由湖北省协作组基本上培育成功的水稻光敏核雄性不育系,是水稻育种上的又一次突破,将使杂交水稻的发展跨入一个新阶段。这种核不育系的雄性不育主要受一对隐性核基因控制而与细胞质无关。在长日照条件下,表现完全雄性不育;在短日照条件下,则表现可育,能自交结实。将这种遗传工具应用于杂交水稻育种和制种具有三大优越性:
(1)配组白由,选育出优良组合的概率比三系法大大增加,由于不育性是受隐性基因控制的,所有正常品种都使其育性恢复正常,都是恢复系。育种工作者在选配组合时,不必去考虑父本有无恢复基因的问题。而在三系法中,往往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些组合表现出很强的杂种优势,而父本却无恢复力;或者结实率良好的组合却不表现杂种优势。
(2)一系两用。在长日照下(夏季)可用于制种;在短日照下(春、秋)可用于自身的繁殖,并不需要借助保持系。因而能简化繁殖、制种程序,使种子成本下降。
(3)避免不育细胞质的负效应。
光敏核不育的研究成绩很大,然而尚未达到实用阶段。今后还需对其遗传规律和转换机制进行深入研究;要在不同的地理位置和生态条件下鉴定其适用范围;要加强和扩大协作研究,加快选育步伐,使之尽早应用于生产。
3、一系法即培育不分离的F1杂种,将杂种优势固定下来,免除制种。从理论上讲固定F1杂种优势的可能途径有多种,我个人认为,其中以培育无融合生殖系最有前途。
无融合生殖是指以种子形式进行繁殖的无性生殖方式(无性种子繁殖),它可使世代更迭但不改变核型,后代的遗传结构与母体相同,因此,通过这种生殖方式可将F1杂种优势固定下来。育种工作者只要获得一个优良的F1杂种单株,就能凭借种子繁殖,迅速在大面积生产上推广。
无融合生殖育种是一项新的育种方法,成败的关键在于能否获得可资利用的无融合生殖基因。水稻在这方面的研究刚刚开始,目前尚处于探索阶段。禾本科是拥有无融合生殖的属和种最多的科之一,因此,从理论上推测,在稻属中很可能存在无融合生殖基因,同时,还可通过远缘杂交和遗传工程的方法,把异属的无融合生殖基因导入水稻。总之,利用无融合生殖对水稻杂种优势育种是一项价值极大、颇有希望但难度很大的研究课题,应将其列为长远的战略目标。
(三)
从杂种优势的水平上分,杂交水稻育种可分为品种间、亚种间和远缘杂种优势的利用三个发展阶段。
1、品种间杂种优势目前生产上应用的杂交水稻属此范畴。由于品种间的亲缘关系较近,杂种优势是有限的。新杂交组合的选育可以继续在生育期、米质、抗性和不育系的异交率等方面有所改良和提高,但若仅依靠品种间杂交想在现有基础上再取得产量上的突破,看来很难办到。
作物育种的实践和成就表明,只有采用崭新的材料和方祛,才能在产量或其他方面取得突破。因此,杂交水稻育种必须冲出品种间杂交的框框,寻找新的优势途径,才能使产量有新的飞跃。就当前的育种科学和技术水平来看,最有希望且能在较短的时期内取得成效的途径,是利用亚种间杂种优势。
2、亚种间杂种优势籼、粳和爪哇稻为普通栽培稻的三个亚种。众所周知,亚种间杂种尤其是籼粳杂种具有巨大的产量潜力。这里仅举湖南杂交水和研究中心栽培研究室1986年的一个现察试验例子,即足以说明(表2)。
表2 籼粳F1杂种的产量潜力
类型
株高(厘米)
颖花数/穗
颖花数/株
结实率(%)
实产(斤/厘)
城特232(粳)×26窄早(籼)
120
269.4
1779.4
54
11
威优35(对照)
89
102.6
800.3
92.9
11.5
优势%
34.8
162.8
122.4
-41.9
-4.3

注:小区面积0.01亩,7月29日插秧,株行距4×6寸
从表2可知,城特232x26窄早的每南颖花数比对照多122%,可达4400万以上,尽管结实率仅54%,但产量几乎与品种间强优组合威优35相当。如果能将结实率提高到80%,作双季晚稻栽培,其产量潜力每亩可超过1600斤。
直接利用强大的籼粳杂种优势是育种工作者多年来梦以求的愿望,但一直未能实现,主要难关在于无法解决杂种结实率低的问题。直到最近,经日本池桥宏等人研究,终于揭露了籼粳不亲和性和由此引起的杂种结实率低的本质,表面上看起来很复杂的不亲和性现象基本上只受一对主基因所控制,这个基因存在于许多广亲和性品种中,称为广亲和基因。这项卓越研究是理论上的一大贡献,为解决籼粳杂种F1结实率低的问题指明了方向。现在,我们已掌握了攻克这个难关的基本方法和材料,预计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实现利用籼粳杂种优势的愿望。
3、远缘杂种优势远缘杂交水稻特别是有异属基因的杂交水稻,可能具有人们今天还难以想象的强大优势,现在提出这个目标,似乎带有科学幻想的性质,但从生物技术的发展来看,它的实现并非没有可能。利用无融合生殖和借助遗传工程,可能是培育远缘杂交水稻最有希望的途径和方法。
(四)
上述三种育种方法和三种优势水平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内在关系。三系法主要适用了选育品种间杂交组合,选育亚种间组合固然可以,但难度较大。两系法对选育品种间和亚种间组合均适用,但用于亚种间杂交则能更好地发挥其优越性。至于远缘杂种优势,三系法和两系法均能利用个别有利的远基因,但通过一系法来利用,则可能产生更好的效果。这样,就可把杂交水稻的育种综括地划分三个战略发展阶段:
(1)三系法为主的品种间杂种优势利用。
(2)两系法为主的亚种间(籼粳、籼爪、粳爪)杂种优势利用。
(3)一系法为主的运缘杂种优势利用。
(五)
水稻广亲和基因的发现及其速传研究,揭开了籼梗稻亚种间杂种一代半不育现象的遗传本质,从而为利用水稻亚种间杂种优势指明了方向。但是,已知的广亲和材料,绝大多数为古老的农家品种,农艺性状不良,如植株太高、株叶形披散和生育期很长等,不能直接作为选配优良组合的亲本加以利用。因此,培育具有优良农艺性状和经济性状、可供实用的水稻广亲和系就显得非常重要,这是开展亚种间杂种优势育种的首要任务之一。
普通栽培有籼稻、粳稻和爪哇稻三个亚种,所以亚种间的杂交可分为籼粳交、籼爪交和粳爪交三种形式。初步研究表明,水稻杂种优势强弱的程度,具有籼粳交>籼爪交>粳爪交>籼籼交>粳粳交的一般趋势,也就是说,亚种间的杂种优势一般要强于品种间的。为了能充分利用各种形式的亚种间杂种优势,提高育成强优组合的几率,就有必要建立籼、粳、爪三个亚种类型的优良广亲和系。这三类广亲和系的应用方式,有如下几种:
1、在两系法中,可直接作为恢复系与不同亚种的光敏核不育系配组选优;
2、导入光敏核不育系基因,育成广亲和的光敏核不育系,从理论上讲它能与任何亚种的正常品种配组选优:
3、将它们转育成细胞质雄性不育系或其恢复系,以便在三系法中利用水稻亚种间杂种优势。
基于上述认识,我们在以前工作的基础上,近年来开展了水稻广亲和系选育的研究,育成了籼型广亲和系培C311,爪哇型广亲和系轮回422,籼型广亲和系培矮64S以及广亲和光敏核不育系培矮64S。现将研究结果报逮如下。
一、材料和方法
1、广亲和亲本:用印度尼西亚地方品种培迪(Paddy) 作为广亲和基因的供体。培迪属典型的爪哇稻,株高110-120厘米,生育期在期南140天左右,不感光;谷粒细长,颖壳上具粳稻类型的绒毛,颖壳在温度较低时呈淡紫色;开花时间早,似籼稻;叶色深绿,似粳稻;米粒透明无腹白,直链淀粉含量16%左右,似粳稻。
早在70年代,用培迪作父本,与粳稻不育系BT-C和黎明A测交,F1的结实率在70%以上,表明培迪含有BT型配子体雄性不育的恢复基因。用它与籼稻矮黄米和糯籼谷杂交,F1的结实率亦在70%以上,表明培迪具有广亲和性。
2、籼、粳稻亲本:供试的三个中籼品种为矮黄米、芦苇稻和测64(即IR9761-19-1-64,野败型不育系的恢复系);粳稻品种有C57(BT型不育系的粳稻恢复系)。以上品种均无广亲和性。
3、光敏核不育亲本:原始农垦58S。
二、选育过程
粳型广亲和系培C311的选育是以培迪作母本与粳稻恢复系C57杂交,按一般系谱法在F2至F7中选性状倾粳单株,并将中选单株与BT型不育系测交,淘汰不具有恢复力的父本。到F7育成的几个性状稳定的恢复系中,培C311具有广亲和力A(图1)。
爪哇稻轮回422的选育:在培迪与C57的杂交后代中选性状倾爪哇型的恢复单株到F7育成了培C422恢复系,为了提高它的配合力,选用一个大穗籼稻品种芦苇稻与它杂交,然后又用培C422作轮回亲本回交两次而育成(图1)。

籼型广亲系培矮64及培矮64S的选育过程如图2所示。从培迪与矮黄米杂交F7代中育成了BT型的恢复系培矮,再用测64作父本与培矮杂交,经多代选择育成生性状为籼型的培矮64。1985年用农垦58S与培矮64杂交,在F2中选择不育度高、性状倾父本的单株与培矮64回交,在B1F1中继续选择性状似父本的单株,在B1F2中选完全雄性不育株,进行短光照处理,收取自交种子,到海南加代后,1988年在长沙这B1F4,共有30个株系,其中2个株系(共536株)不育株率和不育度均达100%,且性状似父本,无分离,暂定名为培矮64S。

三、结果和分析
(一)特征特性和植物学分类
培C311叶色深绿,剑叶直立,籽粒短圆,颖壳上有密集的绒毛,不易脱粒,抗寒性强,花时晚,这些都是粳稻的特点。因此,把培C311归为粳型广亲和系。
培矮64的亲缘以中籼成分较多,外部形态与测64很相似,叶色较淡,分蘖力强,谷粒长形,易脱粒,抗寒力弱,花时较早,这些都属于籼稻的典型性状,因此,培矮64为型广亲和系。
轮回422的性状与母本培迪相似,是兼有籼、粳特点的中间类型(表1),属于爪哇型广亲和系。
表1 轮回422的籼粳性状
性状


株叶形态

叶片深绿、直立、偏粳
粒形
细长,偏籼

米粒外观
似籼

颖壳

绒毛密集,似粳
落粒性

不易,似粳
抗寒性
中等偏弱,似籼

直链淀粉含量

15%左右,偏粳
亲和性
72.7(59.0~80.0)
72.7(67.9~82.7)
开花时间
比籼稻晚
比籼稻早

除广亲和性外,这3个品系还有四个主要的共同特点,即矮秆、早中熟、株叶形态良好和对细胞质雄性不育系(包括野败型和BT型)都有恢复力,因此,具有较大的实用价值。
(二)广亲和性表现
上述3个广亲和系与目前国内外三种不同类型的4个优良广亲和系——CPSL017(爪哇型)、02428(粳型)、真系8544(粳型)和真系8539(籼型)进行了亲和性比较,用作测交的有7个籼稻品种、3个粳稻品种(包括不育系),将F1的结实率作为亲和性的指标,结果见表2。
1、表2结果初步表明,爪哇型品种CPSLO17的广亲和性优于其他被测品种,测交的F1平均结实半为78.94%,以下依次为培C311(76.18%),培矮64(74.21%),轮回422(74.12%)和02428(72.88%)。真系8539和真系8544较差,总平均结实率未到70%。籼型真系8539对早籼稻的测交一代结实率高,而对粳稻的亲和性最差,粳型真系8544却相反,与粳稻的测交一代结实率高而对籼稻的亲和性差。看来,直接利用这两个从日本引进的广亲和系的可能性较小。
2、除真系8544和真系8539外,其余5个广亲和系的亲和性经显著性测定差异不显著,测交F1的结实都在75%左右。
3、粳型广亲和系02428与培C311比较,二者对粳稻的亲和力都好,对中籼的亲和力接近,但02428对早籼的亲和力较差(测交F1平均结实率为60.5%,居第6位),而培C311对早籼的亲和力较好(测交F1平均结实率为73.5%,居第3位)。
轮回422与CPSL017比较,两者对籼和粳型的亲和力都好,表现为明显的中间型(爪哇型)。
培矮64S用指定的测验种南京11号(籼)、IR36(籼)、秋光(粳)和巴利拉(粳)测交,F1结实率分别为86.44%,66.35%,77.96%和79.92%。表明培矮65S已组合了广亲和基因与光敏核不育基因。
4.测交F1结实率的变幅以02428和真系8544最大,分别为31.5%~86.6%和40.0%-89.3%,表明二者的亲和谱不广或者有专一性。培C311、培矮64、轮回422的变幅大体与CPSL017接近。

表2 几个广亲和品种的亲和性比较(以测交F1结实率%来衡量)
测交品种
CPSL017
培C311
培矮64
轮回422
02428
真系8544
真系8539
早籼
V20B
80.0
74.5(V20A)
79.8
70.0
63.4
69.9
75.0
W6154S
75.0
70.0
71.0
70.1
31.5
40.0
80.0
26窄早
71.6
75.9(TF115)
64.7
72.6
86.6
58.7
75.0
平均
75.5
73.5
71.8
70.9
60.5
56.2
76.7
变幅
71.6~80.0
70.0~75.9
64.7~79.8
70.0~72.6
31.5~86.6
40.0~69.9
75.0~80.0
位次
2
3
4
5
6
7
1
中籼
明恢63
84.8
74.7
86.1
77.9
80.0
74.8

9024
74.8
78.5

80.1

南京11号

86.4

84.7
76.3

IR系统
81.2
71.7
66.4
59.0
54.0
30.3

密阳系统
83.9
66.5
75.0
80.8
75.0
75.0

平均
81.2
70.9
78.5
74.5
73.4
66.4

变幅
74.8~84.8
66.5~74.7
66.4~86.4
59.0~80.8
54.0~84.7
30.3~76.3

位次
1
5
2
3
4
6

粳稻
秋光
85.3
82.9
78.0
80.1
84.3
85.0
55.8
农虎26A
84.8
85.5
66.0
82.7
31.5*
15.0*
74.5
农虎26B

79.9*(巴利拉)

85.0
75.0

城特232A
68.0
86.0
68.7
67.9

57.0
城特232B

84.3
89.3

平均
79.4
84.8
70.9
76.9
84.5
83.1
62.4
变幅
68.0~85.3
82.9~86.0
66.0~78.0
67.9~82.7
84.3~85.0
75.0~89.3
55.8~74.5
位次
4
1
6
5
2
3
7
总平均数
78.94
76.18
74.21
74.12
72.88
67.43
69.81
总变幅
68.0~85.3
66.5~86.0
64.7~86.4
59.0~82.7
31.5~86.6
30.3~89.3
55.8~80.0
总位次
1
2
3
4
5
7
6

注:此表为1986—1988年长沙夏播试验资料。有“*”的未参加平均数的计算
四、结语
1、培迪具有广亲和基因,广亲和性与CPSL017接近。通过转育,可以把其广亲和基因转育到粳型、爪哇型和籼型不同品种中。
2、培迪的广亲和基因可以与BT型不育系的恢复基因或野败型不育系的恢复基因重组在一起,为三系法利用亚种间杂种优势提供了可能性。
3、培迪的广亲和基因可以与矮杆基因相结合,因而可望克服亚种间杂种高超亲的问题。
4、培迪的广亲和基因可以与光敏核不育基因重组,从而可能选育出籼粳亚种优势利用中的最佳遗传工具——粳质、籼核、广亲、光敏核不育系。
5、以培迪转育的广亲和系具有较好的农艺性状,有较好的配合力,为配制生产用种提供了良好的亲本。
注:本文引用了李新奇、肖金华、邱趾忠的试验资料,特致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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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曾世堆,杨秀青等.栽培稻、籼粳亚种间杂种一代优势研究.作物学报,1980,6(4);193-202
9、顾铭洪.1987.水稻广亲和基因的遗传及其利用.江苏农学院,
10、肖金华.6个广亲和品种的广亲和性研究简报.杂交水稻,1988,(2):30.
第十一节 用东方中国人的智慧开发野生稻高产理论基因
袁隆平拥有东方中国人的文化素养、气质与智慧,他不仅对杂交水稻高产有深入的创新理论研究。而且,对生长在中国广袤大地上的野生稻的杂交高产也有超乎同行的深入探索,并结出丰硕成果。
水稻(Oryza sativa L.)是当今世界上57亿人口之中一半以上人口的口粮作物,全世界都有栽培。据预测,世界人口将以每年增加九千万的速度递增,到2030年,世界水稻年产量必须增长70%才能满足人口增长的需要。过去,提高水产量大都是通过扩大种植面积、增加肥料投入、应用化学药剂控制病虫害等措施来实现的。但是,这些措施今天已不再起多大作用。未来提高水产量必须通过从遗传上提高水稻的产量潜力来实现。
尽管全世界都投人了相当大的力量进行水稻育种,但现代水稻品种的产量潜力在过去几十年中一直停滞不前。国际水稻研究所最近育成的水稻品种的产量潜力只与1966年首次育成的IR8相当。在中国这个世界最大的水稻生产国,现代水稻品种的产量潜力自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推广杂交水稻以来也没有显著提高(袁隆平,未发表)。
与大多数作物相似,水稻由人类从当地植物的野生群体中驯化而来。在这一驯化过程中,人类仅获得了存在于自然界中的一小部分遗传变异。正是这一小部分遗传变异构成了当今所有栽培品种的遗传基础,DNA多态性研究结果表明,稻属中大多数有利的速传变异仍存在于尚未挖掘的野生近缘种中。
尽管从农业生产的观点来看,作物野生近缘种的产量远远低于现代栽培品种,但近来有证据显示,野生近缘种中可能拥有既可以提高作物产量又可以改良作物品质的基因。然而,这些有利基因常常为不良基因的效应所掩盖,如果不利用分子作图技术,则很难检测出来。近来,Tonksley等提出了应用分子遗传图谱挖掘野生种的遗传潜力以改良现代作物品种产量和品质的技术策略。为了检验这一策略,我们试图从栽培稻的一个杂草型野生近缘种,普通野生稻(Oryza rufipogon)中筛选能够提高中国高产组合产量的基因。普通野生稻(0.rufipogon),与其它野生近缘种一样,在中国或其它国家以前都没有用于水程产量的遗传改良。
威优64由V20A和测64配组而成,是在中国种植表现非常突出的F1代杂交种。用来源于马来西亚的普通野生稻0.rufipogon(IRGC 105491)作父本与细胞质雄性不育系V20A杂交,产生的种间杂种20A/0.rufipogon表现出非常强的营养优势。用这个F1与V20B(V20A的保持系,核基因组与V20A相同)杂交,产生52个BC1单株,1993年夏把它们种植在中国长沙。根据植株形态、生育期以及小穗育性,选择10栋年好的BC1单株再与V20B回交,形成了3000多株BC2群体。从该群体中再选择300株与测64杂交,构成300个BC2测交F1家系。除了极少数DNA片段为普通野生稻的DNA所替代外,每个家系都应该基本具有威优64的遗传组成。平均来讲,每个BC2测交F1家系含有5%的普通野生DNA。这些BC2侧交F1家系,连同威优64、V20B以及普野生稻1994年夏种植在中国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完全随机区组设计,二次重复,每小区3行,每行11株。收获时按小区测产并取样考种。

图a表明了BC2测交F1家系及亲本对照的产量分布。普通野生稻表现最差,比对照威优64产量低55%,单株粒数少,千粒重低。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因为普通野生稻不是栽培种。大多数BC2测交F1家系的产量也低于威优64,但一小部分小区的产量较高,比威优64高50%。整个来讲,有15%的BC2测交F1家系产量高于成优64;有14%的BC2测交家系单株粒数高于威优64;有56%的BC2测交F1家系千粒重高于威优64,13个(4.3%)BC2测交家系的产量至少比威优64高30%。这些结果表明,尽管普通野生稻本身在产量及产量性状方面远远不及栽培水稻,但是有些普通野生稻基因可以提高优良水稻品种的产量。
如果普通野生稻的基因确实可以提高某些BC2测交F1家系的产量,那么就应该可以检测到携带这些基因(常称为数量性状位点或QTL)的野生稻染色体片段的存在,而且这些基因与产量之间应该存在显著相关。高密度水稻分子遗传图谱已用来对决定杂种优势、生物或非生物胁迫的耐性和各种农艺性状的QTL位点进行遗传作图和特征标识。为了寻找普通野生稻基因组中可以提高产量的区域,我们选择覆盖整个水基因组,间隔约为12cM(厘摩)的100个信息性很强RFLP和20个微卫星DNA标记对300个BC2测交F1家系进行了分析(每个家系取20株混合进行DNA分析)。
QTL作图根据BC2测交F1家系数据进行,作图时采用标准的方差分析(ANOVA)程序将F1家系的田间表现对标记基因型进行回归分析,并假定测交F1家系内的野生和栽培稻的等位基因位点正常分离。大多数情况下,普通野生稻基因位点的渗入没有增产效应或具有减产效应。但是,普通野生稻中处在第一染色体标记位点RM5和第二色体标记位点RG256上的等位基因位点具有增产效益(P<0.006),见表1。用yldl.1和yld2.1来命名这两个QTL位点(见图b),携带这两个普通野生QTL位点的测交F1家系分别具有每公顷增产1.2吨和1.1吨的表型效应。相当于比对照成优64增产18%和17%(表1,其中实验数据转换成田间产量进行计算,种植密度和一般大田种植密度相同)。yldl.1和yld2.1都能非常明显地增加单株粒数(P<0.005),但对千粒重,株高和生育期没有多大影响。就产量和所测定的其它性状而言,没有发现yldl.1和yld2.1之间彼此存在上位性效应。现正在建立近等基因系来分离这两个增产基因以进一
步确定这两个基因的特性。

QTL
标记
染色体
P
“V/C”
(1/2 “V/C”
+1/2 “R/C”
“V/C”
基因
效应
比V64
增产%
PM
N
PM
N
PM
yld1.1
RM5
1
0.0036
5.77
251
6.38
45
6.99
1.22
18.26
yld2.1
RG256
2
0.0058
5.76
247
6.33
49
6.9
1014
17.07

注:V/C和R/C是单个标记的表型类型,V/C是V20A/测64杂合体,R/C是BC2测交群体中的种间杂合体, O.rrufipogon/测64;PM为表型平均数:R/C的PM值在假定家系内基因按正常比例分离时按下式计算,PM(R/C)-2xPM(1/2“V/C”+1/2“R/C”)-PM(V/C),P为该标记与产量无关的概率,N代表具有该基因型
的家系个数。
栽培作物的许多祖先仍然存在于本地野生群体中或被收集保存在种质库里,尽管这些野生种被视为独一无二的遗传变异资源,但它们的产量很低,一般不认为它们对于提高作物产量有什么用处。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尽管普通野生稻(栽培水的近缘野生种之一)本身表现差,但是它携带有大幅度提高水稻产量的基因。这一发现显示,地球上的野生或外来的种质可能在将来提高水稻产量潜力方面起到关键作用。本文所采用的研究策略不仅正在用于在其它水稻野生种中寻找提高产量的基因。而且可以供其它作物的遗传改良参考。
第十二节 以东方中国人的创新理论助推杂交稻高产潜力
农业生产和作物育种的历史表明,凡用东方中国人的智慧在育种上有所突欢,农业生产就会出现一
次飞跃。如杂交玉米和高梁、矮杆水稻和小麦的育成和应用,都在世界范围内大幅度地提高了这些作物的产量。
中国的水稻育种,已有两次重大突破,第一次是60年代初矮化育种的成功,把水稻产量提高了20%-30%;第二次是70年代中期杂交水稻的研究成功,水稻产量又在矮杆良种的基础上增长了20%左右。
当前,中国的水稻育种正在酝酿着第三次质的飞跃与质的突破,即利用水稻亚种间杂种优势的研究
已取得重大进展,预计在近期内,具有更强大杂种优势的两系法亚种同杂交水箱就能培育成功,其产量潜力要比现行的杂交水稻高15%~20%、。
水稻育种更高层次的发展是按照中国人的聪明才智利用远缘杂种优势。1995年袁隆平在野生水稻中发现了两个重要基因位点,每一个基因位点可对杂交稻再贡献20%的产量,现在开始进入这方面的研究,将常规育种手段与分子育科技术结合起来,利用水稻的远缘杂种优势,预期在下世纪初将会取得重大突破。
中国目前有人口14亿,人均耕地面积不足0.093hm2,预计下世纪30年代,中国人口将增加到16亿,人均耕地将减少到不足0.067hm2,未来靠谁养活中国?这是人人关心的生存头等大事。对这个问题,美国经济学家莱斯特·布朗教散布了悲观的论调,认为中国今后粮食不能自给,需要大量进口,从而会引起全球性的粮食短缺和粮价暴涨。布朗的论证虽然有一定的根据,但是在某些重要地方则很片面,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低估或轻视了科技进步以及东方中国人非凡智慧和创新能力对提高生产力的巨大谱力。
袁隆平是从事水稻育种研究的,水稻蕴藏着巨大的产量潜力,进一步提高它的产量具有广阔发展前途。这里只想从育种科学的角度,回顾一下中国水稻产量的增长情况并展望今后我国水稻的增产前景。
农业生产和作物育种的历史表明,凡是用智慧和创新理论在育种上有所突破,农业生产就会出现一次飞跃。如杂交玉米和高梁、矮杆水稻和小麦的育成和应用,都在世界范围内大幅度地提高了这些作物的产量。美国的玉米产量,在30年代全国平均每公顾只有2.25t,由于杂交玉米的推广应用和不断改良以及其它农业技术和条件的改进,到80年代,平均产量超过了7.50t/hm2,45年内把玉米产量提高了2倍多。在诸多的增产因素中,品种改良的贡献最大,接近60%。
中国水稻的平均单产在1950年只有2.21t/hm2,到1995年达到5.93t/hm2,居世界7位;45年内把水稻单产提高了1.8倍,稻谷总产由1950年的5687万t增加到1995年的18250万t。水稻产量的增长速率大大超过了人口增长的速率。从技术上讲,提高水稻产量的主要因素是扩大灌溉面积、增施肥料、改进栽培技术和选用优良品种,其中,优良品种的贡献占1/3以上。
中国的水稻育种,已有两次突破,第一次是60年代初矮化育种的成功,把水稻产量提高了20%-30%;第二次是70年代中期杂交水稻的研究成功,水稻产量又在矮秆良种的基础上增长了20%左右。在这两个方面,我国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水稻品种的产量潜力,可用每公顷的日产量来计算,过去的高杆品种,草多谷少,收获指数只有30%多(即1/3为谷,2/3为稻草),其产量潜力仅45kg·hm-2·d-1左右。中熟品种(全生育期125d)的产量很难达到6.00t/hm2;现代矮杆良种,不仅耐肥抗倒,而且收获指数提高到50%左右,产量潜力为60.0-67.5kg·hm-2·d-1,中熟品种的产量,每公顷可超过7.50t/hm2。以矮秆良种为亲本的杂交水箱,不仅保持了收获指数的优点,而且由于有杂种优势,其生物学产量也有很大的增长。因此,杂交水稻的产量潜力为75kg·hm-2·d-1,中熟组合每公顷可超过9.00t。
近几年,中国杂交水稻的年种植面积为1533万-1600万hm2,占水稻总面积的50%左右,产量则占稻谷总产的57%;单产6.60t/hm2,常规矮秆良种为5.25t/hm2。从1976年到1995年,杂交水稻累计种植面积1.87亿hm2,增产粮食2.8亿t,由此可见,进一步发展杂交水稻对解决我国的粮食问题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
科学技术的发展无止境。当前,我国的水稻育种正在酝酿着第三次突破,即利用水稻亚种间杂种优势的研究已取得重大进展,预计在1-2年内,具有更强大杂种优势的两系法亚种间杂交水稻就能培育成功,其产量潜力要比目前生产上应用的杂交水稻高15%-20%。
现行的杂交水稻属品种间杂种优势利用的范畴,由于品种间的亲缘关系较近,遗传差异相对较小,杂种优势有较大的局限,增产幅度一直在20%左右徘徊多年,很难再上一个台阶。为了进一步提高水稻的产量,从80年代中期起,我们就在探索和寻求新的优势途径,其中最有希望的首推利用水稻亚种间的杂种优势。亚种间杂交稻库大源足,理论上的产量要比品种间杂交高30%左右,因此,利用水稻亚种间的杂种优势,一直是育种家多年梦寐以求的愿望。但是,要选育实用的亚种间杂交稻,在技术上存在
许多难关,特别是结实率低而不稳定的问题很难解决,以致有些人对利用水稻亚种间杂种优势有望洋兴叹之感。
中国许多水科学家通过近10年的努力和协作研究,技术上的难题已基本解决育出一批很有希望的亚种间苗头组合,在试验田进行对比,产量比品种间杂交高20%左右,其产量潜力为82.5-90.0kg·hm-2·d-1,中熟组合每公顷可产10.50~11.25t。预计,亚种间杂交相可在“九五”后期应用于生产,并将在下世纪初大面积生产中发挥巨大的增产作用。以年种植面积1333万hm2、每公顷增1125kg计算,每年能增加150亿kg粮食,相当于一个中等产粮省的全年总产。
水稻种更高层次的发展是通过生物技术利用远缘杂种优势,1995年我们用分子标记的方法,结合田间试验,在野生稻中发现了两个重要的QTL基因位点(RZ776和RG256),这两个位点分别位于1号和2号染色体上,每一基因位点具有比现有高产杂交稻威优64增产20%的效应。目前正开始进入这方面的研究,将常规育种手段与分子育种技术结合起来,利用水稻的远缘杂种优势,预计在下世纪初将会取得又一次重大突破。
综上所述,通过育种科学技术的进步和运用,水稻的产量可跳跃式地不断登上新台阶。举一反三,水稻如此,其它粮食作物同样具有美好的发展前景。提高农作物产量在技术上的因素很多,而每一项技术进步,都能对增产起一定的作用。因此,我深信,随着科学技术特别是高、精、尖技术的向前发展,再加上国人的自我努力和追求,中国能依靠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第十三节 两系法杂种优势充分显示东方中国人创新理论的非凡智慧
一、三系法面临的挑战
杂种优势利用是本世纪作物育种上最引人注目的成就之一。30年代美国玉米产量平均每公顷2.5吨左右。到80年代平均产量达到7.5吨/公顷,杂交玉米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其贡献占60%。中国推广杂交水稻20年来,已为中国增产粮食3亿吨以上,单产约高出常规水稻30%。据联合国粮农组织统计(1990)杂交水稻种植面积为世界水稻总种植面积的10%,而产量却占水稻总产的20%。
利用雄性不育性生产杂交种子是利用作物杂种优势最主要的途径,经典方法是利用核质互作型雄性不育系的三系法,即雄性不育系、雄性不育保持系和雄性不育恢复系。水稻、高粱杂交种几乎全部由这种方法生产,部分玉米杂交种也是采用这种方法生产的。
三系法虽然是利用农作物杂种优势行之有效的方法,并且在当前和今后一段较长的时期内仍将在生产上起主导作用,但是三系法存在某些内在的不利因素。

(1)受严格的恢保关系制约,以致配组不自由,选到优良组合的概率低。以杂交水稻为例,在国际水稻研究所选育的籼稻品系中,对“野败型”不育性具有完全保持能力的不到1/1000,恢复力好的品系低于5%。
(2)不育细胞质较单一。如杂交水稻的野败型不育系占85%以上,细胞质单一化存在着受毁灭性病虫害侵袭的潜在危险,杂交玉米在这方面曾有惨痛的教训。
(3)育种程序复杂,效率较低;生产环节多,推广速度慢,种子成本较高。
由于上述原因,杂交稻产量的进一步提高和种植面积的扩大受到很大限制。例如,中国的三系杂交水稻的单位面积产量一直在440公斤/亩左右徘徊了十多年,种植面积近7-8年来也在50%-53%之间徘徊(图1)。
二、两系法及其优越性
从作物杂种优势利用的长远战略考虑,许多育种家都在探索新的技术路线,以期采用简易而效率更高的方法来取代三系法。从目前的发展水平和优越性来看,首推两系法的利用。所谓两系法是相对三系法而言的,即在育种和制种过程中省掉保持系。
广义的两系法包括:
(1)光温敏核不育系的利用。
(2)隐性核不育系的利用。一般用于繁殖系数较高、人工杂交有效的作物,并与标记性状结合应用,如棉花等作物。
(3)显性核不育系。可在产品为营养体的作物上应用。
(4)雌雄异熟系。如中国湖南利用棉花雌雄异熟系配制棉花杂交种。
(5)其它。如常异花授粉作物标记性状的利用。
目前研究最广泛、最有利用价值的是光、温敏不育系的利用。光、温敏不育系的育性由外界光、温条件控制,具有可育与不育转换机制,解决了隐性核不育利用中不育系繁殖时要发生分离的问题。此文要讨论的基本上属于此法。
1973年石明松在水稻品种农垦58中发现雄性不育株,后来的研究表明该不育株育性能够随光温的变化而转换。敏感期处在长日高温条件下,表现雄性不育,处在短日低温条件下,则表现为可育,这个发现为在中国开展两系法杂交水稻研究揭开了序幕。利用光、温敏不育系配制农作物杂交种具有如下意义。
(1)不受恢保关系制约,配组自由度大,选择到优良组合的概率高。这是两系法的最大优点。例如,95%以上的水稻品种都能使水稻光温敏不育系的育性恢复正常。
(2)光、温敏不育系由1-2对隐性基因控制,选育优良不育系较容易。
(3)生产程序简化,种子生产成本降低。不育系的繁殖没有异交过程,只要条件满足就能完全可育。
(4)可避免不育细胞质对杂种优势的负效应,以及消除细胞质单一可能造成的遭受毁灭性病虫害侵袭的潜在危险。
三、已有的光温敏不育类型及获得途径
1、已发现的光、温敏不育类型(表1)
表1 不同类型光、温敏不育系对光温的反应
类型
长日高温
短日高温
长日低温
短日低温
高温不育型
S
S
F
F
低温不育型
F
F
S
S
长日不育型
S
F
S
F
短日不育型
F
S
F
S

注:F表示可育,S表示不育。
纯粹由光照长度控制的两用不育系不育性会更稳定,更易被人们操作,因为日长变化很有规律。
2、光、温敏不育材料的获得途径
目前发现有3种方法可以产生光、温敏雄性不育系。
(1)自然突变。
(2)亲缘关系远的亲本间杂交。
(3)辐射或化学诱变。
表2列出了通过上述3种方法获得的各种农作物光、温敏不育材料。
表2 光、温敏不育材料
材料
物种
不育
转换类型
来源
获得途径
发现地点
发现报告
时间(年)
农垦58S
水稻
长日高温
农垦58
自然突变
湖北仙桃市农科所
1981
5460S
水稻
高温
IR54
辐射诱变
福建农学院
1989
安农S
水稻
高温
超40B/285//6029-3
自然突变
湖南安江农校
1988
87N123
水稻
高温
长芒野生稻/R0183//测64
远缘杂交
湖南衡阳农科所
1989
农林12
水稻
高温
黎明
γ射线辐射诱变
日农研中心
1989
M201S
水稻
长日高温
M201
EMS诱变
美国Rutger
1990
Calrose78S
水稻
长日高温
Calrose76
花培
美国Rutger

822
水稻
高温
印度品种
自然突变
湖南农科院
1992
IR32364S
水稻
高温
IR32364-20-1-3-28
γ射线辐射诱变
IRRI

琼6QMS
玉米
高温
琼6
自然突变
海南省农科院
1992
湘糯梁S-1
高梁
短日低温不育
(湘白糯高梁×TX3197B)×TX3197A
自然突变
湖南省农科院土肥所
1994
ES
小麦
短日低温不育
普通小麦×野燕麦
远缘杂交
湖南农业大学
1992
C49S
小麦
短日低温不育
普通小麦×栽培二粒小麦
远缘杂交
重庆市作物所
1992
901S
小麦
短日低温不育
皖901
自然突变
安徽省农科院
1995
88-428
By-3
大豆
短日不育
土梅豆
自然突变
山西省农科院品资所
1994
292
谷子
长日低温

自然突变
河北张家口市坝下农科所
1991
湘油91S
十字花科油菜
高温
86A///中油821//湘油5号/Marnoo
自然突变
湖南省农科院作物所
1994

大麦

毛-X21-4
辐射
武昌东湖农科所
1991

四、两系法杂光水稻的研究进展
无论是从提高杂种优势水平,还是从简化杂交水稻的育种程序来看,杂交水稻育种都可以分为三个战略发展阶段。
提高优势水平:品种间杂种优势利用→亚种间杂种优势利用→远缘杂种优势利用。
简化育种程序:三系法→两系法→一系法
每进入一个新阶段都是育种上的一次突破,能使水稻产量登上一个新台阶。目前中国的两系法杂交水稻已在理论研究和实践上取得了重大进展,技术上已基本成熟配套,正在向大面积生产过渡,两系法杂交水稻面积累计推广950多万亩,比三系法杂交稻增产10%左右,至1996年增产粮食3亿公斤以上(表3)
表3 两系法杂交水稻的推广面积和产量(1991—1997)
年份
1991
1992
1993
1994
1995
1996
1997
面积(千公顷)
4.30
12.00
27.00
67.00
73.00
250.00
400.00
单产(公斤/公顷)

7170
7005
7215
7190

应用最广泛的光、温敏不育系和杂交组合分别是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育成的第一个实用籼粳中间型光、温敏不育系培矮64S和第一个通过省级审定的两系法杂交稻组合培矮64S/特青。培矮64S/特青到1997年已累计推广200万亩以上,并创造了我国和湖南省水稻史上的5个第一(表4)。

表4 培矮64S/特青创造的高产记录
地点
面积
时间
(年)
季别
产量
(公斤/亩)
记录
湖南省区试

1992
中稻
631.8
湖南省中稻区试
云南省永胜县
1.04
1992
单季稻
1140.85
中稻单季稻实际验收产量
湖南省黔阳县文丰
1.3
1994
一季中稻
864.8
湖南省中稻
湖南省湘潭泉塘子
1.5
1994
双季晚稻
775.17
长江流域双季晚稻
湖南省汉寿县护城村
2.13
1995
单季+再生
1007.8
湖南省单季加再生

几项创新记录表明,两系法杂交稻虽然处于初期发展阶段,却打破了三系法单产长期徘徊的局面,这充分显示了两系法杂交水稻的增产潜力。
迄今,中国已育成10个通过省级审定的组合(表5),鉴定了10多个实用光、温敏核不育系(表6)
表5 已育出通过省级审定的组合
组合
审定省份
审定时间(年)
培矮64S/特青
湖南
1994
培矮64S/288
湖南
1996
培矮64S/余红1号
湖南
1997
7001S/秀水04
安徽
1994
7001S/皖恢9号
安徽
1994
7001S/1514
湖北
1995
5088S/R187
湖北
1995
7001S/双九
安徽
1997
培矮64S/山青11
广东
1996
蜀两优1号
四川
1996

表6 若干实用水稻光、温敏不育系
光、温敏不育
亚种
鉴定时间(年)
鉴定省份
不育临界温度(℃)
类型
主要利用地区
不育基因来源
培矮64S
Javanica
1991
湖南
23.5
高温不育型
湖南广东江西广西四川
农垦58S
7001S
Japonica
1989
安徽
24
长日高温不育型
安徽湖北
农垦58S
GB028S
Japonica
1996
辽宁
23
长日高温不育型
辽宁
农垦58S
5088S
Japonica
1992
湖北
24
长日高温不育型
湖北
农垦58S
安湘S
Indica
1994
湖南
24
高温不育型
湖南福建
安农S
810S
Indica
1995
湖南
24
高温不育型
湖南
安农S
香125S
Indica
1994
湖南
23.5
高温不育型
湖南
安农S
测64S
Indica
1996
湖南
23.1
高温不育型
湖南
安农S
蜀光612S
Indica
1996
四川
23
高温不育型
四川
农垦58S
GD2S
Indica
1995
广东
23
高温不育型
广东
农垦58S

五、其它作物两系法杂种优势利用的研究情况
(1)两系高梁。湖南省土肥所选育的湘两优糯梁1号(湘粱5×湘10721)通过了湖南省审定。该组合在湖南、四川、贵州等10多个省、市试种、示范2500余公顷,比三系杂交高梁增产10%以上。表现早熟高产、优质、抗性好、品质好、适应性广、再生能力强。两系法杂交高梁技术已基本配套。
(2)两系油菜。湖南省作物所用温敏不育系湘1S所配组7个组合,在1995年的品比试验中,比常规对照良种增产幅度达20%,1996年小面积试种示范显示出较强的优势。
(3)两系小麦。湖南农大选育的两系杂交小麦,如E优137,表现在用种量少(每亩3公斤以下),生长势强,分蘖旺盛,增产显著(20%以上),品质较好(面筋含量高,上白粉率高)。
(4)两系棉花。用雌雄性异熟系配制的两系杂交棉花异优3号和异优6号,1996年在品比和示范中比对照常规棉增产30%以上,最高亩产皮棉206公斤,创湖南省单产最高纪录,
两系法杂种优势利用已经显示出广阔的应用前景。本人深信两系法在未来的杂种优势利用中将占据重要地位。我们对两系法杂交水稻提出了一个起高产育种目标,并争取在下世纪初实现,即每公顷日产量达到100公斤稻谷,短生育期品种100天左右,产量达到10000公斤/公顷,中熟组合120天左右,产量达到12000公斤/公顷,150天的迟熟组合,产量达到15000公斤/公顷。我们相信各学科相互交流,将有利于促进农作物两系法杂种优势利用的进一步发展,为下一个世纪的作物增产增值作出越来越大的贡献。
第十四节 东方中国人的理论创新为杂交水稻超高产育种领航开路
1 超高产水稻的概念
什么叫水超高产育种,迄今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和严格的定义,因此各家各派提出的产量指标并不相同。
1980年日本制定的水稻超高产育种计划,要求在15a内育成比原有品种增产50%的超高产品种,即到1995年要在每公顷原产5.00-6.50t糙米的基础上提高到7.50~9.75t(折合稻谷约9.38-12.19t)[1-2]。
1989年国际水稻研究所提出培育“超级稻”,后又改称“新株型”育种计划[3]目标是到2005年育成单产潜力比现有纯系品种高20%-25%的超级档,即生育期为120d的新株型超级稻,其产量潜力可达12t/hm2。
1996年我国农业部立项的“中国超级稻”育种计划[4],产量指标见表1。
表1 超级稻品种上(组合)产量(t/hm2)指标*
类型阶段
常规品种
杂交稻
增产幅度
早籼
早中晚兼用籼
南方单季粳
北方粳
早籼
单季籼、粳
晚籼
现有高产水平
6.75
7.50
7.50
8.25
7.50
8.25
7.50
0
1996—2000年
9.00
9.75
9.75
10.50
9.75
10.50
9.75
15%以上
2001—2005年
10.50
11.25
11.25
12.00
11.25
12.00
11.25
30%以上

连续2a在生态区内2个点,每点6.67hm2面积上表现。
超高产水稻的指标,当然应随时代、生态地区和种植季别的不同而异,但笔者认为,在育种计划中应以单位面积的日产量而不用绝对产量作指标比较合理。这种指标不仅通用而且便于作统一的产量潜力比较,因为生育期的长短与产量的高低密切相关,对生育期相差悬殊的早熟品种和迟熟品种要求具有相同的或相差很小的绝对产量,显然是不科学的。
根据当前我国杂交水稻的产量情况、育种水平,特别是最新的突破性进展,笔者建议在“九五”期间超高产杂交水稻育种的指标是:每公顷每日的稻谷产量为100kg。这个指标与国际水稻研究所提出的相同,但是,依据现已获得的试验结果,笔者充满信心地预见,我国新近育成的两系法亚种间杂交组合会比国际水研究所至少提前5a在较大面积上(6.67hm2和66.67hm2级)实现这一超高产指标。
2 超高产稻株的形态模式
优良的植株形态是超高产的骨架,自从Donald提出理想株形的概念以来[5],国内外不少水稻育种家便围绕这一育种上的重要主题开展了研究,设想了各种超高产水稻的理想株型模式,如库西的少蘖、大穗模式[3],黄耀祥的“半矮杆丛生快长超高产株型模式”[6],杨守仁的“理想株形”和“巨型稻”[7],周开达的“重穗型”[8],等等,当然,这些模式是根据一定的理论和实践经验设计出来的,对水稻超高产育种都很有参考价值。但是,必须指出,设想能否成为现实,尚有待实践证明。
近年来,江苏农科院与本中心协作,用培矮64S作母本,通过大量测交筛选,从中选到几个具有超高产潜力的苗头组合,其中培矮64S/E32,1997年在南京、苏州、高邮3个点共试种0.24hm2,平均实收产量13.26t/hm2,培矮64S/E32属中熟中稻组合,全生育期130d左右,因此可以说,该组合已在0.07hm2级水平上达到每公顷日产稻谷100kg的超高产指标。
对该组合作了较详细的观察后,我们得到一些重要启发,悟出超高产杂交水稻在形态上最主要的特点是上部3片功能叶要长、直、窄、凹、厚(见图1)。修长而直挺的叶片,不仅叶面积较大,而且可两面受光和互不遮蔽;窄而略凹的叶片,所占的空间面积小但整叶的面积并不因窄而减小;较厚的叶片光合效率高且不易早衰。总之,具有这种形态结构的水稻品种,才能有最大的有效叶面积指数和光合功能,为超高产提供充足的源。

库大源足是高产的前提,可是,包括笔者在内的许多水稻育种工作者,在进行超高产育种设计时,重库轻源,片面追求一定的穗数、每穗粒数和千粒重,其结果往往是库大源不足,不能实现超高产。
下述2个组合是库根大且相等但产量相差悬殊的实例。
培矮64S/E32在江苏农科院试验田的产量结构是260万穗/hm2,260粒/穗,结实率88%,千粒重23.5g,理论产量13.95t/hm2,实产12.871/hm2(江苏农科院邹江石交流材料)。
29S/510在本中心试验田的产量结构是270万穗/hm²,236.7粒/穗,千粒重25g,受精率90%,如果每个受精粒都能充实的话,理论产量可达14.25t/hm2,而实际产量只有7.35t/hm2。
根据典型株的测定,本中心试验田的培矮64S/E32,上部3叶平均每叶的面积为75cm²、长度为53.2cm,29S/510分别为41cm2和39cm2。由于295/510上部3片功能叶面积较小而薄,再加上倒二叶较披,所制造的光合产物不能装满大库,以致秕粒高达35%以上,实际产量不高。由此可见,在进行超高产育种时,在扩库的同时,更要特别重视“开源”。就水稻育种的现状而论,增源是实现超高产的关键环节。
参照培矮64S/E32这个已具有超高产潜力组合的植株形态,针对长江中下游生态区的中熟中稻(生育期130d左右),我们初步提出如下的超高产稻株形态模式,供育种家们参考和指正。
(1)株高100cm左右,秆长70cm左右,穗长25cm左右。
(2)上部三叶的形态特点如下。①修长。剑叶50cm左右,高出穗尖20cm以上,倒二叶比剑叶长10%以上,并高过穗尖,三叶尖达到穗中部。②挺直。剑叶、倒二叶和倒三叶的角度分别为5。、10。和20。左右,且直立状态经久不倾斜,直到成熟。③窄凹,叶片向内微卷,表现较窄,但展开的宽度为2cm左右。④较厚。培矮64S/E32上部3叶100cm的干重为0.98g,产量为8.25t/hm2的一般高产组合312S/桂云粘为0.73g。
(3)株型。适皮紧凑,分蘖力中等,灌浆后稻穗下垂,穗尖离地面60cm左右,冠层只见挺立的稻叶再不见稻穗,即典型的“叶下禾”或“叶里藏金”稻。
(4)穗重和穗数。单穗重5g左右,每公顷穗数270万左右。
(5)叶面积指数和叶粒比。以上部3叶为基础计算,叶面积指数6.5左右,叶面积和粒重之比为100:2.3左右,即生产2.3g稻谷上部3叶的面积要有100cm2。
(6)收获指数为0.55以上。
3 技术路线
根据杂交水稻育种的特点,原则上超高产育种要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充分利用双亲优良性状的互补作用,在形态上作更完善的改良;二是适当扩大双亲的遗传差异,以进一步提高杂种优势的水平。二者密切结合,相辅相成。关于形态改良,已在前面述及,现就第二个问题扼要提出我们正在进行和即将实施的技术路线。
3.1 利用亚种间的杂种优势选育超高产组合
亚种间杂交稻比品种间杂交稻具有更强的杂种优势,因此,这是当前最现实的有效途径。在近期内以打“短平快”为主,即以培矮64S为重点,进行更广泛的测交筛选,从中选出超高产组合。培矮64S是一个叶形优良、亲和谱较广、配合力良好的籼粳中间型光温敏不育系,用它不仅选配出一批通过省级审定、已在大面积生产上应用的高产两系法先锋组合,而且还选出如培矮64S/E32等几个超高产苗头组合。据此,笔者深信,只要对准前述的形态模式,不论用籼稻还是粳稻测交,选到超高产组合都有较大的可能性。
从长远着眼,为了更充分地发挥亚种间的杂种优势和提高超高产育种的效率,我们计划的重点是放在各种类型广亲和系的选育上,其中包括不同熟期的籼型、粳型和籼粳中间型的恢复系和不育系,特别是广谱的广亲和系,为选育各种熟期和适应不同生态地区的超高产组合打好基础。
3.2 利用野生稻的有利基因选育超高产组合
1995年,我们与美国康奈尔大学合作,采用分子标记技术,结合田间试验,在野生稻(0. rufipogon L.)中发现两个重要的QTL基因位点,每一基因位点具有比日产潜力为80kg/hm2的高产杂交稻威优64增产18%左右的效应[9]。通过分子标记辅助选择技术,选育携有该两个QTL位点的相应亲本的近等基因系正在进行中。
3.3 利用新株型超级稻选育超高产组合
库西预言[3],国际水研究所培育的新株型稻将比现有的高产纯系品种增产20%进一步,新株型稻将用于选育籼粳亚种间杂交稻,其产量又可增加20%~25%,二者相结合,可把热带水稻的产量潜力提高50%。
1995年,在本中心试验田我们对国际水稻研究所初选的21个新株型品系作过观察,发现这些材料的优点是秆粗、穗大、分蘖少,但籽粒不充实,产量很低。它们同样存在着库大源不足的缺点,尽管如此,我们对该所的新株型育种计划仍寄托着很大的希望,因为目前这些品系还只是属于初选材料,缺点难免。一旦新株型水稻品种育成,将其应用于杂种优势育种上,水稻的产量潜力很可能会再跃上一个新
台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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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iao,J. Grandillo,S.N.et al. Genesa from wild rice improve yield.Nature,1996,384;223-224
第十五节 超级杂交水稻育种创新理论展示东方中国人的高级智慧
袁隆平用东方中国人的非凡高超智慧这把“金钥匙”,不仅打开了杂交水稻高产创新之大门,而且在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的进程中,又用这把“金钥匙”打开超级杂交水稻育种的大门,成为世界举世瞩目为“人类生存与发展”、远离饥饿又一巨大贡献!
这一贡献不仅标注东方中国人“天涯若比邻”的大同情怀,更彰显东方中国人非凡智慧不断攀登杂交水稻高产巅峰的雄心壮志,这是中华民族践行“一带一路”倡议和“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以及“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世界大同梦,不忘初心,使命担当的神圣表现!
前言
目前中国人口有14亿,人均可耕地仅1.4面,预计2030年人口将增至16亿,人均可耕地会减少到1亩左右,面对人口增长压力和耕地减少的严峻形势,为在新世纪让所有中国人吃饱吃好,中国农业部1996年立项了超级水稻育种计划,其中超级杂交稻的产量指标如表1所示。
表1 中国超级水稻产量指标
阶段
杂交水稻
增长率(%)
早季
晚季
单季
1996水平
500
500
550
0
第一阶段1996-2000
650
650
700
>20%
第二阶段2001-2005
750
750
800
>40%

成绩与进展
通过形态改良及利用籼粳亚种间杂种优势,至2000年,已育成几个超级杂交稻先锋组合,达到了第一阶段单季水稻产量指标。其中,以两优培九(P64S/9311)表现最好,2000年有20多个示范点,每点100亩成1000亩,其平均产量超过700公斤/亩。该组合近几年的推广面积为2500万亩左右,平均每亩达550公斤,而同期全国水稻的平均产量是420公斤/亩,杂交稻为470公斤/亩。
1999年在云南永胜县的实验田(720m²)一个苗头组合P64S/E32创造了1139公斤/亩的水稻超高产纪录。
从2001年起开展了第二阶段的超级杂交水稻选育,并已取得突破,且提前一年实现了第二期的目标。
根据2001年的进展,2002年在多个示范点(每点100~120亩)安排了一些有希望的新组合示范,其中最好的是P88S/0293,2002年在湖南龙山县平均产量达820公斤/亩。2003年该组合在海南省三亚市和澄迈县的2个示范片,在湖南省汝城、隆回、中方、湘潭四县的6个百亩示范片,单产每亩过了800公斤,2004年在湖南、安徽和贵州有2个组合共12个点,亩产800公斤以上,其中湖南的汝城、隆回、中方三县的百亩片是连续两年达标,即提前一年实现了第二期超级杂交稻的产量指标。2005年,在湖南溆浦县更有一个千亩(1240)示范片亩产超过700公斤。第二期的超级杂水稻2006年开始推广,2008年种植面积近300多万亩,亩产600公斤左右。
同时,在选育超级杂交晚稻上也有重大进展,一新育成生长期短的三系杂交稻金23A/Q611,作双季晚栽培,2003年在浏阳市、2004年在洪江市分别安排一个百亩示范片,其平均产量在660公斤/亩左右,比对照V优6号增产近3成,达到了第一期的指标。2006年该组合在桂阳县的百亩片平均产更高达712公斤。
技术路线
育种实践表明,迄今为止,通过育种提高作物产量,只有两条有效途径:一是形态改良,二是杂种优势利用。单纯的形态改良,潜力有限;杂种优势不与形态改良结合,效果必差。其它育种途径和技术,包括基因工程在内的高技术,最终都必须落实到优良的形态和强大的杂种优势上,否则,就不会对提高产量有贡献。但是,另一方面,育种进一步向更高层次的发展,又必须依靠生物技术的进步。
1.形态改良
优良株型是高产的基础。自从1968年Dr.Donald提出理想株型概念后,很多水稻育种家特别注意这一重要课题并设想了多种高产水稻模型。其中著名的是国际水稻研究所Dr.Khush提出的“新株型”稻,其主要特征是:①大穗,每穗250粒;②分蘖少,每株3-4个有效分蘖;③短而壮实的秆。这种模型是否高产,还有待实践证明。
根据我们的研究,特别是受超高产组合P64S/E32(其产量高达1139公斤/面)的显著特征启发,我们发现超高产品种有如下形态特征。
A、高冠层
上三叶叶片应长、直、窄、凹、厚。长而直的叶子不仅叶面积大而且能两面受光文互不遮阴,因此能更有效地利用光能;窄叶所占的空间面积小,能增加有效的叶面积指数;凹字形可使叶片坚挺不披;厚叶光合功能强且不易早衰。总之,具有这种形态特征的水稻品种,才能有最大的有效叶面积指数和光合功能,为超高产提供充足的光合产物即有机源。
B、矮穗层
成熟期稻穗顶部离地面仅60-70cm,这种结构由于重心下降,可使植株高度抗倒伏。抗倒是培育超高产水稻必备的特性。
C、中大穗
每穗谷重约5克,每平方米约300穗。理论上,其产量潜力为1000公斤/亩。稻谷产量=生物学产量x收获指数。现行的矮杆品种,收获指数(HI)已很高(>0.5),进一步提高收获指数已相当有限,因此,主要应依赖提高生物学产量才能一步提高稻谷产量。
从形态学观点来看,提高植株高度是提高生物学产量有效而可行的方法。然而这种方法会引起倒伏。为解决这个问题,不少育种家正试图使茎秆更粗壮,但此举会导致收获指数下降,因此,很难达到超高产。上述由叶片组成的高叶冠层植株模型能同时将高生物学产量、高收获指数和高度抗倒伏三者较好地统一起来,从而能实现超高产。
2、提高杂种优势水平
水稻的杂种优势强弱有如下的总趋势:籼粳交>籼爪交>粳爪交>籼籼交>粳粳交。依据我们研究,籼梗杂交稻库大源足,其产量潜力比现行在生产上应用的品种间杂交稻可高30%以上。但是,要利用籼梗杂种优势的难度很大,最主要的是籼稻和粳稻为不同亚种,亲缘关系较远,二者之间存在不亲和性,致使籼粳杂种的受精结实不正常,一般结实仅30%左右,因此,其实际产量不高。现举1986年的一个观察试验例即足以说明(表2):
表2 籼粳F1杂种的产量潜力
组合
株高
(厘米)
颖花数/穗
颖花数/株
株数/亩
结实率
(%)
实产
(斤/厘)
城特232(粳)×26窄早(籼)
120
269.4
1779.4
25000
54.0
11.0
威优35(对照籼×籼
89
102.6
800.3
25000
92.9
11.5
优势%
34.8
162.8
122.4

-41.9
-4.3

从表2可知,城特232x26窄早的每亩颖花数比对照多122%,可达4400万以上,尽管结实率仅54%,但产量几乎与品种间强优组合威优35相当。如果能将结实率提高到80%,作双季晚稻栽培,其产量潜力每亩可超过800公斤。
经过近10年的努力,我们在利用籼粳杂种优势育种上终于取得成功,育成一批结实率正常的具有超高产潜力的籼粳杂交稻组合。主要经验,一是利用广亲和基因以克服籼粳稻之间的不亲和性;二是用具有混合亲缘的中间型材料而不是用典型的、粳品种作亲本,以协调其它方面的矛盾。
3、借助分子技术
常规育种与生物技术相结合是今后作物育种的发展方向,这也是选育超级杂交稻具有巨大潜力的途径。
A、利用野生稻中的有利基因
基于分子技术和田间试验,鉴别出两个源于普通野生稻(0.rufipogon)的增产QTL位点,每个QTL位点具有比高产的对照杂交组合(V优64)增产18%的效应。通过分子标记辅助选择和田间选择,已育成一个带有一个上述QTL位点的优良的恢复系(Q611)。它的杂交种J23A/Q611,如前所述,作晚稻试验示范,比杂交稻对照增产极显著,示范田的产量每亩660公斤左右。
B、利用稗草的DNA创造水稻新资源
通过穗颈注射法将稗草的总DNA导入恢复系(R207),后代产生变异,从这些变异株中选育出新的优良、稳定的恢复系RB207-1,它具有如下农艺特征。
①穗大粒多;
②粒重比原始R207大大提高。
尤其是其杂交种GDS/RB207-1,株型良好,杂种优势强,在海拔较高的山区(400-800米)表现特别好,2005年有三个试验点,小面积(2-3亩)亩产都在900公斤以上。经分子检测,RB207-1含有稗草DNA的片段。
C、选育C4型超级杂交稻
与香港中文大学合作,源于玉米的C4基因已被成功克隆并正在导入超级杂交稻的亲本,理论上C4基因的光合效率比水稻的C3基因高30%,初步测定,有个别含C4基因的亲本植株,其叶片的光合效率比对照高10%-30%,但还不稳定,仍在继续选育中。
前景
现在,已有两个第二期超级杂交稻组合通过了省级品种委员会的审定,2006年开始投入生产应用。大面积的生产显示,第二期超级杂交稻的增产效果很好,如浙江金华1万亩以上的两优293平均亩产为657公斤,湖南淑浦1.2万亩亩产过700公斤,贵州黔东南自治州10万亩准两优527亩产接近700公斤,基于这些成绩,我们特提出一个超级杂交稻“种三产四”的丰产工程计划,即种三亩超级杂交稻产出现有四亩地所生产的粮食。计划用5年时间在全国发展6000万亩,产8000万亩的粮食。该工程既能保证我国的粮食安全,又能节约2000万亩耕地,以发展其它经济效益更高的项目,为农民致富创造条件。由于这项计划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因而受到了各方面的高度重视和支持。2007年已在湖南省率先实施,在20个示范县中有18个县达标。2008年已验收的7个早稻示范县,20个县全部达标。
科技进步永无止境,水稻还有很大的产量潜力。根据以上各项研究进展,2006年农业部已立项和启动了第三阶段超级杂交稻育种计划,即到2015年第三期单季超级杂交稻大面积示范的产量指标是900公斤/亩。现已取得较大的进展,预计可提前2-3年实现。

附 录
袁隆平生平大事年表

1930年农历7月初九,公历9月1日出生于北京协和医院。
1931-1936年,随父母居住北平、天津、江西赣州、德安、汉口等地。
1936年8月-1938年7月,在汉口扶轮小学读书。
1938年8月-1939年1月,在湖南省弘毅小学读书。
1939年8月-1942年7月,在重庆龙门浩中心小学读书。
1942年8月-1943年1月,在重庆复兴初级中学读书。
1943年2月-1944年1月,在重庆赣江中学读书。
1944年2月-1946年5月,在重庆博学中学读书。
1946年8月~1948年1月,在汉口博学中学读高中。
1947年暑假,读高中一年级时获汉口赛区男子百米自由泳第一名;获湖北省男子百米自由泳第二名。
1948年2月-1949年4月,在南京中央大学附中读高中。
1949年8月-1950年10月,在重庆北碚夏坝的相辉学院农学系读书。
1950年11月-1953年7月,院系调整,并入重庆新建的西南农学院农学系,续读3年至毕业。
1951年7月,在西南农学院报名参加空军,体检、政审合格,后因在校大学生更需参加经济建设,而未人伍,继续留校学习。
1953年8月,毕业于西南农学院农学系。服从全国统一分配,来到湖南省安江农校教书。
1960年7月,在安江农校实习农场早稻田中,发现“鹤立鸡群”的特异稻株,第二年认识到这是“天然杂交稻”株,而受到启发,面对当时严重饥荒,立志用农业科学技术击败饥饿威胁,从事水稻雄性不育试验。
1964年2月22日,与农技干部邓哲结婚。
1964年开始,在国内首创水稻雄性不育研究。7月5日,在安江农校实习农场的洞庭早籼稻田中,找到一株奇异的“天然雄性不育株”,这是国内首次发现。经人工授粉,结出了数百粒第一代雄性不育材料的种子。
1965年7月,又在安江农校附近稻田的南特号、早粳4号、胜利籼等品种中,逐穗检查14000多个稻穗,连同上年发现的不育株,共计找到6株。经过连续两年春播与翻秋,共有4株繁殖了1~2代。
1966年2月28日,发表第一篇论文《水稻的雄性不孕性》,刊登在中国科学院主编的《科学通报》半月刊第17卷第4期上。
1966年5月,国家科委九局局长赵石英同志,获悉袁隆平发表的《水稻的雄性不孕性》一文后,引起高度重视,以科委九局名义致函湖南省科委与安江农校,支持袁隆平的水稻雄性不育研究活动,指出这项研究的意义重大,如果成功,将使水稻大幅度增产。
1966年6月,文化大革命开始,袁隆平遭受冲击,水稻雄性不育试验被迫中断。
1967年3月16日,省科委发函安江农校,要求学校将“水稻雄性不孕”研究列入计划。
1967年4月,袁隆平起草“安江农校水稻雄性不孕系选育计划",呈报省科委与黔阳地区科委。
1967年6月,由袁隆平、李必湖、尹华奇组成的黔阳地区农校(安江农校改名)水稻雄性不育科研小组正式成立。
1968年4月30日,袁隆平将珍贵的700多株不育材料秧苗,插在安江农校中古盘7号田里,面积133平方米。
1968年5月18日晚上,中古盘7号田的不育材料秧苗,被全部拔除毁坏,成为至今未破的谜案。袁隆平心痛欲绝。事发后第四天才在学校的一口废井里找到残存的5根秧苗,继续坚持试验。
1969年冬,袁隆平、李必湖、尹华奇等到云南省元江县加速繁殖不育材料。1970年1月2日,遇5级以上地震,仍然坚持繁殖试验,直到收获。
1970年夏,袁隆平从云南引进野生稻,拟在靖县(安江农校又搬迁到了靖县)做杂交,后因没有进行短光照处理而未成功。
1970年11月23日,在袁隆平关于“把杂交育种材料亲缘关系尽量拉大,用一种远缘的野生稻与栽培稻进行杂交”的构想指导下,助手李必潮和冯克珊在海南岛南红农场找到“野败”,为籼型杂交稻三系配套打开了突破口。
1971年春,湖南省农业科学院成立杂交稻研究协作组,袁隆平调省农业科学院杂交稻研究协作组工作。
1972年3月,国家科委把杂交稻列为全国重点科研项目,组织全国协作攻关。袁隆平将“野败”材料分发到全国10多个省、市的30多个科研单位,用了上千个品种与“野败”进行了上万个测交和回交转育的试验,扩大了选择概率,加快了三系配套进程。
1972年,袁隆平选育成了中国第一个应用于生产的不育系二九南1号。
1973年,协作组通过测交找到了恢复系,攻克了“三系”配套难关。同年10月,袁隆平在苏州召开的水稻科研会议上发表了《利用“野败”选育三系的进展》的论文,正式宜告我国籼型杂交水稻“三系”已经配套。
1974年,袁隆平育成了中国第一个强优势杂交组合“南优2号“。在安江农校试种,667平方米产量628公斤。翌年作晚稻栽培1.33公顷,667平方米产量511公斤。攻克了“优势关”。
1975年,袁隆平攻克了“制种关”,摸索总结制种技术成功。同年冬季,从湖南赴海南制种2000公顷,袁隆平担任技术总顾问,首次大面积制种获得成功,为翌年推广做好了种子准备。
1977年,袁隆平总结了10年来丰富的实践经验,发表了《杂交水稻培育的实践和理论》与《杂交水稻制种与高产的关键技术》两篇重要论文。
1978年2月,出席全国第五届人民代表大会;同年3月,出席全国科学大会并获奖;6月,出席湖南省教育工作者先进代表大会;10月,出席湖南省科学大会并获奖。
1978年10月,晋升为湖南省农业科学院研究员。
1979年4月,首次出国出席菲律宾国际水稻研究所召开的科研会议,会上宣读他用英文写的《中国杂交水稻育种》的论文并即席答辩,与会者一致公认中国杂交水稻研究处于领先地位。
1979年12月,国务院授予袁隆平全国先进科技工作者与全国劳动模范的称号。
同年,任农业部科学技术委员会委员、中国作物学会副理事长、中国遗传学会理事、湖南省生物学会理事、湖南省遗传育种学会副理事长、湖南省农学会理事。
1980年5月,袁隆平应美国邀请赴美进行杂交稻制种技术指导。
1980年9月,中国农业科学院和国际水稻研究所共同在湖南省农业科学院举办杂交稻技术国际培训班,袁隆平作为主讲人给来自10多个国家的专家讲授杂交水稻方面的主要课程。翌年9月,又连续举办第二期。
1980年10月-1981年6月,赴菲律宾国际水稻研究所进行技术指导与合作研究。此后,从1982年-1986年,每年去菲律宾国际水稻研究所1-3次进行合作研究。
1981年6月6日,袁隆平和籼型杂交水稻获国内第一个特等发明奖。
1982年8月26日,被聘为农牧渔业部技术顾问、全国杂交稻专家顾问组副组长。是年,被国际同行誉为“杂交水稻之父"。
1983年8月,第二次应美国邀请赴美国考察杂交稻试种情况并进行技术指导。
1984年6月15日,湖南杂交水稻研究中心成立,袁隆平任中心主任。同年获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称号。
1985年,被聘为湖南省安江农校名誉校长、西南农业大学兼职教授。
1985年10月15日,首次获国际奖:联合国知识产权组织“发明和创造”金质奖章和荣誉证书。
1986年,培育成杂交早稻新组合威优49。
1986年4月,应邀出席在意大利米兰附近召开的“利用无融合生殖进行作物改良的潜力”国际学术讨论会。
1986年10月,世界首届杂交水稻国际学术讨论会在长沙召开,袁隆平在会上作了《杂交水稻研究与发展现状》的专题学术报告,并提出了今后杂交水稻发展的战略设想,得到与会专家、学者的赞同,并写进了会议文件。
1986年,任国家863-101-01专题组组长。
1987年11月3日,第二次获国际科学大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巴黎总部发的1986-1987年度科学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姆博先生赞扬袁隆平取得的科研成果,是继70年代国际培育半矮秆水稻之后的“第二次绿色革命”。袁隆平将这次获奖的1.5万美元全部捐献作为杂交水稻奖励基金,以奖励在这一领域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科学工作者。
1987年7月16日,在袁隆平指导下,李必湖的助手邓华风在安江农校籼稻三系育种材料中,找到一株奇异的光敏核不育水稻,历经两年三代异地自交繁殖,于1988年7月育成光敏核不育系,并通过省级技术鉴定,定名为“安农S-1光敏不育系”。荣获湖南省1988年10大科技成果奖。光敏核不育系的育成,使袁隆平两系法的设想变为现实。
1987年,当选为湖南省科协副主席。
1988年3月14日,第三次获国际科学大奖:在英国伦敦获让克奖的奖章、证书和奖金2万英镑。
1988年,当选为湖南省政协副主席。
1989年9月25日~10月3日,被评为全国先进工作者,应邀出席在北京召开的全国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参加国庆40周年观礼活动。
1991年8月14日~8月22日,应日本学会邀请,赴日本作两系杂交稻研究新进展学术报告。
1991年9月29日-10月10日,在美国参加洛克非勒基金年会。
1991年11月2日,任湖南省农业科学院名誉院长。
1992年1月13日-1月15日,出席并主持在湖南长沙召开的国际水稻无融合生殖会议。
1992年4月20日-4月27日,率中国代表团参加在菲律宾国际水稻研究所召开的第二届杂交水稻国际学术讨论会。
1992年7月28日-8月4日,受联合国粮农组织委托赴印度作杂交水稻方面的学术报告。
1992年10月22日-11月13日,受联合国粮农组织委托以首席顾问身份赴印度指导杂交水稻技术3星期。
1993年4月10日-4月22日,赴美国布朗大学出席菲因斯特拯救饥饿奖仪式,夫人邓哲应邀陪同前往。
1993年5月19日,受聘为湖南省留学人员联谊会顾问。5月20日受聘为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审核博士生指导教师通讯评议专家组成员。
1993年11月17日~12月10日,受联合国粮农组织委托第三次赴印度传授杂交水稻技术。
1993年12月30日,撰写《对大面积推广玉米稻要持慎重态度》一文,由湖南省农业厅以湘农函(1993)种字113号转发,对于稳定湖南粮食产量起到重大作用。
1994年2月28日~3月12日,赴美国休斯敦与美国水稻技术公司草签合作开发两系杂交稻协议。
1994年5月14日,赴印度尼西亚参加洛克菲勒基金会年会。
1994年9月23日-9月25日,袁隆平在湖南长沙主持全国杂交水稻专家顾问组组长碰头会。
1995年1月,获首届何梁何利基金生物学奖。
1995年2月,赴美水稻技术公司参加学术年会。
1995年5月,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1995年10月,获联合国粮农组织“粮食安全保障”荣誉奖章。
1995年12月16日,“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在“湖南杂交水稻研究中心”的基础上正式成立,袁隆平任主任。
1996年5月,获日本经济新闻社“日经亚洲奖”。
1996年7月,出席在湖南省张家界市召开的“863”计划重大技术项目复审会议。
1996年8月,出席在四川省双流县举行的两系杂交稻现场会。
1996年9月11日,出席由中宣部与中华全国总工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联合举行的全国科技十杰表彰大会,发表题为《攀登杂交水稻研究新高峰,解决中国人吃饭问题是我的毕生追求》的演讲。
1996年10月18日,出席由何梁何利基金会在北京举办的学术报告会,作《从杂交稻育种领域看粮食增产潜力,中国有能力解决吃饭问题》的学术报告。
1996年11月,出席在杭州举行的东亚地区洛克菲勒基金会水稻生物技术国际学术讨论会并作学术报告;参加在印度举行的“第三届杂交水稻国际会议”。
1996年12月,出席姜春云副总理主持召开的农业专家座谈会,共商农业丰收大计;两院院士评出国内重大科技进展新闻,两系杂交稻技术获重大突破的新闻,名列榜首。
1997年1月,出席由农业部召开的五省五大作物工作会议。
1997年3月,赴美国休斯敦出席水稻技术公司年会,应邀赴缅甸指导杂交水稻生产。
1997年4月,出席在北京举行的“第二届中国国际农业科技年会国际种业学术讨论会”;在安徽农科院举办的“863”计划1997年两系杂交(粳)稻技术培训班上讲课。
1997年8月,获国际农作物杂种优势利用“杰出先驱科学家”荣誉称号。
1997年9月,在长沙出席并主持“农作物两系法杂种优势利用国际学术讨论会”,作了题为《农作物两系法杂种优势利用的现状与前景》的学术报告。
1997年11月,参加在武汉召开的“863”计划生物领域农业专题年会;在《杂交水稻》第6期上发表《杂交水稻超高产育种》的重要论文。
1998年2月,参加农业部种植业专家顾问组工作会议。
1998年4月,应邀赴缅甸指导杂交水稻技术。
1998年8月,应邀赴北戴河休假期间,向朱镕基总理呈送“申请总理基金专项支持超级杂交水稻选育”的报告,得到高度重视。朱镕基总理批示:“国务院全力支持这个研究”,并拨经费1000万元子以支持;参加在北京召开的第18届国际遗传学大会,作《超高产杂交稻选育》报告。
1998年9月,应邀赴埃及参加第十九届水稻国际委员会会议;接受香港凤凰卫视中文台节目主持人杨澜采访。
1998年10月,参加在上海举行的“第六届国际水稻分子生物学会议"。
1998年11月,出席在广西北海举行的“863”计划生物领域“九五”计划课题年度报告会议;获日本“越光国际水稻奖”。
1998年12月,出席在广东肇庆举行的“863”计划“超级杂交稻”项目会议。
1999年4月底,出席由全国总工会、中央电视台举办的“五一”晚会,并作为嘉宾登台向全国观众致意。
1999年6月,赴浙江武义主持“两系杂交稻”现场会;“袁隆平农业高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挂牌成立。
1999年9月,“袁隆平农业科技奖”首届颁奖仪式暨“袁隆平学术思想与科研实践研讨会”在长沙举行(袁隆平农业科技奖基金会是在杂交水稻奖励基金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应邀赴北京参加国庆50周年观礼。
1999年10月,出席在越南举行的“亚洲杂交水稻协作网会议”;出席在杭州举行的“水稻遗传育种国际学术讨论会";出席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的“袁隆平星”命名仪式。
1999年12月,出席由中宣部、科技部、人事部联合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的全国“杰出专业技术人才”表彰大会,荣获“杰出专业技术人才”金质奖章,发表题为《发展杂交水稻,造福世界人民》的演讲;出席在深圳举行的“863”计划生物领域农业专题1999年年会。
2000年3月底至4月初,赴菲律宾国际水稻研究所参加水稻科研会议,宣读《超级杂交稻育种》论文,并对湖南杂交水稻研究中心设在菲律宾的杂交稻试种基地进行现场考察。
2000年,袁隆平主持的国家“863”计划两系法杂交水稻研究项目通过科技部的验收。其中,他直接指导取得的“两用核不育系‘培矮64S’的选育及其应用研究”成果,2001年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5月31日,以袁隆平名字命名的袁隆平农业高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股票“隆平高科”在深交所上网定价发行;8月,以袁隆平名字命名的高等院校“袁隆平科技学院”在湖南成立,袁隆平出任名誉院长。
2000年7月5日至7月7日,袁隆平赴安徽安庆主持召开全国两系优质杂交早稻示范现场会。8月25日、9月10日在湖南郴州主持全国超级杂交稻现场验收会,超级稻第一期目标达标。
2001年2月19日,袁隆平院士获首届“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颁奖仪式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由国家主席江泽民亲自颁授奖励证书和奖金(500万元)。2月22日,湖南省委、省政府隆重召开袁隆平院士荣获首届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庆功大会。本年度,湖南省委、省人民政府决定,在全省广泛深入地开展向袁隆平院士学习的活动。
2001年5月,分别赴越南参加联合国粮农组织主持的“在亚洲加快大规模杂交水稻发展的政策支持会议”,孟加拉参加国际水稻所及亚洲发展银行杂交水稻项目的第四次技术委员会会议。7月赴香港中文大学考察井作学术报告。
2001年9月,袁隆平院士因在杂交水稻研究中有突出贡献,以及为亚洲带来粮食安全而获得菲律宾“麦格赛赛政府服务奖”。拉蒙·麦格赛赛奖被视为亚洲的诺贝尔奖。
2001年12月,经国家主席江泽民推荐,袁隆平院士赴委内瑞拉考察推广杂交水稻的可能性与前景。
2001年,袁隆平院士获湖南省农业科技工作“杰出贡献奖"。
2002年1月,第二届“袁隆平农业科技奖”颁奖。
2002年5月13日至22日,袁隆平赴越南河内参加第四次杂交水稻国际学术讨论会,并考察义安省杂交水稻种植情况及南方种子公司。期间,获越南政府“越南农业和农村发展”荣誉徽章。
2002年7月,分别赴香港参加在香港中文大学举行的生物技术及作物改良会议;赴泰国曼谷参加由联合国粮农组织主持的“第二十次国际水稻委员会会议”。
2002年9月15日至19日,参加在北京举行的国际水稻大会,并作学术报告。
2002年12月,由《科学中国人》杂志社发起,广大科教工作者参与的“科学中国人(2002)年度人物”评选活动揭晓,袁隆平院士荣膺“科学中国人(2002)年度人物”称号。
2003年3月,赴乌拉圭参加学术会议,并作“杂交水稻在中国的发展”学术报告。
2003年7月17日,海南省人民政府在三亚市举行仪式,聘请袁隆平院士为海南省政府高级科技顾问。
2003年8月,被天津市政府聘请为天津市特聘专家。
2003年10月1~4日,胡锦涛总书记在湖南调研期间,3日专程赴袁隆平院士主持的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详细察看了超级杂交稻选育项目的进展情况,充分肯定了他们做出的重大贡献。
2004年3月,出任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天津分中心首席科学家。
2004年5月,袁隆平获得沃尔夫奖,以色列总统为其颁奖。
2004年8月,袁隆平院士应马来西亚元首基金会邀请对马来西亚进行考察访问。
2004年9月,袁隆平获得泰国国王金镰奖。
2004年9月,受到来华访问的菲律宾总统阿罗约的接见,并授给嘉奖令。
2004年9月8-10日,主持杂交水稻研究40周年纪念大会暨国际杂交水稻与世界粮食安全论坛。
2004年10月,中国超级杂交稻研究第二期目标现场实测在深圳市龙岗区进行。有关专家对48亩实验田的超级杂交水稻晚稻的实测结果表明:每亩高达847公斤,标志着中国超级杂交稻育种研究继续领跑世界。
2004年10月,袁隆平获得美国世界粮食奖基金会颁发的世界粮食奖。
2004年11月,,湖南省人民政府召开庆功大会祝贺袁隆平院士荣获“世界粮食奖”,并发出《湖南省人民政府关于对袁隆平院士给予嘉奖的决定》。
2004年11月27日至12月2日,袁隆平赴菲律宾参加“国际水稻年庆祝仪式暨世界水稻大会。
2004年年底,袁隆平获评中央电视台“感动中国·2004年度人物”十大人物之一。
2005年2月,推广超级稻品种和技术,写进了本年中央“一号文件”。
2005年4月,授聘江西省科技顾问。
2005年7月16日,来湘考察指导工作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国政协主席贾庆林一行到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考察,袁隆平院士汇报杂交水稻研究应用情况。
2005年8月 13日下午,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专程前往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了解杂交水稻研究情况,看望袁隆平院士。温家宝总理高度评价袁隆平的贡献,殷殷嘱托袁隆平在新的起点,创造新的奇迹!当听说这天是袁隆平75岁的生日时,总理随后派人送去生日蛋糕为他祝寿。
2005年9月,《喜看稻菽千重浪——记首届国家最高科技奖获得者袁隆平》一文入选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必修5)》(简称广东版);
2005年,被贵州省人民政府聘为贵州省农业科学院顾问。
2005年10月19日上午,应外交部邀请,袁隆平在外交部第四期大使参赞学习班上作有关杂交水稻的报告。
2005年11月,在2005年亚太地区种子协会(APSA)年会上,袁隆平院士被授予“APSA杰出研究成就奖”。
2006年4月25日,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评选揭晓:袁隆平当选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
2006年9月20~21 日,袁隆平院士出席由中宣部、中国伦理学会、湖南省委宣传部、长沙市委举办的第三届中国公民道德论坛并发言。
2006年9月,袁隆平院士作为湖南省“喜迎党代会创新在三湘”全省重大典型之一,在湖南省主要媒体上集中宣传。
2006年9月至10月,分别赴上海松江、安徽芜湖验收超级杂交稻百亩片。
2006年10月22日,袁隆平赴京参加中共中央举行的“纪念长征胜利七十周年”大会。
2006年10月24日,袁隆平院士在国家杂交水稻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会见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副行长孟献斌一行时表示,我国用3亩地面积生产目前4亩地粮食的梦想将在10年内成为现实。
2006年11月30日,湖南省委常委中心组进行集中学习,袁隆平就杂
交水稻的发展在中心组讲科普课。
2006年12月11日,袁隆平入选2006“感动湖南”十大人物。
2006年12月17日,由国家发改委、科技部、中科协、中科院等部委评定的“2006中国最具影响力创新成果”等奖项揭晓,袁隆平与牛根生、马蔚华、柳传志、李书福等获选2006中国最具影响力创新成果领军人物。
2006年12月25日,北京大学校长、中科院植物生理生态研究所学术委员会主任许智宏院士一行,专程造访“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袁隆平介绍了超级杂交水稻的研究进展。许智宏表示,袁院士领衔的超级杂交稻三期目标是一项造福人类的伟大工程,我们所有从事植物生理学的专家,都愿为您主持的这一宏伟计划服务。
2007年1月16日,袁隆平随温家宝总理出席中非农业合作情况交流会。这是他第30次到菲律宾指导和研究杂交水稻技术的推广。温家宝总理说:“这次我点名让袁隆平作为特邀专家随团访问菲律宾,袁隆平的言行反映了中国人民和广大农业科技人员的心声。”
2007年1月28日,“和谐中国·2006年度影响力人物”大奖在京颁发,袁隆平位列获奖首席。
2007年2月9日,长沙高新区重奖在知识创新、创富、创牌方面功勋卓著的企业和个人。袁隆平等科学家和企业家分别获奖。
2007年2月17日召开的湖南省农村工作会议决定,“把袁隆平院士的‘种三产四’工程作为粮食生产的重要支撑,力争今年全省推广超级稻800万亩以上、发展优质稻4000万亩。”
2007年3月12日,袁隆平向来访的商务部副部长魏建国提出建议,希望在湖南建立杂交水稻国际援助研发中心,加快杂交水稻的国际发展步伐。
2007年3月16日,袁隆平赴香港中文大学联合书院参加“杰出学人到访”活动,并作学术报告。他表示:在第一、第二阶段取得良好成果的基础上,第三阶段超级杂交水稻育种计划已顺势推出,目标是在2015年将每亩水稻产量提高到900公斤,并达到“种三产四”,即种植3亩田,产
出原来4亩田的稻谷。
2007年4月27日至5月7日,赴美国华盛顿参加美国科学院年会正式就任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并顺访休斯敦美国水稻技术公司和旧金山孟德尔公司。
2021年5月22晶13时07分在中国·湖南·长沙逝世,享年91岁。

后 记

袁隆平的逝世,对全世界和整个人类是一个巨大震动,尤其是对我的心灵撞击更为猛力,如暴风骤雨般在其脑海里翻腾不息,久久平静不下来。
于是,怀着对东方巨人,从“杂交水稻之父”到“人类生存之父”历史性大跨越,把科学论文写在中国广袤大地上的崇高风范,为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为中国粮食安全、世界粮食发展作出重大贡献的袁隆平崇敬的心情,开始有个奇思妙想:我们应该在百年未未有大变局的今天,重新审视、认识、评价袁隆平的政治地位和历史功绩,这是人类的呼声和时代的要求。正是基于这个认识,我立即通报朋友在网上把袁隆平所有的论文、评论和小说、传记以及报告文学全部买齐,经过详细解读分析与研究,发现有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对袁隆平的认识与评价仅仅停留在就事论事的描述上,亦或对“杂交水稻之父”伟大功绩的赞颂上,未能从超越他的事业本身,从另一崭新角度,即把袁隆平和他创新发明杂交水稻科研事业放在习近平主席关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倡议“一带一路”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世界梦,人类面临生存危机大框架上,也就是从“人类生存之父”开启人类生存觉醒新纪元,从根本问题上彻底改变人类生存命运这一高度上去认识与评价袁隆平,不能不说是人类生存与发展史上的一大憾事。所以,决定在国内外专家学者大量研究成果的基础上,重新编著一部:“人类生存之父——袁隆平从‘杂交水稻之父’到‘人类生存之父’历史性大跨越的惊世传奇”!这样对袁隆平一生的定位与评价,才是客观公正的。而他的贡献远远超越了“杂交水稻之父”所能承载的初心梦想与使命担当,而理所当然地进入人类生存与发展这一最高政治层次,是任何政治家与科学家无可比拟的“人类生存之父——袁隆平”。也许能够满足时代的需要和广大读者的希望,这就是重新编著的初心与梦想以及使命提当。
在这里我要十分虔诚和衷心感谢广大国内外专家学者苦心研究的经典成果,没有这些经典成果我是无法重新编著这部书稿的,所以说我是站在巨人的肩上,做点有益的偿试,敬请专家学者指教评判。

                             2021年8月18日于四川·彭州市电影公司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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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电话:13981804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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